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株向日葵 番外篇——by折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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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如看了一眼,“你说那件啊,不是的,是以前别人送给我的。”
从张府出来的时候,他只简单收拾了以前带过去的衣物,并未将张府为他添置的衣物带走,因此都是些做工粗糙的衣裳,稍微好些的是以前许奶奶给他做的,只不过布料到底比不上名贵的丝绸。
而秋雨手里的则是当初在南风馆当教书先生时,三娘给他穿的,没想到一路带到了现在。
秋雨摸了摸手下柔软顺滑的丝绸之感,垂了垂眸,不经意道,“我记得你好像只穿过几次,怎么不多穿穿?这件衣裳做工精细,花纹刺绣也颇为别致。”
沈清如有几分不好意思,“你还记得我穿过几次啊,其实我也是怕穿坏了,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好衣裳了,想多留段时间。”
秋雨一笑,她将衣服抖开,目光扫过衣裳上的花纹,唇边的笑意更深,“送你这件衣裳的人,是他做的这衣裳吗?如果有缘相见,我倒真想好好讨教讨教这门手艺。”
“应该不是吧?”沈清如想了想三娘慵懒华贵的气质,怎么想都不像是他亲手缝制的。
“不过我倒不知道你在京城还有这样一个朋友,”秋雨疑惑地看向他。
“也不是啦,”沈清如挠了挠头,“这个朋友不在京城,他在枞阳,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转眼经过了这么多,南风馆的经历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他就留了封模糊不清的信就走了,还不知道三娘他们会怎么想。沈清如突然想到,顾启被流放到枞阳去了,那他岂不是很快又要回去了?
兜兜转转的,人生还真是奇妙。
就在他晃神之际,秋雨将衣物拿出了房,“今天天气不错,我将这些衣裳都拿出去晒一晒。”
沈清如点了点头,没怎么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网课的我,平板被老爸给用去挂课去了_(:з」∠)_家里也没有电脑【在学校】,全指望平板码字,今天下午帮老爸解决了作业~完工啦《$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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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
顾启出狱的那天,沈清如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接他。他的身体还未康复,脸色看上去也很糟糕,还央着秋雨帮他用胭脂遮了遮苍白的病态,秋雨满口答应,却转过眼让沈清如唤她姐姐。
沈清如穿着他最好的那件衣服——三娘给的那件,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头,蚊子哼般,“……秋雨姐姐。”
秋雨看着他因低头露出的发旋,缓缓笑了,眼里浸满了温柔。她替他理了理袖角的褶皱,将人按在镜前的坐凳上,拿起梳子开始为他梳头。
她的动作轻柔,语气里带了丝怀念,“姐姐为你绾发。”
沈清如察觉到一丝奇怪,但他从镜子里看见秋雨温柔的神色,又不好开口,想了想便作罢了。今日既是接顾启出狱之日,也是离开京城之日,想必今后也无缘再见了。
秋雨的手法很好,一眼看去,沈清如还真无一丝病态。他对着镜子瞧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便去接顾启了。
顾启也在地牢里关了有好几日,出来的时候还穿着囚服,沈清如将带的衣裳给他,陪着他在街上的店里换了衣服。顾启始终沉默着,沈清如看着他消瘦地几乎看得见颧骨的脸,心底发酸。
“大哥,”他握住顾启的手,安慰道,“我们离开京城,好好过日子。”
顾启怔怔地望着他,忽然伸出手抚上沈清如的脸。沈清如一愣,却听顾启问,“你去求了穆丞相?”
