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番外篇——by折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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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直都理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呢?
忽然,管理员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调出了实时体征检测,看着其中一列变红飙升的数据,似乎猜到了什么。
“抱歉,各位领导。”管理员机械的语气中混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松,“83号特勤员已失去人类生命体征。”
会议间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良久,地中海问:“37号管理员,你确定吗?”
“确定。”管理员紧紧地盯着那行数据,“完全确定。”
“717号呢?”
“生命体征正在逐步减弱。”
“救他,”中年女人命令道,“资料应该就在他身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他。”
“我知道了。”管理员扶了扶细框的眼睛,平静道,“即刻开始进行救援。”
直到管理员切断和视讯会议间的连接,杨芮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屏住了呼吸;她用力喘了几口气,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他……他……他死……”
“他只是失去了人类的生命体征。”管理员的语气古井无波,他指了指那行数据,“杨教授,你怎么看?”
杨芮低头一看,那人的心率降到了每分钟三十以下,体温却升到了45摄氏度以上……
这……确实不是人类能有的生命体征。
杨芮呆住了。
“717拿到了完整的实验资料,”管理员笃定道,“杨教授,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应该会变得很忙,你准备好了吗?”
*
当水达到了一定的速度,那扇下来的冲击力就不容小觑了。
鳞片已经蔓延到赫尔的脖子上了,他竭尽全力把昏迷的时七又向岸上推了推,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还在流血的伤口。
那是块极深的咬痕,就在最脆弱的颈部,看着疼极了。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泛红了,低头喘了半天,他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同样被冲刷上岸的一块建筑碎片前。这块碎片估计是闸门的一部分,此刻凹凸不平的表面上狰狞地露着不少刺出来的钢筋。
赫尔转过身,两只颀长的触手卷住了碎片的两端,猛地往后拉了自己一把。
一声闷哼,殷红的血顺着把他刺了个对穿的钢筋流了出来,滴在地上,没入土里。
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然后他抬手,吃力地将胸前突出的那截钢筋一点一点掰弯。
用力,再用力……
要拦住自己。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赫尔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流了太多的血,还是怪物的意识终于要彻底觉醒了。
遇到你的这段时光像是偷来的。
我是相信你的,因为我做梦都想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
自主意识逐渐开始涣散,情绪风暴逐渐掌控了大脑。
对不起啊,时七,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以为还有机会去游乐园,去海洋馆,去看你看过的风景,走你走过的路。
可是偷来的时间用完了,我好像……
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幽绿吞噬掉了最后一丝墨蓝。
作者有话要说:
“And I'm straining to reach the light on the surface, light on the other side.”
我拼命试图触碰那水面上的光,那是你身边的光。——《Breathe》by Fleu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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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狂奔]作者发誓这是最后一把刀,数字和赫赫会平安渡过这次难关的。
咳咳,而且毕竟总让赫赫徘徊于异变与不异变之间也不是办法,不从根源彻底解决这件事,以后还是会招来各种各样的人觊觎呀(参照理事区高层大婶)
为了以后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不破不立,置死地而后生嘛……(看出来作者拼命解释了吗)
第74章 Chapter 74
“……啊,实验室就缺这样刚刚异变的样本,一起带走吧……”
眼前似乎闪过一丝强光。
急救员扒开地上那人的眼皮看了看,叫道:“瞳孔反应正常,伤者急需输血,请求撤离!”
杨芮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时七,难得地有些烦躁:“请求屁!快点!就这效率……等你们撤了他也就挂了!”
然后她看向了不远处的怪物。
不,不能说是怪物,他还长着一张人脸。
赫尔脚下积了好几个血水填满的小水洼,他闭着眼,面色苍白,微微起伏的胸腔每一次浅浅的呼吸都会带出更多的血。几个人高马大的急救员成半圆形围在那处站着,有些束手无策。
他们其实心里又惊奇又害怕,但鉴于杨芮和管理员都在,他们倒也还算淡定。
“杨教授……”其中一个急救员有些手足无措地比划了一下,“他这个姿势……让我们带的工具不太方便切割钢筋啊。”
杨芮看着变形染血的钢筋,嘀咕了一句:“……真是两个疯子。”
那个急救员没听清:“杨教授,您说什么?”
