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 番外篇——by若兰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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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来一点。”
“求求你了。”
“呜……”
小东西声音软绵绵的,犹如猫鸣,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然而在这样的情景下,这声音非但不能浇灭他的火气,只会火上浇油。一直到天快亮,小东西腰都快被他掐断时,他才意犹未尽的把人放开。
见他终于停了,长灵发出一声绵软鼻音,便软趴趴蜷进他怀里,彻底睡了过去。
昭炎却了无睡意,甚至通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酣畅淋漓的叫嚣着,兴奋着,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拂过长灵的眼睛,睫毛,湿腻腻的肌肤,及肌肤上那些遍布在各处斑斑驳驳的痕迹,只觉这世间再无比这小东西更珍贵的稀世珍宝了,心里要多悦然有多悦然。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把这小东西从他身边夺走,更不容许这小东西自己耍心眼离开他。他要完完全全毫无余地的占有他。
昭炎也不明白,他从何时起有了这样疯狂的念头。
支着腿想了片刻,不由轻轻一勾唇角。虽然长灵这次真睡熟了,昭炎依旧找了毯子把人裹起来,好好沐浴了一番,才把人重新塞进衾被里。
做完这些,昭炎又伸手探了探长灵额头,确定小东西没有起热,才彻底放心下来。他自己却没再继续睡,而是披衣起身,将床幔严严实实的拉住,点亮鲛灯,坐到案后处理几桩早朝前需要解决的棘手军务。
这小东西,天天勾着他沉迷于床榻,搅得他连正事都快荒废了。
快黎明时,长灵迷迷糊糊醒来,见旁边空空如也没有人,还以为昭炎已经上早朝去了,暗松口气,就想下去找水喝,结果刚掀开床帐一角,就见昭炎肩上松松垮垮的披着件外袍,正坐在案后握着卷奏简看,眼底透着冷意,想来是简上的内容不怎么合他心意。长灵吓了一跳,立刻飞速放下帐子躺了回去。
然而这点动静怎能瞒过昭炎。
昭炎挑眉,想到什么,面色舒展了下,笑吟吟道:“过来。”
床幔安安静静的垂着,纹丝不动。
昭炎好笑:“再装死,可别怪本君现在就收拾你。”
又是好一会儿,床帐内终于起了点窸窸窣窣的动静,长灵趿着鞋子下来,因为两腿酸软,脚沾到脚踏时险些摔倒,回头一看,某人果然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长灵到案侧跪坐下去,因为犯困又坐不直,索性直接将脑袋枕在臂上,趴在案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昭炎动作,问:“你怎么不睡?”
小东西只穿着绸袍,乌发如墨,肤白胜雪,眼睛亮晶晶的,软得像个雪团子,一夜过去,腕间那片淤青更深了些,浑身写满无声的诱惑。昭炎喉结滚了滚,不得不错开视线,免得好不容易进行到一半的正事再废掉,口中悠悠道:“还不都是你太浪,搅得本君正事都做不了,本君只能牺牲这宝贵的睡眠时间来找补了。”
长灵立刻别过脸,不想搭理他。
昭炎无声一笑,拿竹简敲了敲案,道:“别装死,给本君研磨。”
长灵不喜欢被他呼来喝去的使唤,可又怕他使坏,只能不大愿意的坐起来,往砚台里添了些清水,用工具将有些干凝的墨一点点研开。那截雪腕在眼前晃来晃去,羽毛似的一下下搔着心尖,昭炎盯着手里的竹简好半天竟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由牙疼的想,这小东西简直通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按着他的标准与喜好长的,连研个墨都能勾得他心神不宁,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长灵本垂着眼睛在专心做事,陡然察觉到斜对面罩来的危险目光,立刻警惕的抬起头,瞅着昭炎,像受惊的猫儿,随时准备竖起尾巴炸毛。
昭炎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回到简上。
长灵又警惕的瞅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其他“不怀好意”的行为,才垂下眼睫,继续做手里的事。
昭炎试过墨,有些意外的问:“手法不错,谁教的?”
