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长是帝启天师——by浮屠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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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何不屑地一撇嘴:“哼,顺着味儿闻都能闻到。”
晏离顿了一下,抿着嘴憋笑,颊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的:“我说你怎么明明是第一次见梁帆,说话那么冲。”
杜何自己想了想也乐了:“没办法,主权问题不容退步。”
放松下来的晏离索性调了调椅背,稍稍后躺了些:“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宁奉古城。”
“嗯?那不是旅游景点吗?离封印地挺远的啊,去哪儿干什么?”
“找人,买东西。”
感觉全国各大城市,都会有一个相差无几的古城或古镇,统一修缮的门面,小商品市场进的货,没有古城古镇的闲适安逸,充斥着浓浓的商业气息,贩卖着概念跟情怀,一边被游客吐槽着一边涌入源源不断的游客。
晏离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实在不知道这种地方可以买到什么。
杜何显然也没想到不年不节的,还这么多游人,忍不住吐槽:“以为大家都是社畜,结果出来一看又觉得只有自己被工作绊住了脚,别人全在外头浪。”
两个人总算挤出人潮,来到一条人明显少了不少的小巷子。晏离跟着杜何进了一家店,不同于其他铺面的精致,这家店连个像样的展示柜台都没有,就两张看着离散架不远的长条桌,上面随手放着一些自己制作的手工物件儿,店铺里面有一人正低头打磨着东西,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连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随便看,不还价。”
晏离自然不会真以为杜何是来买东西的,进了这个店铺就开始到处打量,可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最后将视线落在“人”身上,对方低着头,看不到无关,但花白的头发沧桑的双手,让晏离开始在心里猜测对方的年纪。
杜何假模假式地每个物件儿都拿起来看了看:“接受定制吗?”
“不接。”
“别这么急着回绝嘛,听听我的要求再说啊。”
“不接。”
“您说,一个桃木杆儿白玉头儿的笔枝摆件儿开价多少?”
晏离心下一惊,杜何这话一出,他要是还猜不出眼前人是谁,那真是猪脑子了。然而对方还是半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仍是那两个字“不接”。
杜何略一挑眉,也不纠缠,点了点便领着晏离出了门,晏离忍着说话的冲动,直到离开店铺一段距离才终于紧张兮兮地问道:“王寻?”
“来之前猜个□□分,现在十拿九稳吧。”
“不是说失踪了很多年杳无音信吗?”
杜何领着晏离拐进店铺隔壁的巷子,靠着墙掏出烟,却未点上:“你记得你当初第一次看到王家的那本清理门户的册子时说过什么吗?”
“册子?”晏离仔细回想,然而这几个月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事儿,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怎么会记得?
“你说,你好像见过这名儿。”
“啊,你说这句啊?可是后来苗哥不是说他在队里的档案里什么也没查到吗?”
“你记不记得小简说,她五岁的时候,可能见过王寻?按王更小简的年龄推算,她五岁的时候,正好是20年前。20年前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我不相信巧合。”
晏离张了张嘴,没找到声音,总觉得这事儿有点魔幻,可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儿,又似乎,什么都有可能。
“我在津城想法找到老罗头时,他给了我任丘他爸的账号,我登进系统看到了一些我们这种级别看不到的档案。”
晏离满眼问号,账号这么容易就弄到了?
杜何看出了晏离眼里的疑惑,拿指关节点了点晏离的额头:“非常时机非常手段。”杜何自是知道晏离并非迂腐之人,果不其然,只见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
“那二十年前封印地异动,跟王寻也有关系?”
“二十年前的异动跟他没关系,但是档案里记载的异动前的二十年间守护封印地的人是他。”
“异动前二十年……不正是王家号称他谋杀家主销声匿迹的那些年吗?”
“所以,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晏离从巷子探出头看了一眼店面的位置:“可是他似乎根本不愿搭理我们。还有还有,王哥知道这事儿吗?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杜何竖起食指轻抵在晏离唇间:“放轻松,别担心!我没瞒着王更,至于他知道以后什么反应,你以为我能知道王寻在这里是档案上记的?”
“那是?”
“王更回江城了,这消息是他发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给自己立个flag吧,争取这周完结!下一本坚决要全文草稿!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第52章
两人一时无言,晏离咬着嘴唇抠着墙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自言自语:“若是任丘爸爸的账号才看得到的档案信息,我应该看不到啊,怎么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见到的呢?”
