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by泠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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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早起,其实还是比谢景迟往日上学的点要晚得多,至少太阳都升了起来。
早晨九点的婚姻登记处已经有不少情侣在等着排队,同样的,也有不少等着离婚的怨偶。
当今高居不下的离婚率已经成为了一个讨论度经久不衰的社会话题。
比起其他性别组成的情侣,Alpha和Omega感情破裂的话会更加麻烦一些:因为相互吸引和繁衍本能这种写在了A与O的天性中的事情,哪怕平日里尚且可以依靠理智控制住,进入到发情期和易感期后也很难不标记。
任何有眼睛和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标记这种事情并不公平,相比受到的影响没有那么大的Alpha,Omega一旦被永久标记了好像就只有结婚在一起一条路可以走。
——你要让他永久标记你吗?
那天陆栩问他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了脑海里。
陆栩脸颊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成结还有标记,那种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听起来就很痛很可怕吗?而且万一将来后悔了……”
谢景迟很清楚终生标记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除了留下标记的Alpha,别的Alpha将不再能感知到他的信息素,贸然触碰只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痛苦和抵触;留下标记的Alpha很轻易就能掌控他的身体和欲望,哪怕违背了他本身的意愿,他也会在信息素的驱使下渴求对方给予的对一切。
再直白一点,被标记等于成为某个Alpha的所有物。
所以如果两个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感情决定要分开,Omega必须去做标记清除手术才能摆脱Alpha对自己的控制,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终生标记很难清除,但并非无法清除,只是Omega那方要稍微受点罪……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多到即使是当做为过去的轻率和愚蠢付出代价也太过昂贵。
“我大概……不会后悔。”面对陆栩惊讶的目光,谢景迟记得是这样回答的。
对身体没有损伤的片剂型抑制剂需要定期按时的服用,一旦中途停止就等于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
他的发情期就在最近,如果停止使用抑制剂的话,很快就会如期而至。
民政局的两个部门,左边负责为满怀希望的新人们做婚姻登记,右边负责给那些感情走到尽头的怨侣们剪断情丝,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谢景迟亲眼看到一对曾经的爱侣在拿到离婚证的一瞬间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侧过头悄悄看自己身边的Alpha,察觉到他的目光,秦深面上不显,私底下却反握住他的手,手指扣在他的指缝间,轻轻地捏了一下。
——不要紧张。
秦深错误理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焦虑这个。
“我没有紧张。”
在不可预见的未来,他们会有不得不走到离婚这一步的那天吗?
谢景迟不想在这样好的日子里去想这么扫兴和悲伤的事情。
他低下头,看着他和秦深交握的手掌,暂且相信他们的将来不会有这一天。
虽然没有提前预约,鉴于来得早,等前面的人登记结束,很快便轮到了谢景迟他们。
婚姻登记遵循自愿原则,工作人员审查完他们的身份,确认他们没有三代之内的血缘关系,就开始惯例的提问。
“谢景迟先生,你是自愿与秦深先生结为伴侣吗?”
谢景迟大脑空白了一秒钟,后来想起自己必须快点回答,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是的,我愿意。”
“那秦深先生,您愿意和谢景迟先生共度一生,从此爱护他照顾他吗?”
