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by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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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特殊生物本身拥有着很强的神秘性,广义上包括神灵都可以被归类为特殊生物的一种。例如这块土地上的神灵,强大的神秘甚至让班西只是直视其存在便被烧毁了眼睛。
而非自然死亡会使得这种神秘性完全释放,以强力诅咒的形式表现于外。
同样也是由于这种外化的强大神秘,有许多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追逐其存在,包括班西家里都有一些先辈通过各种渠道入手的珍藏,比如独角兽的角,未孵化的鸡蛇胚胎等等,那些东西被分别封存在一道道禁锢之下,既是炫耀家族力量的珍藏,也是危急情况下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最终手段。
班西根据记忆复原了鳞片碎块原本的样子,斑斓莹润的光泽是绿松石的颜色,半透明薄薄的几片,质地并不十分坚硬但是很有韧性。
他试着从鳞片的形状去推测这种生物的形态——体型并不是很大,身体应该更像是蛇或者蜥蜴的形态,并不耐火说明更亲近水泽河流之类的栖息地,从诅咒来看拥有着强大的威严和生命创造相关的神秘性。
emmmm……
班西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华国最有名的特殊生物龙,但最近的两千年里世间已经不存在真正的龙或者龙的遗骸了。
不论是西方的龙还是东方的龙,都早在华国所谓的“洪荒”到西方描述为“大洪水”的灾变之间离开了现世,陆续前往另一个更高的层面,之后的时代所出现的只是其亚种,并随着神秘衰退逐渐向更加低级的方向繁衍。
班西记得华国这边描述为“龙生九子,九子不成龙”。
而在工业革命之后,神秘的衰退速度几何倍提升,使得龙残留下的遗骸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形态,无论是埋藏于地下或者被人珍藏,都降格为了矿脉宝石或者其他的一些资源。
班西推测这些鳞片有可能属于某种形态类似于龙的亚龙身上的鳞片,血脉与真正的龙相近并且有着极强的本土加成,应该曾经就栖息在这块土地或者附近区域,所以班西在描绘地图时才会感知不到鳞片的存在,还需要土地的提示才注意到异常。
就像是完美融入了这块土地躯壳的一部分,只有土地能发现其存在。
班西思忖着要不要进行更加大型的土地仪式来沟通神灵——这类似于给土地做体检,主动建立通道获取更加明晰的信息反馈。虽然他是个外来巫师,他作为巫师的职业道德也要保证自己所效劳的土地健康状况良好,杜绝一切可能的隐患。
不过这个就需要跟管理中心好好协商了,大型土地仪式会宏观地对能量平衡造成影响,他一个人搞很容易搞出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班西咬着笔杆认真思考着后续安排。夜色渐深,十二点过后,放在桌上的日历把自己从九月翻到了十月,夏日的暑气渐渐消退,秋天快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班西:毛肚皮下死,做鬼也风流【暴言】
第12章
十月最重要的工作在月末的万圣节。
班西对鳞片的调查被迫放缓步调,将更多精力放在十月尾巴上的万圣节。
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申市每年的万圣节都过得十分隆重——市中心各大商家请来小丑杂耍魔术师吸引客流;各个大学的变装舞会万圣狂欢夜一个比一个精彩;游乐园推出万圣夜场票,还会有万圣主题的花车游行,更不要提酒吧打折通宵狂欢,一夜过去躺平醉鬼无数。
对年轻人来说万圣节是个变装聚会放肆玩闹的绝好借口,而班西看着大街小巷为万圣预热的热闹氛围……
班西对着便利店的万圣节海报,忧愁地叹了口气。
他多希望那一天大家到了晚上自觉居家隔离,不出门不群聚,不要整这些花里胡哨酒精含量过高的玩意。
对巫师来说,万圣节没有任何与快乐沾边的元素。
尤其是对班西这样的官方巫师来说,万圣节只意味着酗酒的狼人,冲进教堂的吸血鬼,误入鬼魂欢宴的人类,以及其他能各种想象不到的事故和故事,让他们整夜东奔西跑做救火员,消除记忆修复战损批评教育,还要抓紧时间给第二天的各种灵异照片编造科学解释。
