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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 番外篇——by莓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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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轿之前,盖头千万不要取下。”
  王神婆给他盖上红布之后,低声在其耳边说道。
  宋承迟疑了一下才稍稍点点头,他跨出了门,正要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粗糙的纸人手。
  那只手被剪的很随意,每个指头都不是一样的粗细,当它伸到面前的时候,宋承又被惊的一后背的冷汗。
  他微微调整好情绪,将手放上去的时候,突然背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宋承!”
  楚子寒看着那抹孤立就要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样去真的没事么?”
  “你这是做什么!”王神婆立马厉声低喝道。
  楚子寒看都不看她一眼,他只是注视着那被高大纸人牵引上车的青年。
  而宋承却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没有听见男人的话语一般。
  楚子寒心里一沉,但依旧不死心的说道:“宋承,我等你回来。”
  依旧毫无回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年微微弯腰在那纸人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至始至终他只能当个旁观的外人。
  宋承没有听见楚子寒的喊话,他只是诧异的盯着那牢牢握着自己的丑陋纸手。
  刚刚有那么一瞬,他分明看见那纸手变换了模样,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指,尚还有余温残留。
  宋承还没来得及看仔细,下一秒又恢复成了纸人的手,快的仿佛他的错觉一般。
  直到他坐上了轿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将要被送到河上去了。
  四个纸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然而抬起轿子来却非常的稳重。
  头上盖着那块红布,周围朦胧一片,他只能靠一点声响来判断方位。
  可四个纸人走路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就在他想要掀开红布的时候,突然轿子外面响起了鸭子尖叫的嘎嘎声。
  猪肉被撕裂的声音,鸡血喷涌而出的动静,猛的在周遭响起。
  那些大口吞咽和咀嚼声仿佛近在咫尺,宋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纸人们正抬着他走过外面几十米长的宴席,那上面坐着的,恐怕都是河神宴邀而来的朋友。
  倘若此刻他掀开盖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宋承松开握住穗子的手心里,一层薄薄的汗。
  老郑到底在哪,不是说好了最迟下午就到的么?
  宋承试图放松身体,然而被众多大肆吃喝的声音包裹着,很难做到这一点。
  直到轿子快要靠近河岸,那些声音才一点点的消失。
  宋承下意识的坐直身体,没一会轿子便轻轻的落在了木板上,有水流的声音传来。
  他们到岸了。
  没等到他亲自掀开帘子,便有一只纸人手快他一步的伸来,依旧是之前牵他的那个。
  宋承深呼一口气将手放上去,他刚要站起,突然感觉手上一紧。
  他错愕的看去,那只纸人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修长而有力的男人手指。
  过分白皙而透着苍白的骨节突起,他摩挲着青年细嫩的手腕,然后缓缓的手指相扣,收紧之后便有温热传来。
  宋承心里一惊,尚来不及反应这只手是自家那位,还是河里的家伙直接上来接人了。
  那人强而有力的牵着他的手,将其带到了河边。
  宋承低下头只能看见脚旁那只小船的边边,压根看不到那牵着自己手的人长什么样子。
  紧扣着的手兀的一松,宋承心里没由来一慌。
  他想摘下盖头,可耳边又响起王神婆的话,急迫之下他开口道:
  “你、你到底是谁?”
  河途还是老郑?
