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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株向日葵 番外篇——by折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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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个有血性的男儿郎。
  最后十大板的时候,沈清如喉头一阵腥味上涌,一板子下来,顺带着一口血也吐了出来。衙役停了手,官吏也劝他别坚持了,沈清如摇摇头,表示他还能继续。
  直到最后一板落下,沈清如脸色惨白,眼睛却极亮。
  官吏都沉默了,他看着染血的木板,又对上沈清如的目光,不禁有几分唏嘘。他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至沈清如的面前,“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沈清如扯了扯唇角,却牵动了嘴角咬破的伤口,渗出血来,“大人,还请大人禀告上面的人。”
  他声音虚弱得仿佛下一瞬就要没了声息。
  官吏再度叹息,“真是个傻的,你可知顾启是怎么被定罪的?他是在清和殿上,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被定罪的!是皇上亲自给他定的罪,你告人告官府,难道还能告到皇帝的头上去吗?”
  沈清如眼里露出茫然之色,半晌他又看向官吏,之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湮灭下去。
  “你还是快回家吧,别再掺合这件事了。”
  沈清如沉默了一会儿,沙哑着嗓子,恳求地看向官吏,“大人,顾启是鄙人兄长,还请大人让鄙人见他一面。”
  官吏有几分犹豫,顾启如今被关押在地牢,并不归他管。但他看着沈清如,又为他先前的魄力和坚毅而心生敬佩,便答应了下来。
  也罢,顾启过几天就要被砍头,就让他们兄弟二人见最后一面吧。
  沈清如得到了应允后便昏了过去,一直死死撑住的身体终于还是受不住此刻的双重打击。而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潮湿的地牢了。
  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沈清如恍惚地摸索着,只摸到身子底下的稻草,他慢慢恢复了意识,才听到一声声焦急的呼唤。
  “清如?清如!清如你醒了?”
  沈清如艰难地转过头,才看到牢房的另一边正坐着顾启。
  顾启此时的情况也有些糟糕,囚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子,显露出瘦削的身形,不仅身体,脸颊也似乎消瘦了不少。地牢潮湿的环境让他的脸色也很是憔悴苍白,完全不是那个眉目如玉的翩翩公子了。
  沈清如笑起来,眼角却湿润了,“大哥……”
  鲜血的味道让他有几分担忧,但打量了顾启一番后,沈清如放下心来,大哥的身上并没有伤,看来是他自己身上的。
  顾启紧紧贴在牢房壁上,他与沈清如的牢房被间隔的木柱隔开,只能焦躁地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
  “清如,你怎么在这里?你身上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些人来后将沈清如放下就走了,顾启都来不及问话,沈清如未醒之时,顾启急得都快疯了。
  沈清如摇摇头,“没事的,大哥,我没有事的。”
  顾启盯着沈清如被鲜血染红的衣摆,眼眶通红,一拳猛地捶上墙壁。
  “你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沈清如见他自残,心下焦灼,便慢慢拖着身体往顾启的方向爬过去,与地面的每一次摩擦都带来强烈的痛楚,他终于爬到顾启的身边,握住顾启颤抖的手,松了口气。
  顾启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摸到一股刺骨的冰凉,不禁心底生疼。
  沈清如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他想让顾启放心,却不知道在自己惨白的脸色映衬下这抹笑容显得他更像是强撑着一般。
  “大哥,你说过你只走六天的。”他像是如寻常一般抱怨着,“这都有九天了。”
  顾启低声道,“是大哥不好,大哥食言了。”
  “大哥永远是最好的,”沈清如反驳道,“他们都说大哥犯错了,我才不相信,你这么好,那些事情都不该发生在你身上的。”
  顾启垂着头,手指却颤抖地更加厉害。
  沈清如从衣襟里抽出一个白色的物事,塞到顾启的手里,顾启低头去看,只看见金线缝着的平安二字——是流云寺的平安符。
  符边稍稍沾了些血迹,沈清如也发现了,他抬手去擦,却洇湿了那块血迹,只得停了手。
  “这是殿试那天我求的平安符,”沈清如低声道,“大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顾启终于忍不住,哽咽着落下泪。
  “清如……你走吧,离开京城,以后不要回来了。”
  是他在张府待了这数年,如今得到这下场虽然他心有不甘,但到底是他的因果,与沈清如又有何干?只恨他筹谋数年想要护住沈清如和顾熙,到头来却一个也没护住。
  沈清如望着顾启颓丧的神情,想要去安慰他,却突然胸口一痛,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陷入了黑暗。
  黑暗前最后的景象是顾启慌乱无措的脸。
  …
  “顾熙,你站这儿!对对,这儿来点,顾启你站那里,就是树前面,站直啦!”
