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牌子时被读档是什么体验 番外篇——by四字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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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婕妤:承让了姐姐!我会继续加油的!
德妃倏然抬眼。
德妃说:“可你到底落在了我的手里,无论是谁都不会知道你在这儿了……绿腰再如何护着你,你该还给我的,还是要还给我!”
她这般说着,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在裂隙透下的光亮里,匕首的锋刃泛着刺骨的冷光。
德妃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微笑着将匕首贴在了卫婕妤的颊侧。
一瞬的冰冷,顷刻就钻入了卫婕妤的四肢百骸。
卫婕妤当即大惊,迅速呼叫系统想要读档。
【叮咚——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卫婕妤:我听不懂啊!!!
贴在颊侧的匕首凉得让人呼吸都变轻,德妃轻声道:“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要你像我一样无止境的等待,等到你也如我这般发疯,等到你和我没什么不同,那时,再让陛下看看疯掉的你,还值不值得被他宠爱……”
“呵呵……”德妃又笑了笑,她歪着头像是在欣赏什么,说出口的话语却始终满是厌烦,“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你们都不同,贵妃要地位,丽妃要荣宠,而我……我只要陛下爱我,我与你们,都不同。”
卫婕妤很想张嘴反驳。
但鉴于贴在脸上的匕首太恐怖,他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在心里骂骂咧咧。
卫婕妤:我也爱陛下啊!
卫婕妤:……虽然我也很想当皇后,可我就是爱陛下!
不过这一回,德妃似乎无师自通学会了读心术。
她看着卫婕妤的神情,突然道:“你该不会想说,你和我一样都是爱着陛下的吧?”
卫婕妤愣住。
德妃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紧,她低头在卫婕妤耳边吐出一口气,笑道:“你爱他什么呢?你能为他做什么?我心甘情愿为他死,我只剩他了……父亲,家族,我都可舍弃,他们也早就将我这般不思进取的人放弃……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陛下一个了,我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了。至于你——你敢为他而死,为他放弃一切吗?”
卫婕妤沉默片刻,他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德妃真的笑出声来。
德妃问他:“你难道真的敢吗?”她料定了般自己否认,“你当然不敢。我能看出来,你根本没有多爱陛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过往,他所经历的如何影响了他改变了他,你看到的不过是现在的陛下,我看到的……却是几年前直至现在的他。”
“那又怎么样,”卫婕妤回答,“过去的事情总不能逆流时光再去经历一次,今天到了明天也是曾经,我是不了解陛下从前如何,可现在他是什么样,我比你更清楚。”
德妃便笑着将那只匕首收了回去。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卫婕妤,许久,她开口道:“我真讨厌你这副模样,不过像你这样虚伪肤浅的人,又能得到陛下多久的喜欢呢?”
卫婕妤:雨女无瓜!
德妃娘娘就这样拂袖而去。
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分云彩。这座废弃的宫殿里,只剩下卫婕妤自己的呼吸声,和几只老鼠吱吱叫的回声。
卫婕妤深吸口气,他无所谓的想,我下线就是了。
然后他气定神闲呼叫菜单点了退出游戏。
【叮咚——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系统菜单直接消失在了他面前。
速度之快,比德妃娘娘拂袖而去时还要决绝。
卫婕妤满头雾水的又呼叫了一遍。
但这一次出了大BUG。
系统菜单直接罢工了,连在卫婕妤面前走一圈儿都不肯了。
卫婕妤震惊了。
难道这又是游戏的隐藏剧情?存读档不行,退出游戏也不行的?这游戏是不是太过分了!
出去我必投诉!
卫婕妤气鼓鼓的想。
……
…………
………………
只是过了不知道多久,卫婕妤又开始委屈巴巴了。
他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原本还会透出零星光亮的裂隙也不再有光。
外面应该已经天黑了,卫婕妤想。
其实自己并不害怕什么黑暗,也不怕老鼠或者蛛网。
他什么都不怕,胆子特别大。
但卫婕妤眨了眨眼睛,他坐在椅子上尽力抬头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想着,自己的确什么都不怕。
可是有些时候,因为太倒霉了,突然就很委屈很难过,面对什么都很怕了。
就好像那次折柳赋诗会,若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开心。
他会很潇洒的将它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事情。
但当自己的手背被划伤,抱着的河灯也掉在地上时,他突然就会觉得,太委屈了,为什么这些不好的事情都被我碰到,为什么划伤的时候没人帮自己吹一吹,河灯也没人帮自己捡一捡。
特别委屈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抱着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
最好靠着墙,谁也看不到自己,他也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这么做很任性,但更任性的是躲躲藏藏的时候,反而更希望能被人发现。
很想被喜欢的人温温柔柔的关心那么一回。
想要拥抱,想受伤时被人心疼,想倒霉时也能走运,最关键的是……
卫婕妤红了红眼眶,他抬头看着不再有光的裂隙,止不住在想。
最关键的是,这种时候,我想见到陛下。
可以很乖很乖的不打扰他,因为见到他,就比什么都好。
第58章 在下卫婕妤,好一塌糊涂
借着裂隙的光,卫婕妤明白,这又是一天清晨。
可他究竟在这里度过了几天,他却全然没有印象。
在这座荒废已久的宫殿里,不会有任何人提醒他现在到底是何时。
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外面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他唯一能分辨的,是清晨与黑夜,就连黄昏,都好似在这里消失无踪。
卫婕妤有些浑浑噩噩的。
他并不惧怕这里的安静,也不惧怕偶尔飞窜过去的老鼠。
他只是坐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突然觉得有些冷。
冷到他想起过去。
有句话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时间可以抚平伤痕,时间可以让人忘记仇恨,时间可以让人放下,也能让人舍得。
因为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卫婕妤想,他的确有很多不能重来。