  那人没有回应他,只是声音低沉的笑了一声。
  带着一丝戏谑和调侃,宋承当场懵了。
  直到那人又重新贴上来,他们靠的极近,近到宋承就要看到他的脚。
  可是他只是险险的站住,手掌轻轻的推了推青年的后背,提示着他,该上船了。
  宋承有点不甘心,但周遭的一切都令他稳不住心神。
  他只能按照那人的要求,踏上了摇摇欲坠的小船。
  透过朦胧的布,宋承感觉纸人和轿子都离开了,幽幽泛着红光的湖面上只有他一人。
  寂静的可怕,这是一片死河。
  除了那些怪物,这条河里没有任何的生物可以活下去。
  想到这宋承浑身已经凉透了,倘若郑严序不来,他怕是凶多吉少。
  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可以在水里呼吸,最起码不会狼狈的连敌人都没看见就死掉。
  就在宋承等的有些烦躁的时候,突然周遭的红光暗自灭了。
  宋承一愣,什么情况。
  当平静的河面骤然绽开一道道水波,尽管周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宋承的心还是猛的一沉。
  有东西过来了。
  他屏住呼吸,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掌心,心里默念三声,然后一把将红盖头掀起。
  与此同时有什么破水而出,来势汹汹。
  宋承尚来不及去看,便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唇,带着河水淡淡的冷意。
  盖头这才晕乎乎的被掀下水面,在那极弱的月光下,宋承无声的瞪大了眼睛。
  男人狭长而上挑的丹凤眼勾起一抹戏弄的笑意,他轻咬着爱人的柔唇,势必越演越烈。


第47章
  河水在微凉的月色下波光粼粼, 而男人那双浅色的眼眸却盛满了爱意。
  宋承无声的瞪大了眼睛,像一只来不及反应而呆住的兔子。
  郑严序心里一阵悸动, 又忍不住舔了舔到嘴的猎物。
  他刚想要微微退回开口, 谁敢想下一秒, 男人的衣领便被猛的抓住。
  郑严序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青年那温热的唇便凶凶的印了上来,带着一丝清甜的羞恼。
  男人那双眼眸兀自晦暗下去, 他单手撑住船沿,另一只手却不容抗拒的捏住了青年柔嫩的后脖颈, 强势的加深了这一枚燃烧在唇舌之间的爱吻。
  宋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水雾,它们显得是那么失神而无助。
  黑幕之上遥遥而挂起的星辰与月牙倒映在河水里,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尾摇摇晃晃、激得水波荡荡的小船。
  一抹浓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宋承忍不住用手臂遮住眼睛,不去看也不去想。
  可那强烈的、不容忽视的灼烧感一路蔓延,直到他快要被这妖异的感觉逼疯, 甚至眼角沁出了湿润的泪珠。
  暗红色的衣袍早已凌乱不堪, 呈的那细腻如羊脂玉般的胸膛更加的白皙,颤抖。
  宋承弱弱的喘息着, 仿佛害怕惊动什么人一样。
  他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 终于难受的哭喊出声:
  “老郑……别这样……有人唔——”
  男人不容置喙的用唇舌堵住了他的嘴, 暗沉的双眸里酝酿着的是骇人的情绪, 和即将要爆发的占有欲。
  宋承感受自己身上的皮肉在发疼,男人摩挲的太狠了,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肚一般。
  真是……混蛋。
  青年无助的闭上了泛着微光的眼睛, 泪珠顺着眼尾缓缓没入了昂扬而纤细的脖颈中。
  等到男人终于餍足的时候,宋承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早已微微发红,湿漉漉的。
  郑严序亲了亲他的眉眼,柔声道:“好想你,宝宝。”
  宋承用那一双红眼眶瞪他,想他?
  用什么想他的?嘴还是手,亦或是他就应该趁早剁掉的玩意?
  青年气的想踢他,但是大腿根处早就被磨的通红,他抬脚都觉得费力。
  衣服已经被扯的乱七八糟,甚至还沾上了男人上船时带起的水渍,粘在身上黏答答的很是难受。
  索性他便把衣服脱了下来,里面余一件勉强能穿的单薄内衬。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宋承将那身红色蹬到船尾,相当不待见那间婚服。
  他伸出细白的手,捏上了男人的下巴,神情中带着有几分矜持和清冷:“我瞧瞧,伤哪了。”
  像个调戏人的公子,可偏偏又是刚刚被欺负过、故作坚强找回场子的小少爷,模样惹人怜爱的很。
  男人一个没忍住,薄唇抿开了弧度,低低的笑了。
  他顺势握住自家爱人的手,指尖交缠,亲昵而紧密。
  “在右眼下面,能看到么。”郑严序将青年搂入怀中,笑道:“已经被裁缝修好了,没事的。”
  宋承没搭理他,自己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像是巡视领地一般,确定没有找到任何一丝一毫的伤疤或是针痕,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怎么受的伤,你不是……”
  宋承皱眉,这时终于想起来问了。
  郑严序之前对他说过,有三位神明死于他人之手。