他出狱之前,穆修远曾经来看过他,以前他也曾见过穆修远,只是如这次一般面对面倒是头一回。皇上的判决他是知道了,即使心里有多少不甘和愤恨也只能全数咽下,因为这一切还是沈清如费劲心思几乎要送了命求来的。
可是心底还是沉甸甸的,又像浸在冰水里一般发寒。他曾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护沈清如一生,可是如今他没有护住,却反而让人受苦,他感到愧疚。
沈清如眼神清澈,低声道,“大哥,我是去求了穆丞相,京城里也只有他能在皇帝面前说几句话了。”
“可是穆丞相是不沾惹是非的性子,你可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没有啦,大哥,这其中原因我之后再与你解释,现在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沈清如抱着顾启的胳膊,带着些撒娇的腔调。
顾启知道沈清如是想让他不要为此而内疚,他垂了眼,似是放弃了追问,心里却微微自嘲——哪有家?他在京城苦读多年,还是住在张府,连个家也没能给沈清如,如今竟是还要被流放了。
他由着沈清如拉着他,垂在袖里的另一只手却微微攥起,指尖的胭脂像火苗一样炙烤着他,让他心里发苦发疼。
沈清如以为他会忘了那天牢里的惨状,可他忘不掉。
来到沈清如的小院落的时候,顾启有些发懵,他被拉着逛了整个院子,又被领进了他的房间。沈清如指着榻上的包裹说,“你在张府的衣裳我都替你收拾好了,你也可以检查检查,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漏了。”
沈清如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左右看了看,发现秋雨已经离开了,不禁一愣。
他本以为秋雨会等他回来再分别的,之前便一直没有正式道别,没想到竟又是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沈清如捞起他早已收拾好的包裹,又去顾启的房间。顾启还看着床榻上的包裹发怔,都没有拆开。
“大哥?你不看一看吗?我们就要走啦。”
顾启转过头看向沈清如,“你也要走?”
沈清如先是一愣,然后生气地瞪着他,“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当然要一起走啊。”
“可是……”你还要准备乡试和会试啊。
顾启却说不出口,他私心是想要沈清如和他一起离开的,但是又不想耽误沈清如的前程。
沈清如望着他犹豫又黯然的神情,无奈道,“我千里迢迢来京城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考试的。再说了,非要考去哪里不能考?枞阳也可以考啊。”
至于京城的那些朋友,虽然遗憾,但都没有顾启重要。
而且经过这件事后,沈清如觉得四大世家其实在皇权下也只能失语,甚至还没秋雨给他的帮助大。
顾启望了眼收拾地井井有条的院子,语气苦涩,“你竟是买了院子……”
“这院子很早就买了,其实是打算给大哥一个惊喜,”沈清如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府邸吗?不过我这个确实有点小咯。”
他语气淡然,像是根本不在意。顾启却更加难受,“可是现在……这个家又没了。”
沈清如假装生气道:“哪里没了?你我都在,去哪儿不是家?”
他知道顾启心思深,只能认真地看着顾启的双眼,“大哥,我不在乎任何身外之物,我只希望我们两人都平平安安的,这就足够了。”
顾启见沈清如神情坚定,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清如,你受苦了。”
沈清如将包裹挂到顾启肩膀上,推着他往门外去,“知道啦知道啦,以后好好补偿我就是,到了枞阳,可要记得给我买五十根糖葫芦,还有一百个青团!”
顾启失笑,他攥紧了包裹,自言自语,“……这些哪里够。”
沈清如没听清,不过也没在意,他笑着将人推出了院子,然后转身关院门。这间院子已经被他卖出去了,凑了些路上的盘缠。
顾启见他插门闩有些艰难,便也过来帮忙。两人关好院门,转过身却见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
燕西坐在马车前,直直地朝沈清如望过来。
沈清如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挺高兴的,他对着燕西招了招手。燕西点了点头以作回应,又与顾启对视了一眼,紧了紧手里的缰绳。
“燕西,你怎么在这里?”沈清如好奇地问他。
“我来接你们。”
沈清如没明白,疑惑地看他。
燕西淡淡道,“我接你们去见将军。”
“啊?可是……”沈清如挠了挠脸颊,“我们要去枞阳,这是皇上下的判决,怕是不能随意更改地点吧。”
“没关系,将军回京的路上也要经过枞阳。”
闻言,沈清如倒真有几分想去见见戚将军了,这次顾启的事情还多亏了戚将军才能保住一命,若是戚将军有什么地方需要他,他也好报答恩情。
想着,沈清如就要上车,却被顾启拦住。
顾启怀疑地看向燕西,又对沈清如投去疑问的目光。沈清如这才想起来他还根本没告诉顾启关于燕西的事情,便将整个事件对顾启说了一遍。
顾启听完,对着燕西深深弯下腰,他只知道燕西当初带走了牢里的沈清如,还不知后续发生的事情。不过,就冲着燕西救下沈清如和他的恩情,就无以为报了。
燕西:“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戚将军吧。”
