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by月神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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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上帘子,屋子里一片漆黑,云玦无声无息地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了。
静谧的小镇,家家户户都将窗帘拉上去了,屋子里的光暗了下来,坐在堂前的老板娘也百无聊赖地收起了扇子,她走到窗前,抬手把遮光的帘子放下来,掌着灯往后院走去。
也不知多了多久,一个奇怪的声音从隔壁传来,黑暗中,云玦忽然睁开了眼睛。什么声音?
钟清是靠着墙睡的,一声尖锐的叫喊声贴着墙传过来,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抬手捂了下耳朵。
那叫声听上去痛苦至极,却又和惨叫很不一样,但凡有点阅历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有的人睡了,而有的人没有,在这个无趣的人世间,某些孤独又热情的灵魂,它们三三两两碰撞在一起,一起奔赴某些神秘的世界。
钟清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整个人是懵的。
不是吧?
什么鬼?
钟清曾经以为,只要是个男人就听得出这是什么声音,但他错了,云玦翻身坐了起来。
“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钟清闻声回头,见云玦真的起身,他忙一把伸手将人拽住了,“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看一眼。”
“???你要去看什么啊?”他用力地将云玦拽了回来,“你回来!”
云玦这才发现钟清听见隔壁阵阵传来的声音脸上却一点疑惑也没有。
钟清怪异地盯着他,“你不知道隔壁在干嘛?”
“我怎么知道?”
钟清相当震惊,你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你听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
云玦觉得钟清此时的眼神很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意味,他皱了下眉头,“你什么意思?”
钟清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对着他道:“你还是睡你的吧,不要去打扰人家了,免得人家揍你。”
从云玦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他心中全是疑惑,“你有话直说,别莫名其妙的!”
钟清觉得自己是真的惨,他原本应该在隔壁与大家一起快乐,而不是在这里给无知的少年科普生理健康知识,惨绝人寰啊,他道:“你真的听不出来吗?”这人装的吧?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平时自己没反应的吗?
云玦被钟清耍太多次了,钟清越是这么绕着圈子说,他越是觉得钟清在故意装模作样,“你说什么?”
钟清坐了起来,抬手揉了下眉心,这好不容易能够好好睡一觉结果被吵醒,他头也疼得厉害,又加之这声音此起彼伏确实是拱火,他听得心里莫名烦躁,眼见着云玦还在盯着自己看,他忽然抬手将云玦一把拽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
云玦道:“什么?”
钟清道:“什么什么?”
云玦显然是没听懂,但是他没有再追问,他皱着眉盯着钟清。
钟清低头用力地揉太阳穴,那动静一直在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终于弱了下去,紧接着就是几句很轻的低语传来,再后来,这声音也消失了,钟清心中松了口气,对着云玦道:“没事了,睡吧睡吧,听不懂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钟清躺下去睡了,过了半天,他注意到黑暗中还是有一道视线在注视着他,钟清再次睁开了眼,他看着云玦道:“你在干什么?”
云玦也不说话,就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视线说不上来的阴魂不散。
钟清被他那眼神看笑了,道:“我有个叫祝霜的师弟,喜欢养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在自己山上养了一头水牛,但是他自己管不住,然后我师叔妙妙真人教了他一个办法,据说是什么驭兽术,后来我每次去他山上,都看见他在对着那头牛弹琴,那头牛的眼神就跟你现在一模一样。”
云玦从钟清脸上的笑看出了钟清在耍自己。
钟清的态度让云玦回忆起了一些事情。钟清经常会说一些奇怪的他并听不懂的话,钟清知道他听不懂,但是钟清绝对不会解释第二遍,仿佛认定了那就是浪费时间,在钟清眼中,他这种人是绝不会懂的。少时的一些记忆莫名涌了回来,这么久过去了,他始终都记得瀚海藏宝阁大火那一日,钟清算计他,利用他当时不认识字,很奇怪,这些年过去很多事情他都忘了,却唯独一直记得这件,连当时的心境都记得一清二楚。
云玦看了钟清一眼,他捞过自己的外套,翻身往外走。
钟清原本就是同云玦开个玩笑,毕竟一个应该血气方刚的少年对情爱之事这么无知确实是很令人诧异,他心中也没有恶意,这些日子逗这少年逗习惯了而已。等他发现云玦的眼神不大对时,云玦已经翻了下去,他这才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是,这个点你干什么去?”
