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侵蚀——by狐生有梦

　　出门前，队友们都还不知道两人微博“官宣”的事，所以什么也没说。
　　等两人用完午餐回来，整个俱乐部都炸了。
　　仇晓非：“艹艹艹艹艹！！！队长你是真的勇！”
　　蓝幸羽：“我惊呆了真的是……所以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程枫：“我也惊呆了！快放假了整这么一出？还让不让人好好过节了？！”
　　别说他们，连一向不爱说话，喜欢闷头训练的莫允，这次都好奇地看向了两人，期待他们说点什么。
　　郝田叹了口气，躲到唐佐身后不想说话。
　　唐佐好笑地转身把他捞进怀里，搂着他的腰向队友们介绍：“我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郝田。除了我，你们谁也不准欺负他。”
　　“怎么敢啊！”仇晓非秀了秀自己的手背，“你老婆超凶的，我手都被他打出印子来了。”
　　“对对对。”蓝幸羽连连点头，“郝田哥才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呢！”
　　程枫：“放心吧，我们只会欺负你，不会欺负你老婆。”
　　唐佐唇角一抽，用搂着郝田腰的那只手轻轻捏了他一下：“听到没有？他们都想欺负我。”
　　“干得漂亮……”郝田脱口而出，然后又被唐佐捏了一下，被迫改口，“不是，你们怎么能欺负队长呢？没大没小的。”
　　“哈哈哈哈哈！”仇晓非笑得直接攀着桌子跪了下去。
　　蓝幸羽哭笑不得：“……郝田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以一打十的街头霸王了。”
　　“不是我说，你俩还挺配的。”程枫边笑边说，“都那么帅，身高也只差半个头，打起游戏来五五开——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这么合适的另一半我也想要啊。”
　　“你就算了吧。”仇晓非起身拍了下他的肩，“首先你得有队长和队长老婆的颜值，然后你还得改变性向去喜欢男人，任务太艰巨了。”
　　“切。”程枫懒得理他。
　　“行了，都闭嘴，听我提前说一下放假安排。”唐佐说这话的时候，总算松开了郝田，走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
　　郝田只觉没了“束缚”的腰上一轻，整个人都有点怅然若失。
　　他愣了一会儿后，几乎是本能地走到唐佐身边坐下，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假装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见他坐到了自己身边，唐佐很顺手地搂过他的肩膀，然后说：“今天等新人面试完就没事了，你们可以收拾行李回家，放假两个月随便你们干什么，12月初集合，具体时间我会提前在群里通知。这几天我还是会来俱乐部，等你们全离开了再锁门，有问题么？”
　　“没有！一切听从队长的安排！”蓝幸羽第一个举手表态。
　　“可以。”莫允说。
　　“OK，我大概明天下午走。”程枫说。
　　替补们也纷纷说没问题。
　　只有仇晓非有问题：“我12月有个考试，可能会跟训练时间有冲突，提前跟你说一下。”
　　唐佐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没关系，考试比较重要。”
　　接下来，大家都去问仇晓非要考什么了，唐佐抽空看向郝田，愉快地用搂着他肩膀的那只手挑弄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项圈。
　　郝田看出来他很喜欢这个项圈了，倒不如说是喜欢一切可以束缚他的东西，绳子也好，锁链也好。
　　郝田无奈地抬手拍掉他的手：“别弄，痒。”
　　至少在别人面前别弄啊，搞得他怪尴尬的。
　　唐佐收回手，轻声道：“别忘了，国庆要陪我回家。”
　　郝田：“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食过言？”
　　唐佐：“也是。我就喜欢你的这一点。”
　　*
　　众人在大厅里聊了会儿天，差不多1点多的时候，卓亦来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长袖，衣服上印着个卡通骷髅，还挺可爱的。
　　但他走进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加上眼神天生有股肃杀之气，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冷、很不好相处。
　　郝田远远地看到他，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迎了上去：“卓亦！”
