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人设今天又崩了番外篇——by鱼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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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栩没再搭理他们, 转头让宁子善去工具房找了把铁锹, 然后走到照壁前,孙女盯过的那片空地上,用脚尖点了个位置道:“挖开。”
宁子善便挥舞着铁锹开始朝那块挖了起来,第一锹刚插下去没多深,宁子善就察觉地下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挡住了他向下的力道。
宁子善回头看了柯栩一眼,然后把那片土地刨开,看见一块红布,布被铁锹的锹锋铲烂了些,露出里面一个金色的半圆弧度。
柯栩蹲下|身,和宁子善一起用手把那块红布整个挖出来,打开后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头颅!
头颅也是干瘪皱缩的,表面漆了层金漆,却遮不住它满脸痛苦狰狞的表情。
尤诗婷站在两人身后,弯着腰道:“这是祠堂里那个金身的脑袋。”
姜兴发他们也站在不远处看着,虽然这些对话他们听不懂,虽然他们心里恨柯栩,可是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重新调查任务线索,只有依靠柯栩他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看来是因为地下埋着这个,所以孙女才不能进院子。”宁子善猜测道:“所以金身上丢的其他骨头也是被村民拿走了,这样他们只要晚上不出门,孙女自然也不能进他们的房子。”
柯栩把头颅包好,重新放进坑里,对宁子善说:“先埋回去,万一今晚孙女再来,没有头颅的保护她就能进院子,到时候我们就会有危险。”
宁子善点点头,重新填土把头颅埋了回去。
埋完后柯栩拍拍手上的土,对宁子善说:“走,回去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说。”
回到房间后宁子善有些失落:“看来我们猜错了,那些肉并不是用孙女被拿走的肉种出来的,那他们拿走孙女的肉是要做什么呢?”
柯栩看了他一眼:“你难道就没想过也许我们就是‘种子’吗?”
宁子善闻言立马震惊地看向他,嘴巴微微张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眨了眨眼。
如果他们就是‘种子’,那为什么村民对他们这么热情,为什么要派人监视他们,为什么要把所剩无几的肉送给他们吃,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我明白了。”宁子善恍然大悟道:“我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看见村里的村民聚在村口正在讨论着什么,现在想想,他们当时讨论的内容一定是这次庆典用谁当来当‘种子’,可就在这时,我们来了,就像久旱逢甘霖,所以村民在看见我们时才会表现得那么兴奋。”
柯栩哼了一声:“不过这次他们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宁子善想了想,又疑惑道:“那老地主被带走的尸体又去哪了?难不成村里还有个‘种肉基地’?”
柯栩幽幽道:“也许被带去做成金身了。”
“你是说我们在祠堂看见的那个被供奉的金身是老地主?”宁子善不可思议道:“可他如果真是老地主,那他为什么要帮村里人阻止孙女,难道他不想报仇吗?”
柯栩道:“这事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那我们明天要去吗?”宁子善问。
柯栩反问:“去哪?”
宁子善用一种“你就装吧”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是去那间茅草屋了,你以为我没看见你跟孙女暗戳戳地眉来眼去吗?”
柯栩:“……”不是,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第二天早上送饭的村民是哼着歌进来的,鼓着张干瘪的脸,怪异的调子。
尤诗婷故意问他:“小哥今天心情很好嘛,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送饭的青年边把肉和饭摆在桌上,边乐呵呵道:“今晚就要举办庆典了,过了今晚,我们又能有好一阵不用挨饿了!”
