食魂天师 番外篇——by耳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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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知不知道阮阳喜欢什么类型的?”
卫瑄:“…………”
“哈?”
“什、什么意思?”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坦克碾了,不然也不至于出现这么离谱的幻听。
要不就是昨晚洗澡的时候脑子里进了太多水。
肖司明向他投来一瞥。
那眼神,说实话,拿去战场上杀人都够用了。
肖司明像是压根没考虑过要照顾一下手下的心理承受能力似的,干脆把话挑明了:“你天天在他身边晃,连这点信息都不知道吗?”
卫瑄:“……”不是,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
他觉得自己巨冤,猝不及防的,突然想起莫宇曾经跟他说过,老大有喜欢的人。
所以这是移情别恋了吗?
卫瑄咂了咂嘴。
十分钟后,卫瑄顶着俩乌青的眼圈从楼上下来。
莫宇看见他这副样子,拧眉道:“怎么回事?”
卫瑄:“我……”
他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说,老大问我阮阳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回了一句他喜欢年下,然后被年龄已经可以当阮阳老祖宗的老大在恼羞成怒之下打了一顿吧。
卫瑄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地回道:“没什么。”
他望了眼窗外,桃树干枯的枝丫萧瑟地立在寒风中。
不过他已经想到了树上桃花朵朵开的画面。
看样子,今年春天没准会提前到来噢。
——————
阮阳对肖司明打探他喜好的事一概不知。
他直接打车到家楼下,刚一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内心有些疑惑:这两天有这么冷吗?怎么感觉气温突然之间就降下来了。
阮阳并不知道,肖司明一早就在别墅附近设下了阵法,虽然为了不显得太过异常,没有夸奖到四季如春的程度,但和外头一对比,别墅周围气温要高上好几度。
他刚觉得冷,胸口便漾出一阵暖流,很快便温暖了他全身。
阮阳伸手摸了摸那颗几乎要被他淡忘的珠子,想起这也是肖司明送给他的,下意识给肖司明发了今日份的第二张好人卡,小声喃喃道:“肖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珠子上的流光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原本温度适宜的珠子骤然升温,就像是一个正在生闷气的人。
阮阳:“?”
他下意识伸手去抓,然而那珠子温度又飞快地降了下来,像是怕烫到他似的。
远在别墅里的肖司明收到了阮阳的语音。
他点开那个小红点,那头的风声呼呼地灌进来,阮阳本就黏糊的声音变得更加软糯了,还带着一丝急切。
“肖先生!你送我的珠子刚刚温度忽高忽低的,它是不是失灵了呀!”
肖司明:“……”
肖先生即将再次恼羞成怒。
*
阮阳看了肖司明给他回的信息,肖先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让他不用担心。
他对肖司明有极高的信任,肖先生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
肖先生总不会害他的。
他提着从商场采购的大小礼物,敲响家门的时候爸妈正在吃晚饭。
“怎么这么晚回来了?”阮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微微一愣:“你才刚工作,花钱要知道节制。”
阮阳想说其实我已经是存款六位数的人啦,但考虑到父母的承受能力,只是笑道:“知道啦,刚发工资,想孝敬一下你们。”
阮母大为感动,看上去已经将“我要阻止儿子搞迷信”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洗手去,妈给你再炒个菜。”
阮阳乖乖道:“好。”
他走进客厅,阮父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阮阳唤道:“爸。”
阮父像往常一样,朝他点点头,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迟疑。
阮阳挠了挠耳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去厨房洗了个手出来,见他爸阮力实仍双眼紧盯着电视机。
阮阳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电视上正在直播晚间新闻,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道:“下面继续播放本台新闻,最近叫人人心惶惶的龙岭山命案今日成功破案,本台记者联系到了负责调查本次案件的民警。”
然后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了李队那张熟悉的脸。
“阮力实,过来帮我端一下菜。”阮母在厨房里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探出头来叫道:“阮力实!”
阮父依旧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电视机。
阮阳虽然很好奇李队究竟是怎么给这件事用科学的方法进行收尾的,但阮母那边需要人帮忙,他只能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电视机上收回来:“妈,给我端吧。”
阮母心疼儿子,出去之后胳膊肘捅了捅阮父:“你干嘛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阮父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电视机。
阮母转头看去,就看到了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李队那张脸。
熟悉,太熟悉了,今天早上他们才见过,那时候还在猜对方是不是请来的托。
“……”二老再次陷入了沉默。
阮阳这顿饭吃得心里毛毛的。
他们家规矩并不是很严,尤其父母平时要上班,餐桌是最好的谈心时间。
然而平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父母今天一下子变得很沉默,全程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不知道,这是来自颠覆世界观的注视。
阮阳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差不多七分饱的时候就放下了碗,飞快地说:“我吃饱了!”然后溜进了房间。
回到房间,他刻意没将门关得很严实,而是留了道缝,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客厅二老的交流。
“我看没什么问题。”
“要不就先这样,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苗头,我们再改主意也不迟。”
阮母仍有些不放心:“话是这么说,真不对劲就晚了。”
阮父喝了口啤酒,他向来心大看得开,并且认为阮阳这一点就是遗传的自己,“你给孩子一点独立的空间,尊重他的选择。”
说罢,他又道:“明天下午你不还约了人打牌吗?去放松放松。”
阮阳轻手轻脚地合上门,坐在书桌前思索片刻,脑中灵光闪过,拉开行李箱,从箱子里取出了这趟带回来的符纸和朱砂。
他脑中回忆着招财咒的样子,一连画了四五张,终于有一张看得过去的。
他去洗了个澡,回头之后,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符咒上。
不知道肖先生看见了会不会夸他厉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符咒拍下来发给了肖司明。
……这个点,肖先生恐怕已经睡了。
阮阳心跳快了一拍,正犹豫着要不要撤回,就收到了来自肖司明的秒回。
【是招财符?】
回了!!
