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by妾在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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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镜半蹲在河边,有些懵:“忘川河?这里是夜哭城的边境?我怎么到这里来了?系统,你快出来解释两句。”
系统对他多多少少有点包容,闷闷出来了,跟他解释:“刚刚街上发生的剧情是幽河冥宫少宫主娶妻,那‘城西边的王家’只是魔修掩人耳目的府邸。云隐宗和长生门两大门派今日合手打算清魔巢,才有了刚才夜哭城的一幕。”
“青雾是正道弟子放的,他们打算迷晕众人救走新娘,同时移花接木让自己的人做进轿子里接近魔宫。谁料魔宫也不是吃素的,在发现变故的第一秒就大开杀戒,让局势彻底混乱。”
“你算是被波及。混乱之中,魔修弟子破釜沉舟,挟持你逃亡跑到此处,本想杀人灭口。但你身上护身的东西太多了,他反而被你爹的神念杀死,坠入忘川河内。”
林镜:“......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系统:“不可以。”
林镜:“还要我干什么?”
系统说:“没要你干什么,你就在这里等着人来救你就行了。”
林镜翻个白眼,蹲在河边。
洁白如云的裙子曳地,杏黄色束腰上坠下各种璎珞饰品,腰两侧两条红绳穿过的千纸鹤落在草地里。
他伸出手,发现上面被河边草割出的伤口。上官晚的身体太娇弱了,一点伤痕就能留下个样貌可怕的伤口。
旷野无声,犹如地下冥府的世界,空荡寂寥只他一人。
林镜和系统聊天:“等谁来救我。”
系统:“等你未婚夫。”
林镜:“哎哟长大了,还会调侃我了?”
系统这个一岁小孩气得不想理他。
林镜笑笑。
手指波动着忘川水,这剧毒无比的水冒着黑气,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小拇指上的红线摇曳在水里,淡白色的光柔和宁静。
突然感觉小腿一阵酸痛,林镜皱眉说:“我被虫子咬了。”
系统说:“快哭?”
林镜:“......”啥?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小屁孩。
系统:“快哭快哭,哭一下。”
林镜:“哭啥啊。”
系统很急:“你去感知一下身上的痛,上官晚很容易哭的。”
林镜:“......”
他垂眸,如系统所言去感知上官晚身体。果然,伤口火辣辣,被草和荆棘割伤的痛无限放大。
这具身体又娇弱又泪腺发达,一下子林镜就感觉眼泪出来了。
滚烫的泪水溢上睫毛,他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果然是病美人啊,青丝如瀑,楚楚可怜。
幽河一望无际,星光冷冷淡淡。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一个青年散漫的嗓音,若清风明月般疏朗。
“你再哭下去,人都要追上来了。”
林镜瞬间愣住,寻声望去。
“咚”,长杆下水,清脆打破夜的宁静,惊起草中赤色的蝴蝶。就看到一个青年站在一块竹筏上,拔开幽河边高高的草,朝他驶来。
夜幕低垂,草间都是些会发光的小昆虫,赤色的蝶、幽蓝的火,绕在青年周围。
风卷动他黑色的衣角,上面银纹精致细绣着白色的鹤翎,风雅无双。
林镜哭后的眼睛安静看着他。
青年衣着华贵内敛,动作却格外潇洒随性,推动竹筏后,把杆一点一点从水中抽出。他停在了离林镜一米远的地方,中间隔了一丛茂密的荆棘,语带笑意:“夫人,要上来吗。”
人间十年,林镜都是以一种上帝视角看着楚非欢长大,这算是他第一次以实身站在他面前。
一时间有些恍惚。
青年勾了下唇道:“你千辛万苦逃出来,想被抓回去?”
林镜不说话。
没等他思考,楚非欢已经把竹竿的一端递了过来,刚伸入河中的竹竿沾了很多青苔藻类,停在他眼前,那股子湿冷味直入鼻腔。
林镜叹息一声,伸出手握住那一端。
竹竿表面冷得让他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他拉着竹竿想要起身,但是蹲久了腿彻底麻了,一路草和荆棘划出的伤口也没处理,随意动一下就是皮开肉绽的痛。
这具身体泪腺太发达,就这么痛一下的功夫,他的眼泪断线般从眼眶中涌出。
楚非欢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下他哭,随后若有所思笑道:“夫人略有些娇气。”
他根本没想哭.....系统那傻逼逼的。
林镜不想解释,缓慢去揉自己僵硬的脚腕。
楚非欢将竹竿抽回来,衣袂掠动,踩过荆棘到了林镜的身边,朝他伸出手:“我拉你。”
林镜抿唇,搭上了那只干净白皙的手。紧接着感觉整个人被往上一拉,似乎人要腾空起。
他瞬间眼睛睁大,但想象中摔到荆棘丛,血肉模糊的恐怖画面却没有出现,他被人在空中抱住了。
青年冰凉的手揽住了他的腰,鸦黑色的发丝掠过他脸颊,气息清冷如深雪。
动静太大,草丛里各种小昆虫扑腾扑腾带着流光飞到空中,诡丽凄美。
林镜衣裙上的璎珞轻响,青丝落了满肩,腰侧的千纸鹤也落到了水面上。
我靠!
