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长是帝启天师——by浮屠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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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晏离,怎么都没能想到,杜何这句完全不是借口,这个久远也是真的很久远。
两人最终在“醉水”门前等到了王更,王更一句废话没有直入主题,“我得回去找王恒问桃枝石笔的事情。”
“果然是跟桃枝石笔有关吗?”
王更捕捉到晏离话里的未尽之言,眯了眯眼,“你们又去过码头了?”
晏离看了眼杜何,见杜何没反对的意思,一五一十把两人发现残阵的事儿说了,只是略过了杜何法器的事情,晏离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本能地觉得杜何未必想说。
王更眼神复杂地看着杜何,“杜副队总能在关键时候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东西。”
杜何贱兮兮地点头赞同,“让你平时看书少,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吧,要不怎么说我是你领导呢。”
王更盯着杜何的眼神仍然不算友好,对他来说,A队里每个人他都算不得熟,平日里出任务,除了是罗辉张罗着非要他到场的他几乎不参与,他更喜欢一个人出外地任务。说起来,他虽比杜何年长,进队却是差不多时候,只不过不论是杜何出过的任务还是升任副队的原因,他都从未关心过,现在想想,他对杜何的所有印象就停留在了“话多”“懒惰”。
可昨天他出手救自己的那一下绝非等闲之辈,为何自己在这之前从没觉得他很强呢?
心里虽然存疑,但王更也没在这事上抓住不放,说白了,若不是因为涉及桃枝石笔,杜何哪怕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都跟他没关系。
“王寻当年有一法器,传闻与桃枝石笔相似,只不过当年他失踪了之后,这个法器也消失不见了。”
“倒是跟杜哥猜测的差不离。可是这王寻四十年前就失踪了,我们这没头没脑的上哪儿打听消息去?”
“小更哥,我想我小时候可能见过。”几人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小简,“我记得那时候我妈刚过世没多久,有天晚上我做噩梦醒来发现我爸并不在我身边,就起来去找他,看到书房的门没关严有灯光漏出来,本来想进去的,但是听到我爸在跟另一个人说话就没敢进去,那时候我隐约听到他喊对方‘王寻’。”
“你那时候多大啊?”晏离不放心地问道。
“五岁。”
这次连杜何也不大敢信了,“五岁的事你能记这么清楚?”
王更打断了两人的问话,“小简的记忆从小就好,除非是她不记得的,只要是记得的绝不会错。”
晏离凑到王更旁边压低了声音,“王哥,要是她没记错,这事儿就不简单了。”
王更一脸平静,“这趟的事儿,本来就没指望会简单。”
小简不知几人在打什么哑谜,只是很高兴地挽住王更的胳膊,“小更哥今天还回家住吗?”
王更慢慢地抽出胳膊,刚张嘴吐了个“不”字就被杜何一把捂住了嘴巴,“回,当然回,哪有有家还住外头的呀?”
王更一把打掉杜何的胳膊,皱着眉刚要反驳,杜何先一步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在船上动了什么手脚就给我闭嘴。”
小简高高兴兴地拉着王更往家走,晏离在后头无奈地看着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杜何,“杜哥,为了这点儿出差补贴至于的吗?”
杜何眼睛一竖,“怎么不至于,我之前在外头待太久了,老罗头那个不近人情的给我按事假算的,什么补贴都没有,基础工资还打折,要不是没钱了,我至于那天那么狼狈地回来吗?”
晏离心想,还不是你自己作的,只不过开口却变成了,“杜哥不是说感觉到了能量场的异动才回来的吗?”
“嘿……你个小孩儿,敢挤兑我了是吗?知不知道我是你领导?知不知道我是你师父?知不知道什么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让你叫爸爸就不错了,还敢挤兑我?”说着就上手挠晏离的痒痒肉,晏离笑得直躲,奈何杜何那无孔不入的一双手,怎么躲都躲不过,只得求饶。
“行行行,我喊爸爸成不?别挠了别挠了!”
“你怎么这么没立场呢?爸爸是随便叫的吗?你愿意叫我还不愿意应呢。不行,我得好好给你上上课,论如何保持一名公职人员的坚定革命立场……我跟你说啊……”
晏离听着杜何没什么营养的絮叨,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好像自从这个人归队,每次出任务都变得有意思多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还是那间熟悉的屋子,杜何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晏离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写写画画,“王更呢?”