  满脸尘土的小男孩指挥着另外两人站好位置,飞快地端起地上的两杯水,分别塞到女孩和男孩的手上。
  他衣裳破烂,脸上也都是泥巴,一双眼睛却极其透亮。
  女孩儿笑嘻嘻地看着他,另一个男孩儿稍微高点,神情也显得稳重一些,此时端着水却有些紧张,只望着小男孩的动作。
  小男孩望着东边儿,一脸严肃。
  半晌,一道橘红色的光穿过了层层山峦,映在了他脸上。
  “太阳出来啦!”小男孩激动地欢呼,他也端起水,三个小孩儿齐齐举起水杯,碰了个响儿。
  “我二弟沈清如!”
  “我三妹顾熙!”
  “大哥顾启。”
  三人齐声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古有以茶代酒,如今他们就着泉水代酒,有朝阳作证,从此以后,便是一辈子的一家人。
  那是逃荒岁月里的光,照亮了整段黑暗的旅途。
  沈清如从未忘记过,可这清晰的梦境还是刺痛了他,眼角也浸出泪来,直到醒过来时还沉浸在那种悲伤里。
  模糊的人影帮他擦了擦额头,又试了试温度。
  “烧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清如转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燕西站在他面前,递给他一碗水。
  沈清如喝了,干哑的嗓子稍稍顺畅了些,“……谢谢。”
  他疑惑地看向燕西,不懂他此时怎么会在这里。
  燕西:“你大哥的事情你帮不上忙。”
  沈清如神色一黯,他还未开口反驳,燕西就掏出一块玉牌,放到桌上,玉牌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拿着这个去穆府,报戚将军的名号,有人会帮你。”
  沈清如望了玉牌一眼,诧异地看向燕西,“你这是?”
  难道燕西是要出手帮他?可是说起来他们之间也并非有多大的关系,要说恩情,沈清如也不过是为燕西讲了那封信的内容,之后他便成了彻底的累赘。
  燕西摇摇头,“你不知道你救了多少人,这是你理应得到的。”
  他说完就打算离开,却在最后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枞阳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些人会找到你。”
  沈清如先是愣了愣,然后露出笑容来,“我知道,这次谢谢你帮我。”
  如果真的将顾启救下来,他一定会好好报答的,沈清如暗道。
  燕西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虽说沈清如让他能够了解那封信的内容,才能将消息送到京城,从而挽救一众士兵的生命,但说起来他将玉牌给沈清如也是有着他的私心。
  这样一个单纯正直的人,不该有这样的结果,而顾启,也确实是个人才。
  只是——燕西想到自己就这样把将军交给他的信物给了沈清如,让他去找穆丞相,也不知道将军知道了会治他什么罪。当初穆丞相欠了将军一个人情,如今却被用在了这上面。
  燕西只能默默思考他去将军面前认罪会不会从轻发落。《$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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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折

  当天晚上,沈清如就找上了穆府。他不知道燕西是怎么把他从地牢里给接出来的,并且还送到了沈清如买的院子里,但是现在都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他现在行动依旧艰难,但是时间拖得越久,说不定顾启的事就会越难办。
  所以沈清如拖着一副病体就上了穆府,穆府的下人倒还都比较谦和,见他脸色惨白的模样便先让他坐着休息。
  穆丞相穆修远很快就出现了,沈清如抬头看去,有几分惊讶。
  没想到当今丞相如此年轻。只见身穿常服的丞相面带笑容,风度翩翩,眉目柔和,使人一见便心生亲近之感。
  他招呼丫鬟给沈清如上茶,关心地问侯了几句身体情况。
  沈清如只想直入主题,他拿出燕西给的玉牌,大致说清了来意。
  穆修远始终含着笑容听着,他稍稍看了眼玉牌,垂下眼抿了口茶。
  沈清如瞧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心下都有些焦躁了。
  “沈公子莫急,此事关乎科举,若是不从重处置,怕是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丞相大人明鉴,家兄并未作弊,您看着家兄从乡试一路走来都是高踞榜首,绝非平常资质,作弊一事必有误会!”