　　那瞬间，大厅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了唐佐，只觉他头上绿得冒光。
　　唐佐却是微笑地看着走进俱乐部的某人，什么也没说。
　　卓亦手上拎着两个纸袋，见郝田迎上来，把其中一个纸袋不由分说地塞给他：“喏，给你带的零食。”
　　郝田打开袋子一看，有威化夹心饼干、巧克力派、百奇什么的，种类还挺多，不过似乎都是甜食。
　　郝田：“这啥？”
　　卓亦：“你不是低血糖吗？所以给你买了点甜食。”
　　郝田：“……这一波下去我得胖多少？”
　　卓亦：“谁踏马让你一口气吃掉了？”
　　郝田：“你别踏马一来就飙脏话啊，还有一个袋子里是什么？”
　　“哦，这个啊。”卓亦举起手上的另一个纸袋，越过郝田走到唐佐身边，把这个纸袋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祝你们有情人终成兄弟。”
　　唐佐挑了下眉。
　　卓亦：“没有血缘的兄弟……别让我说祝福的话，怪肉麻的。”
　　唐佐：“所以这里面是什么？”
　　卓亦：“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唐佐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袋子，把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很精美，重量还行，不轻也不重，这个大小猜不到是什么。
　　他只好把盒子也打开。
　　在这个过程中，不仅郝田凑了过来，队里其他人也凑了过来，都很好奇盒子里装的什么。
　　“如果是性|爱玩具什么的就牛逼了。”仇晓非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了句。
　　“啧，你的思想是真的龌龊。”程枫吐槽，然后猜测道，“是杯子吗？”
　　唐佐丝毫不受两人影响，悠闲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盏造型别致的感应灯。
　　一棵小树上站着两只胖乎乎的小鸟，无论是树还是鸟，都给人一种很通透的质感，看起来很舒服。
　　“比翼双飞。”卓亦解释道，“我帮郝田买零食的时候看到这盏灯，觉得造型挺好看的，寓意又好，就顺便买过来了。”
　　郝田：“……好顺便啊。”
　　卓亦：“不喜欢吗？”
　　郝田：“唔，好看是挺好看的。”
　　不过感觉用不到？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实用的东西。
　　“你喜欢就收下吧。”这句话不是卓亦说的，而是唐佐说的。
　　他边说边把这盏灯塞回盒子里，把盒子塞回纸袋，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礼物。
　　也是，在他眼里，他们并不是恋人，“比翼双飞”之类的祝福在他听来应该挺可笑的吧……
　　郝田抿了下唇，从他手里接过纸袋，然后笑着拍了拍卓亦的肩：“谢了，我很喜欢，会好好收藏的。”
　　“喜欢就好。”卓亦很顺手地回拍了郝田的背。
　　唐佐看着两人的举动，神情依旧温柔，眼睛却是不太明显地眯了眯。
　　“然后那什么……面试怎么弄？”卓亦问唐佐。
　　唐佐：“你的定位是什么？”
　　卓亦：“救人位。”
　　唐佐：“那晓非、程枫、莫允，跟他组队和我打一把，我看看他的技术。”
　　程枫：“OK。”
　　莫允：“好。”
　　“嗯？郝田不上吗？”仇晓非发现了盲点。
　　不等唐佐回答，程枫就用手肘顶了下他的腰：“明知故问！人家宠老婆呢。”
　　仇晓非：“啧啧，这宠得也太明目张胆了。”
　　蓝幸羽：“男朋友的待遇肯定不同啊，面试而已，又不需要排兵布阵。”
　　听着队友的对话，郝田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沙发上的唐佐，有点意外。
　　唐佐应该会希望他上才对吧？毕竟他是他的猎物。
　　唐佐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跟郝田对视了一眼后便站起身，走向训练室：“走吧，早点打完早点放假。”
　　于是，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进了训练室，开始陪卓亦面试。
　　面试之前，郝田有点担心——虽然卓亦的技术不错，但CL这支战队里任何一个选手都很强，其实客观来说，CL没有签他的必要。
　　不过，作为曾经和卓亦并肩作战过的队友，郝田私心还是希望唐佐能签下他。
　　很快，面试开始了，仇晓非带头作死，程枫和莫允紧跟他的步伐，三人不管拿的什么角色，都争先恐后地去唐佐面前皮，谁也不肯安安分分地破译密码。
　　郝田望天——好的，是CL的风格了。
　　卓亦不喜欢在对局的时候说话，跟郝田一起打比赛的时候他就基本全程保持着沉默，只在必要的时候出声，并且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回应郝田的指挥。