杜何背靠着墙,手里把玩着那支烟:“年初系统坏过一次,什么权限都能查到全档案。”
晏离闻言侧头:“这么巧?”
“呵,可不就这么巧嘛!”只是杜何嘴角挂着的那丝讥笑,显然言不由衷。
晏离突然眼睛一亮:“那,让系统再坏一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杜何笑着呼噜了把晏离的头发:“特殊的档案都是纸质版,不会传上系统的,不然也不会你父母当年的事跟王寻的事,都只能查到只言片语了。”
晏离转过身站在杜何旁边,惆怅地学着杜何背靠着砖墙看天:“那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王寻叔叔并不承认他的身份。”
杜何眯了眯眼:“等等看吧。”说完掏出手机玩儿起了游戏,晏离也跟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却是盯着左上角的飞行模式标志将屏幕摁亮又摁灭,反反复复,似是突然烦躁了起来。
杜何不知是不是赢了一把,唇边忍不住挂上了笑,低垂的视线在晏离身上扫了一下,随后在游戏的对话框里输了两字“不行”。谁知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起来,杜何懒洋洋地接起来:“有事儿?”
“杜副队,你要不要点儿脸?又不是让你请客,你不行个毛线!”苗临中气十足的声音,及时没开公放,也足够一旁的晏离听了个清楚。
杜何明显感觉到晏离紧张了起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机,顺势搂住晏离:“全部家当贡献给了4S店,可不得靠我家小孩儿养着了,一分一厘我都得替他算着花呀。”
“呸!吃软饭吃得这么清新脱俗的,您老独此一家!”
“这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查过吃软饭的定义吗?男人靠女人那是吃软饭,我是靠女人吗?显然不是,这个词儿不适合我。”
只听电话那头先是呼哧呼哧沉重的呼吸声,随后一声哀嚎:“小离离啊!是哥对不住你,让你被个禽兽拐跑了啊!”
杜何压根不在意苗临的嚎叫,只是垂着眼看着某个快纠结出天际的小孩儿。巷子外熙熙攘攘,手机里鬼哭狼嚎,俗世间的吵闹真真实实,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安静。
“再给你哭十秒。”
那头瞬间没了声音,随即姚丽姝的声音响了起来:“找着对象了不起啊?没我们你找个屁!把电话给小离!”
杜何挑了挑眉,把手机的公放打开:“小离啊,你进队晚,杜副队虽然实力是个强者,但是也是真禽兽啊,我们可不当禽兽的婆家人,只乐意当你的娘家人,被欺负了要跟娘家人联系呀,手机记得开机呦,乖哈。”
巷子虽然偏,但不代表完全没有旁人经过,姚丽姝的大嗓门已经引得唯二路过的两人频频转头,脚底的鞋子跟千斤重似的,只见抬腿不见挪步。
晏离尴尬地恨不得跟身后的墙融为一体,杜何两记冷眼轻飘飘地扫去,那两人才正常步速出了巷子。挂了电话的杜何,看着长出一口气的晏离,心情愉悦地在对话框里打下一个“谢”字,那头非常工整地回了一个“滚”字。
晏离从见了杜何到现在,第一次问了一句:“我从冰湖跑了,大家可都好?”
“除了担心你,都挺好。”
晏离抿着唇关掉了手机的飞行模式:“可我离开前,差点攻击了他们。”
话虽这么说,但显然方才苗临与姚丽姝的反应已经让晏离卸下了心理包袱,杜何笑道:“所以嘛,这不刚才叫嚣着要你请客压惊吗?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家小孩儿才可怜兮兮的几个子儿,还得养我呢,哪儿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晏离:“我有钱。”
杜何一脸敷衍:“是是是,有钱,大别墅可不就是钱嘛!”
晏离掐着手指道:“别墅是拿老家的两处房子置换的没多花钱,爸妈的抚恤金我没动,外公外婆留给我的卡里好像还有五百多万,爷爷奶奶留给我的那些字画古董听说也挺值钱但我没估过价,我还有股票、分红……”
杜何看着晏离一本正经盘算的脸,也有点懵逼:“我是找了个富二代吗?”
“没有啊 ,我爸妈没钱。我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比较有钱。”
“……”有区别吗?
就在杜何盘算着自家的那点家底感觉当嫁妆都磕碜更别提当聘礼的时候,晏离突然抬起头,直直地望进杜何眼里:“我全部身家,成家够吗?”
