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by妾在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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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衬衫就躲在一丛茂密的水螅后面,举着相机等着时机。
终于羽翅鲎的钳子被触手绞断的一刻,尘埃落定,它奄奄一息,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鹦鹉螺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稳稳抓着猎物,开始用嘴吸取壳里面的肉。
战争结束,海水中的血和泥沙也慢慢消散,恢复通透清明。
花衬衫额头上浮现了细密的汗,因为受到惊吓,体力也在下降,不过减少的非常缓慢。
艾琳娜在他后面看着,百无聊赖卷了下红发。
血色变淡,沙石落地。
就是现在!
花衬衫在水螅丛里按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白光响起。
一张巨型鹦鹉螺的照片洗了出来,意味着他成功了!
yes!
花衬衫擦了下汗,暗地里夸了一把自己。
但是那道白光似乎是什么诡异地开关,巨型鹦鹉螺突然停下了进食。
花衬衫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得意洋洋,拿出艾琳娜的相机,打算拍第二张。
他半蹲着,从相机的视野里却只看见那只巨型鹦鹉螺进食完,一点一点把触手从猎物的尸体上松开了。离开沙地,十米高的身形浮在深海,有一个巨大的鬼魅,阴影朝他在的方向投来。
花衬衫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浑身血液倒流上脑,他快门都没按转身便逃。但是鹦鹉螺已经快速排开海水,借力俯冲的过来,形成的大风把花衬衫整个人绊倒在沙地上,他的体力疯狂掉,但是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琳娜!”他看到了站到不远处的艾琳娜。
庞大的身躯降临在他头上,如死神降临,长蛇一般的触手直接擒住了花衬衫的身体,把他压在海底。
手腕上的手环开始闪着红光,是系统各出的警告,只是他连点击瞬间回潜艇的机会都没有了。
触手上都是粘液,恶臭难闻,令人窒息。花衬衫脸色苍白,吓都要吓死,根本不敢回头看。伸出了右手,伸向艾琳娜,声嘶力竭:“帮我!琳娜!快让我回去!”
艾琳娜站在美丽梦幻的珊瑚丛前,只是看着他,微微笑。
巨型鹦鹉螺对于小型猎物都是直接吞噬咀嚼,擒着花衬衫就要浮向海。
花衬衫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恐惧写满了脸,他几乎是怒吼:“艾琳娜!救我!”
艾琳娜也果真走上前,手指搭上了他的手,就在花衬衫长舒一口气,以为可以马上回去时,却见艾琳娜朝他抛了个媚眼,红唇如毒蛇吐信:“再见了。”
她没有帮他按那个按钮,而是直接,把手环从他手上解了下来!
手环消失的一刻,所有感觉悉数传来,大海剧烈的水压、勒住身体骨骼粉碎的痛苦、还有窒息的感觉。最后被巨型鹦鹉螺一口吞噬前,花衬衫眼神从惊愕难以置信到迸发出深刻的愤怒怨恨,贱人两个字卡在喉咙里都没来得及骂出。视线一片漆黑,精神力遭受巨大损伤会被强制退出游戏,但是这种损伤可能会影响一生。
巨型鹦鹉螺浮上海,从身下绽放出了一朵血色的烟花。
手环脱落的一刻,花衬衫的相机似乎也随着粉碎,从天而下漂落下无数的照片,纷纷扰扰,像在血色的烟花里一场白色的雪。
艾琳娜眯着眼,伸出双手,接住了这些照片。
她唇角的笑意还没散,忽然脸色又一变。转过身,视线森冷看向了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近视男。
目睹这一切的林镜也懵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环,看着那个红色的按钮.......所以,这其实是系统给他们的救命符吗?
要求的第一次第二次生物大灭绝回潜艇,也只是为了保护他们?
林镜有点懵。
现在想想他第一场游戏遇到的冯浩中,除了说话欠揍了点,真的从来没起过什么歪心思。对比起艾琳娜,竟然有几分蠢得可爱。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玩家厮杀,还不是在pvp模式。
林镜沉默很久,说:“她这样.......还敢回潜艇吗?”
徐挽之:“为什么不敢回。”
林镜:“她被人发现了啊。”
徐挽之偏头,似乎和他一样困惑:“被人发现了,然后呢?”
林镜:“.......”
是啊,难不成还能在游戏里把艾琳娜举报出局?