穆丞相的人情都还到沈清如身上去了,将军还完全不知道,燕西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会不会惹得将军发怒,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他又看了眼顾启,这种人才不如拐到军队里给将军作参谋,毕竟是他们救下来的。这样将军或许会稍稍原谅他的先斩后奏。
沈清如却根本不知道燕西的心思,也不知道穆丞相帮他是因为欠戚将军的人情,他只觉得不愧是戚将军的下属,明明帮了他却把功劳都推到戚将军的头上,果真忠心向主。
而顾启则是在心底思量着去见戚将军的后果,虽然他脱罪与此关系颇深,但如果对沈清如有害的话,他即使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也不愿去做。只是——顾启看了眼燕西,要说这京城谁人品性正直,除却张家也就是戚将军了。
如今他们毫无依仗,有戚将军相护也好。
且不论三人心思各异,最后都上了马车。燕西捏紧了缰绳,轻轻踢了踢马肚,马车便缓缓行驶在路上。
路过长安街的时候,沈清如掀了车帘,望着熙熙攘攘的小摊群,神色有几分怅然。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再看向顾启的时候又是无忧无虑的笑容。
快要出京城的时候,沈清如将心底烦扰的思绪抹开,他抬手要放下车帘,却忽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青一白两道人影站在城墙上,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个方向,沈清如一眼便看出那是季昭和张知衡。
心底的些许怅然遗憾忽然就消散了,沈清如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就认认真真发展感情线。《$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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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从京城到枞阳的途中,因为沈清如身上还带着伤,三人赶路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过了半个月,他们才赶了大致一半路程。
沈清如有些担心可能会跟军队错过,燕西却让他放心。
“我已经给将军送过信了,”燕西道,“将军来信说他如果先到了枞阳,会在枞阳稍作休顿。”
沈清如茫然点头,又忍不住问,“这样可以吗?”
战争结束的喜讯应该已经传到京城了吧,戚将军这样故意放慢脚程真的没问题?
燕西看了他一眼,正经道,“军队经过艰苦抗争早已疲惫不堪,稍作休整也是应该的。”
沈清如:“……原来如此。”
房外传来顾启叫他的声音,沈清如转过头看去,就见顾启手里拿着药膏等着他。从上路的第一天开始,顾启就把他背后的伤当作天大的事来看待,每天都固定时间要给沈清如抹药,而且是内外兼修,沈清如本以为他装作病好就不用再喝那苦的要命的药,岂料还是躲避不了。
顾启微微笑着看他,“清如,去房间擦药了。”
沈清如无奈又郁闷,“哥,我已经差不多好了。”
“差不多是差不多,要好全了才行。”顾启保持着笑容,却不由分说地拉过沈清如的胳膊,将人带出了房间后他才回过头对着燕西笑了笑。
“燕副将,一路上麻烦您了,也就今晚能在这镇上找到客栈休息,就不打扰您了。”
燕西刚刚点头,就见顾启一把关上了门。
他总觉得顾启对他虽有尊敬,但更多的还是疏离,不过顾启接人待物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他也挑不出错来。
或许有资质的才子都这样?燕西突然想到裴与朝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性格问题吧。
他又想到将军送来的信,心里还是揣揣不安。将军在信里只嘱咐他好好照料顾启二人,完全没提到京城穆丞相的那件事,可是燕西记得他可是写的清清楚楚送去给将军的,将军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要等到他回到军队再整治他吗?燕西默默叹了口气。
…
再说当时军队里发生的事情——裴与朝还在为燕西送来的信生气。这种消息的传达是由鹤北负责,当时裴与朝恰好也在军帐中,听到信的内容的时候,他震惊地一时都没回过神。
戚源听完消息,沉默了片刻后,嗯了一声。
“让他先将人护送到枞阳,其余的事之后再谈。”
鹤北:“是。”
裴与朝望着戚源的神色,将军好似一点没生气。他实在无法理解,“将军!燕西胆子也太大了!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公开与皇帝的意愿作对,他还、还私自使用将军的信物,还把穆丞相的人情给用完了!”
他气得在军帐里走来走去,“穆丞相是多好的帮手啊!京城里也就他离皇帝最近,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他还干了什么来着?啊,他现在还将人接过来?接过来干什么?救回来一尊菩萨供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