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株向日葵 番外篇——by折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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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如咳嗽一声,“没什么。”
没想到他喝酒红脸能红这么久。
两人走在长烟湖湖畔,晚霞映得湖面都是一片火红,季昭望着湖边的垂柳,又哼了一声。
沈清如无奈,“还生气呢?”
季昭用力踢了脚路上的石子,“为什么不生气?”
“知衡也是为你好。”
“哼,他只是放不下他的所谓仁义道德和一大通破规矩罢了,才不是为我,”季昭撇了撇嘴,“我爹都不管我,他却天天管这管那的,烦死人了。”
“他说的有些道理也没有错,他只是太过关心你了。今天他只是误会了,你去跟他解释解释就好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季昭扬眉,瞪了沈清如一眼,“他才没有误会,我就是这样的人,他觉得我是怎样的人我就是怎样的人!”
“季昭——”
“你闭嘴!”季昭停住脚步,“你到底帮谁啊?你要是也站在他那边就别跟我一块儿玩了。”
沈清如瞧着他愈加孩子气的话语,彻底没脾气了。
“算了,我不说了,快回去吧,你不是还要早点回家吗?”
季昭闻言,才重新迈开步子,他们走到大道上,正要分道扬镳,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一家酒楼跑了出来,急急地奔到了他们面前。
沈清如惊讶地看着因汗水而显得有些狼狈的张知衡。
季昭则是扭过头不看他。
张知衡无措地笑笑,平常的温和从容变得有几分拘谨小心,“季昭,你要回家了吗?”
季昭不理他。
“今日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
季昭的神情有所放松,他扭过头,瞪了张知衡一眼,“我才不在乎你说什么。”
“这家店有你最喜欢的骨汤,我让他们熬了两个时辰,现在差不多好了,你要不要尝一点再回去?”张知衡搓了搓手指头,盯着季昭的表情。
季昭冷哼一声,他才不会喝呢,一碗汤就想收买他?做梦!
他张了张口,瞧着张知衡期待的目光,冲到嗓子眼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低下头,突然望见什么,目光一凝,“你的手怎么了?”
张知衡飞快把手背到身后,“没什么啊。”
季昭强行将他的手扯出来,看着上面的红痕,拧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到的,真的没事。”张知衡将手抽出来。
肯定是熬汤弄的!季昭瞪着他,骂了一声,“笨蛋!”
有人去熬汤,要他掺合什么呀!他这双手应该用来握笔写字,才不是那些粗活。季昭凶巴巴地哼了一声,抬脚就朝着酒楼里走去。
张知衡愣了愣,就听他不耐烦地催促着,“不是说让我喝汤吗?你在那里愣着干嘛?”
张知衡顿时放下心来,笑着跟了上去。
目睹了全程的沈清如:他好像多余了?
沈清如只好孤零零地回了家,好在他还不算太孤独,晚上顾启找他对弈,两人下了好几盘。
沈清如每盘都输,又输了一盘后,他放下棋子,无奈道,“大哥,能别下了吗?”
顾启云也放下棋子,如他所愿停手,“你该多练练棋艺。”
沈清如:“不要了吧,我对这个又不感兴趣,再说大哥你看,我是真的没天赋。”
顾启摇了摇头,“多练练,以后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啊?”
顾启没回答,却反问他,“听说你在看考试的书?今年要参加秋试吗?”
“还没想好。”
“以你的年纪现在先过了乡试和会试正好,之后再考虑殿试的事情。”
沈清如笑了,“大哥,你对我这么有自信?你怎么知道我能过?”