“那我们可以参加吗?庆典。”尤诗婷又问。
“当然可以。”青年的笑容开始变得古怪:“我们全村人都会欢迎你们的。”
“那太好了!”尤诗婷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开心道:“请问庆典什么时候,在哪举行?到时候我们好早点过去。”
“到时间会有人来接的。”青年道:“你们只要好好在院子里等着就可以了。”
青年说完后把饭放下就离开了,粉嫩的肉片依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宁子善现在别说吃肉,就是看着都觉得头疼胃疼浑身都疼,满脑子都是昨天在地窖看见的情形。
至于姜兴发他们四个,宁子善看得出来他们正在极力和自己的食欲做斗争,一个两个全都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肉,眼睛都憋红了。
可最终他们还是没抵抗住肉的诱惑,就像对毒|品上瘾的瘾君子,即使知道是致命的,也控制不住地想要摄取。
牛易是最先动手的。
“我忍不住了!”他痛苦地大吼一声,然后自暴自弃地把手伸进了肉碗里,抓着肉就往嘴里塞,吃到肉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感到无比满足,这是他从没体味过的满足感,足以让人沉沦。
一旦有人吃,肉香味就会被扩大数倍,最终其他人也控住不住,加入了吃肉的行列。
这是戒不掉的毒,宁子善遗憾地想。
柯栩用空洞的目光看着他们疯狂的丑态,面无表情地别开脸,招呼着宁子善离开了饭厅。
尤诗婷从身后追了上来:“一起吧?”
柯栩点点头,三人一同进了后院。
从院墙翻出去后径直朝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这真是间很破旧的茅草屋,很多地方都已经塌了,屋里的摆设也很简陋,只有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
因为前天下了场大雨,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一些腐朽木头家具被雨水泡过,一碰就往下掉渣。
三人分别在屋里翻找有用的线索,宁子善走到床边,简易的薄木板床,因为前天的大雨,床上薄薄的被褥都已经湿透了,上面依附着灰灰白白的霉花,到现在都还没干。
在那脏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被子下,宁子善发现有一坨可疑的隆起。
于是他上手把被子掀了,然后被被子下突然露出的黑褐色尸体吓了一跳。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除了脑袋和脖子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肉了的黑褐色骷髅,和黄姨、任道议的死法一样,被撕下来的肉堆在身边,也已经风干发黑。
柯栩看见他的动作就凑了过来:“看上去死很久了,孙女杀了他,还给他盖上被子,挺贴心呀。”
宁子善唔了声,接着眼尖地发现干尸枕着的干草枕头下有什么露出了一个尖尖的角,看起来像是一本书。
“柯栩。”宁子善拽拽他的袖子。
显然柯栩也看见了,他也不在意床上那具黑乎乎的骷髅,直接伸手捏住那个角,把压在下面的东西抽了出来。
宁子善这才发现,这原来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笔记本。
“什么有没发现。”尤诗婷翻完草屋里其他地方后,朝两人走过来:“会不会孙女指的并不是这里呀?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在看见床上的骷髅时尤诗婷也被吓了一跳。
柯栩朝她甩甩手里的笔记本,歪了下头道:“走,出去看。”
三人走出屋外,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从草屋里带出来的潮湿寒意。
因为一直压在枕头底下,笔记本并没有被雨水打湿得太过严重,但还是带着浓重的纸张被水泡过的那种霉味。
柯栩翻开笔记本,惊讶道:“看起来像是一本日记。”
大概以前也被雨水泡过,日记的前几页上的字都花成了一团,什么都辨认不出来。
柯栩又往后翻了翻,终于出现了一些可以看清的字迹。
“九月初九。”柯栩轻念出声:“今天是重阳节,可村子里却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在连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哪里还会有人想着过什么节呢?是的,我们正面临一场关乎生死的灾难——饥荒。”
第52章 日记
“去年村里收成不好, 家家都没多少存粮, 可没成想今年又遇大旱, 禾苗都被|干死了,颗粒无收。没有收成, 也没有存粮,村子里能吃的东西基本都被吃完了,再这样下去, 大家只能去吃土,早晚都会被饿死的……”
柯栩念到这里, 停了下来:“后面还有几段话,但是看不清楚。”
他往后翻了一页:“九月十七, 村长召集全村在村头开会, 因为饥饿, 所有人都瘦成了皮包骨,村长说村里已经没有粮食了, 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呵……谁有办法不先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呢?没想到村里最激灵的小二还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办法……去找村尾的老地主要,小二说, 老家伙有钱,在村里盖了那么大一间房子, 也从来不下地,肯定有存粮!
对于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我们来说, 小二的话太有诱惑力, 规矩、道德、廉耻在饥饿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这样的言论很快便煽动了饥肠辘辘的村民, 大家带着武器一起去了老地主家,不多写了,我也要快点过去,再晚恐怕就什么都分不到了!”