“没什么,”杨芮摆摆手,“打最大剂量的镇定剂,然后直接连后面的水泥一起切开就是。”
急救员点了点头,和同伴一起开始动手救人……啊不,救样本。
唉,真是要乱套了,先是林品教授叛逃,接着一位指挥官叛逃,然后又爆出什么撤销悬赏令的事情……
急救员吃瓜吃到一个头三个大。
听说贝利指挥官带出去的人回来了九成,轻伤人数挺多的,重伤也是,但牺牲的数量非常少。
还听说那边缴获了好大好大一个喇叭,还有不少W国的俘虏。
不过那边的救援队好像还没能找到贝利指挥官。
这些都是这个吃瓜急救员刚刚无意间听到了管理员和另一个救援队的通话时捕捉到的信息,急救员觉得自己大概是吃瓜太多出现了幻觉。
不然怎么好像看到管理员脸上浮现了深深的担忧?
可是结果明明是大家代表理事区又一次除掉了坏人呀?
管理员在担心什么呢?
*
第37处安全区医院四楼走廊正中央,重症病房。
是夜。
值班的主任带着护士又挨间病房检查了一圈所有病人的生命体征,并确定了那个和指挥官同病房的病人睡着了之后,才端着茶水杯走向了值班室。
啧,一个浑身多处骨折,轻微脑震荡,还有部分内脏破裂;另一个也有两处骨折,失血量已经堪堪超过了人体极限,颈动脉还差点被咬破,再晚送来一会儿人就没了……
人体真奇妙,伤成这样竟然还能在抢救到一半时醒过来。
那个叫木程还是林品的教授研究的增强人体机能的血清还真管用。
主任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出病房,后脚病床上的人就睁开眼睛了。
时七在傍晚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想走了,奈何主任大夫觉得他必须输完那三袋血,而且他好像还断了两根肋骨,主任大夫不让他下地。
他们是中午被救援队找到的。
听主任大夫说,和他一起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时七当时就想反驳,奈何镇定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他还没说两个字就又睡了过去。
黑暗中,他仿佛回到了水底,极度缺氧的感觉让时七觉得自己整个人飘忽不定。他只能紧紧地抱着身前的人,哪怕对方咬着自己的脖子,却依旧紧紧地抱着他。
大概会留疤吧?
嘶,还是有点疼,以后得找机会咬回来。
胳膊上插着不少细细的管子,连着旁边各种检测的仪器。
时七稍微想了想,果断自己给自己拔了管。
听着警铃在一片寂静中炸开,时七光着脚,悄悄钻到了隔壁贝利的病床下面。
值班的主任果然立刻就赶了过来,时七听着来来往往的匆匆脚步声,在心里给各位大夫护士们道了歉。
对不住对不住,情非得已,他得赶紧去研究所。
不一会儿,有个奇奇怪怪的人披着件有些破烂的外衣,借着夜色的遮掩匆匆自医院跑了出来。
*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时,杨芮正在和理事区的高层据理力争。
“你来的正好,快过来……”顾不上为什么时七会突然从医院出现在办公室,杨芮拽着他进了屋,小声在他耳边道,“理事区要求销毁样本……”
“717号特勤员,”视讯会议间里,那个地中海率先开口,“追回的资料为什么不使用特勤局提供的存储装置进行存储?”
时七不卑不亢道:“特勤局提供的存储装置被林品抢走了,事出紧急,还好我随身带着我父亲留下的另一个存储装置,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表情真挚,语气诚恳,什么毛病也挑不出来。
“杨教授说存储装置被加密了,”地中海眯了眯眼睛,“是你做的吗?”