  穆修远点点头,“沈公子放心,顾公子的实力本官也是知晓的。只是——沈公子既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求到了本官这里,想必应该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了。”
  沈清如心底微微一沉。
  “只不过……”穆修远笑了笑,“沈公子既然和戚将军关系匪浅,又携带了戚将军的信物前来求助,本官自是会鼎力相助。”
  沈清如大喜,连忙起身就要行大礼。
  穆修远扶住他的手臂,“不用了,若是戚将军知道本官对他的人这般粗横,怕是要砸了这丞相府。”
  沈清如只能笑笑,他想说他与戚将军其实没有关系,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既然现在这种关系能帮到顾启,倒也挺好。再说,戚将军名威甚重又骁勇善战,与众将士一起保家卫国,被误认为是他的下属不免是种荣幸。
  谢过穆修远后,沈清如便于夜色中赶回了自家院子。
  虽然现在事情还没解决,但至少心里有了底,沈清如只觉得轻松了不少,连沉甸甸的身体都松快了些。燕西走之前给他留了药材,沈清如一边咳嗽一边将药给煎了。
  药炉子烧得生烟,烟味呛得很,沈清如咳个不停,他摇着扇子,捂着帕子,半晌喉头一痒,竟咳出血丝来。
  洁白的帕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十分醒目,沈清如皱了皱眉,将帕子扔进了炉火里。
  喝了药后就发困,沈清如收拾收拾便睡了。只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总想到顾启在牢里的样子,他闭了眼,恍恍惚惚入了梦,又是顾启被推上断头台的景象。
  沈清如从梦里惊醒,一头冷汗,再也睡不着了,只得数着数熬到了黎明——是上朝的时辰。
  他想着穆丞相会在皇帝面前怎么求情,又想着皇帝会不会答应,明明是隔了整个长安街和皇宫发生的事,却仿佛就近在眼前,让他心跳都比平常快了不少。
  沈清如感觉这分明就是在折磨他,一会儿想到顾启上断头台的样子,一会儿又期望见到顾启出狱的模样——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幸好,熬到了午时,穆府来人说顾启的处置下来了。
  “丞相大人说,还望沈公子莫怪,大人已经尽力求情了,皇上的判决不能改,顾公子依旧是殿试作弊的罪名,只是撤除了主谋的位置,判决他流放枞阳,终生禁考。”
  下人刚说完,沈清如就松了一口气,随即便陷入了昏迷。
  那人吓了一跳,忙扶着沈清如躺到床上,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呼吸,却发现原来只是睡着了。
  皇上口头的判决刚下,离顾启真正被放出来却还要几日。
  这件事一了,沈清如的身体恢复的速度都变快了。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有人来帮忙照顾他,有了人帮忙煎药做饭,沈清如只需要卧床休息,自然好得快。
  门随着吱呀一声打开,沈清如忙从床上坐起来。
  身着青绿衣裙的秋雨端着药来到他床榻边,她将药碗搁在一边,“别动,我扶你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让他靠在床头,又把药端起作势要喂他。
  沈清如羞赧地侧过头,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清如,不用这么客气,”秋雨笑了笑,“毕竟相识也有这么久了,你帮我甚多,如今你有难,我也不过只能做些煎药的杂事罢了。”
  沈清如不好再劝,便就着她的手将药喝了。
  原本他也以为秋雨是真的回了老家,可是照现在这情形看,秋雨似乎根本没有离开京城,只是不知为何从未再遇见过。
  他想开口问问她关于季昭是怎么看的,又怕戳到了对方的伤口,只好沉默。
  秋雨也不是多话的人,沈清如休息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剪裁衣物。寻常沈清如看到的都是她衣裳亮丽垂目抚琴的模样,如今穿上了贫苦百姓的衣裳又做起了寻常女子的活计,倒是显得亲近了不少。
  或许因着他们二人从根本上境况是一致的——都是贫苦出身,说起话来要比之前自然得多,秋雨偶尔挑起一个话题,沈清如便能接上,一来二去的,他本来压抑沉闷的心情都放松了。
  用过膳后,秋雨收拾了下沈清如的衣物,她看了眼那件质量颇为上乘的衣物,手下动作顿了顿,“清如,这件衣裳似乎跟别的有些不同,是你在京城的成衣店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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