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是个神…棍!——by哈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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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听到他的声音, 萧白墨一身凝聚起来的气势顿时散了, 急忙向他那边看过去。
玄翊身如松柏,腰身笔直的站立着,此时正微微皱着眉头, 对正要出手的萧白墨说道:“萧先生,这人是我要捉拿的对象,还请你不要插手。”
萧白墨微微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玄翊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萧白墨不说话了,只是茫然的眼眸深处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委屈。
望着对方眼底里突然冒出来的委屈,刚刚说出两句硬话的玄翊,顿时一颗心还是不由得稍稍软了下来。
犹豫片刻,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别担心,我自然不会有事。”
萧白墨有些心情低落的应了一声。
他低下头,独自郁闷着,把自己脚边的一颗小石子都给踢飞了。
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问道:“道长,你在生气?”
玄翊:“……”
“没有。”他略有些冷漠的转过头,不去看对方:“我为什么要生气?”
萧白墨:“……你的确生气了。”
他微微垂下眼眸,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而道长生气的原因,可是因为我?”
这段时间里,除了一开始的那通电话之外,他再也没有与对方有过其它的联系,更没有主动报过平安。
玄翊一直不知他要做的是什么事,更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内安全与否,所以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面应该是一直在暗暗担心。
此时,依旧还身处网阵中心的玄翊,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但是在听到对方的结论之后,却是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萧先生您言重了。”
“您与我之间自然是极为要好的友人,我为何要对您生气?”
话虽如此,但是他在说话的时候,从黑发中露出的一点耳尖,此时却是悄悄的透出一层薄红。
‘说话的时候连“您”的称呼都出来了,这还说没生气?‘
萧白墨望着玄翊那点透红的耳尖,心中暗暗想道。
“道长,等到此事了结之后,你我可否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萧白墨的一双深邃的眼眸逐渐柔和起来,他放软语气,对玄翊说道。
玄翊望着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起来。
“好!”他说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居然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而在旁边一直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吴庸:“……”
“够了!”
已经彻底被两人遗忘的吴庸,被气得面红耳赤,老树皮一样皱巴的脖颈青筋暴起,对着玄翊厉声喝道:“别忘了,你的小命现在可还攥在我的手里!”
听到他这么一声大喝,正沉浸在再次见面愉悦情绪中的两人,这时才终于再次记起了他的存在。
玄翊的目光漠然的看向吴庸,不顾身上还绞缠着的丝线,反而再次握住了自己身边的斧柄。
吴庸顿时如临大敌,十指紧紧攥着网阵。
但随即,他的脸色便瞬间凝重起来:“远处什么动静?”
顿时,在场的三人都在瞬间敏锐的察觉到,距离他们不远的距离外,正有一股又一股气息,正在依次飞速的向他们这边接近中。
这些来者的身上,全都散发着一种独属于修道人的清正气息。
吴庸立刻微微变了脸色。
他再次看向玄翊,近乎是咬牙切齿般说道:“你什么时候通知的道界人马?”
玄翊微笑摊手:“在我刚刚斩断恶咒,还没来追捕你们师徒二人的时候,就已经向道界的诸位老前辈通报了你的位置。”
“好、好、好!”吴庸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怨毒的说道:“阁下还真是有手段,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通知了这么多的人。”
斩断恶咒,然后赶来追捕,就在这短短的间隙中,哪怕是拿着手机挨个跟别人联系,都不可能这么快通知到这么多人。
面对吴庸的疑问,玄翊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稍稍怔住片刻后,他诧异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群发消息吗?”
吴庸:“……”
对不起,他还真不知道……跟不上时代潮流的悲哀落伍老年人!
大约是两人之间的代沟实在无法弥补,吴庸在愣了半晌之后,终于不再纠结这些小事,反而把心一横,手指操纵着网阵,指挥无数条细线瞬间将玄翊纠缠的更紧。
他呵呵阴笑着,说道:“就算道界所有人都赶过来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你的小命捏在我手上,我看谁敢轻举妄动?”