徐挽之笑了下说:“其实比起海底世界,潜艇里更危险。游戏的最后一天,才是每个人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林镜瞬间默然不语。
确实。
拍摄别人的照片会变成自己的。
总会有人想投机取巧,然后发现这个规则。
第三次大灭绝前夜,潜艇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徐挽之安静盯着他,随后道:“所以别回去了吧。”
第28章 旧日图鉴(七)
所以别回去了吧。
林镜一愣, 有些困惑:“不回去?在外面体力不会疯狂掉吗?”
徐挽之慢慢说:“系统骗你的, 你信我还是信它。”
林镜:“......”
林镜:“你和系统比?!”你倒是敢啊。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徐挽之笑了一下, 解释说:“体力的话,睡一觉就会自动恢复。”
林镜:“那吃的呢。”
徐挽之略微沉吟一会儿,轻笑:“海底那么多生物, 应该不愁。”
林镜:“.......行吧”
他想他是疯了,鬼迷心窍了,居然真的不信系统,信了徐挽之的鬼话。
这件事暂时放下, 林镜把视线又望向那边。
血色烟花转瞬即逝,巨型鹦鹉螺拖着厚重的身躯重新在海中觅食, 身影消散在深处, 高耸如一个久远的梦魇。
艾琳娜走向那个男生, 她微微俯身, 笑着跟近视男说了什么。
男生脸色苍白, 匆忙地低下了头, 手指颤抖地把玩着相机,一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不关他事的样子。估计是打算明哲保身了。
林镜移开视线, 叹了一声:“算了, 不回估计是正确的。”
他以前看艾琳娜,觉得她莫名其妙, 现在看她, 觉得她丧心病狂。
林镜转过身, 发现徐挽之举着相机,往那边的空中拍了一张。
照片洗出来,是血雾散去的一幕,占据照片的正中间,橘红粉橙浓淡渐变,人被生吞活剥后绽放出的烟花,在微蓝的海水中美得惊悚。徐挽之拍出来的照片从来都是直接给他,这张也是。
他还随口一问:“好看吗?”
林镜很诚实:“不好看。”人体炸出来的烟花有什么好看的,怪晦气。
不过说到烟花,林镜突然想起了早上艾琳娜说的宇宙烟花,有些奇怪地问:“你喜欢看烟花吗?”
徐挽之语气平静:“烟花吗,要看是谁给我放的。”
林镜都惊了:“这还有的挑?”
徐挽之说:“不过我出生以来看到的烟花,都不喜欢。”
林镜:“那就是不喜欢咯。”
徐挽之看他一眼:“问这个,你是打算给我放烟花?”
林镜顿了顿,如实说:“不我只是想起了艾琳娜早上说的那个什么爆炸。”
徐挽之笑了一下,轻轻念出了那个名字:“Aurora。”他声音带点微冷的磁性,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
林镜:“你也知道?”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怎么他就只剩一点印象呢。
徐挽之:“恩。”
林镜本来还想询问的话一下子堵在口中。
察觉到了徐挽之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他转移话题问:“那我们今晚住哪?”
徐挽之:“奥陶纪之后就是第一次生物灭绝,找个洞躲着吧。”
林镜正从礁石上跳下去,被他这话吓得差点崴到脚,难以置信地回头:“什么?马上就要大灭绝了?”
徐挽之:“恩。”
林镜扯了下嘴角:“我们会不会跟着一起灭绝。”
徐挽之:“不会,都说了系统骗你,除了会被古生物袭击外,玩家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影响。”
想想也是,要是受外界因素影响,那真的不用玩了。
生态恶劣的古生代,海水估计都含着致命的元素,甚至天空射下来的光都是不可忍受的辐射。
林镜好奇:“你对《求生者》系统偏见有点大啊。”
徐挽之被他逗笑了,想了想说:“有一点吧。”
林镜疑惑地看他一眼:“为什么?玩的多了发现了它很多毛病?”
