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被妖怪逼婚了! 番外篇——by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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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面发生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只是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怪怪的,黑漆漆的环境也怪怪的,自己这是在哪里,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
想着,脑袋一阵发懵,痛感霎时间袭来。
宋寅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腿禁不住习惯性蜷缩起来。
但倏然间,腿上那毛茸茸的物体更是奇怪的加大了力道,像一根绳子一样狠狠扯着自己的小腿。
“段、段先生,是你么?”宋寅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说着,他还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周围的物体。
但他这才发现!
自己的手已经被绳子反绑住了!非常粗且极具韧性的纤维绳,他尝试着挣扎两下,但那绑住手的绳子非但没有松开一点,反而愈发紧绷。
“段先生,不要开这种玩笑啊。”恐惧感袭来,一波一波冲击着宋寅之的大脑皮层。
他就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之前那奇怪的点到底是什么。
满打满算,自己和段斯微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数日,仅是因为他开车撵坏了自己买的物品就又请吃饭又送衬衫的,还总是制造一些莫名其妙的偶遇,这正常么?
很显然不。
再仔细想想,为什么封祁小宝宝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就算是陌生人,之前也从未见过宝宝如此出言不逊,之前听人说过,小孩子会看清很多大人看不清的东西。
所以说……
段斯微把自己给绑架了?!
那他图什么啊,图自己年纪大还没钱?
不是?那就是图色了?
可是以段斯微的自身条件来讲,他犯得着么?想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啊,还用得着绑架?
就在宋寅之沉思之际,他忽然感觉到腿上那毛茸茸的东西退了下去,顺着脚踝抽回了黑暗中。
宋寅之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反胃,有些想吐。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钱,能放了我么?”
“吧嗒”一声,像是石块相撞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色的小点,朦胧地散开周围狭窄的一片光域。
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在这昏黄的烛光下愈发的潋滟。
眼前这张脸,真的是段斯微!
“段先生,真的是你,我这……这是什么整人节目么?摄像机在哪里?”
其实要是说段斯微心怀不轨把自己给绑架了,宋寅之还是不太信的。
因为大众心理作祟,世人往往都会给这种优秀的人加上品格优良的设定,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单纯的社会考察节目。
但,不对。
真的不对劲。
宋寅之抬眼,望着烛光所及之处那模糊不清的周遭环境,赫然发现,这好像……是个山洞?
那诡谲的构造,还有对面段斯微似笑非笑的表情。
宋寅之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浑身生了虱子一样奇痒难忍。
虽然但是,他之前是这种发型么?是长头发么?怎么记得好像不是,还是说自己的认知以及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不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段斯微他……之前有尾巴么?
对面的男人缓缓站起身,素色长袍衣袂飘飘,直长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拂动。
很美好的场景对不对。
宋寅之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当他看到对方那猩红的瞳眸以及背后那张扬冲天的六根大尾巴之后,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气,翻了个白眼,眼见着就要往下晕。
原来之前广播里说的,世界上有妖怪一事,是真的……
仿佛被社会重拳出击,给宋寅之打了个七荤八素,他惊叫一声,紧紧贴着后面的墙壁,努力想变成一只草履虫从缝隙里钻进去。
太恐怖了啊!社会主义最忠实的追随者小宋同志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这种建国后不允许再成精的生物,那红的快要滴血的眸子,还有那在背后扭来扭曲的六根红色大尾巴,天呢,谁来一刀鲨了自己算了!
倏然间,一只手伸过来狠狠捏住了宋寅之的下巴,迫使想要装晕的他抬起了脸——
宋寅之猛地睁大眼睛,眼梢微红,细致的睫毛因恐慌而不住的微微发颤。
“宋先生,睡醒了么?”段斯微笑得温柔,但手上力道之大致使宋寅之疼得皱了眉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是,什么生物啊。”宋寅之说罢,牙关紧咬,试图来转移疼痛。
段斯微手劲儿可真大,宋寅之感觉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
“哦~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装傻的,不然,怎么会在他身边这么久都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段斯微冷笑一声,猛地甩开手。
“你到底在说什么,先不论你是什么生物,我得罪你了么?还是做错了什么。”宋寅之被他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他也很不喜欢这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以为是做阅读理解么?有话不能直说么?