林镜惊惶无措的眼眸撞入青年的眼。
楚非欢愣了愣,垂眸说:“我还是第一次抱新娘子呢。”
林镜:“......”你变了,楚非欢。
青年把他抱到了竹筏上。
林镜坐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撸起碍事的袖子,露出细白胳膊上各种深深浅浅狰狞的伤口,让冷风吹一吹散痛。
楚非欢:“夫人对我就那么不设防?”
林镜在乞老三身体内对他挑三拣四的,万万没想到换了个身体居然被调戏,真的有点好笑,他说:“我不是夫人,也不是新娘子。”
竹筏行在幽河上,星星点点是冥火昆虫。
楚非欢随意地坐了下来,任由竹筏在河上随意漂浮,只是笑道:“夫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镜摇摇头。
楚非欢说:“这里是幽河冥宫,魔族的老巢,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女子出现在这里,除了今日出嫁的少宫主夫人,我也想不出会是谁了。”
林镜:......行吧,是就是吧。
他心里翻个白眼,嘴上却是默认,索性问道:“你救了我,不怕被冥宫报复?”
楚非欢轻声一笑:“不会,夫人尚不至于惊动冥宫。”
言下之意就是,他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林镜冷笑:“哦。”
竹筏也不知道要飘向何处。
林镜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非欢看他一眼,慢慢道:“萍水相逢,名字就不必互相告知了。我叫你夫人即可。”他轻轻一笑:“在冥宫的地盘上,还是要对少宫主的未婚妻尊敬点好。”
林镜:“.......”
我根本就没看出你的尊敬来。而且,你知道你在对谁的未婚妻说话吗臭小子?你自己的!
竹筏飘向月亮的方向,岸边离他越来越远。
林镜这才看清对岸的全貌。
河边荒草横生荆棘肆虐,往东取而代之的是一丛丛艳红的曼珠沙华。血一般铺成长路,延向一座白骨搭成的桥。桥的对岸是一座在黑雾中森冷威严的宫殿。上方盘踞着一条粗大的黑蛇,金色竖瞳,远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镜:“那就是幽河冥宫?”
楚非欢:“嗯。”
林镜喃喃:“长的可真像阴曹地府。”
楚非欢笑:“它里面挺漂亮的。”
林镜:“你去过?”
楚非欢:“有幸见过一眼。”
林镜:“怎样的?”
楚非欢想了想,慢慢说:“冥宫有个莲池,我去时正逢花开。池下万条毒蛇,莲花却是冰蓝色的,极恶之地开出极纯的花,倒也有趣。”
林镜:“......”他亲眼去里面看过,那场景只让他起鸡皮疙瘩,你觉得有趣?
楚非欢又说:“有点像夫人的眼睛。”
林镜:“恩?”
楚非欢笑笑,却不再说话了。
竹筏已经到了冥宫的正对面,楚非欢伸出手指向那边:“现在两大正派和魔宫打得不可开交,暂时应该没人会追寻你到岸上。”
林镜抬眸望过去。冥宫的正面更加恐怖,上方巨蟒沉睡,城门仿若一张深渊巨口,底下腐肉成堆、枯骨无数。
门前细碎熹微的光,是尸蛆破茧化成的蝶。
静海没有涛声,风过动的只有衣袖和发丝。
楚非欢说:“上岸后,我会前往九阳剑宗,夫人去哪?”
林镜深呼口气:“回家。”
楚非欢:“需要我相送吗?”