问话的是前面的工作人员,秦深的目光却落在了谢景迟的身上,“我愿意。”
在那份结婚申请书上,谢景迟填完了所有的空格,最后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拿到他们的申请书,将信息录入系统,修改完他们的婚姻状况,大致的流程便结束了。
没多久之后,谢景迟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属于他和秦深的那本红色的小册子。
到这一刻,谢景迟还是没有太多真实感。
他成为了秦深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他们的婚约不再停留于浅显的口头约定而是变成了既定事实。
半年多以前,他从没奢想过他和秦深能走到这一步。
大约是图喜庆和吉利,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给每一对来领证的新人准备了喜糖。
“我……能挑一下吗?”谢景迟犹豫着提出自己的请求。
“当然可以,不过要快一点。”
“嗯,我知道,不会太麻烦你们的。”
谢景迟瞄了两眼,从盒子里挑了两颗,小心地攥在了手心里,“谢谢。”他很轻地说。
工作人员对他笑了笑,“祝你新婚快乐,你和你先生看起来很相配。”
或许这是对所有新人都会说的社交辞令,可是谢景迟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他和秦深很相配吗?如果是真的话就好了。
“谢谢。”
处理完户籍的事情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
午餐还有一点时间才能准备好,谢景迟在起居室里用平板电脑看电影,旁边的秦深偶尔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看到一半,谢景迟有些口渴,到另一头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矿泉水——碍于某个人,他没敢往里面加冰块。
回来的路上,谢景迟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小心一点。”
有人搂着他的腰稳住他的身体,同时将杯子从他手里拿走放到茶几上。
谢景迟想要坐回去,但对方的力气很大,怎么都无法挣脱。
秦深轻而易举地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面对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谢景迟怀疑如果不是秦深的手始终扣在他的腰上,自己一定会因为羞耻和尴尬而转身就跑。
“在登记处,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没给我看?”
谢景迟花了点时间才理解秦深的意思,“工作人员给我的……喜糖。”
谢景迟把手掌展开,将自己捏了一路的东西展露在秦深面前。
普通的硬质糖果,应该被归类秦深不会感兴趣的东西当中,毕竟回想他们之前那些不算约会的约会,秦深对那些精致漂亮的甜点从未表露出任何近似于喜爱的情绪。
然而就像是为了驳斥他的固有印象一般,秦深当着他的面撕开包装,
“你真的要吃啊?”谢景迟惊讶地看着他将半透明的乳白色糖块送进了嘴里。
“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可是……”谢景迟还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完秦深就吻了上来。
秦深按着他的后脑不许他从中逃脱,牙齿轻轻咬他的下嘴唇,水果香精的浓郁香气连同糖果本身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
“荔枝味的。”谢景迟听到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的Alpha这样说着,“不过还是这个更甜一点。”
谢景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许多事情,却还是被这样直白的逗弄臊得抬不起头,红晕从脸颊向脖子不断地扩散。
他的信息素是荔枝和玫瑰,秦深是在用他的味道和糖果作比较吗?
谢景迟被吻得不断发出细碎的呻吟,零散的思维却在想,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深吗?
“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秦太太,你想要怎么样的婚礼?”这个甜得发腻的吻结束以后,秦深抵着他的肩膀轻声说,“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什么?”被吻得晕头涨脑的谢景迟急促地喘着气,“你说什么?”
“你想要这种吗?”
秦深拿过他放在一边的平板电脑,按亮屏幕,调到某个页面放到他面前。
谢景迟愣了下。早上去民政局的路上他一直在打瞌睡,为了防止证件照上的自己一脸惺忪睡意,他用平板电脑看新闻,看到岑游和他另一半的婚期将近,媒体都在猜测他们的婚礼要在哪里举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话说到这个地步,谢景迟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原来秦深以为他是在羡慕这个。
“是陆栩喜欢岑游……”说完他发觉可能有歧义,修改了一下措辞,“陆栩是他的歌迷,好多年了……”
朋友的偶像要结婚,他出于好奇就多留意了一下,本身没有太多的喜恶在里面。
“哦,那你想要吗?”秦深还是没有放弃这个念头,“比这个更夸张的婚礼我也能给你,你可以邀请你的同学和朋友们来参加,很多人都会知道,你和我结婚了。”
说话的间隙,谢景迟清楚地感觉到上衣的下摆被人挑开。宽大的手掌贴着腰间温热细腻的皮肤,指腹按压在脊柱的凹陷,一点点往上攀爬。
“你呢?”
秦深的嗓音很哑,“我无所谓,你的喜好比较重要。”
落在肌肤上的爱抚愈发煽情,谢景迟咬住舌尖,尽可能稳住自己的声调,免得泄露了喘息的声音,“不要,我不想喜欢夸张的。”
“是吗?”