  可实际上被杀掉的神明远远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只不过因为地位过低,都被男人无视掉了。
  “不严重,只是发现了一个怀疑的人选,便打了一架。”郑严序淡淡的开口道,“谁知道有人藏在了暗处,不小心被她的风刃切到了。”
  “风刃?”宋承一愣。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在医院寻找沈烟时,莫名被卷跑的白雾,掌控风的神明,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
  “对,她曾经是一位自由的风神,可是自从亲人死后……”
  说到这郑严序停顿了一下,眼眸里闪过一丝宋承看不懂的情绪。
  “痛苦和自责迫使她的后背生出了一对硕大的翅膀,每当翅膀上生出一根羽毛的时候,她的心就会刺痛一次。”
  “当万根羽毛覆盖其上,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后,她成了那个国度新的守护神。”
  郑严序说话的口吻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可那每一个字眼落在宋承的耳朵里和心里时,他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画面。
  镶嵌着宝石与黄金的巨大棺材前,那身着白衣的少女神情绝望的跪倒在地,她那双向来骄傲的眼眸里留下两行鲜血来。
  当她再度试图触碰金棺的时候,一只突兀而恐怖的白骨从纤细的后背刺穿而出。
  金黄色的血液瞬间将白衣沾染,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它们不受控制的生长,像两只血淋淋的手强行扒开了心脏,钻出身体一般,它们试图用尚未长全羽毛的手臂拥抱棺木。
  直到羽翼丰满,甚至能将少女整个人紧紧包裹于其中的时候,肉体上的痛苦终于停止了。
  可宋承知道,她心灵上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青年狼狈的闭上了双眼,有什么东西好似从心底喷涌而出,暴风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其碾碎,以至于他就快要无法思考。
  “承承?”
  男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爱人的不对劲,他伸手摸了摸青年布满细汗的额头。
  宋承这才猛的惊醒过来,声音干哑的说道:“我没事。”
  郑严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亲了亲青年的脸庞,低声道:
  “你刚刚吓到我了,是……想起了什么吗。”
  宋承摇头又点头,“不,不算想起,只是你的话构造成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应该只是一个模糊的画面而已,他心有余悸想着。
  “如果不舒服就忘了吧,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郑严序摸了摸青年的头发,眉眼中带着一丝柔情,可话语却并没有那么温柔。
  宋承点点头,但依旧有点魂不守舍的问道:
  “那……那个守护神为什么会这么自责,她看上去好痛苦。”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人么。宋承思绪有点凌乱,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到郑严序冷峻的神情。
  “做了错事而已,”男人开口道,“神明也不例外。”
  错事?
  郑严序并没有明说,宋承也不好紧追着问下去,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世界将就此颠覆崩塌,甚至溃散。
  他只好在探索欲望没有达到顶峰之前,将其艰难的压下去。
  “那…那攻击你的人呢?会不会还有别的神明接着死掉?”
  如果这件事找不到头绪,岂不是自家那位要一直奔波在外,而他除了等,就是等。
  一想到这种情况,宋承开始发愁了。
  “他们跑掉了。”郑严序说道,“有守护神在,又加上那是晚上,我追不过他们。”
  守护神曾经是风神,她的速度绝对是上位神里排上前列的,而被她带走的沙子,又是昔日彼此熟悉的丈夫。
  要想打过男人很难,但是逃跑他们是绝对在行的。
  “不过不用担心,神明之间也会互相吞噬。”
  郑严序试图安慰道,却没成想这话出了口,给了宋承更大的惊吓。
  什么叫互相吞噬?是指会彼此厮杀么?
  好似看出了青年的震惊,男人捏了捏青年细软的后颈道:
  “神明只不过是另类的怪物罢了,为了生存他们会互相吞噬,强大的夺走弱小的神格,用来维持生命或者去做其他事情。”
  “争斗与厮杀一直存在,我们并非从一开始就属于这里。”
  “只不过是凭着最古老的血脉,有幸活到了最后而已。”
  宋承整个人震在了原地,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并非一开始就属于这里?这里是指哪里,是指中国么?
  这只不过是男人所知道的冰山一角,或者只是微不足道的、最真实世界的外皮而已,仅仅一点,就已经让他忍不住汗毛竖立。
  而真相,远比他想象中的恐怖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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