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祖不信我爱他——by凌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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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张赫连才像个气定神闲的世家公子,那骂人的修士像个偷穿主人衣服的小厮。
百里场主明显没想到凌星阑会撞见这么尴尬的一幕,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十六岁就已筑基前期,宝贝得不得了,一家人都宠着。
“百里筱,你给我过来!在贵客面前不准失礼!”
百里筱从小是含着蜜糖长大的,哪会听爹的话,看张赫连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火一下就上来了,抄起旁边干草耙子就要动手。
“逆子你给我住手——”
“铛!”
张赫连略微惊讶地抬头,只见一个秀挺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马尾微扬,发梢轻动,一股淡淡的香气,划过他的鼻尖。
那雪白的剑鞘上镶嵌着一块鸽子蛋大的无暇美玉,玉上雕刻着一个漂亮的星字,剑身猛然迸发一股强悍的灵气,别说肉做的百里筱,就连铁做的干草耙都从中间节节断开。
“爹!我疼!”
百里筱一屁股墩倒在地上,跟个三百斤的孩子一样,就差没哇哇大哭了。
“疼个屁!给老子起来!”
百里场主想赶快把人拉起来,奈何他儿子伙食太好,体重在那里,自己差点没一起拉下去,还得仆人搭把手。
“爹,他、他打我,他竟敢打我——”
百里筱是真的摔惨了,泪花儿都摔出来了,配着一张白腻腻、胖乎乎的脸,让凌星阑想起猪油拌饭。
百里筱本想着让他爹爹好好教训这个突然冲出来打自己的臭小子,眼珠子一落到凌星阑的脸上瞬间就不会眨了,就那么愣愣地看着那张漂亮的芙蓉美人面,忽然吸溜一下口水,咧出一个大大的灿烂无比的笑。
“嘿嘿!好漂亮的姑娘,怎的穿了一身男装?”
凌星阑简直无语了,不想和这人说话,对着熊孩子他爹说:“百里场主,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孩子有病不能拖,要早点治。”
“是是是,林公子说得是,来人,还不快把少爷带下去!好生看管,闭门思过三天,谁也不能把他偷偷放出来!”
百里筱睁大眼睛,不断挣扎道:“别啊,爹,我还没和小美人说上几句话呢,你不能赶我走!美人,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哥哥可喜欢你了!”
凌星阑今天为自己将来和师父的终身大事而来,男主角就在眼前撸马,还频频被这么个熊孩子搅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刷的一声,他冷笑着拔剑出鞘,这一笑颇有些蔺鹤轩的影子,下一秒马厩上空便回响起一阵刻骨铭心的惨叫。
“我的头、头头头头发!?”
凌星阑一出手,剑尖冲着百里筱层层叠叠的脖颈而去,却在他肉皮子上转了一个漂亮的弯,转而削掉了他大半的长发。
“哥哥?臭小子,你得叫我一声哥哥。”
百里筱本是极为害怕的,可看到小美人那一抹凌厉又跋扈的笑,不知怎么心中猛颤,那根脏东西抖了抖,就和尿了一样……
“快快快,把这个孽障拖下去。”
百里场主还以为他这是服软了,吓傻了,赶紧叫人把他拖走。
“林公子,不好意思,耽误了些时间。我们这最好的驯马师傅已经过来了。”
凌星阑摇摇头:“我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
“谁?”
凌星阑指向静静看戏的男主角:“他。”
“你说张赫连?他不过是个才来半月不到的马夫,平日里就在马厩里喂喂草,怎么能教您骑马?我可没看出来哪里合适。”
凌星阑:“合适的啊,他长得好看,我瞧得上就行。”
张赫连听到这理直气壮的胡言乱语,这才忍不住抬起头打量凌星阑。
这位林公子的肌肤透露着养尊处优的雪白透亮,此时正因为方才的争斗浮现出几分淡淡的粉色,被阳光一照,有种水晶般的通透质感。
他从来觉得百里筱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次却不得不承认,那几句声嘶力竭的美人美人不是白叫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姑娘为何要女扮男装来马场找他这个默默无名的马夫学骑马?
难不成真是看上了自己这副皮相?
——
“赫连你说这马怎么这么难骑?我都学了快三天了,还是得你牵着缰绳才能走。”
小公子说这话的时候,两条修长的长腿夹在马身两侧,皱着眉头,神色不耐,却叫人生不出厌烦,只想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放在他眼前,只为搏一搏美人唇角微勾的笑意。
身穿粗布衣裳的马夫牵着缰绳走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住,走到不远处的花丛去。
这草地上嫩黄色小花叫做星星花,花形甚小,多为五瓣,只因在风吹动时在草丛中隐隐约约犹如星子般闪烁,得了这么个名字。
赫连绍元随意摘取几把,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交叉穿梭,很快编织出一个精美的花冠。
“送我的?”
