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by泠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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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秦深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提反对意见,只是照做了。
“谢谢。”知道这个人不会突然开灯以后,谢景迟紧绷的身体终于能够放松。
从明亮的地方骤然落入黑暗里,起初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只有耐心等待,等到双眼习惯以后,才能看见从底下的门缝透进来的那一点灯光,看见窗户外黯淡的星光。
极少量的光和大量的黑夜混合在一起,氛围暧昧又混沌。
在视力不那么好使的情况,其它的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锐。
他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点,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存在倏地变得鲜明起来。
外面有人敲门,秦深过去和那个人低声说了两句话,带回来一块包裹着冰袋的毛巾,让他敷在火辣辣作痛的左边脸颊上。
秦深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秦深身上有烟草浓厚辛辣的味道,除此之外,他还能隐约感知到一点属于这个人的信息素。
清新、寒冷、像万籁俱寂的雪夜,又有着温暖的内核,是他喜欢的味道,无论何时都可以给他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谢景迟忽然想起来,定下婚约的这三年以来,他从没见过秦深在他面前抽烟的样子,只能透过无数细枝末节的东西得出“这个人是会吸烟的”这种结论。
“你在哭吗,谢景迟?”
秦深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但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很讨厌的事情。
他很喜欢听秦深说话,可惜这个人的话一直都不是很多。
谢景迟抱着自己的膝盖,尽可能把自己团成一小团,幅度微弱地摇了下头,“没有。”
“上次我就想问了,你觉得哭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吗?”
“我没有哭。”谢景迟小声辩驳道,“上次只是意外。”
上次是他生病了,这又不是什么很让他委屈的事情。
秦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在害怕吗?”
“那个时候很怕。”他盯着自己的膝盖,“但是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不怕?”秦深继续追问。
他看到地毯上有一小块陈年污渍,“可能是你来了吧。”
拜这个人所赐,他已经得救了,所以没有再害怕的必要。
“我给你打了电话,你看到了吗?”
方棋的话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还要在意这个问题,在意到得不到答案就坐立不安的程度。
“看到了。”秦深摸了下他的头发,触感温暖到他忍不住想靠过去,“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谢景迟的心跳加速了一点。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好像是这个人第二次没有对自己直呼其名。
“是那个人吗?你害怕Alpha的源头就是那个人?”
秦深坐得离他很近,是真的很近,他只需要稍微往那边靠一点就能碰到他的身体。
谢景迟盯着白色的吊顶——现在是灰色的,发了一小会呆,直到冰块融化的水流顺着手腕流进袖子里,冰得他不是很舒服,他才换了个姿势。
“是吧。”即使早已明白方棋是一个怎样差劲的人,他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失望,“以前只有他一个人愿意搭理我。在那栋屋子里,只有他看得到我……”
和方棋有关的回忆并不是全部都是坏的。
一定要说的话,他五岁以后,十六岁以前,大部分接近于美好的回忆其实都和方棋有关。
在他认识陆栩以前,方棋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正是认识了陆栩,他才意识到方棋在面前表现得有多么奇怪。
普通朋友之间不会以触碰对方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更不会说那些露骨的下流话。
方棋能耐着性子和他相处这么久,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别的东西,他拒绝了,所以落得这种下场。
是他没能看清这个人包藏的祸心,一切都没什么好委屈的。
谢景迟不说话了,与此同时秦深闻到了熟悉的玫瑰和荔枝的甜香。
有那么一秒钟秦深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然而空气中Omega信息素愈发浓郁。
“谢景迟,你在发。情。”
被厌恶的人用厌恶的信息素强制进入发。情期,谢景迟耻辱得恨不得从这个人面前消失。
“我明明有按时吃药。”他克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嘶哑的喘息,“我吃过药的。”
一般Omega会使用的抑制剂有两种,一种是需要长期服用,靠调整体内信息素水平从而延缓发。情期到来的片剂,一种是简单粗暴且生效快的针剂。
进入发育期到发育完全以前,Omega很少有发。情期,所以针剂就能应付大部分意外状况。
上个月,谢景迟拿到定期体检报告,报告上说他的腺体发育趋近完全,如果短时间内没有寻找配偶的意愿,那么需要立刻开始服用片剂,否则会很快迎来成年后的第一次发情期。
片剂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敏感度,但如果摄入的Alpha信息素超过一个阈值,Omega还是会被迫进入发。情期。
秦深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谢景迟,你带抑制剂了吗?”
谢景迟花了点功夫才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明明他只要把手伸进去就能拿到,可是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秦深不轻不重地推了下他的肩膀,在他上半身向后仰倒的同时把手伸进他的口袋,轻而易举拿到那只比手指略粗的便携注射器。
“手给我。”
秦深把他的袖子往上退了一点,找到血管以后正要扎下去,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我易感期那天,你也被迫进入发。情期了吧?”
谢景迟茫然地点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
秦深皱起眉头,像在想事情。过了会,他重新收起注射器,谢景迟焦躁地抬起头,仿佛在问他到底磨蹭什么。
“两次间隔没有28天,还是不要乱来比较好。”他简略地解释给眼前的人听。
像这种强效抑制剂,只需要一针就能强制中断Omega的发。情期,正因为药效强劲,使用得太频繁的话会对Omega的身体会造成不良影响,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信息素紊乱。
“那就别管我了。”
明白了他的顾虑,谢景迟迫使自己把手腕抽回来。
和Alpha太靠近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向本能屈服。
秦深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不注射抑制剂的话发。情期就无法停止,他的体温一直在升高,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重,沾在裸露的皮肤上,黏稠得像融化的糖丝,让人忍不住想要舔舐、品尝这份甜蜜。
谢景迟喘着气,即使房间里那么黑,秦深也能看清他脸颊上病态的潮红和细密的汗珠。
引人堕落的罪恶香气,甜蜜柔软,绮念和欲望一同升起。
他会哭吗?他的嘴唇会变得很红吗?