　　所以，哪怕队友作死成这个样子，他也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扶起一个又一个。
　　在连续4次从唐佐的手底下把队友扶起来，眼看有一个队友要被淘汰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出了声：“我前面忘记问了，怎样才算通过？”
　　——这样下去幸存者方根本赢不了啊！
　　“看队长。”程枫回应。
　　仇晓非：“对，只要队长喜欢，就算你是个菜鸡都能留下。”
　　卓亦：“……”
　　最终，这一把用时13分钟，是唐佐赢了，还是“大获全胜”。
　　郝田全程坐在唐佐身边看他怎么把作死的队友一个个送上刑架，不得不说过程有点爽，不过同时也很担心卓亦的去留。
　　但他不会因为面试的人是卓亦就堂而皇之地为他说话，毕竟电子竞技看的是实力。
　　如果唐佐觉得卓亦实力不行不肯签他，郝田不会有任何怨言。
　　不管怎样都很感谢他给了卓亦这么个机会。
　　“咋样？签他吗？”仇晓非摘下耳机后，问出了郝田没敢问的话，还顺便评价了一句，“看着又冷又凶的一个人，没想到游戏风格这么乖，让他来救他就来了，要是换了小羽，早把我骂一顿拂袖而去了。”
　　“瞎讲！”蓝幸羽表示不服，“我骂归骂，救还是会救的好吗？”
　　“游戏风格乖？”唐佐笑了一声，“说白了就是不会指挥，但服从指挥。”
　　郝田愣了一下，没懂唐佐这句话是在夸还是贬。
　　不过唐佐的下一句话他听懂了：
　　“留下吧，正好我在考虑要不要组个二队。”他说，“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正式比赛只有第一把能上，如果医生被ban，你要么用铃鹿，要么就只能祈祷自己别一开始就遇到毁灭者了——说句不好听的，八强的毁灭者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溜不动。”
　　“嗯，我知道。”卓亦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还入不了八强战队，更别提是CL这支亚军队，所以他一开始就没冲着首发来，而是想先当替补，好好训练，慢慢让自己够得上。
　　YKW给他的经验教训就是，不能急于求成，要脚踏实地。
　　“我会好好训练的，队长。”卓亦向唐佐保证。
　　听到这声“队长”，唐佐意外地挑了下眉，也有了跟仇晓非一样的感觉——这个人看着不好相处，没想到还挺乖？
　　“噗，整个战队现在只有田田还在叫队长的真名。”仇晓非又发现了盲点。
　　“你这么一说……”蓝幸羽回想了一下，“确实没听郝田哥叫过‘队长’。”
　　郝田愣了一下，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队长……
　　他看向唐佐，想象着自己这么叫他的画面，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们第一次在游戏里遇到，互相伤害了一把。
　　第二次在JJ直播纪念赛上匹配到，又互相伤害了一把。
　　紧接着他就被唐佐挖进了CL，然后在队内训练赛上又双叒叕互相伤害了一把……
　　记忆中，他和唐佐似乎一直都在互相伤害，唯一一次合力赢下NGU，不知道是因为赌约还是因为只是一场练习赛，丝毫没有“合力赢下”的感觉，有的只有跟他之间的博弈。
　　这个一直在跟他互相伤害的人哪里像他的队长了……
　　不过，对于被郝田叫真名，唐佐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有点乐在其中：“我就喜欢被他这么叫，不可以？”
　　程枫：“可以可以，毕竟你老婆。”
　　蓝幸羽：“身为男朋友的特权。”
　　仇晓非：“啧啧，这狗粮我真的是吃不下了。”
　　听着大家的谈话，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卓亦忽然笑了一声，然后看着郝田说：“感觉你在这个战队里待得很开心。”
　　“嗯。”郝田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确实很开心。
　　他很喜欢CL的氛围，不过更喜欢的是唐佐。
　　以前的他什么都缺，什么都想要，可什么也得不到。
　　自从住进了唐佐家，现在的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还缺什么。
　　不知道唐佐还记得不记得，反正郝田永远记得他在挖自己入队时说的那句话——从今往后，我要你为我而活，我需要你。
　　一句话，吹散了郝田所有的迷茫和不安，让他随波逐流的人生突然有了意义。
　　断了线的风筝终于找到了愿意抓住它、放飞它的人，不用再继续漂泊。
　　或许，我就是需要个主人。
　　*
　　跟卓亦签好合同后，唐佐宣布了放假。
　　郝田上车后，自觉系上安全带，感受着安全带对自己的束缚，心里有种异样的念头蠢蠢欲动。
　　唐佐启动车的时候，余光看到他用手指摸索安全带的动作，只觉心里痒痒的，试探着问了句：“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