云玦也没回答,钟清心道不大对头,他伸手一把将云玦拽住了,“不是啊,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云玦冷冷道:“松开!”
钟清说实话有些懵,这说变脸就变脸?因为不懂情爱之事所以愤怒了?这也不像啊,感觉是朝着他来的。
云玦这边已经起了身,钟清自然不会放他走,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少年一走就没地方找他去了!钟清伸手拽他,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云玦却没有和往常那样停下来,反而一把推开了他的手,钟清这回急了,你来真的啊?他道:“等等,你等等啊!你不是因为我不和你说隔壁在干什么所以这么生气吧?”
云玦没说话,他把那一日程大夫给他的药全部从袖中一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不会是真的因为这事吧?”钟清都惊了,我已经说了他们在干什么啊,谁知道你真的隔离人群多年你自己听不懂这也他妈的能怪我?
云玦把最后一瓶药放在了桌子上,回身往外走,钟清也顾不上自己肩上的伤,终于一把拽住了他,“冷静点,你冷静点。”
云玦抬头看他,“松开!”
钟清道:“行!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
云玦抬手就要甩开钟清的手。
钟清简直服了,他喊道:“行!你真想知道是不是?你别后悔啊。”
云玦闻声终于回头看了钟清一眼,“你什么意思?”
第57章
次日。
钟清与云玦在客栈吃饭,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云玦一直看着钟清, 可当钟清抬起头的时候, 他却很快转开了视线, 钟清注意到了他转开视线的动作,没有说话, 两人显然都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为了掩饰尴尬,钟清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客栈投宿送了两餐,老板娘端了两碗面上来,把碗筷一放, 回过头继续骂骂咧咧。她骂的是投宿在钟清隔壁房间的那对客人,昨夜那动静显然不只是钟清与云玦两人听见了,老板娘梦乡中被那叫声吵醒,若不是被丈夫死死按住, 她这暴脾气早就抄起袖子就冲到楼上去了。
“叫叫叫!叫了一晚上!生怕人听不见, 两个大男人也不害臊!”
钟清喝着茶,他差点一口水喷出去,他这才知道昨晚隔壁那对客人是男的。老板娘继续熟练地骂人,钟清与云玦两个人就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地听着, 虽然明知道骂得不是他们两人,但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却让这个画面非常的……难以描述。
终于, 钟清甩了下筷子上的水, 递了一双给云玦, “吃东西吧。”
云玦看了他一会儿会儿,伸手接过了筷子,正要低头吃面,忽然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你昨晚……”
钟清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镇定,他要是没接上话,这场面就崩了,“是你自己非要让我告诉你的。”
昨晚两人在房间中说着话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钟清也急了,你自己年少无知不上道这还怪我?最后也不知道他哪句话又说错了,这人扭头就走,他一把用力扯了回来,然后他给无知的少年手把手传授了一堂生理健康课,当时少年看着他的眼神整个都变了,再准确点说,跟傻了一样。
钟清道:“别矫情了,我看你当时不是挺舒服的?”你这搞得好像我猥亵了你一样?
云玦一下子抬头看向钟清,他的眼神更加怪了。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有正常的生理冲动,朋友之间互相帮一把也很正常。”也没必要这么尴尬吧?他寻思其实挺正常的一件事,朋友之间要好了常有这么玩的啊!
云玦道:“你以前……也和别人这样过?”
这倒没有,我们这种人一般自力更生。但是钟清为了让少年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点了下头,“师兄弟之间经常这么玩啊。”
云玦的眼神似乎变了些,忽然开口道:“和唐皎?”