“你的实力我是清楚的,”顾启淡淡道,“清如,别再浪费时间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指的是谁,沈清如知晓,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再想一想。”
顾启拍了拍他的肩,“我回去温书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殿试迫在眉睫,顾启能抽出时间来劝导沈清如已经是不容易,只可惜沈清如现在是真的没想好他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他跟顾启一样,贫寒出身,除了努力读书考出功名以外别无他法。
可是这些跟他所想要的好像又有一点不一样。
沈清如发愁地盯着惨败的棋局,幽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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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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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
李文蔚是李家的大小姐,也是独生女。沈清如一直以为自小被娇生惯养的女孩一定是嚣张跋扈的模样,至少也该是十分骄傲的。而且就从之前季昭被她找上门告状这件事情看,这人就不是能吃亏的。结果等到他终于见到真人,才发现并非如此。
那要从一株桃花枝说起。
季昭自从上次因为李文蔚的事情被季父教训了一通,一直耿耿于怀,总是在沈清如面前说她如何自负如何嚣张,说的沈清如以为就是女版的季昭。
季昭多次邀请他去整一整李文蔚,都被沈清如拒绝了。万万没料到,终究还是被季昭给带上了贼船。
沈清如站在高高的院墙下,叹了一口气。
院墙后面就是一棵巨大的桃花树,看得出来历史悠久,树枝上尽是淡粉的花朵,放眼望去如醉花海。树枝蜿蜒,伸出了院墙,惹得院墙外都是落英缤纷。
季昭站在院墙上,举着一把砍刀对着树枝比划。
他确定了角度,然后放下刀,转过身坐在院墙上,朝着沈清如伸出手来。
“快上来。”
沈清如抓住他的手,蹬了几下上了院墙。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望了望四周。
“别担心,这儿后院下人一般都不会过来。”季昭重新拿起了砍刀,“我观察好多次了,没问题。”
沈清如瞅着他一脸兴奋的模样,开始思考他们成功作案的可能性。
谁让他糊里糊涂地就被带过来,最后才知道季昭是来李家砍桃树的。沈清如看着眼前的树微微叹息,可怜的树啊,怪就怪在你长在了李家,又是李文蔚的最爱。
季昭的砍刀有些钝,他锯了半天也没将一株桃花枝锯下来。沈清如帮他望风,时不时催促他,季昭开始急躁,他抬起砍刀,瞧着锯了三分之一深的树枝,用上了全身的劲儿砍下去,终于听到咔嚓一声。
“成了成了!”
桃花枝咚地一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季昭兴高采烈,沈清如看着远处被声音惊到朝这边过来的人影,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快走了,有人来了。”
“哦哦。”季昭手脚灵活地从院墙上爬下去,结果一不小心砍刀脱了手,掉进了院墙里面,而他自己则是滑溜地顺着墙下来了。
季昭傻傻地盯着院墙,仿佛能够透过墙壁看见里面的砍刀。
沈清如掩面叹息。
李家的仆从很快就发现了桃树的惨状,而季昭和沈清如早就逃之夭夭。
可是那把砍刀上面的标志出卖了季昭的身份,当沈清如和季昭两人被李文蔚拦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李文蔚脸色依旧不好看。她骑在马上,俯视季昭的眼里都是气愤的冷意。
“季昭!你竟敢对我的桃树下手!”
季昭:“你说什么呢?”
“你还狡辩!”李文蔚冷冷一笑,将一把大砍刀扔在季昭脚下,“看看刀柄上面的标志,别说你看不懂。”
“诶?”季昭瞧了一眼,“我家的刀怎么在你这里,你竟然偷我家的刀!”
李文蔚都要被气笑了,她从腰间抽出鞭子对着季昭就是一甩。
沈清如这才发现她腰间缠着的带子原来是鞭子。
季昭迅速躲开,挑了挑眉,“李文蔚,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谁欺人太甚了?”李文蔚怒道,“你可真是恶人先告状。”
两人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外加李文蔚的鞭子,连街上两边的百姓都纷纷逃窜。沈清如只好回张府去找张知衡想办法。
张知衡到场后两人才消停下来。
他先是训斥了季昭一顿,然后再和李文蔚道歉,季昭几次想要辩驳都被张知衡用眼神镇压了。沈清如在一旁偷笑,被季昭踢了一脚。
李文蔚早就下了马,她的发髻都因为刚才的闹剧而散乱了,手里握着鞭子,面对张知衡的道歉一声不吭。
半晌,她理了理头发,“既然张公子都这样说了,就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再追究,不过——他得道歉。”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向季昭。
季昭怒了,“我告诉你李文蔚你别嘶——”
“这是当然,”张知衡微笑着踩在季昭脚上,“季昭,给李小姐道歉。”
季昭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道了歉。
李文蔚哼了一声,又看了眼张知衡,这才离开了。
沈清如看着她的背影,发现这李大小姐也没季昭说得那么不讲道理嘛。
回去的路上,张知衡又是一通说教,说得季昭整个人都蔫了。张知衡恨铁不成钢,“你天天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别老是惹事生非的。”
“哦。”
“李小姐好歹也是女儿家,你跟她折腾个什么劲儿?还学小孩子去报复?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你。”
“哦。”
“你也不要带坏沈清如了,他这么乖一小孩儿。”
“哦——嗯?什么?”季昭一愣,“我带坏他?”