Omega的发。情期同样会影响Alpha,这是AO之间有关繁衍和本能的天性,如果再待下去,秦深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一个办法。”秦深别开视线,“给你一个标记。”
谢景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是Alpha,我的标记可以让你不那么难受。”
谢景迟没有说话。
秦深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其实他也没有指望谢景迟会答应自己的这一提议,毕竟让一个差点被Alpha施暴的Omega接受另一个Alpha的标记未免有点过于强人所难。
“我去给医院打电话,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办。”他停住脚步,“谢景迟?”
谢景迟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谢景迟的手掌很软,手心出了很多汗,很湿。
这让秦深想起小的时候,自己住的地方有一片花园。
花园里有许多脆弱美丽的植物,偶尔他抄近道从这头走到那头,途中就会不小心被柔软的花藤勾住。
谢景迟的手指勾着他的,一样的轻,一样的惹人怜爱。
“秦深,你……”
如果不想要的话,只需要轻轻一下就能挣脱,甚至比摘下一朵花还要容易。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不想用这种事情影响谢景迟的判断和思维。
“秦深。”谢景迟又重复了一遍,发。情期的Omega很难保持思维的连贯性,所以他的每一句话中间都有很长的间隔,“别走。”
“为什么?”他安静地陈述着一件事实,“你已经拒绝我了,我是Alpha,再待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谢景迟的呼吸频率变得更乱了。
“没有,我没有拒绝你。来标记我吧……”
当他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里有秦深不容错辨的、清清楚楚的哭腔,“我愿意让你标记我。”
第23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深垂下眼眸,冷酷无情地向拉住自己的人发问,“你知道临时标记意味着什么吗?”
在Omega最脆弱的器官里注入一个Alpha的信息素,除了会随时间的流逝被身体代谢掉以外,造成的影响几乎和永久标记一模一样。
和镇定自若的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抖得愈发厉害的谢景迟。
“……我知道。”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我知道的。”
性成熟后的发。情期像燎原的野火。
眼见谢景迟快被逼到失控的边缘,秦深知道,眼下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他必须做出选择,联系医院或者标记谢景迟,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不说会不会引起骚乱,谢景迟的身体也受不了。
过了一会,秦深闭上双眼,迫使自己把手抽出来。他已经有了决断。
“别走。”谢景迟惊慌失措地叫他的名字,“别丢下我。”
秦深拉了拉他的嘴角。
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应该可以接受的吧?
“谁告诉你我要走的?”
在谢景迟彻底被自己的幻想压垮以前,秦深坐回到他的身边,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手臂环上了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确保他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昨天晚上看谢景迟换衣服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谢景迟整个人都很纤细,尤其是腰,简直可以一只手环抱住。
两只手都被扣在身后,唯一能够倚靠的只有面前Alpha的身躯,谢景迟不太适应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别乱动。”秦深附在谢景迟耳边,“乱动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透着忍耐过度的嘶哑,气息又热又烫,谢景迟颤抖了一下,身体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
“乖孩子。”秦深抚摸他的脸颊,从泛红眼眶到湿润的嘴唇,“别呼吸得那么快,慢一点,不然你会窒息的。”
“对,就是这样。”他引导着谢景迟放缓呼吸的节奏。
谢景迟睁着茫然的眼睛,听话地照他说的做。新鲜的空气流进肺部,让他没那么难受了一点。
当怀里的人不再发抖,秦深摸到了他的领口。要做标记的话,得先去掉这些多余的遮挡——他不喜欢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要有太多顾虑。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认真,每一步中间都留有足够的间隙,如同在等谢景迟受不了叫停似的磨人。
谢景迟没有焦距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先是下午他亲手系好的领结,再是衬衣的纽扣。
信息素的味道越发的甜腻勾人,发。情期的Omega会本能地依赖自己的Alpha,谢景迟没有叫停,很快秦深就把他脱得剩下单薄的衬衣和长裤。
大约是发。情期的缘故,谢景迟的皮肤比平时还要热还要软,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手掌覆在上面,像是陷落在欲望的沼泽里难以自拔。
秦深扫开后颈细碎的发尾,凭借记忆找到那一小块突起,慢慢地按了下去。
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谢景迟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流泻出细弱的喘息。
这里是Omega最脆弱、最敏感的器官之一。
一切引人堕落的源头就在这里,秦深凑上前去,嘴唇贴着在那一小块光滑细腻的皮肤厮磨,带得身下人又是一片战栗。
过去秦深始终有所克制,这是他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识,在谢景迟面前卸下了伪装。
浓厚的Alpha的信息素再没有遮掩地压在了谢景迟的身上,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在里面。
玫瑰的味道淡去,被雪夜中的森林取而代之。
被折磨到神志恍惚的谢景迟仰着脸,本能地朝自己喜欢的味道靠近。
这是他喜欢的信息素,他被欲。念挤占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亲近这种气息,和拥有它的Alpha。
尖锐的犬齿陷进神经密布的皮肤里,不属于谢景迟的信息素被强制注入他的身体,带来的尖锐的痛楚顺着神经蔓延,同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在血液里迸发开。
谢景迟的身体软成了一摊烂泥,如果不是有秦深扣在他后脑和腰上的手,他一定会融化消失在这个地方。他分不清自己是哭了还是没有,只知道身体里滚烫的热流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像狩猎结束的野兽,Alpha将属于自己的Omega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免得他在这种时候挣扎或是反抗伤害到自己。
两种信息素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就像这一刻的他们,纠缠、交融、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