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视我如天道——by影月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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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你为何不将我的身份告知你师尊?”
叶知秋毫不犹豫地回道:“他闭关在即,我没有把握他能一击彻底除了你,也不想你有机会影响他的道心,哪怕是你言及的所谓的名声,只要是他的,我都想守护,你昔年曾经在苍无秘境多次试探,言语嘲讽过我的感情,我当时能忍得,如今一样能忍。”
“就爱的那么深沉,全没有一点是因为我?”
叶知秋听这声音有些轻,蹙了蹙眉,问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不是,第二个问题,你可曾后悔认识了我?”
“我不曾后悔认识过一个叫叶幽的人,他为人之时很好,上进,努力,比谁都有希望和抱负,在外门修行的三年,他的积极向上和成就是我每一日鞭策自己不可松懈的动力之一,他依赖我,像一个孩子依赖兄长,让我三年的时光曾以为自己拥有了一位亲人。”叶知秋的话可以说句句发自肺腑,也在说完之后,明显能听到对方的气息是有些被这话触动的。
“但是,”他并不期待对方的触动,只是在说事实,“我极为后悔当初只把你的喜怒无常当成了弟弟的任性,只以为是剑修煞气所致,而没有看清现实,我一生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一件事,后悔过误信了一个人,你对我爱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更加后悔没有早一些让他将你杀死在万恶的初始。”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要感化救赎我呢?”
叶知秋正要回答,就惊觉对面之人倏然靠近抓住了他放在膝上的双手,那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此刻却是从低处传来,道:“不要睁开眼睛,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之前,我有话要对你说,很快就说完,就会放开你。”
“知秋,这世上有仙神就有魔鬼,我生而为魔,身不由己,遭受了雷劫的裂魂早已飘零散落在三千世界,我想活,就必须通过献祭小世界所产生的巨大能量,你不能理解我,只因为我在你心里只是弟弟,而不是爱人,若是今时今日,是丹云子需要一个世界覆灭方得复生,你能确信自己会阻止他,而不是为他复生不惜毁灭一切吗?”
“我并非无药可救,我也曾见过一位入了魔的仙人是如何得到救赎的,只要你愿意倾听,愿意与我共情一二,仙魔亦可成眷属,那样的不离不弃,若是我能得到,或许……”
叶知秋睁开双眼看向这个虔诚极了将额头搁在自己手背上的男人,冷冷地抽回了手,打断道:“没有或许。”
入了魔的仙人,世上能有多少位,天明何时得到过救赎,不离不弃,最终不也是生死别离,而这悲剧的始作俑者,竟还在拿着自己昔年的功绩编排说谎,只为了让他觉着可怜吗?
“我没有能力救赎别人,我只是一个凡人,”叶知秋见他难掩震惊的神色,又道,“三个问题问完了,可以开始救治我的师兄了吗?”
“丝毫不为所动?”叶幽抬眸看向这貌似冷情的人,道,“分明是有些触动的吧。”
叶知秋起身,绕到一边,也不再看那人,语气笃定地说道:“我的情感不允许我有触动。”
“如此忠贞,若是你那心上人回来之时,怒气已消,对你坚信不疑,与你恩爱有加,你当真能确定他是悟道静了心,还是被我夺了舍吗?”叶幽的声音戏语一般从他身后传来,“我是越来越期待用上他的躯壳,看你言行不一了。”
“怎么不说话了?”叶幽疑惑道,良久,还是无声,“这是又生气了?放心,就算我夺了他的舍,在我与你欢好尽兴之前,是不会让你知道的,说不定,这一恩爱就是百年千年,你最终无论是得道飞升还是身死轮回,都不会知道真相的。”
“这世界你还能留它千百年?”叶知秋道。
听见他回了话,那魔倒是笑了,一脸心满意足地说道:“前提不是我成了他,你心甘情愿与我不离不弃了吗。”
“痴人说梦。”叶知秋转身一眼就瞥见了叶幽坐在了自己搬去的凳子上,还真是在有模有样地检查姜楚。
“我对这世界丝毫没有感情,不过是当作复生的助力罢了,几千年风雨中来,要我做弱者再活一世,有何趣味,不过是徒添些岁数罢了,若是再为至尊,有你相伴自然就不同了,能做一方世界的主宰,又何必急于毁灭呢,”叶幽指尖一缕灵光没入姜楚的识海,啧啧叹了两声,又道,“你这师兄的记忆还真是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肯放人探知,可还是我待你好,什么都由你予取予求。”