日记内容到这里,已经能够和照壁上的剧情衔接在一起了,柯栩往后翻了翻,日记主人所记载的和他们在照壁上看见的内容不相上下,看来真实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饥饿的村民们冲到老地主家,抢走了他的财物,又找到了老地主屯的粮食,老地主在和村民的推搡中丧命,为了不让自己的恶行暴露,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父母双亡,回来投奔老地主的孙女也一起打死,并把尸体藏进了废弃的地窖中。
柯栩迅速略过这几页,继续念道:“九月廿九,今年大旱的范围比以往都广,其他村落粮食也不多,没粮食的时候钱财就成了废品,从老地主家抢来财物换到的粮食和从他家抢出来的粮食勉强撑到昨天,已经所剩无几。
饥饿的恐惧再次降临在每个人身上,可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打起了老地主和小凤尸体的主意!要不是我昨晚饿得睡不着,出来转转,可能就错过了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机会。
真是奇怪,这都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小凤和老地主的尸体居然一点都没腐坏,难道是因为地窖的低温,让它们保存下来了?不论如何,虽然对于吃死人肉这种事让我感到恶心,不过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为了活下去,我必须吃!”
这一段写完之后,日记的主人在空了许多行后,才在最后写到“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肉”。
柯栩念完后,宁子善浑身的汗毛顿时全竖了起来,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连太阳的温度都无法驱散他周身的寒意。
尤诗婷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只见她用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胳膊,骂道:“原来那些被割下来的肉居然被他们吃了!真恶心,杀了人连全尸都不给留,怪不得孙女成那样了都想着要报仇,真是死有余辜!”
柯栩没说话,似乎对这一结果一点都不惊讶,他往下翻了一页:“十月初一,太恐怖了!小二死了,还有大牛和结巴,他们都是昨晚死在自己家里的,死的很惨,脖子以下的肉全被撕碎了!这一定是小凤干的吧?因为我们吃了她的肉,所以她要来报复我们了!!不,我不想死,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村长,村长一定有办法救我们!”
“十月初二,村长知道我们做的事后大发雷霆,但还是答应救我们,不阻止小凤,我们全村都得给她陪葬!
村长让我们把老地主的尸体从地窖拖了出来,真奇怪,前天还没一点腐烂迹象的老地主今天就突然烂得连脸都看不出来了,那臭味,真是让我连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小凤倒是没什么变化。
我们把老地主的尸体抬到了祠堂里,又把祠堂的牌位都收了起来,村长把我们赶出祠堂,关上门,过了老长时间,他才重新打开门,我们进去一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老地主整个变成了一具干尸,还是盘腿坐着的干尸,只是那张脸看起来实在太吓人了。
之后村长命令我们把老地主浑身都涂上金漆,做完这些之后,村长砍掉了老地主的头和手脚指,让我们把他的头埋在他的宅院里,又把指头斩碎,给每家都拿了一截,村长说只要把这些东西吊在门上,小凤晚上就不能进屋害我们。”
柯栩猜的没错,金身果然是用老地主的尸体做的,从日记的描述来看,这个村长很可能懂些厌胜之术,所以才能用老村长来镇压他的孙女小凤,可是他们不知道,等他们离开后小凤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这么看来,这爷孙俩真的很惨,不但死于非命,连死后都不得安宁。
柯栩呼了口气,他一个人站在太阳下念了那么多,现在嗓子已经干了。
宁子善看着他不舒服的样子,从他手里拿过日记本道:“你休息一下,之后的我来念吧。”
柯栩点点头。
宁子善看着下一页道:“十月初五,按照村长的吩咐做了之后,村里果然再没有被她害死的人,可是饿死的也不少,有人饿死了,他的尸体就会被我们分食,而对于那些奄奄一息的人我们就巴不得他们快点断气,不论他是我们的邻居、亲人还是爱人……我觉得我们已经被饥饿逼疯了,村头的黄姨居然连她五岁的儿子都吃了!所谓虎毒不食子,饥饿却让我们变得比老虎还要可怕。
不过从今天起我们不用再自相残杀了,也许是老天有意想救我们一命,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又走到了装着小凤尸体的那个地窖,而且鬼使神差地,我把地窖门打开了,接着,我就发现了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