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by妾在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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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镜听完他的所有话,问道:“所以,我们就是逃出清河村的人,被诅咒的后代。”
村长语气低而苍老:“是。你们的父母送你们过来,其实是为了一场葬礼。”
村长的话音落地,所有人都沉默了。
小絮脸色苍白,好半天才从自己的葬礼这个消息上回神,张嘴:“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个诅咒吗?”
村长说:“他们没必要知道。如果知道自己血变黑,其实不是绝症,而是‘不死’,谁还会安心被埋葬?上次被他儿子送过来的老头,他是知道诅咒,也知道自己活着,才在我警告很多次后还试图跑下山,不过被抓了回来。”
生和死本来就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谁来决定生死的界限,谁有资格真正为一个‘不死’的人下葬。
村长叹口气,怨恨地看了眼林镜,喃喃:“七天,我只留你们七天,你们的时间也是七天。现在埋葬不了你们,七天后你们的血全变黑,彻底疯了后,也会归我操控的。”
他又摇了下手中的铃铛。一群寿衣老人麻木着脸,重新把棺材拖了出去。
众人不说话。这个不用村长说,他们也知道,《生死之门》规定的时间本来也就是七日。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天了。
黄毛缩了缩脖子,呐呐道:“我们该怎么找?灵山之眼如果的变幻莫测,那我们得先找到那个守护的怪物啊。”
刘成一愣:“怪物不是死了吗?”
冯浩中终于严肃了一回,说:“没死,整座悬崖的活死人都是在为了平息它的怒火,它又怎么可能死。或许只是换了种形态,存在灵山之上。”
几人面面相对,都是一头雾水。
林镜沉吟后道:“先跟着村长去那个洞穴看看吧。”
得不到具体的解决方法,大家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个洞穴在山底,不知道是不是村长的铃铛将雾摇散,阴沉的天气悄悄转变,太阳也露了出来。
穿过灌木和山坡,众人停在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山洞前,洞口黑魆魆,旁边一条细细的山泉在光下闪着光。
村长没好气:“要进去你们就自己进去。”
他骑着牛,气急败坏地拖着一车棺材又回去了。
林镜打开了手电筒,喃喃:“进去看看吧。”
山洞很深,一进去,就踩到了一团湿滑的青苔上。灵山没什么动物,这里却是很多,水蛭爬藓里,毒蛇睡在角落,蝙蝠倒挂成一排。不过他们很安分,一点都没外人打扰的感觉。小絮和希希两个女生大气都不敢出。冯浩中经过刚才上山的事后,对林镜的情绪,已经是特别复杂了。安静跟在他身后。
林镜手电筒照着前面,轻声说:“这么邪门的地方,真有人会以为是神仙洞府?”
徐挽之困了一点,到这里清醒了点,语气冷清应了声。
林镜笑道:“他们以为的发财致富的灵山之眼,其实是潘多拉之盒。”
徐挽之,“你也觉得是诅咒和报复吗?”
林镜一愣:“啥。”
徐挽之目光望了眼前方,随后厌倦地半垂眼,淡淡道:“死亡和衰老的出现,本来就是生物千万年探索自行选择的一种进化。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他们身为人,自寻的死路。”
林镜愣住,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被关在派出所内的时候,他问生死的意思,徐挽之反问的哪方面。
徐挽之对死亡的说法,林镜说不上赞同也说不上反对。
其实他是对的,可,总有种让他说不出的怪异来。
有点.......过于漠视。
第18章 生死之门(十八)
洞穴越深,潮湿感就越重,手电筒的光照在前面形成一条很长的光柱。
他们头顶上倒挂一排栖息的蝙蝠,黑暗中无数双细小红色的眼,阴郁注视着他们。
黄毛觉得有些冷了,摸了摸胳膊,难以想象:“什么玩意啊,神仙洞府就这?就这?说是墓穴鬼屋我都信,像个屁的神仙洞府。”
相处的久了,小絮也多少了解了他的性子,笑了笑:“要真是神仙洞府,就没那么多事了。”
脚下的泥土都似乎带上水,他们在一个岔路口,沿着水汽加重的方向走,狭窄黑暗的过道走半天后,终于见到了洞的全貌,以及村长口中那个深潭——以前的灵山之眼。
洞穴落座山底,很宽敞,四面都是天然造化的石壁,现在地上长满了荒芜杂草、那口深潭却百年如一日的呆在那里。村民们就是在深潭边将妖怪分尸抽血的,隔了百年,黑潭边血迹依旧未散,爪印挣扎的痕迹也还留在上面。血迹斑斑、划痕错乱,依稀可见当初是怎样残忍血腥的画面。
“这水是不会流动的诶。”
希希在这个灵异副本呆了那么久,胆子也变大了一点,凑过去看后惊讶地说。
“不会动?”