他的重音放在了“他”字上面,一旁听着的沈清如摸了摸鼻子,莫名有几分心虚。除了这一次,其他两人作乱的时候貌似都是他乐意参与的,有好几次还是沈清如主导的。
张知衡严肃地看着季昭,“沈清如今年也要乡试,很忙的。”
沈清如:“……”这件事我貌似还没有说过吧。
季昭脸颊鼓鼓的,生气地盯着沈清如,好像在要他帮忙说话,沈清如笑眯眯地回望他。
可恶!这个家伙!
季昭死心,继续委屈地低头,默默接受张知衡的教导。
沈清如走着走着,故意落后了几步,他看着前面一个说一个听的场面,唇角微扬。
呼——
他交叠双臂置于脑后,一边望天一边走。
如果一直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三月桃花灼灼,顾启忙于殿试许久,已很久未曾来过沈清如的小院了。而沈清如也在忙些别的事情,他想在城西买个院落,这几天要去看看情况。
一直住在张府也不是办法,沈清如还是希望有个自己落脚的地方,而且顾启之后也是要出来住的,不如现在就先筹备着,给他一个惊喜。
至于钱财,沈清如在进京之后,戚将军的那些手下有给他一袋银子,说是作为那些天沈清如丢失的工钱和为将他牵扯进麻烦的补偿。
说起来,那件事仿佛过去好久了,当初离开青鸟镇小村庄的沈清如也没想到这一路来京城会碰见这么多事,还真是多灾多难的旅途。
只可惜那家收留他的小医馆最后还是荒废了,当初沈清如请人帮忙回去寻,才知道大夫和徒弟都丧命了。
世事无常啊,至于宜水,大概是不会再见了,只能说萍水相逢的缘分。
小院子的位置不算顶好,价格便也不高,是沈清如能够承受的范围。他绕着院落看了一圈,满意地买了下来。
院子南边有片空地,卖家领着沈清如去看土壤的质感,建议他可以自己种个小菜园。沈清如琢磨着下次来的时候就买种子种上,可以先种小番茄试一试。
院落看完后,沈清如便回了张府,路上顺便带了铺子上的烤鸭,他买过好几次,铺子老板都认得他了,一见他就热情洋溢地笑。
刚把烤鸭放到桌上,丫鬟就通报说顾启到了。
顾启进门的时候,就见沈清如在拆包裹烤鸭的绿叶,黄灿灿的油光都沾到了他的手上。沈清如一点都不介意,开开心心地掰下鸭腿,送进嘴里。
就算来京城这么久,都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了,沈清如最喜欢的还是肉,鸡肉鸭肉鹅肉鹌鹑肉都喜欢。
顾启默默地看着他吃。
之前沈清如有让他也尝一尝,不过顾启不习惯吃油水太重的食物,后来沈清如就不再邀请他了。
“我下个月初就要参加殿试了。”顾启喝完了一杯茶,见沈清如还在吃,只好开口说话。
“嗯嗯。”沈清如啃着骨头,抬眼看了下顾启,又继续低头啃。
“殿试会持续三日,考生还需再提前三日入宫接受检查,所以我会有六日不在府内。”
“嗯嗯。”
沈清如心想,其实这段时间你在府内与不在府内也没什么区别啊,都见不上面。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加注意。不要总是那么单纯,京城和小镇不一样,交往的人群也不一样,万万不可大意。”
沈清如吐出骨头,擦了擦手,“知道啦。”
顾启盯着他无忧无虑的模样,心里发愁。他也是不懂,明明都经历过这么多苦,按理来说寻常人都该是谨慎沉稳的性子,怎么沈清如还是照旧。
跟当年逃荒时也能笑得神采飞扬的小男孩没什么两样。
一点都没变。
沈清如擦完手,就瞧顾启皱着眉头。
难道是看他吃独食吃了太久,不高兴吗?沈清如左右看看,挑了块清淡的梨花糕送到顾启嘴边,“大哥,给你吃。”
顾启看着他亲近依赖的目光,将糕点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