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公子之浮华一世——by古风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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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婉似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我不是不想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只是有些事,确实是跟这两起事件无关,更有关庄里人的私事,所以才……”
宇肆懿不言。
果然没过片刻,紫婉又接着道:“芸姑姑死的那天我一直同衢哥在一起,这事并不是不敢说,是我不想衢哥的名声受损才会隐瞒,难道这样也错了?”她说这话时眼睛很亮,屋里的三个男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甚是汗颜。
“而那晚我约芸姑姑出来是告诉她楚少爷的事,”紫婉停了停,“小姐同楚少爷两人两小无猜,可以说整个山庄的人都很看好他们,但是楚少爷居然在这个时候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我…我又不知该同谁说,所以才叫了芸姑姑出来告诉了她。”
周悯闻言一下站了起来,众人都看向他,他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又重新慢慢坐回凳上,但神思早就不知跑去了哪里。
宇肆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紫婉把那晚去送甜汤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宇肆懿:“所以有可能别人也知道了这事?”
“不。”紫婉拼命摇头,“我从来没把这事同外人说过,连衢哥我都没提。”
宇肆懿:“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也许你以为你隐瞒得很好,却让旁人听了去也未可知。”
紫婉一下变得惶然,嗫嚅道:“那、那怎么办呢?难道芸姑姑的死跟这会有关系吗?”
宇肆懿没直接回答,只道:“你先回去,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来找我的事不要与人透露半字。”
紫婉自是欣然应下,走之前重重向宇肆懿磕了个头,匍地道:“紫婉谢过宇公子,如若公子能找出凶手,紫婉做牛做马自当报答公子大恩!”
宇肆懿让人起来再说,“真要报答也是你们庄主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别动不动就磕头了。”
紫婉破涕为笑,“庄主是庄主,紫婉虽为一小小侍女,我自也想出份心意!”说完朝三人福了福身才转身走了。
邵淮瑜感慨了一句,“虽人轻言微,但也有情有义!”
周悯同邵淮瑜分开后不知不觉就走远了,等他回过神已经站在了一处院落前,紫婉出来倒水就看到院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她放下盆子跑到门口笑着唤他,“周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周悯本还在犹犹豫豫,被这么一叫,鼓起的那点胆子又给吓了回去,结结巴巴道:“没、没事,”抬手随便指了指,“我去那儿。”
“啊?”紫婉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你确定?”这时屋里传来南宫槿桥的声音,“紫婉,还没好吗?”
周悯听到南宫槿桥的声音,本来要说什么一下就忘了个干净,张嘴无意识应了声“啊”,转身就要走。
南宫槿桥走出来就看到周悯转身的身影,她一时没认出来人,毕竟之前的周悯穿着和现在可说是天壤之别,以前的粗布灰衣,现在却是锦缎绫罗。
南宫槿桥疑惑道:“紫婉,这是?”
一听南宫槿桥逐渐走近的声音,周悯僵成了一块石头,跨出去的脚却再也迈不开,只会这么木木的背身站着。
紫婉道:“这是周悯周公子,之前还在我们庄里做过活呢。”
“周悯?”南宫槿桥绕到他身前,看到他的脸满脸惊讶,“真的是你啊!”不等说完,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周悯朝南宫槿桥抱了抱拳唤了声“南宫小姐”,虽是在对着人说话却一点不敢看她。
“你怎么会在庄里的?真的在庄里做过事吗?”南宫槿桥笑着问。
周悯点了点头,“我现在在邵公子手下做事。”
南宫槿桥真诚道:“恭喜你了!将来必然前程似锦。”
“借小姐吉言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槿桥打断,她好笑道:“地面蚂蚁数清楚了吗?”
“啊?”周悯抬头看她,不明所以,看明白南宫槿桥嘴角促狭的笑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取笑了,脸一热,慌慌张张同人告了辞就逃也似的跑了。
紫婉也笑了起来,“这个周先生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倒是挺好玩儿的!”
南宫槿桥戳了戳她的头,“好了,还在背后议论人家,进去吧。”
紫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邵淮瑜拉住一个小侍问:“看到元叔了吗?”
小侍摇了摇头,邵淮瑜只得自己去找人,这两天也不知道元叔在忙什么,人都见不到,找了两圈没见到人,正准备再出去找找,元叔从外面走了进来,邵淮瑜看到人跑到近前,“元叔,你可让我好找。”
江元看到他,朝他弯腰打了声招呼:“少爷,找小的何事?”