赫连绍元点点头:“谢谢你那日赠我的灵药。”
“原来我对你的恩情,你都放在心上,甚好甚好啊。”
凌星阑想起第一次来马场的那日,他故意问起赫连绍元有没有被百里筱打伤,顺理成章送出去几瓶名贵的特效药,帮男主角养养不好暴露的严重伤势。
这样搞还是很有效果的嘛,至少对方还送了个花冠给他,只要再接再厉,肯定能化敌为友。
赫连绍元盯着凌星阑的喉结,倏忽笑了:“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如果你什么难言之隐,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帮。”
凌星阑盯着他也笑了。
“那太好了,你听我讲个故事吧。”
难不成她要用讲故事的方式暗示她女扮男装的苦衷?又或者是她凄惨的身世?
赫连绍元做好了洗耳恭听并且逐字逐句分析理解的准备。
凌星阑清清嗓子,开始给男主洗脑:“这长临仙山九凤师祖蔺鹤轩是这修真界最善良最高洁最无私的大好人,他面冷心善,刀子嘴豆腐心,哪怕是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有一次他看到一棵果树马上快枯死,宁愿用自己的灵力也要救活它,还专门派人去照顾……”
赫连绍元的嘴角越来越僵,越来越僵。
他趁着凌星阑讲完一段停下来歇口气的空挡,连忙说:“林公子,师祖确实品格高尚,为我辈所敬仰——”
“敬仰?那就太好了!你敬仰他就好。这第一卷内容已经讲完了,我再来给讲讲第二卷,不要急,一共十二卷,咱们挨着挨着来!”
赫连绍元惊了:“十、十二卷?!”
他很快悲伤地发现,林姑娘的故事永远只和一个叫做蔺鹤轩的男人有关。
是的没错,凌星阑就是要趁着学骑马,给赫连绍元疯狂安利人间冰碴蔺鹤轩,世上最好的阿轩哥哥。
“……那魔域之主怒吼一声,突突跳动的心脏被寒天剑狠狠刺穿,九凤师祖抿唇不语,通身光华四溢,恍若神人,修真界出征的众位修士死的死,伤的伤,皆在一轮血月之下仰头注视,为仙魔之战的最后一战,决定整个世间命运的一战,默默祈福……”
赫连绍元忍不住揉揉了太阳穴:“林公子,其实你可以讲讲自己的事,我很愿意听。”
“我自己的事?”
凌星阑微微一愣,旋即脸泛起薄红,桃花胭脂般的艳丽夺目。
“我最喜欢最仰慕师祖大人啦,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听一下嘛,听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美人的请求呢?哪怕他听师祖的故事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
赫连绍元盯着小姑娘羞怯的脸,心中暗叹一声,女孩子心中有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常见的,倒也不一定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那我再听一听师祖大人的光辉往事吧。”
凌星阑急忙摇头:“不是往事,他现在也很光辉!一直都是光辉正义的好人形象!”
赫连绍元:“……”
夸得这么真心实意,他都有点嫉妒那个名字叫蔺鹤轩的男人了呢。
那个男人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认认真真地仰慕他吗?
“不知道。”
蔺鹤轩眼也没抬,垂目查看近日各门各派送来的重要消息,阳光打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都是冰冷的。
翠生站在他面前紧张极了。
他也是鼓起好久的勇气才来问的。
凌公子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怎么次次都不在?
是不是师祖和凌公子在闹什么矛盾?师祖把凌公子关起来惩罚了?
“就连您也不知道?翠生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公子了……”
翠生神情忐忑,一张娃娃脸都快变成苦瓜脸。
不过他最近见不着凌星阑也不奇怪,如今翠生已不是九凤宫的仆人,而是木长老的弟子,平日里都是要去修行练剑的,服侍凌星阑的主要工作现在交给了丹顶,也只有空闲下来才能去偏殿给凌星阑擦擦桌子,洗洗衣服,回味一下往日的美好时光。
蔺鹤轩忽然放下笔。
“咦?翠生?你怎么来啦,总觉得近日很少看到你。”
凌星阑回来了。
他在赫连绍元讲了一天师父的好话,有些口干舌燥,看蔺鹤轩手边有半盏凉茶,也不避嫌,拿过来直接喝光。
翠生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公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哪有?我最近忙嘛。”
翠生追问:“忙什么?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蔺鹤轩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啊……这个,我去帮景师兄扫山了。”凌星阑撒谎不脸红。
翠生再次追问:“你上几次去也没有这么久没回来啊!扫山扫这么久!我不信!”