林镜冷冰冰:“不用。”
从头到尾,他连一句谢谢都不曾说过。
楚非欢倒也不曾在意这些。他年少成名,见过了太多风花雪月,道心却一直很稳。经过夜哭城知晓除魔之事,碰巧又撞见林镜才会出手相助。
竹筏上的凡人少女一看就是出生人间名门贵,也不知道被魔修从那里抢来的,有些不讨喜的脾气也正常。
林镜闭嘴不说话。
他在楚非欢面前的每一个人设都是古怪讨人厌的。
无论是乞老三,还是现在被误会身份的上官晚。
林镜在山洞里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如今不想增加楚非欢的任何爱恨。
竹筏上岸。
“夫人,再会。”楚非欢朝他一笑,握剑转身,黑色衣袂绣洁白鹤翎风流潇洒,不曾停留一瞬间。
竹筏上岸后是个小渔村。
林镜等他走后,才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低头从裙子上解下一只千纸鹤来。
他用小拇指沾了些忘川水,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地址,然后重新折好,让它飞到了绿绮手中。
在等待绿绮救援的过程中,林镜跟系统说话。
“楚非欢为什么会经过这里呢。”
系统道:“他在外游历,收到宗门消息,赶着回去刚好经过夜哭城而已。”
林镜:“他认出我没。”
系统:“上官晚的样貌整个修真界就没几人见过。而且楚非欢现在还不知道和上官晚的婚事。”
林镜:“哦。”
绿绮赤红着眼和一干凌霄派弟子御剑飞过来找到他,见到就齐刷刷跪了一排。
林镜让他们起身,经过此事,他是一点都不想去九阳剑宗了。
跟领头弟子说了声,第二天马上有人过来接他回凌霄派。
修真界风起云涌,而林镜这里却是安静的很。
因为竹筏上和他的一番交涉,让林镜好几天都懒得去看楚非欢发生了什么事。楚非欢现在是天之骄子,恶人想欺辱他都得偷偷摸摸,有什么好看的。
林镜有时就跟系统聊天:“顾相思应该也是金牌吧。”
系统死鸭子嘴硬:“她不是玩家。”
林镜折千纸鹤,嗤笑:“不是玩家?”他眼神幽黑冰冷:“你骗谁呢,我猜她就是玩家,还是恶人阵营的。”这是他十年来越观察越肯定的结论。
系统:“......你别乱猜好吧,她对主角那么好。”
林镜坐在璎珞殿,放飞手里的千纸鹤,勾唇:“对主角好就不是坏人了?”
他用朱笔给千纸鹤上色,吊儿郎当,嘴中轻哼:“莲花落,莲花落,看爷娘不是亲...”
林镜知道楚非欢这一生注定跌宕起伏,但没想到第一个变故会来的那么快。
破天暴雨,打碎了一地的夹竹桃。
他飘到九阳剑宗的戒律堂,那里已经占满了人。
而楚非欢就跪在正中央,旁边是一脸焦急的顾相思和他最好的朋友——九阳剑宗的少主薛问情。说是少主其实也名不符实,他是掌门已故妹妹的唯一儿子,修为低下,掌门多年闭关不闻不问,在门派里身份也尴尬。人人敬他三分,却也没把他当回事。
执事长老震怒:“尸体就在他脚下,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顾相思急得跪了下来:“不,长老,肯定事有蹊跷,非欢不是这样的人。”
执事长老:“我只相信证据。”
林镜安静站在人群中央,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吵闹,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宗门大比还没结束,突然就出了一桩血案。
死的是四大门派之一长虹殿的首席弟子桑天宇,爆尸在楚非欢门前,丹田尽碎死状极为恐怖。桑天宇是金丹修为,又有各种宗门法宝,搁在同龄人里也是皎皎者,能够有能力杀死他的,只有楚非欢了。
九阳剑宗里他的仇人不少,压抑了很久的气现在一股脑喷了出来。
“就是他!顾师姐,你就别掺和了吧。当初你带他进来我就知道是个祸患。”
“这小子看起来就不是好人长相。”
长虹殿的长老痛失爱徒眦目欲裂,说:“九阳剑宗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要他血债血偿!”
而楚非欢遇到这种事,他的师尊玄隐尊人却来都懒得来。只剩他一个小辈立在无数大能面前,握剑沉默不言。
薛问情咳嗽了两声,虚弱开口:“长老,我觉得还是调查清楚在下结论比较好。”
执事长老:“现在事情还不清楚吗?除了楚非欢还有谁能做到这样残忍杀害一名金丹弟子。如今各大门派都在我剑宗,要是传出去包庇弟子杀人的名声,今后我们怎么在修真界立足。”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楚非欢,目无法纪,滥杀无辜,按照门规,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