传统意义上万圣节是地狱大门敞开的日子,跟华国这边的“鬼节”是一个道理,百鬼夜行怪物混入人群,变装是为了隐藏人类的身份,以免被怪物抓走当夜宵吃掉。
虽然华国这边习俗不同,万圣节不会开地狱大门,但居住在这里的怪物们依旧遵从着老家的习俗显露真身释放天性,而华国本土的妖怪游魂也乐得过个洋节找找乐子,大大咧咧混入万圣节狂欢的年轻人中。
甚至华国没有小孩子成群结队出门讨糖的习俗,以原形出门也不用担心被熊孩子揪胡子扯尾巴抢走自己的脑袋,可不就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的天堂。
过一次万圣节,班西觉得自己要减寿三年。
所以提前一个月他就在跟管理中心协商,希望能够和管理中心的相关部门合作一起进行城市巡逻,以保证普通人能度过一个平安的万圣节。
毕竟万圣节喝大了闹事的不光外国怪物,华国本地的小妖游魂占了事故报告的很大一部分,甚至他们比传统过节的外国怪物更热衷于此,由于数量庞大基本能糊口又闲着没事,显出原形不算还要加工加工,每年都能在网络上引起或大或小的讨论。
班西自认为递交上去的报告论述合理论据充分,但管理中心那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给他的答复一直颇为含糊。
对此时律倒是从钟双明嘴里打听到一点,好像是班西交上去的文件写得太好,反而引起了一些村通网的内部高层对万圣节的浓厚兴趣,不光懒得管小妖怪闹腾还想着借万圣节内部联谊,搞得他们内部人仰马翻。
钟双明说起这件事时班西都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就知道管理中心是不太能指望了。
唉。
班西对照着手里的辖区外来怪物名册罗列了一张清单,决定在万圣节前先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重点对象上门面谈。
能抓住一个是一个吧。
“怎么了?”时律看班西已经对着电脑皱眉发呆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班西的微信震得桌子都在颤,让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实用电脑技术入门2》关心了一句。
“我们不是要去家访吗,钟双明让他们宣传部那边帮忙做了万圣节的文明宣传海报。”
班西把电脑屏幕转向时律,屏幕上一张水墨风海报素淡高雅极富意蕴。
时律:“挺好看的啊。”
“我没说不好看,只是不合适。”班西打开图册,给时律看他想要的海报效果,“要这种样子的那些家伙才能看进去,做得太高级他们不会关注内容。”
时律看着班西手上深蓝配明黄,上书“跳楼大减价,没钱请美工”宋体大字的“海报”,能理解微信那边的宣传部为什么会用崩溃地轰炸班西五分钟不带喘气的。
管理中心的宣传部里那都是什么人——要么是生前有名的文人墨客,要么是笔墨纸砚书画成精,一个个审美情趣又高级又兼顾大众,天生的书香底蕴诗酒风流。
愿意看在钟双明的面子(拳头)上给人做乙方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按头让他们做这种海报,这要是面对面说不定就给班西来个撞柱明志血溅办公室了。
微信那边俨然宁死不屈维护自己审美的架势,班西忙着统计名单也没时间重新做海报,时律想想自己昨天看完的《实用电脑技术入门1》,毛遂自荐道:“我来试试?”
PS做正经海报那套难度太高他还没学到,可班西要的这种用Word就能做,时律觉得自己可以。
他眼神灼灼看着班西,让班西再次感受到那被猎食动物盯上的寒毛直竖,“……行、行啊。”
时律这几天学习得有模有样,既然他想做就让他检验一下学习成果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实在不行翻车了……
班西眼神扫过自己已经学会用美图秀秀修图的守护灵所在,非常安心。
奥吉莉亚,好用。
……
时律,也好用。
一个小时后看着时律做出来的海报,班西深沉地在心中感慨。
没有多余背景没有好看艺术字,白底的A4纸超大号红色字,不怎么好看但足够洗脑,只要走过路过肯定忍不住多看一眼,看两遍上面的标语就能刻进脑子里。
“聚会千万条,禁酒第一条。万圣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不喝酒,不吓人,不夜游,过文明万圣节。”
时律交稿时有点紧张又有点不好意思,脸忍不住绷得像班西欠了他八百万,张了两次嘴才顺利发出硬邦邦的声音,“标语我看着自己编了几句,你看还行吗?”
班西觉得行。
他面对时律的黑脸发挥全部演技让自己表演得激动一点,琥珀色的眼睛漾着软和的水光,用力夸赞:“完美!比我想要得还好!”