研磨看着简单,但对手法与力道要求极好,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这也是昭炎为何不设捧砚内侍,宁愿自己动手的原因。
长灵沉默片刻,道:“我母后。”
昭炎越发意外,一般文墨之事不该由太傅或父亲来教么,怎么这小东西反而是狐后姜音教的。
还想再随口问两句什么,抬眼一望,就见长灵已经枕着臂睡了过去,手里尚握着研磨的工具,如扇羽睫安静的覆在眼睑上,在面颊上投射出一小片浅淡阴影。
这娇贵的小东西。
昭炎起身,到柜子里找了条毯子,严严实实的把人一裹,便继续坐回案后处理奏简。有小东西在旁边“安静作陪”,他效率倒高了很多,赶在卯时前把所有积压的军务处理妥当后,才把人重新抱回床上。
这一下不知碰着了哪儿,长灵极轻的呜了声,声音软软的,还带着鼻音,听着委屈的不行,昭炎掀开绸袍检查了一番,才看到小东西腰侧积起的一大片淤青,想必是被他给掐出来的。难怪小东西刚刚下床时站都站不稳,险些摔倒。昭炎有些后悔失了分寸,把人按在腿上,掌间化出缕熨帖灵力,动作轻缓的将整片淤青一点点揉开,直至颜色转为浅淡。小东西惯会蹬鼻子上脸,被揉舒服了,还主动把另一侧也露出来给他,并心满意足的呼出口气,趴在他腿上睡得香甜。
阴烛早已备好盥洗之物在外等候,昭炎揉完把人重新塞回衾被里,将双层遮光床帐严严实实的放下,自行换好了冠服,始唤人进来。
等昭炎离开,本该“熟睡”的长灵却扯开被子,露出双乌漆漆的眼睛,脑袋一歪,定定的沿着床幔缝隙盯着殿门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
第29章
天一亮, 膳房准时送来早膳。
长灵依旧把石头叫进来, 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刚吃完, 臧獒和一名身穿云白服饰、自称北宫掌事的侍官突然造访。
臧獒刚挨了三百鞭子, 走路都有些不利索, 他认定了是长灵在新君面前告了状, 才惹得新君雷霆大怒, 因而对这表面乖顺的小狐狸恨得牙根发痒, 但新君下令上下不得动小狐狸一根毫毛,他又发作不得,生生憋了一腔怨气,传话时不免就带了些阴阳怪气。
“君夫人传少主去北宫叙话,少主简单拾掇一下, 就赶紧随掌管大人过去吧。”
君夫人?
长灵在脑中迅速梳理着从棠月那里听来的有关这位君夫人的寥寥传闻。
前任狼帝仇风一生挚爱,仇风死后就独居北宫,深居简出, 共为仇风育有两子, 一是血洗天狼十六部、新继任国君位的昭炎,二是公子昭华。
石头立刻变了脸, 听名号,这位君夫人应该就是新君生母、老狼帝仇风的夫人, 只怕对博彦君上和小少主的恨意比那个暴君还多。现在突然召小少主过去能有什么好事,多半要欺负折磨小少主。
长灵沉吟片刻,从床上下来, 命石头更衣,最后依旧披上常穿的青色斗篷,才推开门,有些畏惧的望着臧獒问:“君夫人召我做什么?”
臧獒量这小狐狸在里面磨蹭这么久,定是害怕了,心中冷笑,愈发拿腔捏调的道:“君夫人乃君上之母,这内廷里地位最高的人,召你自然有话要问。”
“况且。”
他不掩鄙夷的上上下下打量长灵一眼,道:“少主也是侍过寝的人了,照理,应该主动去向君夫人请安的。如今劳累君夫人开这个口,已经很失礼了。”
“要知道在移居北宫前,君夫人可是一直打理着内廷事务的。”
长灵迟疑,小声道:“可是君上吩咐过,不让我乱走。”
“哈。”
臧獒没料到小狐狸还挺警惕,不动声色的嗤笑一声:“北宫也属内廷范围,怎能算是乱走。少主也未免太会拿君上的话当令箭了吧。”
长灵依旧怯怯的,问:“君上……他真的是这个意思么?”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君上何时说你可以不接受君夫人的传唤了。”臧獒一揣袖子,尖声道:“我劝少主还是别磨蹭了,要是让君夫人等久了,怕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这内廷法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长灵这才放心点头:“那我信大人的。”
臧獒见他肯过去,态度好了很多,笑道:“你也不必怕,君夫人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只要你不做逾矩的事,夫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嗯!谢谢大人。”
长灵装作没发现这些细节,再次致谢,乖乖跟着前来传令的内侍走了。
等长灵主仆走远了,臧獒脸上慢慢露出些阴鸷之色,阴恻恻笑道:“没见识的狐崽子!”