“你倒不如说,与我扯了半天的谎是为了占了那个凳子,说不定,我还能再信你一次。”叶知秋道。
“其实这世上若没有他,你还是可以与我好好说话的,”叶幽抬手隔空将一个凳子抓取到自己身边,拍拍凳面,说道,“还你一个凳子。”
“幼稚。”叶知秋冷冷道。
叶幽见他不来,也不恼,道:“你对我笑一下,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叶知秋自然是不会笑的,那人却能自说自话道:“其实我与丹云子是一人。”
叶知秋:“胡说八道。”
叶幽:“因为你没笑啊。”
第102章 他的秘密
一天, 两天,转眼三天过去了。
叶幽这人还真就与叶知秋在姜楚的住处一同关了三天,可两人却也没怎么说话, 一个是专心致志地引导魔气抽离, 一个是悠闲自在地沉浸书法, 谁也不招惹谁, 倒是难得的和谐共处。
叶知秋本也是清楚此人说是要他帮忙,实则不过是留他在此, 待走出这房门之日,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的假话,可传成恩爱有加也好,齐心救人也罢,嘴长在别人身上, 只要不碍着他共处一室熟悉这大魔的气息就好。
“渴了。”
叶知秋正写着一个“容”字,不过才写到一撇一捺, 就听见那安静了三日的魔尊发了话。
“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倒水喝吗?”叶知秋冷漠回道,他蘸了墨,正欲再落笔, 又听那魔尊说道:“汗要流到眼睛里了, 过来擦汗。”
“你治疗就用一只手。”叶知秋搁下笔,没好气地回头看向那人。
“一只手又要喝水又要擦汗,你选一件为我做吧,”叶幽脊背挺得笔直, 不见容貌, 气质尚算端正高雅,可叶知秋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冷静的人, 竟会语气颇显幼稚地说了接下来的话,“既是留下来帮忙的,就找些事情忙起来,也好过一天到晚想男人,落笔就是人家的名讳,叫人看了笑话。”
“我……”叶知秋一时语塞,竟是无言以对,三天来他绘花鸟,画山水,默写清心咒,抄写道家经典,闲来无事,甚至还化了面水镜给自己画了幅自画像,也不过此刻才提笔想写个“容”字,这字都未成型呢,这位仁兄是何以见得他想男人了。
“我就不能是想写诗吗?”叶知秋争辩道。
“容色朝朝落,思君君不知。”叶幽抓皱了衣摆,冷声说道,“这样的诗吗?”*
这话也就到这了,回应叶幽的是一杯冷茶灌进了嘴,叶知秋一双美目冷似寒星,手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往人唇前一搁,道:“上好的凉茶,再来一杯?”
“这茶还是我三日前沏的那壶,你可就这点诚心。”叶幽说着老大不乐意的话,却是就着他的手,又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喜欢喝不就得了,姜楚何时才能醒来?”叶知秋晃了晃茶壶,问道。
“明日吧,”叶幽转头瞧了眼那茶壶,只听晃荡的声音就知没有下一杯了,冷不丁地又来了一句,“你能给我沏壶新茶吗?”
“我看起来是会沏茶的人吗?”叶知秋认真道。
他会做饭是不假,但沏茶饮茶这么风雅的事,他得是多金贵的富贵命才会去学这些。
只见叶幽从纳戒中取出一个小瓷罐,往他跟前一送,眼神隐隐有些期待之色,说道:“一杯热茶换一个秘密,两勺茶叶添一壶水,你写个字我都能看到,也别寻思什么坏心眼报复我。”
叶知秋“嘁”了一声,转身就去鼓捣起灵茶来,茶是他没见过的品种,如何饮用还得对方说的算,可这两勺是多大的勺?
他回头瞧了眼那人的背影,就从自己的纳戒里取出了前些日子从主峰借来的小汤勺,两勺舀下去,竟是要把一个小瓷罐舀空了,他心中只暗暗想着这人就是爱故弄玄虚,不若直接让他连罐倒,岂不是方便,大概这就是风雅吧。
灵力化清水,掌心生火烧,一壶灵茶沏好后,他寻思着又取出了一个木托盘,给人连壶带杯一起端到了叶幽身旁的木凳上,手一摆,就道:“喝。”
他眼睁睁看着叶幽端起茶杯,心中还暗道一声这人小气,一杯热茶一个秘密,这灵茶在这小壶里也就够斟出这么一杯。那饮茶的人只垂眸瞧了一眼绿汤汁,就一口饮尽,瞬间咽了下去。
“我虽不喜欢茶道,也知道该闻闻香气,品品味道,你这不就是囫囵吞枣,与喝水有什么差别?”叶知秋道。
“至少水不是苦的,”叶幽放下茶杯,继续牵引魔气,脸上倒没什么不悦神色,“你自己做的吃食,都不会自己先尝尝。”
“给你沏的茶,我为什么要先喝,一看颜色就知道味道不好。”叶知秋答的坦诚。
“那你还……”叶幽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一层。
“万一你就喜欢吃苦呢,上次给你吃的苦瓜丸子,我见你也是没什么反应就咽下去了,那可是我……”叶知秋想想也没必要将自己独家发现的做饭秘诀告诉这人,就止了话头,可对方却是忽然大笑了起来,让他神色一阵莫名,说道,“你这是吃苦吃傻了?”