“有事问你。”说着就拉住人进了房里,确定周围都没人才小心的把门关上。
元叔有点好笑的看着他,“还搞得这么神秘。”
邵淮瑜才不在意元叔的调侃,凑近人小声问道:“元叔听过吕重峦这个人么?”
元叔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两下,问道:“少爷问这做什么?”
“那元叔就是知道了?”邵淮瑜面露惊喜。
元叔微垂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少爷是从哪儿得知这个人的?”
邵淮瑜看着元叔这不紧不慢的样子急都急死了,“你先不管我哪儿知道的,你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
“……”江元沉吟半晌,微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也不多,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吕重峦作为吕家接班人可说是无可挑剔的存在,武功、为人、声望样样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但是知道为什么最后坐上家主之位的是吕重海吗?”
“为什么?”
“细节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遭人陷害,在吕家落了个身败名裂最后被赶出家门,从此就失踪了,说不定已经被害死了也未可知。”
邵淮瑜皱起了眉,“原来是这样吗?”
江元说完抬头看他,眸色很深,“少爷可以告诉我是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了吗?”
邵淮瑜直接说了吕重海,他觉得这应该也没什么,毕竟都是吕家的人,知道吕重峦也正常。
江元低低重复了一遍吕重海的名字,一边嘴角扯了扯,“吕家主啊!”
邵淮瑜觉得江元说话的音调有点怪异,但也没多想,就想去把这事告知宇肆懿,但一看天色已晚只得按奈着等天明。
天色尚早,宇肆懿起床准备打水洗漱,刚端着盆子出门就碰到了从旁边屋出来的向问柳,向大公子已经梳洗完毕,风度翩翩的样子跟宇肆懿的披头散发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两人打了个招呼。
邵淮瑜来时正好碰见准备出门的向问柳,两人互抱了抱拳,向问柳道:“邵公子起得这般早啊。”邵淮瑜笑了笑,“向公子不也是么?”又问道,“宇公子起了么?”
向问柳折扇往里一指,“起了,我带你到厅里等吧。”
邵淮瑜心道,刚不是还要出去么?
领着人进了厅里,向问柳亲自泡了茶端给邵淮瑜,“这茶是向某自己带来的,邵公子尝尝也替在下品鉴品鉴。”
邵淮瑜端起茶杯,翻、旋、闻、饮一套动作下来,杯中茶水已尽,却是一时没开口,拧眉思索了半晌,才无奈笑道:“实在惭愧,竟品不出是何名茶。香气沁人心脾,味微苦回干,是极好的,就是不知是何茶?”
向问柳听完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扇柄敲着手掌,道:“邵公子你也真是个妙人!”说完转身从旁拿了个瓷罐过来,递予邵淮瑜看,“这哪是是什么名茗,不过就是向某自己种的清火茶罢了。”戏谑完人不过瘾,还又接了一句,“邵公子你可真是个实在人!”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邵淮瑜:“……”
“向大公子少作弄我的客人。”宇肆懿从外走了进来,向问柳一耸肩坐到了一边。
“宇公子,”邵淮瑜正了神色,“昨天我问了元叔吕重峦之事,他告诉我吕重峦是被人陷害之后赶出家门,然后音信成谜,你确定吕家主说的是实话吗?”
宇肆懿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跟吕重海说的完全相反的结论,元叔作为邵家元老,知道点当年之事不稀奇,但怎么会跟吕重海的说辞完全相悖?这两人说的究竟谁更接近真相?
事情过去这么久,他们知道的也都是片面之词,谁都有可能说谎,但是吕重海为什么要说谎呢?假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元叔作为邵家人,就更没必要编故事来骗他们了……这……
丁然带回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山庄里的吕家人基本不知道当年的事,而唯一知情者吕重海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想来他也不可能明说,这事又僵在了这里。
四姐妹正在说着什么,就见冷怜月从内屋走了出来,四人赶紧朝冷怜月行礼,抬头就见冷怜月脸色有点苍白,自顾走到桌边倒水来喝,思羽焦急开口,“宫主!”三姐妹也是一脸担忧。
冷怜月抬手运气化了体内药性,缓缓吐了一口气睁开眼,朝四人挥了挥手就出门去了,示意不用跟着。四姐妹都皱起了眉,这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是思羽做主,其余三人都看向她,思羽低垂下眼,“宫主这几天一直都在屋内练功,难道是练功出了岔子?”