**
出惠风殿,长灵跟着那侍官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
侍官察觉到,也跟着停下,转过身,温和的问:“少主怎么了?”
长灵捂着肚子,怯怯道:“我腹中不适,想如厕。”
侍官依然温和道:“这附近并无茅厕,少主稍微忍耐片刻,到北宫后奴才立刻带少主如厕。”
长灵环顾一圈,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一处掩映在树林里的小径:“我记得那里有一个荒废的茅厕。我实在忍不了,麻烦大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来。”
侍官皱眉想了想,应该是没记起来,道:“宫里人多眼杂,少主又身份特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就坏了。少主还是忍忍吧。”
长灵摇头,看起来有些难受:“我真的是忍不了了,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与我一同去。”
侍官脸上的和气终于消失,微微笑道:“那里并无茅厕,奴才劝少主还是不要耍花招了。在内廷,无人可以拒绝君夫人的传召。”
果然有问题。
长灵退后一步,不动声色的问:“君夫人现在并不掌管内廷事务,如果真的光明磊落,为何要背着新君偷偷召我?”
侍官颇有些无奈道:“君夫人即使不掌管内廷,也是内廷之尊,召你一个没有名分的小狐,何须征得君上同意?”
长灵撒出把黄色花粉,拽起石头掉头就跑。
密密麻麻的虫类立刻蜂拥而至,龙卷风似的将那侍官瞬间淹没。
石头吓了一身冷汗:“少主,咱们去哪里?”
长灵道:“勤政殿。”
那里是前朝,君夫人的手一定伸不过去。
“快!快!快救人!”“好像有人被毒蜂给困住了!”
身后传来喧哗声、惊呼声,还有嘈乱的脚步声与铁甲撞击声,应该是禁卫听到消息赶去救人了。
长灵一口气不歇的跑到勤政殿外,远远看到甲兵环列,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怀里都揣着奏简,猜测昭炎应该就在里面议事,正要奔过去,脑后忽遭重击,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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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木鱼敲击声一下下,有节奏的传进耳膜,长灵睁开眼,才发现身处一间布置干净素雅的宫室里。隔着窗户,能望见院子里大片怒放的红梅,风一吹,落英缤纷,漾起满室清冷梅香,令人如至仙境。
房间里摆着八扇屏风,屏风上绘着一副寻梅踏雪图,旁附一首词: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与不似都奇绝。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记得去年,探梅时节,老来旧事无人说。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1]
木鱼声就是从屏风后面传出来的。长灵观察了下四周,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胡床上,手脚皆被捆着,清一色身穿云白服饰的内侍们进进出出,都怀揣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长灵感到奇怪,这些宫人虽在窥视,却都目光温和,眼底闪动着好奇的光亮,对他似乎没有什么敌意。这与他到狼王宫以来遭遇的境况十分不同。
“他们都是狐族人。”
一道阴柔的声线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有些像筝音沉进水里,虽称不上清越悦耳,但是绵绵的,很好听。
长灵循声望去,就在一道雪色身影正立在珠帘后,手中握着把白羽扇,含笑打量着他,眉间眼梢满是温柔。
“他们都称我为君夫人,我更喜欢我的本名,慕华。”
来人自报家门。
长灵难得一愣。
因那传说中的君夫人,竟然是个男子!且是个十分绝色的男子!
他肌肤白的像雪,眉目柔美,很美,像画上的仙人一般,身上穿的并非寻常衣袍,而是一件十分精美漂亮的羽衣,仿佛随时可御风离去。
“狐族人?”
长灵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没错。”慕华拿折扇挑开珠帘,负袖走了出来,一行一止和那柄白羽扇一样优雅,施施然于少年对面落座,道:“我不喜欢狼。”
“狼族人总喜欢说狐类狡诈,却从不肯承认自己冷血无情。虚伪至极。”
这位君夫人开口就语出惊人。
慕华用眼神示意了下,立刻有一名侍女跪到胡床前给长灵解开束缚,并趁机悄悄打量这个传说中被狐族当做战利品献给天狼的狐族小少主——前任狐帝涂山博彦的血脉。
可惜长灵从头到脚都藏在一件青缎斗篷里,除了睁着一双乌眸安静乖巧的望着她,并无多余信息给她窥探。
侍女只能遗憾退下。
长灵坐起来,揉了揉手腕,疏冷的垂下眼睛,道:“君夫人用这种方法召我过来,恐怕不是为了叙同族之谊吧。”
“你果然是头聪明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