这一次,玄翊的目光简直带着些许怜悯之色,同情的注视着近乎穷途末路的吴庸。
吴庸被他的目光刺得顿时暴怒,嘶哑着声音吼道:“你在看什么?”
大约是因为他自己也心虚不已,在接连的刺激下,吴庸终于把下定决心,决意先要给对方一个狠狠地教训。
他口中喃喃,手指灵活的舞动,只见网阵中的一条细线,突然挥舞起来,如同灵蛇吐信,狠狠地往玄翊的脖颈上勒去。
一旁的萧白墨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目光一凝,手指微微动了动。
但最终,他还是强忍了下来,没有插手,只是目光中充满信任的看向玄翊。
面对着好似要绞杀他一般的锐利丝线,玄翊没有再说话,甚至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一抬眸之间,便有一股凛然清气护住他的躯体。
那丝锋利的细线在他脖颈上绕来绕去,却怎么也没办法勒紧他的皮肉中。
同样,此时在玄翊身上绞缠着其余网阵丝线,自然也无法突破他的护体之气绞杀他。
方才在面颊上划出的那是伤口,真的不过是因为玄翊的一时松懈而已。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吴庸顿时瞪圆了眼睛,心头狠狠一提。
不知是因为太过绝望,还是因为心中残存的侥幸,他此时并没有放弃手中的网阵,反而拼命的将丝线捏得更紧,仿佛在捏着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玄翊缓缓举起自己手中的斧刃,但是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落下。
反而,随着他手中紫金小斧的牵动,原本散落在网阵周围无数的碎片,却是随之慢慢震动起来,缓缓浮到半空中。
吴庸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是……”
这些碎片,便是方才他们两人斗法时,被玄翊打破的铜镜碎片!
同样锋利的铜镜碎片,微微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悬浮在空中,被玄翊操控着,来回旋转着,瞬间便割破了许多纤细的丝线。
吴庸望着自己手中不少正在缓缓垂落的丝线,顿时心通到难以呼吸。
他一双浑浊的眼睛中都布满了血丝,瞪着网阵中心的玄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道:“你……你从刚才开始,就是故意的…从斗法时故意打破铜镜,就是为了现在所用……”
面对这一点,玄翊倒是没有否认:“我刚下车时,便注意到地上隐藏的丝线。”
“那时候我还不知你设下的陷阱,究竟是何威力,所以不敢掉以轻心,一边与你斗法,一边便在四周提前小心布下铜镜的碎片,以防到时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也可利用法器的碎片割裂丝线。”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自己一直暗中堤防的陷阱,最后也只是稀松平常,并不能对他造成危险。
不过,他之前所布下的铜镜碎片,若是不用的话,就实在太可惜了。
像是大约明白了玄翊的心思,吴庸顿时被气得仰倒。
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竟然在一开始,就被对方了解的一清二楚,这简直是…简直……
察觉到赶来的道界众人已经近在咫尺,而自己纵横大半辈子,现在却又被一个年轻小子玩弄在鼓掌之间,已经快要走到绝路的吴庸,顿时悲从心来,一阵无与伦比的气恼懊悔猛然冲上脑海。
“竖子该死!给我去死…去死……”
他陡然间怒吼了一声,依然失去了理智,不顾这些丝线根本伤不到玄翊的事实,依旧疯狂的挥动着手指,操纵着剩余的所有丝线,疯狂的攻击着玄翊。
周遭不断抽动的丝线,围绕在玄翊身边,互相绞缠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望着发狂一般的小老头,玄翊在确认他再也没有其余隐藏的后手之后,不禁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耽搁下去,速战速决。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
“睛如雷电 ,光耀 八极 。 ”
“彻见 表里 ,无物不伏 。 ”
“急急如律 令 ……”
他口中清声念咒,手中斧刃高高抬起,伴随着斧刃的牵引,所有散落的铜镜碎片,也在半空中齐刷刷的竖立,紫光幽幽,锋利的边缘直指残存的丝线。
“五 星镇彩 ,光照玄冥 。”
“ 千神万圣 ,护我真灵 。”
“ 巨天猛兽 ,制伏五 兵 。”
“ 五 天魔 鬼 ,亡身灭形 。”
随着咒语的一句句念出,无数锋芒陡然袭来,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围绕着玄翊周围,彻底展开了一场毫无悬念的绞杀。
无数丝线纷纷断裂垂落下来,吴庸的脸色陡然间阴沉下来,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越来越多,挥动的手指也越来越急躁,简直就是在试图徒劳地挽回自己必败的局面。
伴随着最后两句的咒语,玄翊陡然间睁开眼睛,正视着自己眼前的敌人,手中一直高高举起的斧刃,伴随着周身所有的铜镜碎片,一同狠狠的挥下!