他还记得上个世界有和徐挽之讨论过《求生者》机制来的,现在回想真有点讽刺,在榜一面前谈游戏理解?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过谁还没当过榜一呢,他也曾经风光过。
徐挽之眉头抬了下,然后笑说:“我玩这个游戏都是被迫的。”
林镜:“......”牛,被迫玩玩到榜一,你让那些幸幸苦苦攒分的人怎么想。他又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郁闷地不想说话了。
奥陶纪的生物虽然多,但是跟着徐挽之,林镜陆陆续续也收集了百分之九十。
现在不急着找动物了,需要先找可以安身地方。
手腕上的环不光是体力计时器也是一个“表”,每次的时间流逝,都从玩家体力自然到0开始。
往西行了不知道多久,林镜喃喃:“奥陶纪大灭绝的原因是宇宙伽马射线暴击中地球.......那我们在海底表面会不会特危险。保险起见,还是往深海走吧。”
徐挽之:“恩。”
林镜四处找洞,走走停停,视线转换,发现地上是随处可见的三叶虫,它们的样子都没怎么变。
在其他动物衍生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分枝时,这支古老的家族还是带着它标志性的盔甲和触角,趴在地上安静的进食,特征明显的一眼就能认出。
林镜嘀咕:“三叶虫在这两个时代真是繁荣啊,第一次大灭绝它们会消失吗?”
徐挽之笑:“不会,这一整场游戏里你都会看到它。”
林镜一愣:“那么强?”
海底处处是珊瑚礁石,他半蹲下身,拔开一丛摇曳的海葵,看到了一个体长大约7厘米的三叶虫。在这缤纷多彩的海底,它悠闲又自在像在自己的花园。
林镜突然起了个想法:“你说系统每一次刷新生物,是彻底更新换代,还是直接在原身上进化呢?”
徐挽之:“为什么问这个。”
林镜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深棕色的眼眸倒映着瑰丽的海植物,笑道:“我们不如做个实验?”
他取下背包,在里面拿出了只颜色很深的红笔。一只手轻轻托起那只在吃东西的三叶虫,放在手掌心。三叶虫被拖起来,触角不满地动了动,但是大概咸鱼惯了,根本懒得挣扎。在他手上找了个位置又重新趴下,跟只死虫也没什么区别。
林镜笑骂:“真不愧是万年都没进化出什么东西来的家族。”不思进取,混吃等死,八个字贯彻了虫生。
开局就是王者装备,然后到灭绝都没改变多少。
他笑着,拿着红笔在三叶虫的壳上小小的画了一个×。
海水更像是一种投影,对人为的印记估计也造不成影响。
徐挽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下次出来要找它?”
林镜:“都盖了章了,当然要守着它。”
这只小三叶虫丝毫没察觉自己背上被画了个×。
林镜碰了碰他的触角,笑容温柔若春风:“好好活着,希望下次见面能看见你。”
小三叶虫触角缩了缩。
徐挽之眼眸深邃:“要是下次见不到了呢。”
林镜皱眉,想了想,又换了只白色的笔,在红色的×周围画了个圈,吹了声口哨,被自己聪明到了:“下次见不到的话,这白色的圈就当是我对它的祭奠。”
徐挽之一愣,笑出声来:“你可真聪明。”
把被他画了叉又画了圈的三叶虫放回原来的地方,林镜半蹲着,看着三叶虫触角慢吞吞摆动,越看越觉得可爱,也由衷发出感叹:“真可爱。”
徐挽之笑着:“是啊。”真可爱。
往西走,光线在慢慢变暗,体力也在缓慢倒退,要是到0前他们没有找到住所,估计会被大灭绝时暴乱的生物弄死。珊瑚、礁石、岩洞、海藻地,林镜甚至刨过土,当发现海底都是流沙后就放弃了。最后停在一块巨大的海底岩石前,林镜坐下,四顾说:“实在不行,就在这里吧。”一块巨大岩石旁边有很多中型岩石,紧挨在一起,缝隙就是成了可以居住的洞。
体力已经进入倒计时,停在5。
现在估计大家都回潜艇了,坐在会议厅里各怀鬼胎的吃东西。
林镜抬头,看着眼前的画面,心情平静得很,一点都不后悔。
选择了另一条艰难的路,却发现了海底另一种浪漫的画面。
光线昏沉,夕阳余晖落在深海更为暗淡,海中发光的动植物便显得特别明显。
水是沉寂的黑色,各种浮游生物在藻丛中乱窜。水母漂浮在上方,远望如摇曳地灯塔,浊黄色,像是一整片的月亮。珊瑚礁、海百合,一丛丛点缀在岩石旁,葳蕤旖旎,藏在其中的真菌散发熹微的蓝光。这片静谧的海域,似乎能够聆听道亿万年前水的流动声。
林镜突然下意识回头,海水和藻类分割光线,他能看到的是徐挽之侧脸。
眼角的泪痣被照亮,唇淡淡抿成一线,半明半暗光影间,出奇的安静和认真,也有种发自骨子里的纯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