“就这样吧。”无关其他,他讨厌一切麻烦的事情,不想要太铺张的婚礼,也不想要邀请太多的人,“只有我和你就行了。”
他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虽然从来没有得到过确切的言语确认,不过他猜秦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如果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程度呢?
“只有我和你吗?这倒是个简单又很好满足的要求。下周起你有空吗?”不等他回答,秦深便自问自答起来,“考完了的话应该是有的吧。”
第45章
杯子的外壁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水珠在重力的影响下缓慢地汇聚、下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说着要喝水却始终没能喝到的谢景迟跨坐在秦深的大腿上,仰着头承受对方越发放肆的亲吻,喉咙里发出近乎于哭泣的喘息声。
秦深咬住他喉结的一瞬间,细微的刺痛使他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拉扯争夺,最终,接近于恐惧和慌乱的那一种胜出了。
他试着去推秦深的肩膀,和他想得差不多,秦深果然停了下来,“怎么了?你在分心。”秦深的语气里有几分被打断后的不悦。
“有人……”按在脊柱上的那只手不怎么安分地往上攀爬,谢景迟只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这里不是南安路那栋时时刻刻都很安静的房子,这里是秦深从小长大的家。他们在二楼的起居室,佣人和厨师们在一楼忙碌,中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可这并不能缓解谢景迟的焦虑——一个小时的期限逐渐逼近,随时都可能有人上来说午饭准备完毕,请他们下楼用餐。
而且像起居室这种半开放的空间无法给他一丁点安全感。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和秦深现在的样子,尤其是他,衣衫不整、脸颊绯红、让人为所欲为。
“回房间就可以了吗?”秦深贴着他的颈动脉轻声呢喃。
谢景迟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秦深就将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抱紧一点。”
谢景迟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把脸颊埋在他的肩膀里,因为无法看见走廊那边,只得在心里祈求不要正好有人经过。
起居室到卧室的距离不算太远,秦深身高腿长,没走几步就到了。
因为抱着他,房门是秦深用肩膀撞开的。等到碍事的房门被堪称粗暴地甩上,一切重归静止,谢景迟的心却奇异地落了下来。
谢景迟被放在那张不那么大的单人床上,冰凉的床单触碰到他光裸的皮肤,很快染上了他身上的温度,变得热了起来。
房间的朝向是东南,早上他们出门的时候窗帘没有拉上,阳光将一切都照得很亮很亮,几乎到了刺眼的程度。
谢景迟揪着身下的床单,看见秦深侧着身子,慢条斯理地解衬衣的纽扣。
秦深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滑整洁,手背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
谢景迟的身体里涌起了一种很模糊的冲动。
秦深将脱下来的衬衣搭在一旁的靠背椅上,走到床边,上半身径直压下来,继续他们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
“秦深……”秦深的手心很热,按在谢景迟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也像要将他灼伤一样。
亲吻的节奏停滞了,秦深压在谢景迟身上,嘶哑地喘着气,“你叫我什么?”
“秦……”谢景迟的下唇被身上的男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不是很痛,但足以传达某种无声的不满。
谢景迟回过神来,心里忽然有了个很荒谬的念头。
就在他思考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秦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里有谢景迟看不懂的情愫,让他后背一阵阵地发麻。
“……老公。”谢景迟深吸一口气,羞耻地叫出这个称呼,音量就比最低微的耳语稍大一点。
……
等到谢景迟不再发抖,秦深亲了亲他汗涔涔的鬓角,准备抱着他去洗澡。
“不标记吗?”
秦深的手刚放到膝弯,还未来得及用力,谢景迟就睁开了眼睛。
大约被欺负惨了的缘故,他的眼眶周围都是红的,眼里蒙着一层透亮的水雾,嗓子也比平时哑。
秦深摇摇头,嘴唇印在他的太阳穴附近,“很痛的,而且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结婚第一天,他暂时不想给对方留下太过糟糕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