“你没错。”段斯微语气轻佻,尾音上扬,虽然说着你没错,但宋寅之总觉得他在内涵自己就是做错了什么。
“要说你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没有眼力劲儿,区区一个人类,还妄想插入妖族的婚姻,你们人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咋这么能呢?”
段斯微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然是温柔似水,要不是他字字珠玑,宋寅之真的要怀疑这是一档奇怪的测试节目了。
“什么妖族的婚姻,你是说你是……妖怪?我还……插足你的婚姻?是这个意思么?”
“你也不算一无是处。”段斯微冷笑道,“起码还有自知之明。”
要问宋寅之怕不怕,那肯定是怕的要死,毕竟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他总在说一些不明不白的话,什么插足别人婚姻,他插足谁了?
这人原来有女朋友的么?
可是自己这些日子接触过的唯一女性也就是橙子老师她们了,啊,该不会是其中一位?难怪他今天会过去早教中心。
可是自己和那几位老师有什么逾距之处么?
好像也没有吧。
“那个……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女朋友是橙子老师么?还是小鹿老师,我和她们清清白白,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信你翻我手机聊天记录好了。”
宋寅之以理据争。
段斯微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好,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笑得如沐春风般,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看起来就像一只狡黠的……
狐狸?
“看来你是真的没死过。”段斯微笑道。
“不不不,我觉得没死过的是你,不管你是什么生物,来到人类社会就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规矩,你非法□□一样要负法律责任。”
“啧。”段斯微不屑地啧了声,“果然人类不管是过多少年本性还是如此,狂妄自大。”
宋寅之不着痕迹地向角落移动过去,悄悄将捆住双手的绳子放在石壁上磨。
“我就是想不通,他的‘天机’怎么会是个人类?”说着,段斯微的目光移动到宋寅之那不老实的双手处,戏谑笑道,“别白费力气了,那是龙筋,磨不断的。”
宋寅之不理他,还是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看来这个段斯微不光是个异形生物,还是个疯子,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天机什么插足别人的婚姻,怕不是臆想症犯了。
“好了,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废话了,你想不通的也不用再费脑力去想了,当个死人,轻轻松松入土为安,多好。”
说着,段斯微缓缓起身,从石桌上抄起一把闪着寒光银刀,拿在手上掂了掂,接着一步一步向宋寅之逼近。
“你,你先干嘛。”宋寅之呼吸一滞,顿时浑身紧绷。
他警惕地望着对面手握寒刀、猩红瞳眸、六尾冲天的奇异生物,见他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怪异笑容,而自己耳边,则是鞋子摩擦地面发出的“簌簌”声。
一点点,撕扯着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一瞬间,身体上的全部毛孔都张开了,寒气顺着流进身体,在血液中来回乱蹿。
完了。
宋寅之真的不觉得,在这种连光都见不到的鬼地方能有什么人从天而降,身披五彩战衣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为了照顾小宝宝而几乎与世隔绝的自己,就算失踪,也只有那个半大孩子能发现,自己能指望一个半大孩子做什么呢?
宋寅之最后看了眼这面色狰狞的男人,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
倏然,一股异香飘来,弥漫在这逼仄的山洞之中。
好熟悉的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宋寅之甚至来不及细想,那股异香争先恐后钻入鼻中,像是那种电视剧里的迷魂香,轻抚着脑子里的神经,一点点将他们的困意勾出来。
宋寅之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上下眼皮禁不住开始打架。
他用尽最后力气抬眼看了看面前那个那人,却意外地发现,段斯微已经停下了脚步,正侧首向远处望去,脸上的表情是耐人寻味的恐慌不安。
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昏暗模糊的视线中,一抹素白渐渐扩大。
有人来了。
是来救自己的么?