“ 所 在之 处 ,万神奉迎 。“
“ 急急如律 令!”
伴随着他这一声大喝,无数斩下的锋芒,瞬间让所有丝线全都彻底崩裂,纷纷垂落消散而去,整个网阵顿时土崩瓦解。
而吴庸本人,则是被他利斧的一道气劲所伤,顿时浑身一震,嘴角渗血,连连倒退数十步,一头栽倒在地上,口中呕血不止。
而就在此时,终于姗姗来到的道界众人,刚刚到来,正好看到了玄翊击溃网阵时,周身碎片流光飞舞、夺目绚烂的那一幕。
感受着空气中残存的摄人威压,许多白发苍苍的老道士,都不由得怔了怔。
随后,众人顿时一片低声呼,“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嚯,这年轻人术法竟是如此精湛,单凭自己一人,就破了这般规模宏大的网阵……”
“咱们道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后起之秀?”
“何止是后起之秀,我看以他刚刚表现出来的功底,只怕修为已经比像我这样的老家伙要高了…”
“这个后辈到底是谁家的,为什么空有修为但声名不显?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好像听别人提到过一句,这年轻人的主业不是咱们这一行,所以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但是我听说,是玄苍山他们家的……”
“什么?玄苍山!他也过来了?在哪儿?在哪儿?那个老流氓在哪里……”
“别怕别怕,他没过来,你跟他有仇吗?这么激动!”
“呃……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去找那老流氓麻烦,结果被他摁在地上摩擦过…”
“……”
那些稍稍年轻些的道士们,还看不出门道,正在懵怔间,可这些眼光毒辣的老道士们已经一眼便看出了玄翊的天赋,早就乱成一片,议论声不绝于耳。
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只有张默张天师欣慰的笑了笑,捻动着自己雪白的胡须,望着刚刚制服吴庸的玄翊,快步走了过去。
此时,被打倒在地的吴庸,全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浑身抽搐疼痛,胸口发闷一直呕血,却依旧在试图挣扎,总是不肯放弃逃生的希望。
他蓦然间想起,自己的法器中,其实还有一件专门用来死里逃生用的罗盘,这次走的匆忙,那套罗盘就放在行囊的底部……
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之光,吴庸猛地大喝一声:“小宝,快把罗盘拿出来!”
一声大喝过后,却没有人应他。
吴庸顿时奇怪的抬起头,看向自己周围,却只见玄翊和萧白墨、以及远处那群道士,自己的徒弟赵小宝,却连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他的一张脸,顿时便惨白了下来。
“赵小宝,你个狗崽子!你……”吴庸瞬间明白了所有,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低声咒骂道。
原来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收的那个好徒弟赵小宝,眼见他落败,竟是直接抛下了他,拿着所有的法器,自己一个人悄悄溜了。
因为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都放在了吴庸身上,赵小宝只不过是个法力低微的小人物,连被人注意的价值都没有,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逃亡。
只是苦了被他所背叛的师父吴庸。
“狗崽子!小兔崽子!当初我就不该受你为徒,当时第一次看家你的时候,老头子我就该把你小子弄死在牢里面……
吴庸躺在地上,近乎绝望的大声咒骂着,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被随后赶来的众多道士,直接给锁了起来……
……
就在吴庸正在被人擒拿的时候,此时远在百里之外,赵小宝手中拿着逃命用的罗盘,正无力的跪倒在一条阴暗的小巷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因为惊恐慌乱,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在喘息良久之后,他才手脚发软的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