“被小简叫出去了。”
杜何哦了一声眼睛扫到被晏离摘下来放在手边的眼镜。
“说起来,小孩儿你眼睛多少度?”
晏离正拧着眉思考着什么,突然听到杜何这么一问,应声抬头眼里还有几分茫然,“眼睛?眼睛没度数啊。”
杜何背靠着餐桌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拿起眼镜在自己眼前比了比,“平光的啊?那你成天一会儿戴一会儿摘的,不嫌麻烦?”
晏离拿回眼镜,抽出纸小心地擦着被杜何滴上的水渍,“姚美女说,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可能会跟各种部门的人打交道,脸太嫩了容易吃亏,我觉得我戴上眼镜能显得成熟点儿。”
杜何都被这个原因逗乐了,“那你为啥每次行动前还要特意摘下来,整得我一直以为你这眼镜跟柯南的那副似的,有隐藏技能呢。”
晏离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眼镜被我动作太大甩掉了,还被苗哥踩坏了……配副眼镜挺贵的……”
“哈哈哈……”杜何笑得身子直抖,弄得被他靠着的桌子都颤个不停,头发上的水珠也随着动作甩到桌上。晏离忙把本子往旁边移了移,杜何瞅了一眼本子上漂亮的字以及如同尺子画出来的横线竖线,“小孩儿在写什么呢?”
“算时间。”
“时间?”
“嗯,时间。王寻失踪、王恒接位、王寻再出现、王哥妈妈过世王哥离开王家、然后就是现在……。”晏离边说边下意识在纸上画着圈圈,似乎想从这些圈圈里理出些头绪。
杜何看着晏离的笔尖,莫名觉得这些圈圈好像一个又一个泡泡,皆是这个话不多的小孩儿心里的言语。他挨着餐椅的扶手虚坐下,胳膊绕过晏离后颈一把抽出晏离手里的笔就着这个姿势在他之前写的东西上补了些东西,“重要的不是时间点,而是这些事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晏离整个人因为杜何的姿势有瞬间的僵硬,虽然平日里杜何也时不时喜欢勾肩搭背,但跟此时的感觉完全不同,此时仿佛他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了一般,正僵得不知所措时,一滴水滴进晏离脖子里,激得晏离猛地站起身。
杜何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怎么了?”
“没…没事儿……你头发上的水滴我脖子里了。”
“嗨,多大点儿事儿。”杜何说着自己坐了下去把手里的毛巾扔给晏离,“那你再替我擦擦头发,我把这人物关系给你理理。”
对着杜何的头顶,晏离明显放松多了,如蒙大赦地拿起毛巾替杜何擦起头发,自然没看到坐着的杜何嘴角挂的志得意满的坏笑,收都收不住。
“王寻当初失踪,王家不可能没人提出过要找,毕竟前任家主的命还算在他的头上。那这之后王寻的再次出现是被王家找到的还是他自己出现的?若是王家找到的,为何王叔不知道王恒也从未跟别人提过?若是王寻自己出现的,他为何要找上王恒而王恒为何又没有声张?再有,王寻再次出现时是王恒夫人过世,两年后王更母亲也过世了,还直接跃变成鬼煞,再联系这两次我们出沉船事故任务时出现的意外状况,所有这些故去的人失踪的人跟活着的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线连在了一起?”
晏离擦头发的手渐渐停了下来,被杜何写在本子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之前自己一直在纠结时间的问题,其实时间只是他自己对这些事有关联的一个感觉,真正该联系起来想的是人,而把所有人这么一排列出来,核心全归于一人之身——王恒。
恰此时,王更推门进来看也没看两人,径直去了浴室。
晏离踌躇着要不要把他们刚才的推测告诉王更,看了杜何一眼,杜何只是信手撕下两人刚才在本子上写画的那页塞进衣兜里,“别想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说完习惯性地伸手呼撸晏离的头发,然而每次都乖乖被呼撸的晏离这次却突然后退了一步,杜何眉尾一挑露出一个坏笑,不置一词地走回沙发躺倒。
晏离原本就觉得自己那一退显得心虚,而杜何的反应更是让他疑神疑鬼,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方向,可那一抹坏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方向。
正好王更洗完从浴室出来,晏离跟找到地缝一般抓起自己的衣服,“我洗澡去了。”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
王更看了眼晏离的背影又看了眼沙发上躺得肆意的某人,难得开了尊口说了句题外话,“别逗狠了,罗队宝贝着呢。”
杜何意外地看了王更一眼,“看样子,我得重新定位一下小孩儿在队里的团宠级别了。”
王更没再接这茬,仿佛刚才那句已经是意外施舍,“船上,你动了什么手脚?”