他对着时律眨了眨眼,长而微垂的睫毛便在眼中投下一片阴影,盈盈水光里透出欲说还休引人琢磨的意味。
我也不想这样的。
班西在心里说。
但时律实在太难搞了。
班西接着在心里辩解。
这种利用表情暗示提升好感度的魔法小技巧他很少会用。班西对除了猫之外的大部分存在都有足够的亲和力,而除了猫之外不亲近他的,他也没那个非要交朋友的兴趣,不影响工作就行。
时律属于特殊情况。班西思考了一下决定将自己锲而不舍挑战冰山的原因归结于好胜心,他直觉时律并非不可攻克的堡垒,就有点忍不住自己想赢的冲动。
换句话来说,就是他脑子有病非得跟人家较劲。
班西新换上的眼睛是红宝石做的,红宝石又被称之为“爱之石”,从古至今一直被认为是热烈爱情的象征,所以红宝石在施展好感度提升类的魔法上有着很好的增幅效果,哪怕是生死仇敌也能让对方觉得居然有那么一点可爱。
时律有点狼狈地避开了班西的眼睛,如果是原形可能尾巴已经翘起来了,得拼命控制表情才能让嘴角不要傻乎乎地上扬。
“嗯,谢谢。”
他冷着脸又拿起自己的《实用电脑技术入门2》,看着插图仿佛能看出花来。
谢天谢地,他没把书拿反。
……
下午三点,《希声》杂志社。
班西和时律从小洋房出发去家访时,杂志社的记者许茵茵也刚结束一场专访,捏着录音笔的手里都是汗。
他们杂志的主要内容是国内小众的话剧、歌剧、音乐剧等,每一期的专访请到的都是业内大佬或实力新锐,虽然销量就那样但专业度颇受业内认可,自夸一下也可说是高雅音乐界的《Vogue》了。
而这次受邀的更是大佬中的大佬乌瑟,谁都不敢得罪的投资人爸爸。
乌瑟经营着国内知名音乐经纪公司缪斯,同时也是国内多家缪斯剧场的所有人,知名音乐剧策划人和投资人,经手过的项目拿出来都是业内最顶尖的水准。
同样有名的还有他的看人水准,被他夸赞过几乎就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可期,如果被他邀请签约缪斯,相当于站上了通往国内最大舞台的康庄大道。
不过最有名的,应该还是乌瑟那张好看到出圈的脸。
毕竟不是每个投资人爸爸参加个招商会都会因为好看被颜狗们送上热搜,还有专门的微博话题#乌瑟今天出道了吗#。
乌瑟:不约,谢谢。
看看时间差不多,坐在许茵茵对面的青年起身,“我之后还有个约,就先告辞了。”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用老土点的形容叫做如大提琴的弦音,碎发微卷黑眸深邃,眉梢眼角透着几分他们这些搞艺术的最着迷的寡淡疏冷,整个人高级得像是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许茵茵被这张脸晃得失神了一下,赶忙站起来送他进电梯,分开前觉得不说点什么太单薄,便道:“祝《深海》成功。”
“承你吉言。”乌瑟冲她笑了笑,眼尾仿佛笼着薄薄的水汽。
《深海》是缪斯即将推出的新一部音乐剧,这次乌瑟的专访也是为了给《深海》做宣传,所以许茵茵采访前做了大量功课。
乌瑟也就只有跟她聊到音乐的时候才会多一点人气,不那么像是无喜无悲的木雕石塑。
等在门外的车将乌瑟送回家,一路上车上都循环播放着《歌剧魅影》的唱段,乌瑟在后座敲着拍子跟着哼,开车的司机面无表情,不去思考自己一个六级没过的英语渣经历了什么才能把歌词倒背如流。
也不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老板一个专业搞音乐的能跑调到根本找不着调。
乌瑟到家的时候客人已经提前到了,被女佣招待到会客室喝茶——下午这个时间按照习惯正应该来一壶红茶配几块点心,悠闲地享受初秋的午后。
“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乌瑟大步走进会客室,客套地寒暄。
“没事。”班西放下茶杯,“是我们来得太早了。”
他旁边时律跟着“嗯”了一声,紧接着反应过来这样不太礼貌,又道:“茶很好喝。”
时律的声音一出来,本来还盯着班西面带犹疑的乌瑟一下子就盯准了他,脸上浮起令人眩晕的笑,“你的声音真好听,有兴趣唱歌吗?”
……
时律接不上话的沉默中,班西早有预见般揉揉额角,挡在时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