思缕急道:“那怎么办?”
丁然让她们先别自乱了阵脚,“未必是练功出了问题,你们别忘了琴护的交代。”
“可是……”丁柯还是不放心,“我们要不要传书给琴护说一说这事?”要是冷怜月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千刀万剐都不能谢罪。
说完三人都看着思羽,希望她拿主意,思羽没怎么想就点了点头。
自从吕重海来后吕仹的日子都特别不好过,门不得出,还不准人靠近他、不准给他准备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吕仹心里憋着火,却不敢发出来,天天就在屋里喝酒,喝得烂醉自有人给他收拾。吕重海来看了他一次,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从此吕仹更是变本加厉,但吕重海却再没来过,只吩咐人不要管他。
这天半夜吕仹被尿憋醒,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去小解,走到外面花圃边就憋不住了,嘴里嘟囔了句醉话,解开裤带就开始放水,完了舒服的叹了口气,提起裤子又往屋里走去,人迷迷糊糊的走了半晌却是门都没摸到,嚷嚷了一句:“什么破地方,怎么门都没有!”夜里回答他的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实在太困,吕仹靠着旁边的墙就打起了盹儿,直滑到地上都没醒,不知过了多久,吕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身后站了一个人影。
吕仹僵住了身子,喉咙滑动了两下,颤声问道:“谁?”
那人轻笑了笑,从吕仹旁边走过,又是一阵夜风,吹起了那人的衣角,来人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要按辈分说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堂叔。”
“堂、堂叔?你放屁,我自己有几个堂叔我不知道?少在爷这里攀关系!”知道对方是人吕仹也就不怕了,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乱糟糟的衣服,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吕仹熏晕过去,嘴里骂了声脏话。
那人在旁看得咋舌,啧了一声,“吕重海那人虽然很讨厌,但不得不说他算是个枭雄,文韬武略哪样不是出类拔萃,你怎么就没学到他一星半点的好呢?”
吕仹气得直抖,“闭嘴!”
那人完全不把吕仹的色厉内荏放在眼里,嗤笑道:“真是可惜啊可惜,英雄后继无人!要是吕佟还在的话,你说吕重海会看你一眼吗?”
吕仹一拳朝人打去,“关你屁事!”他这花拳绣腿那人全没放在眼里,脚一抬就把人绊倒在地,“脚步虚浮,内力不济,出招又慢还失准头,就你这两三下,简直丢尽了吕家的脸!”
吕仹趴在地上气愤的拍了下地,那人蹲到他旁边,低声道:“知道你为什么样样都不如你弟弟吗?除了你那娘,还有就是你脑子太蠢!有些东西不自己去拿,就算放在你眼前,那都不是你的,明白吗?”
吕仹侧头死死的瞪向他,眼里冒出了血丝,“不准你提我娘!”
那人嗤笑一声看都没看站起来走了。
吕仹趴在地上握紧了拳,后槽牙咬得死紧,口中都冒出了铁腥气也没松口。
第31章
周悯打开门就见到从外回来的元叔,他愣了愣,“元叔这么晚还出去。”
元叔慢慢往自己房间走去,“人老了觉就少了,就出去走了走,困了才睡得着嘛。”他说着看向周悯,“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
周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刚处理完一点事情,一时睡不着就准备出来赏赏月。”
“哦~”元叔瞟了眼星星都看不到一颗的天空,“年轻人确是好雅兴,那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径自回了屋。
周悯也发现了天上哪来的月亮,正为自己这撇脚的借口赫然不已,元叔倒是给了他台阶下,听口气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他看着院中石灯出神,叹了口气也没心思再出去了,抬手关上房门。
不管当年真相究竟如何,宇肆懿还是决定再约吕重海出来谈一谈。
宇肆懿一直在院子里等着,等到华灯初上才看到了吕重海的身影。宇肆懿等人进了亭子,才起身朝人抱了抱拳,“吕家主可是让宇某好等。”
吕重海也有点过意不去,“久等了,实在是事务忙,为表歉意我自罚三杯。”说完自己斟酒饮了三杯,很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