时七大方地承认:“是。”
然后会议间安静了下来。
刚才来的路上跑得太急了,肋下纱布包裹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不过时七也没表现得太着急,成败在此一举,他得沉住气。
果然,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两三分钟,地中海点了根烟:“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叛国是重罪,想必717你也很了解叛国的下场。”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一直都对理事区保持绝对忠诚。”
“那这又是为什么?”
肋下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时七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我还想和我的爱人共度余生。”
“83号特勤员已经殉职了。”
杨芮留意到他胸前的衣服颜色似乎又深了些,趁机接话:“理事长,这么说是不准确的,83号特勤员仅仅是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生命体征,刚刚进行了二次异变,并没有殉职。”
“那和殉职有什么区……”
“二次异变有可能被逆转,”胸腔的疼痛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时七的语气却依旧不紧不慢:“我父亲留下的存储装置里有完整的实验资料。”
地中海愣住了。
杨芮也愣住了。
就连一直没说话的管理员也微微扬起了眉毛。
“父亲生前一直在做相关的实验,实验的原型就是……就是我。”
呼吸都开始刺痛了起来,时七不得不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可以配合杨教授进行一切后续相关实验,研究并完善这项技术。”
杨芮最先回过味来,帮腔道:“717肯配合实验的话,就更要把83留在实验室进行进一步观察了。欧姆的自然生命只有三到四年,83……是唯一刚刚完成二次异变的重要样本,是取得完整综合人体机能增强血清技术的关键。”
地中海盯着镜头看了半天,然后抬手按了身边的一个什么按钮,接着时七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们在讨论要不要直接把你抓起来。”一直一言不发的管理员突然开口,“这是一步险棋。”
时七轻轻吸了一口气,极力忽视胸腔的剧痛:“我知道。”
“真的有那种技术吗?”杨芮扯了一下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用气音问道,“时先生,时大爷,你这次可欠了我大人情,海口都帮你夸出去了……”
时七疼得厉害,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会议间高层们的讨论持续了许久,其中地中海和中年大婶激动地争辩了半天,最后以中年大婶获得了半数以上的支持而告终。
那个中年女人微笑着打开了麦克风:“神州基地第三十七处安全区管理员,以下是理事区的决定……”
*
时七再睁眼的时候,入目的是惨白惨白的天花板。
“醒了?”贝利的腔调依旧带着不纯熟的古怪,“明明伤得没有我严重,躺得却比我久。”
时七动了动胳膊,却发现自己胸前裹着什么极其硬、类似支架的东西,那支架连着床,让他根本起不来。
隔壁床的贝利幸灾乐祸道:“起不来的,这是大夫特地给你加的固定架,只有在看护陪同的情况下才能起来。”
时七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哦。”
“四天了,倒是挺能睡。”贝利继续道,“听说前几天你跑出去了?大夫说什么肋骨插到肺里去了,抢救了一整天。”
“哦。”
贝利想了想,好奇地问:“不疼吗?”
“……还好。”
“杨芮昨天来过一次,”贝利顿了顿,“说是实验室来了位新人物,脾气大得很,一撤镇定剂就发疯,让你能下地之后过去看看。”
那天半夜在办公室,女理事长说同意杨芮跟进整个项目之后,时七好半天都没吭声。
他坐在椅子上,视线低垂着,安静的样子像是在沉思。
坐姿太过端正,以至于杨芮叫了他七八次才反应过来人已经晕过去了。
接着就是送医院,然后大夫一拍片,差点没也跟着晕过去。
本来骨折得也不严重,静养个把月就能随意活动了;这一折腾,闹了个肺叶被二次错位的断骨刺了个正着,得,先躺床上吸个把月氧再说别的吧。
贝利虽然一开始伤得更严重,但人家谨遵医嘱,让躺着绝对不坐着,所以反而清醒的时间比时七长多了。
“……医生说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么?”
“说了,”贝利忍不住又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起码六十天,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