她旁边的冯浩中跟到了她旁边,伸出手去碰了下,手探入深潭,却仿佛是进了黑色的淤泥中,一股力量在慢慢吞噬,扯着他下坠,吓得他脸色一白,赶紧收回手。
希希疑惑道:“你脸色好差,感觉是什么样的?”
冯浩中脸色很难看,灵山上被两个女生所救,又被林镜狠狠打脸后,他气焰消了不少,皱眉跟希希道:“你伸手别去试,这潭很古怪。”
希希迟疑:“好的。”
林镜手电筒在潭的旁边照来照去,说:“毕竟是过去的灵山之眼,那肯定是古怪的,找找当初村民看到的那行字吧。”
这才是他进洞来的目的。
石壁上长了层苔藓,林镜拿根木枝扣扣刮刮半天后,终于在洞壁的中央位置,看到了那行字,字迹深凿进墙壁里,一撇一捺都透露出远古神秘的力量。
“灵山之魂护灵山之眼,世世代代,寸步不离”,下面跟随着一行小字,介绍灵山之眼,“通阴阳两界,渡生死之门”。
林镜轻轻地叹息一声,生死之门啊,终于.......折腾那么多天,头一回见到了题目。
真如如村长所说,那守护灵山的怪物已经化成灰,意识存在也是变幻莫测,那么寻找生死之门如同大海捞针。
他们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回到村长家,村长一脸嘲弄地看着他们无功而返,幸灾乐祸哼着小调。完全意料之中的样子。
跟他们彻底摊牌后,村长啥都懒得隐藏。二楼完全开放,家里稻草人随便走、鬼四处飘,有时候打开门就是一个头掉下来。穿寿衣的老头棺材躺久了腰酸背痛,无时无刻不在活动筋骨,不是趴在天花板上,就是趴在床上和柜子里。
恐怖的氛围把黄毛整个人搞得快要炸毛,日夜难眠,精神萎靡,黑眼圈非常严重。
村长前几天不知道被气了多少次,现在反而悠闲起来,干瘪的手拿着勺子喝粥,无视他们一群人恹恹失望的表情。
哪怕吃饭的时候也不安生,一个瘦长的稻草人躲在桌子底下进食,咔咔咔,发出古怪地咀嚼声。
黄毛崩溃抱头:“祖宗,我叫你声祖宗行不行,你让这些玩意都回二楼行吗,求你了祖宗?”
村长可算是出了口恶气,阴桀地看他一眼:“不能。这是我家,你爱住住,不住滚。”
黄毛:“.......”
冯浩中胆子倒没那么小,他烦躁的是另外的事:“灵山之眼现在全靠运气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找到的啊!”
离七日之期只剩下一天了,再找不到那就是功亏一篑,《求生者》最变态的地方就在于,失败扣分比成功加分还要狠。这根本不是一个花的时间越多分就越高的游戏,每一局都非常重要。
村长牙齿不好,喝粥的时候默不作声,等喝完才慢悠悠说:“年轻人,多动点脑子不好吗?”
“.......”这还嘲讽起人来了!
冯浩中气得想上去和npc拼命。
村长放下碗筷,看了眼林镜。
和其他人焦虑烦躁的神色明显不同,林镜在安静乖巧地吃东西,反正无论情况怎么样,在吃和睡这两件事情上他都不会亏待自己的。
样子看起来还挺规规矩矩的,只是人不可貌相,做出的事简直就不是人该干的。村长不能去细想,一细想就气得浑身颤抖,咽下最后一口汤,他阴阳怪气道:“最后一步那么简单,稍微动下脑子的事,你们要是不成功,也是蠢的活该。”
嘲讽完,扯了扯嘴角。
没有理气急败坏的一群人,转身上楼。
冯浩中脸都要气绿了:“什么玩意!”
村长走了,又剩下他们七个人,这是第六天的晚上,也估计是他们最后一次会议。
冯浩中在屋里憋得慌:“我们去外面讨论吧。”他说完觉得语气不太对,又加上一句:“这屋子里都是鬼怪,我说话放不开。”
灵山背尸之行给他的打击真的挺大的,现在这位当初眼高于顶的墨镜哥也学会了正常说话。
众人当然同意这个意见,谁会愿意呆在全是鬼怪的屋子里说正事!