【是啊,肖先生怎么还不睡?】
删掉删掉,怎么看都是一副管束人的口吻。
【是呀,肖先生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删掉删掉,这句话怎么看都像是在求夸奖啊!
阮阳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
啊!回个信息怎么这么难!
肖司明盯着聊天框上不停跳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翘首以盼了半天,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嗯。】
肖司明挑了挑眉,想到对面那人打了半天的字,居然只发来这样一个矜持中肯的回复。
他看这个字都觉得里里外外透着奶呼呼的傻气。
阮阳正抱着手机把头埋进枕头里。
他是气的。
嗯算个什么回复啊!
还不如求夸奖呢!
正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的时候,手机好一阵震动,他一抬头,发现居然是肖司明打来的电话。
阮阳手一颤,接通了。
“喂,肖先生?”阮阳把自己闷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好。
肖司明的声音隔着网线似乎更加低沉了,像是带着细细的小勾子,轻轻挠刮着他的耳廓:“还没睡?怎么这么晚还在画符?”
阮阳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他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枕头一角:“嗯……准备送给我妈妈的。”
他顿了顿,小小声问道:“你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肖司明在那头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说出的话也好听:“画得很好看,不错。”
得到了想要的夸奖,阮阳脸上却腾地泛起热意,手指在枕头上扣了半天。
肖司明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有些后悔打的是语音。
刚刚应该直接按视频聊天才对。
阮阳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房门外传来阮母起夜的动静。
阮阳像个生怕被家长发现早恋的高中生,吓得赶紧伸手熄灭了床头灯,然后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小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肖先生早点睡呀,晚安。”
直到肖司明那边传来一声晚安,他才挂断了电话。
黑暗的房间里,阮阳一头蜷曲的小卷毛被自己折腾得很蓬乱。
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一时间也分不清这是被闷的还是单纯因为肖司明刚刚的那通电话。
阮阳把手机像丢炸弹一样丢到床尾,不去想那个电话,闭上眼睛,尝试入睡。
这只是小长假的第一天,明天他还得去学校观看旅游社的话剧表演呢。
半小时后,他在床上横竖调换了个方向,然后像个毛毛虫一样裹着被子从床头滚到床尾。
最后,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捡起了床尾的手机,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看现在几点。
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三。
通知里面没有新消息。
好烦噢。
为什么假期才过去一天啊。
阮阳把手机一丢,重新缩回被子里,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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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父阮母照常去上班。
阮阳在家门口的超市逛了一圈,买回来不少食材,然后做贼似的摸进厨房。
在一阵乒乒乓乓拆炸弹一样的动静中,买回来的食材最后变成一坨坨无法辨别的东西,一起进入了楼下的垃圾桶。
阮阳丢垃圾的时候还在想,也许他应该把这些东西丢进有害垃圾里。
阮母上完班回来,十分意外地发现厨房的厨具焕然一新。
她正要找阮阳问话,阮阳就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张黄纸:“妈,你不是要去打牌吗?把这个带上。”
阮母看着手里的符咒:“……”
她在出言教育孩子不要迷信的边缘徘徊。
阮阳却背着书包走到了门口,说道:“我去学校一趟哦,今天学校举办元旦文艺演出。”
阮母:“……早去早回。”
罢了,或许该听听阮力实的话,尊重一下儿子的职业。
但是这种东西……她低头看向手中相貌平平的黄色符纸。
真有那么玄乎?
阮母嘴角抽了抽,虽然内心并不怎么相信,但出门赴约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地,将那张符纸放进了钱包里。
对于阮母和她的小姐妹来说,牌桌上是最能联系感情的。
大家讨论的话题其实大多离不开家庭,主要还是围绕着孩子。
这桌聊李大娘家的儿子考上了公务员,那桌聊张大妈的女儿成功读研。
总而言之,牌桌即是战场,除了牌技上的切磋,更多的是这种微妙的攀比。
阮母今天身上穿的大衣,就是阮阳昨天带给她的礼物之一。
眼尖的小姐妹一眼就看出这大衣价值不菲,开口就道:“文慧,这是你们家老阮给你买的跨年礼物?”
阮母顺着她的眼神,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这身衣服,笑道:“他哪有那么浪漫,这是小阮给我买的。”
一句话甚至引来了旁边那桌人的注视。
阮母但笑不语,在这种时候,秀儿子比秀老公还拉仇恨。
果然,片刻后有人酸溜溜地开口:“阮阳今年才本科毕业吧?这么快就找到工作啦?”
阮文慧一边摸牌一边应道:“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手气似乎特别地好,想摸东风就摸东风,想摸发财就摸发财。
那人又问:“工资多少啊,前两天我们家那小子还在跟我抱怨,今年就业形势严峻,实习生一个月三千还没有饭补,没有高学历根本找不着什么舒心的工作。”
阮母出声道:“三万。”
那人紧跟着道:“我碰!”
“你碰什么?”阮母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笑容无害,“我说我儿子一个月工资三万。”
众人:“……”
说话间阮母又摸了张西风,顿时眼神一亮:“我胡了!”
众人:“……”自闭了,谢谢。
阮文慧今天连赢数把,杀得同一桌的牌友毫无尊严,一个个早早地就收拾包说要回家。
她坐在牌桌边笑得眯起了眼,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收拾零钱的时候,她手指碰到钱包夹层里那张黄色的符纸,动作一顿。
“……”阮母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想到了自己今天一帆风顺的手气,不由得喃喃道:“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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