宋寅之不清醒地思考着。
可当他看清来人那酷似段斯微般奇异的金色瞳眸后,原本燃起的一点点希望,又在一个瞬间灰飞烟灭——
第27章
“怎么样了。”
窗前坐了个长发金眸的男人, 身上的服饰偏古风,层层叠叠非常繁琐,金雕玉砌, 雍容华贵。
“我已经替他仔细检查过了, 没有大碍,就是有点轻微擦伤,但或许是受惊过度,稍微出现了谵妄的症状, 让他休息一晚应该就没问题了。”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程式化地报告床上那人的身体状况。
“知道了,辛苦你了。”长发男人点点头,瞬间垂下眼睛望向床上还在睡着的男人。
他慕白的睫毛颤了颤, 继而向身后的眼镜男子询问道:
“段斯微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我已经上报了妖界管理协会,那边今晚就能派督查过来查办此案。”眼镜男子声音沉了下去, 低低道, “但是封先生,我觉得事有蹊跷。”
男人修长白润的手指颤了颤,接着轻声道:“我知道, 我又不傻, 这么多年了, 哪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那您为什么还要……”眼镜男子不解地问道。
“林秘书。”长发男人出声打断他,“你的话太多了。”
“是,属下逾距。”被称作林秘书的男子微微颔首,接着端起检查身体用的器具,毕恭毕敬地退出了房间。
封祁望向床上的男人,听着他嘴中微弱地呼唤着“小雪球”这个名字,心头猛地一跳。
以前没发现, 这个人原来这么瘦,自己以小宝宝形态出现的时候,永远只能仰望着他,就感觉这个人很高,怀抱厚实温暖,但当自己将他从混沌之地抱出来的时候才发觉——
他很轻,像一片羽毛,抱在怀中都是不真切的虚无感。
或许感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个月前,自己收到妖界管理局的通知,被告知自己的“天机”是人间一个名为宋寅之的人类时,遭到了妖界众妖的嘲笑。
在妖族的认知中,人类是三界之中唯一存在劣根性的种族,他们自私又傲慢,视自己为三界主宰,藐视鬼神,无情猎杀自然中的其它物种,但凡提起人类,妖族都是嗤之以鼻,恨不得得而诛之。
所以那时自己被流派人间寻找属于自己的“天机”时,封祁本就因为受尽嘲讽而有诸多不满,再加上被收了部分妖力,只能以幼儿的形态维持活动,因此也就产生了“只要这个人死,自己就能回到妖界”的想法。
所以无论是巨蟒也好,卷齿鲨也好,都是自己手刃这个无耻人类的一把刀罢了。
但莫名其妙的,明明机会就在眼前,自己却犹豫了。
不是说,人类是很贪生怕死的么?
为什么怪物当头,天机同志却还是勇敢站出来,妄图螳臂当车呢?
所以刚才在自己临走前,段斯微扯着自己的衣袖哭诉着“这个肮脏的人类有什么好”之时,自己真的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是个胸无大志的男人,放弃了人类所谓“最好的工作”,甘愿围着一个娃娃转个不停,每天都在说一些听起来恶心巴拉的叠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被一帮长舌妇羞辱了也不敢反驳。
按理说,自己真的非常讨厌这种男人。
但莫名的,却从这个胸无大志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所谓的温暖。
这是在冷漠的妖界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感情。
原来妖界口口声声的“人类肮脏有劣根性”只是他们见识浅薄的偏见罢了。
封祁笑笑,抬手握住宋寅之的手。
他十指纤细无力,骨节分明,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经常劳作的手。
但是却为了一个故意伪装的小宝宝,硬是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
“即使人类真的很差劲,但我觉得,你是特殊的那一个。”封祁轻轻摩挲着宋寅之的指尖,语气是不可多见的柔情蜜意。
说着,封祁抬手轻轻点了下宋寅之的眉心,暖意划过指尖,宋寅之原本紧皱的眉头在那一瞬间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