凌星阑看了看一脸担心的翠生,再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师父,忽然生出在外偷腥被盘问的感觉。
“这不是秋天到了,落叶变多了吗,还有人乱扔垃圾,好了好了别问了……我好累,我想吃你做的蛋黄酥和云片糕。”
翠生一听到公子想吃自己做的点心,立刻喜出望外地走出殿去,准备大显身手。
“好呀!马上,很快的,公子你等等。”
而凌星阑看着蔺鹤轩,讪讪道:“师父……”
总觉得师父好像知道了什么。
蔺鹤轩却对他展露出一个春风般和煦的温柔笑颜。
“木怜青在不周山寻到了一匹雪翼天马,我带你去看看。”
“啊?”
小徒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匹天马,这么巧吗?
不周山的雪翼天马可以说是马中蔺鹤轩,跟凌星阑在庆平马场随便买的那一匹比,简直不是一个物种。
那马在阳光下通身雪白,背后隐隐有一道虹彩,黝黑的眼睛里流淌着淡金色的灵光,四蹄方正,也是不染尘垢的银白色。
凌星阑想在师父面前露一手,身姿敏捷地翻身上马,拽紧缰绳驱使马儿慢悠悠绕着蔺鹤轩走了一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师父,你看我怎么样?”
他早就学会骑天马了,在长庆马场装得笨手笨脚,还不是因为赫连绍元在那里当马夫。
蔺鹤轩眼神一暗:“我看你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凌星阑:赫连,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赫连绍元:……不了不了,师祖的故事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凌星阑(心心眼):这次不一样,我怕你听腻,准备了个新花样。
赫连绍元:你来。
凌星阑:竹板这么一打啊,咱别的都不夸,夸一夸长临仙山师祖大人鸭,这个师祖大人呐,究竟好在哪儿,他是心善、人好,就像一朵花~~
赫连绍元:…………………………………………
28、二十八
听到师父夸他, 凌星阑眉眼一弯,挽紧缰绳,停在蔺鹤轩面前, 笑得开心极了,下一秒这笑又变得有几分勉强。
因为蔺鹤轩问:“我记得从前只教过你御剑出行之术, 怎么突然间学会骑马了?”
他虽然已亲眼目睹凌星阑和那个年轻马夫亲密无间的样子,但仍旧希望小徒弟能自己坦白。
凌星阑想了想:“我帮着景师兄扫山,闲来无聊, 他教我的。”
景师兄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原来如此。”
蔺鹤轩看上去好像真信了他的说辞,倒也没再追问什么,而是走到雪翼旁边,翻身上马坐在凌星阑的身后。
“师、师父?”
凌星阑有些手足无措, 整个人就好像陷在背后男人的怀中似的, 鼻尖萦绕着一股冰雪般清冽的冷淡气息——
那是属于师父的味道,或许旁人只会觉得这股味道寡淡、高寒、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凌星阑不知多少次在欢/好之后窝在这人的怀抱里,轻嗅这叫人安定的气息,不仅不觉得冷淡, 反而特别的钟爱。
他师父却没回答他的话, 反而是雪翼天马长声嘶鸣, 甩动着雪色波浪似的茂密鬃毛, 健硕的马背上生出一双巨大的羽翼,雪白的羽毛有如花瓣飘落在地,它受蔺鹤轩的驱使,四足猛瞪,羽翅舒展, 一举跃上云层。
高空的风声呼啸而过,天马在云中快速奔跑起来,好马儿就是不一样,跑得又快又稳,凌星阑觉得一点也不颠簸。
他在庆平马场从来没有试着飞起来过,这下觉得十分新鲜,倒也得趣了,尝试着掌控缰绳,以至于忽略了自个儿师父越来越冷凝的神色。
小徒弟惊奇道:“我还没试过让马飞起来跑呢,果真和地上跑不一样。”
蔺鹤轩却在他耳畔低语:“这并非天上地下的区别,而是因为现在你骑的马是不周山上的神马,世间仅有一匹,哪里是马场里平庸的凡马可以相提并论?这世间的人多是骑着凡马,肖想神马,只有极少数不开窍的明明已经拥有了神马,成日却往外跑找凡马乘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