小孩儿望向杜何的眼神,坚定认真,杜何很想像往常一般表现得轻松自在,可却紧张地手心是汗只想在衣服上疯狂搓手,好在多年装逼的惯性让他硬是忍住了:“这么高的身家,你是想娶还是想嫁?”语气调侃,可字里行间的颤音,还是暴露了这条大尾巴狼的真实。
“只要是你,嫁娶都可以。”
“不反悔?”
“不反悔!”
杜何咧着嘴看着晏离:“这真是,最奇怪的求婚了。”
“啊,好像是有点。”晏离后知后觉,却也跟着傻笑。
说来也奇怪,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阳光照进了这条小巷子,满心都是力量:“走,关门放王寻!”
晏离看着杜何大踏步往回走的背影,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不论前路是丘是壑,他都将坦然面对,毕竟谁又能知晓,一些人的劫难,是否会是另一些人的救赎呢?
杜何毫不见外地再次踏进店铺顺手把店门关上,还贱兮兮地把停止营业的牌子挂上,这才抱着手看着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的王寻。
“我也不跟你整那套拐弯抹角的了,既然能找到这儿来,你也应该能猜到是谁给我的消息。我们来这儿,一不是管你的家务事儿,二不是来追究责任,我们就是有些陈年旧事实在还原不出当年的真相,来找你要一块拼图。”
王寻轻轻地吹掉打磨后浮起的灰,仍旧不发一语。
“你可以不说话,但我希望你抬头看看我旁边的人,有没有哪里觉得眼熟。”
店主的手缓慢地在物件儿上摩挲着,似是挣扎,半晌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点儿一点儿地打量着晏离,随后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似有怀疑却又不肯相信。
晏离上前一步:“您可认得李墨染?”
王寻摘下眼镜,撩起围裙边擦了擦镜片,复又戴上:“许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你还活着便好,活着便好……”王寻低语着把自己的操作台收拾干净,“随我上楼吧。”
二楼更为简单,一个架子床,一张四方桌,王寻自己坐在床上,杜何便把唯一的一张凳子擦了擦给了晏离,自己倚窗而战。
王寻连开场白都没有,单刀直入:“李家守着帝启年书,所以每一人家主继任的时候,都会由上一任家主领着来封印地一趟,然而李墨染接任时,其父已经病重,告知他我是守地人,十八岁的他独一人来到安城找到我。他虽小我许多,我们两却一见如故。那之后的年月,他时不时历练游走,每次出门必停留安城会会我这个老友,再后来遇上你的母亲,两人情投意合,又顺理成章怀了孩子。李家人始终信奉无乱不出有乱不退,所以尽管不干涉异能界的事儿,却也与张家保持着必要的联系。”王寻说着抬眼看向晏离,“二十年前我曾多方打探,都未问到李墨染孩子的下落,你又是如何被他们寻到的?”
王寻虽问得寻常,却也是变相地表达了要验明晏离的身份,晏离看了眼桌上的水杯,见里头有水,便随手捏了个御火诀,火舌从指间飞出,落于杯中水面,窜动不熄。晏离将水杯递到王寻眼前,同时简略交代了下自己知道的身世情况,重又坐了回去。
王寻长叹口气:“一切自有定数啊……当初怀上你的时候,你父亲希望你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一生过普通人的生活,你母亲却觉得生于李家,普通人反而危险,倒不如继承衣钵。当时我们就是坐在这里,打赌你究竟会遂了谁的意,却不想,竟算是个不输不赢的局面。二十年前,我回了一趟江城,可封印地却偏偏在那段时间里有所异动,等我从江城赶回封印地时,面对的只有你父母的遗体,而你下落不明,我葬了他们,打听你的下落,只知道也有人在打听你亲生父母的下落,可当年交通讯息都落后,我实在是没能查到是谁打听,再后来连打听的人都没有了,我便只能放弃。”
晏离点了点头,抽出忘归骨笛:“我对我的身世,基本没有什么疑惑。我们之所以来找前辈,是因为我父母当初用来镇压异动的忘归骨笛已经离开封印地,我们担心封印地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赶在彻底解封前化解掉。但是之前我们出的几趟任务,看似没头没脑,可却都跟二十年前脱不开关系,所以,希望前辈能把您知晓的告知我们,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要离开这里回江城,为什么只是一个异动却是指派的我父母来镇压,而您为何当了那么多年的守印人,却在当年那件事后再也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