钟清眉头很轻地抽了下,显然他有些意外能从这少年嘴中听见“唐皎”这名字,估计平时念叨太多了,给这人记住了,在对方的注视下,他继续慢慢地点了下头。
云玦不知为何没有再说话,他低头吃面,筷子夹了两下,没有夹起来。
那一刻,钟清心中想的是:少年,真当这世上谁都和你一样傻啊?我那些师弟一个个可都是人精,奇淫巧技无师自通,三教九流来者不拒,还轮得到我来教他们这些?还唐皎,唐皎他吃饱了撑得和我玩这些?就人家那脸那家世人家十四岁就已经在风月场横着走了好吗?比我会玩多了!
据说朋友之间三大铁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坐牢房。和情爱之事沾边后,男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彼此之间更加了解了,钟清就觉得他现在看眼前的少年分外的顺眼,虽然云玦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落在他眼里却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这少年确实挺单纯的。
钟清见少年低头吃东西,忽然又想要逗他,“喂。”
云玦抬起头。
钟清道:“昨天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是不是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在你照顾我这么久的份上,以后这种事你要是不会自己解决,再来找我教你啊。”
筷子上的面条忽然啪一声掉进了汤碗中,云玦盯着分明是在嘲笑他的钟清,“走开!”
钟清识趣地闭上嘴,看少年低下头继续吃东西,钟清提醒道:“对了,忘了和你说个事,时间太短的话,以后和姑娘在一起会被说你身体不行啊。”
云玦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钟清。
钟清自然知道少年第一次控制不住是正常的,但是逗这孩子太有意思了,他补了一句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云玦成功被弄得吃不下去东西了,他快要被气死了。
在钟清与云玦到处游荡的时候,道门发生一件大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天衡宗更是立即召集了所有清妙阁弟子商议:龙珠现世了。
据传,天都府那位夏夫人,在新婚后不久,向夏正则献上了一颗龙珠,真假不知。
作为千百年来和天都府一直明里暗里较劲的死对头,天衡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早就一石激起千层浪,除天衡宗外,紫微宗、太元宗以及其他各大宗门也闻风而动。面对接踵而来的纷纷议论,天都府这次一改往日藏着掖着的风格,白羽仙鹤衔着请贴从灵云山不断飞出,天都府夏老宗主下令敞开大门,诚邀天下修士来天都府参加金丹大会。
天衡宗清妙阁中,几个人还在商议。
“先把在山外的弟子都召回来。”妙妙真人道,“对了,钟清还没回来?”
云霞道人点了下头,“自从上回收到灵云山寄回来的书信后,就没信了。”
“灵云山?他人现在何处?”
云霞道人摇了下头。
“派人把他找回来,别出什么事!”
一旁的唐皎啪一声利落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道:“我去吧。”
妙妙真人摇了下头,“不不,近日事情多,你还是先留在山上,捎信让祝霜去找,他近日正好在天都府那一带附近,找起来也快一些。”
“不会出什么事吧?”
妙妙真人摇摇头,“应该不会。”钟清那人他了解,瞧着吊儿郎当不着调,但该用脑子的时候比谁都精明,吃不了亏,估计是游山玩水晃荡丢了。
一旁的云霞真人道:“天都府那金丹大会我们派人过去吗?”
妙妙真人道:“都知道我们与他们不对付,道门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家龙珠,去了到时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全赖我们头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没必要走这么远的路去看人家显摆。”
“好。”云霞真人道,“那就说这些日子我们在准备祭拜道祖,抽不出工夫了。”
妙妙真人点了下头。
此时晃荡丢了的钟清正在河边与少年一起等船来。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离天衡宗越来越远了啊?”没听见声音,钟清侧过头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少年,忍不住笑了声,“你不会这么久了还在生气吧?”
云玦并没有看他一眼,河水潺潺从他脚下流淌而过,鞋子湿透了,他索性脱了鞋卷起衣摆坐在河边,冰凉的河水从脚背上迅速地冲过去。
钟清上下打量着他,道:“等回天衡去,我送你一把剑吧。”
“不要。”
钟清看笑了,道:“行行,不要就不要。”还挺横。
钟清:“你同我说说你的名字吧。”见云玦不搭话,他道:“我看你总是不高兴,你以后就叫不高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