坐到院子里石桌旁,冯浩中还主动问:“林镜,你有什么想法吗?”
态度非常和善,不见一丝以前的针锋相对,相反隐隐有点殷勤。
林镜默默咬了口嘴里的脆黄瓜,说:“暂时没有。”
林镜这句‘暂时没有’出来,顿时桌边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进《生死之门》以来,所有的线索,包括诅咒包括灵山包括稻草人和红布,都是林镜一个人找到的,而他们充其量就是发现了那个坟。林镜说暂时没有,全场的思路瞬间都像是停在了一个死胡同。
冯浩中抿唇,难以言语的尴尬和难堪从心底蔓延,瞬间不说话了。
“诶诶,林哥给我搞点。”黄毛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就是个混子,半点没有紧张感。刚刚在那屋里就没好好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现在口干舌燥,求着林镜分他一截黄瓜。
林镜抬眸地看他一眼,还是好脾气地把黄瓜分成了两半。
徐挽之突然开口:“我也要。”
林镜又看他一眼,行吧,和徐挽之睡一张床那么久,好歹也有点队友情。正打算把给黄毛的一截再分一半给他,谁知道徐挽之伸出手就把他吃过的那一段拿过去了,也不嫌弃,张嘴就咬了口。
其他人:“........”
林镜气笑了,拿着手里剩下准备给黄毛的一截吃起来,淡淡跟黄毛说:“想吃不会自己进去洗。”
黄毛:“???”
他真的有很多问号。
冯浩中在旁边真是敢怒不敢言。
最后一个晚上严肃认真事关生死的集体会议就是你们拿来调情的?!吃吃吃?这辈子没吃过东西?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小絮开口打破这种尴尬:“要不我们再去问问所长?同样是主要npc,我觉得他知道的也不会少。”
刘成推了下眼镜,小声附和说:“疤哥应该也知道很多秘密。”
林镜咬着轻脆可口的黄瓜,含糊道:“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啊。”
疤哥看起来像是个好说话的人吗?头上有疤的男人,都不好惹。
冯浩中憋得难受,他现在对这对小基佬的一腔怒火没处发。不过林镜他现在是心服口服了,虽然徐挽之也不好惹,可是怒火总得有个发泄口啊,讲道理,徐挽之从进来到现在就没做过啥事。
冯浩中只能低着头,阴阳怪气憋屈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还有不是我说啊,现在是最后一天了,哪怕是真的不在意,也得做做样子努力一下吧。”
林镜乐了,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支持冯浩中的,用手肘推了下徐挽之:“听到没,说你呢,最后一天了,求求你也做做样子吧。”
冯浩中欺软怕硬是常事了,把头低着,就看自己的手道:“大家都是队友,只让别人做事也不好吧。”
林镜洁白的牙齿咬了口黄瓜,笑弯眼:“是啊,只让别人做事,自己一天到晚睡觉,还有没有道理了。”
徐挽之偏头,漂亮冰冷的眼睛安静看着林镜。
林镜也不怕,回视他笑道:“反省一下,不然你真的会被举报的。”
徐挽之语气淡淡:“你真的想要我加入游戏?”
林镜:“你难道不是就在游戏中吗?”
徐挽之摸了下手腕上的佛珠,垂眸没说话。
冯浩中:“.......”虽然林镜是在帮着他挤兑徐挽之,可是怎么总觉得他们还是在腻歪呢?!做啥都腻歪,这就是基佬的画风?
黄毛瞎跟着凑热闹:“对啊徐哥,你在第一天大展了威风,最后一天也得出出手啊。那么厉害,帮帮我们,救救孩子吧。”
两个女生没说话,但是期许的目光都放到了徐挽之身上。
黄毛再接再厉,兴高采烈的:“徐哥对灵山之眼有什么看法?”
徐挽之抬眸看众人,一直像个局外人的他倒是第一次收获那么多注视,神情古怪了几分,随后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点,漫不经心说:“我觉得,派出所那边唯一有用的线索,应该就是立在门口的那块牌子吧。”
“嗯?!”全场的人都像是突然间被点醒,坐直起身体看着他。
院子里种着棵招鬼的槐树,月色混浊诡谲,徐挽之眼角的泪痣也带了点红。
他似乎是笑了下,但疏离的笑容转瞬即逝,语气懒懒地:“上面的三条门规。第一不许乱砍滥伐,但在柴林里砍树引出了被诅咒的小孩,第二不许放火烧山,但在灵山纵火引出了棺材里的活死人。所以.......”他偏头,眸光只落入林镜眼底:“第三不许猎杀动物,引出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守护灵山之眼的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