“你道是云中峰的低阶修士炼了那批丹药,我还想着治好了你这师兄,就要查上一查,谁有那天大的胆子,制了那枚苦药丸子,”叶幽改换双手一起牵引魔气,笑道,“小知秋为了气我,有心了,本座心情不错,就把你师兄早些还你罢。”
这魔是个什么心理?
叶知秋早知道这人会是故意拖延,可哪有人被人气还说自己被取悦了的,难不成魔的口味还挺重,就爱吃些苦的?
这些想法也没占据他思绪多久,他的目光就已然专注于微微摇着头,眼皮轻轻抖动的姜楚了,这是当真要苏醒了,他一声呼唤还未出,就见叶幽一掌拍在了姜楚额上,那好不容易恢复的意识,立刻又陷入了沉睡。
“你这是在做什么?”叶知秋满面怒色说道。
“已经无碍,不过是睡着了,说是明日醒,就是明日醒,”叶幽起身倏然接近叶知秋,并不动手,只目光盈满笑意,说道,“本座不是还有秘密要告诉你吗。”
叶知秋还因为对方那一掌正在气头上,只眉头紧蹙对上视线,等着下文。
“本座喜欢你。”叶幽说道。
“谁要听这个。”叶知秋更是不悦了。
“你喜欢丹云子,本座可以换个躯壳陪你,喜欢这太华小世界,本座也可以留它等你飞升,你若是不想修行了,我们大可以献祭了这一界生灵,待本座本体划破虚空降临,你就是魔界之主的夫人,三千世界,也无需再执念这一个。”叶幽神色认真,说起这话的语调竟还有些深情。
叶知秋嗤笑一声,冷眼瞧着对方,这宏图大业还真是说的情真意切,他复又容色淡然,叹道:“我三日前还听你说裂魂散布三千世界,今日就本体随时都可降临,魔界之主的夫人,是要与你走到哪里都大杀四方,将三千世界捏在手心里随意摆布吗?”
“本座喝了你的茶,想来今日是不会说谎话的,”叶幽抬手悬在他脸颊边,不碰触,只是保持着不至于触发他一身结界的距离,细细勾勒他的五官,他的肩颈,轻声叹道,“你身上有没有他留下的东西,能扰乱他心绪,听见你我如何相处的东西,本座怕哪日忍不住,就会让他走火入魔了。”
“凭你如今这躯壳的修为,动我不得。”叶知秋眼神丝毫不掩藏轻蔑。
“你想知道的秘密,无非是本座提升修为之法,”叶幽抬眸轻笑,看着他一张即使愠怒,也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说道,“你说你曾在塘九村生活过,那里的回忆不堪回首,瘟疫、私欲、虚伪,肮脏的地方和你熟悉的人,听本座说哪有亲眼所见来的好。”
“你……”叶知秋虽是一早就知道这魔窟的命运,但今日听到,仍是难免愣住了一瞬。
“了解本座总是要冒些风险的,去不去由你,会不会让人动手,就全看本座的心情了,”叶幽收回手,又道,“其实这世上谁能比本座待你好,你一个眼神,一句话,本座都放在心上,让谁受尽折磨,让谁死,也不必脏了你的手。”
……
叶知秋在叶幽前夜离开后就唤来了何清晓与厉清晖,三人一同守到天光破晓,才见姜楚转了醒,这人醒来了本该是高高兴兴的,可姜楚瞧着叶知秋的眼神就有些别扭了起来。
“你还能有些那时候的记忆?”叶知秋说的自然是那日姜楚被魔种控制了撩他衣领的事。
“我不好男色的。”姜楚说起这话,耳根都红了。
何清晓眉毛一挑,动手戳了戳姜楚的心窝子,说道:“小清楚长大了,师兄虽为你开窍老怀安慰,但心不可以乱动,小师尊虽是人间绝色,但你也得谨记辈分,不该关心的事情,不可以问。”
“他说什么了?”大师兄双手背在身后,颇有些老年帝王做派。
“说他早就觊觎……”何清晓说的正起劲就被倏然起身的姜楚捂住了嘴,姜楚那一张脸红的滴血,都不敢正视叶知秋一眼,只倍感无奈地说道:“我没有动过心,我一直当知秋是师弟,我这可真是,哎,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