就好像他还有和谐完满的家,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份很好的工作。
——不,他突然又很想笑。
他其实没有家,也没有朋友,更谈不上有什么工作。
有的人似乎天生就要比别人厉害些。
在二十岁那年,卫甚是这么想的。
他就是那个天生要比别人厉害一些的人。
走夜路的时候,会遇到有人打劫,他总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见义勇为收到的锦旗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同事不会的事情他也会帮着做,无论是领导还是同事,每个人都对他评价不低。
就连平日里公司开会,做业绩报告时,他都是领导着重表扬的技术型人才。
生活其实就是这么平淡的。
他聪明好学,别人不会的他会,别人不敢的他敢,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勇于解决。
放在读书时候,他也是个很不错的学生。
不畏惧艰难,也一直勇往直前。哪怕一时错了,也很快就能改正自己的错误。
是难得可贵的品质,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夸赞他的。
但没有人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个重病的长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来没有下过医院的病床。
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它潜藏在人看似完好的皮囊下,若是哪天不慎溜走了一些,也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他照顾这位长辈已经很久了。
说有血缘吗,那是没有的。
卫甚没听说过自己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亲人,但这位长辈将他抚养到了十八岁。
然后一病不起。
为了赚钱治病,卫甚找了一份工作。
这份工作给了他很多很多的机会,让他几乎可以不停歇的赚钱,也让他认识了很好的朋友。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同事也好,朋友也罢,都说卫甚是个很厉害的人。
从不见这个人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如果有人惹到他了,他也只是笑笑,毫不在意别人的说法。
他的工作桌上经常摆着一杯茶。
他分明说这杯茶不请任何人喝,但如果有人喝上一口,他也不会翻脸,只会笑问好不好喝。
有时同组的同事工作出了差错,他先担下来和同事一起合作修正,几乎都等不来领导责问,他们就已经将事情完成。
当然,也有过朋友谈恋爱吵架找他抱怨这样的事情。
不管如何,卫甚都是在笑着。
好像所有人都可以依靠他,只要请他帮忙,他绝不会推脱。
像个不求回报的老好人。
但他偶尔也会拒绝,这种时候,通常都是他要看望那位长辈的时候。
卫甚会在医院的病床旁坐很久很久。
有时他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话,只是看着病床上的人,他就不得不挺直了背。
卫甚想,因为他们都要依靠我,我就必须做得很好。
可很好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那杯茶总是被同事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喝光,再添满一杯时,很快就会见底。
工作桌上的资料稍不留神就会被翻乱,哪怕努力整理,之后还是如此。
领导的赞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时间长久了,很多事情也就变得是他的理所应当。
就好像那些写满见义勇为的锦旗。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很好是没有界限的。
朋友的恋情分分合合,忙碌的同时还要抽空安抚坠入爱河的朋友。
有时会觉得好累,可要置之不理,又完全不像是自己。
所以很好就一直没有界限的这么好了下去。
他学会了自己再准备一个保温杯,锁在柜子里。
学会了将资料的归类做得更简单一些。
也看着同事们越来越得心应手,开始在公司会议上逐渐展露风采。
一切都很好的继续。
直到病床上的人再也撑不下去。
卫甚还记得那天,工作的时候总觉暗无天日,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
他接到电话时,一向好说话的领导就坐在他的身边。
他说想要请假,领导为难道:“我也知道你的情况,但你看……最近公司里的这些人里,你的业绩,是不是没有以前好了?我听别的经理说了,新来的两个都比你加班更久,业绩也比你更好,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下去,可能就没这份工作了。”
卫甚还是心态很好的笑了笑,他说我很快就回来,希望领导看在他这段时间工作努力的份上,准他一个假。
领导到底是同意了。
很久之后卫甚回想起那天,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从那时开始,被割裂成了两半。
他赶到了医院,见到了那位长辈的最后一面。
无论他赚再多的钱,花费多少心力,再如何很好的继续,哪怕他坐得多笔直、站得多笔直,他也不能用很好与金钱,挽回一个注定要离开的生命。
他分明被所有人依靠,同事们需要他,朋友也需要他。
躺在病床上的人更需要他。
他们都相信他的能力,相信只要有他在身边,困难总会迎刃而解。
可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不能和死亡说,你晚来一点儿。
生死只会轻飘飘的在他面前划出一条不再回头的天堑。
卫甚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到了公司。
他处理完了长辈的后事,将那位抚养他成人的长辈妥善安葬。
有时或许长眠于地下更是好事,不必活着受诸多看不清的折磨。
他有些浑浑噩噩的想,但到底还是打起精神来,认为自己到了现在,是更应该向前看的。
然而他走进公司,路过无数的同事。
大家的眼神不似往常热情,反而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漠然。
不像是厌恶他,却也没有几分和善。
他隐隐听到有人在交谈:“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把他开除了吗?”
卫甚顿了顿。
见到领导时,卫甚也就随这些话语做好了准备。
也果不其然,他因为请假时间太久,被更有能力的人所取代,所以公司不得不忍痛将他开除。
但他还有工资没有领取,领导还特意为他多争取了一些。
卫甚没有笑,他说:“谢谢。”
于是就像很多辞职了、被开除的同事一样,卫甚回到了自己的工作桌。
那里早就被新的同事多取代、霸占。
上面的资料分门别类,摆放得很好,和他想要的相同,却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能从公司带走的,是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他的保温杯和空空的一个茶杯,两个夹子,一个笔记本。
和他同组合作过的同事倒是对他笑了笑,跟他说再见。
卫甚挺直了背,很坦然地对她微笑。
然后他拎着这个塑料袋离开。
他在家门口遇见了来找他诉苦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