杜何不答反问,“对于王家,你信任多少?”
王更皱眉,自己虽然早早宣布与王家断绝关系,然而生于王家长于王家,就像水媒介一样有些烙印是永远无法抹去的,杜何的这一问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王更知道眼下的情况王家脱不了干系,可杜何问得这么直白反倒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不知道。”
杜何理解地点点头,信任与否不到事儿点上,没人能知道自己是选择信任还是不信,太多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左右选择罢了。
“后天七月半,我们再回沉船上,你用王家水媒复原缚灵阵。”
“缚灵阵是高阶阵法,我的水媒介达不到要求。”
“都告诉你我动过手脚了,你自然能达到。” 杜何说完悠悠地闭上眼睛,一副酝酿睡意的模样。
王更见杜何一副懒得多说的模样也没纠结,果断地回屋睡觉去了。等晏离在浴室里磨蹭着洗完澡再磨蹭着洗完衣服又磨蹭着把浴室打扫干净实在没事可做才终于出来时,发现整个屋里静悄悄的,王更的房门紧闭,沙发上的杜何也好像已经熟睡,当即放轻了脚步。先是把空调调高了几度,又回他房里拿出条毯子替杜何盖上,这才熄了灯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晏离拎着早饭跟感冒冲剂回来时,正听到杜何一边擤鼻子一边瓮声瓮气地抱怨,“靠,我果然成了那个大夏天感冒的傻逼!”明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却因为鼻子堵着声音嗡嗡的,莫名让人产生一种在撒娇的错觉。
晏离将东西放在桌上,“真感冒了?我还想着买点冲剂给你预防一下,看样子要重新去买感冒药了,有热度吗?还是就鼻塞?咳不咳嗽?”
杜何蔫蔫地摆了摆手,“普通感冒,吃药一个礼拜不吃药七天,甭费那个劲了。”
晏离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某人调回去的空调度数,直接拿起遥控器往上调了几度。
“哎哎哎,别调啊,那么高的度数空调就失去他存在的意义了。”
晏离不予回答直接将遥控器揣进自己裤兜里,“你先吃早饭,我再去趟药店,对了,王哥起了吗?”
“刚出门,也没说去哪儿。嘿,我发现小孩儿你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了啊?”
晏离不理,刚开门准备出去正对上一脸焦急的小简。
“还好你们两没出去,小更哥不知道跟我爸说了什么被我爸罚跪在书房,连我爷爷说情都没用。你们去过问下吧?毕竟你们是小更哥同事,我爸应该不太好意思驳你们的面子。”
杜何哼了一声,“你爸有啥不好意思的。”却还是站起身,从纸巾盒里死命抽了一摞的纸巾团进兜里,“瞧瞧去,什么事情能让王更那小子愿意跪的。”
两人一进屋,王恒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小简一眼,小简吐了吐舌头,“我出去吃早饭刚好遇到他两找小更哥,就带他们来了。”说完赶紧脚底抹油地溜回了自己房间。
杜何不请自来又不请自座,直接团进单人沙发里,掏出兜里的纸巾先是惊天动地地擤了一通鼻子,随后又蔫蔫地指着对面的另一张单人沙发,“小孩儿你也坐啊,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王恒对杜何这副一回生二回熟的姿态也是无语,说点什么吧显得自己这个长辈没气度尤其对方还明显一幅生病了的困顿样,可不说点什么,明明这是自己家,对方却偏偏轻松自在得很,也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
“只是点儿家事,没想到让外人看笑话了。”
杜何自动过滤了“外人”两字,“哪里哪里,不是家事谁能让王更那硬茬下跪呦。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毕竟百年难遇的奇景,不拍个照留个念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小孩儿,手机带了没?帮我去拍两张,记得要高清特写,下次他再敢拿我不当回事,我可算有拿捏他的把柄了。”
王恒脸色冷了下来,“杜副队,这里毕竟是我王某人家里,你这么肆无忌惮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杜何冷笑一声,明明还是一副没骨头瘫在沙发里的模样,可那一瞬间陡然变化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略,“真是不好意思了,A队的规矩不许膝盖骨软,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他牛鬼蛇神谁跪谁孙子。既然王更十八年前就离了王家归了我们A队,单从时长来算,他也该遵我A队的规矩,而不适用王家的家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