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视我如天道——by影月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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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男人天生一副好样貌,肤若凝脂,红妆妖娆,一双媚眼嬉笑嘲讽之时尚算得绝色美人,可此刻显然是见到叶知秋这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生了大气,新仇旧怨集一身,双目霎时腾起一抹猩红,扬臂一挥,就将鞭子抽向了叶知秋。
这一击怒气满满,却不敢真伤了他的性命,以叶知秋的身手自然是能轻轻松松躲过的,只见这傲然于天际的雪莲,勾唇一笑,嘲讽且矜贵,睥睨着那堕落魔道的艳红海棠,道:“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偏要去做大魔的使徒,我眼见过温氏魔物是如何跪在地上虔诚地捧着高阶魔族的脚的,湘竹,哦,不对,那魔女可是个潜伏在逍遥门的炉鼎,原来你竟是个男儿身吗?”
“不过是个仰赖魔主垂怜的玩物,如今倒笑话旁人雌伏身|下,可笑至极。”红衣男人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杀心已起,被那鞭子灼烧的空气蓦然都蒸腾了起来,产生了虚幻的影。
“所以你是连做个玩物都让人瞧不上,才幻化女体,被送给别的男人的吗,可怜至极。”叶知秋这一句说的是百转千回绕指柔,笑声清脆若夜莺,分明是有意激怒对方,却足以让人听着抓心挠肝。
他可不畏惧得罪了这个化神期的魔修,且不说对方根本不敢要了他的命,就是真要给他致命一击,他也能用七星阵盘脱身离去,说到底,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敢做,就是因为有自信。
不过,既然这魔修的主子就想给他一个惊喜,那不妨就让人家来的轰轰烈烈。
又是一道鞭影掠来,叶知秋刻意退慢了半步,只见那猩红电光不过是碰上了他的袖口衣料,“刺啦”声响还未攀附上他的手,就有一道青衣身影倏然格挡在身前,那人手持灵剑化一光幕,“咔哒”一声就绞上了鞭子。
若说元婴修士一击就能击退化神大能,那倒真是个故作英雄救美的笑话了,然而这阴晴不定的魔尊自是有别的心思,他一手牵起叶知秋的手腕,将那魔息电光按灭,又是将人牵到自己身边,居高临下地冲着那煞气一身的魔修,眸色冷厉万分地说道:“竹溪,跪下。”
那被称作“竹溪”的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收起了鞭子,跪在地面,一拜到底,再不敢放肆。
“你都瞧出来了?”叶幽见叶知秋要抽手,立刻将手紧了紧。
“若是骗我前来是为了取我性命,他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就可以一击得手了,你偏派了他来,不过是因为他与我有仇,或许因为什么原因还有那么点恨我入骨,如今这打也打了,险些还要了我的命,若是就想找个人欺负我一下,可如愿了?”叶知秋面色淡然,寒星般的眸子瞥向一边,显然是不悦了。
“你在苍无秘境告诉过本座,本座手下有一人曾将你投入丹炉,炼魂折磨你至死,本座思来想去能与你有过过节的也只有这合欢宗宗主竹溪一人,昔年梦境心魔,定是此人不好,”叶幽冷血无情地睨了一眼那地上跪着的属下,啧啧两声,传音叶知秋道,“他心性高傲,我总不好因为知秋你的一个梦,就强迫他给你下跪道歉,今日这样安排,可能解你心头之恨?”
“不能,”叶知秋狠狠抽回手,瞧着这人又是一副看着白眼狼的眼光看自己,当真是气极反笑,道,“魔尊好歹也是一界霸主,怎么只记得我说过什么,却忘了自己昔年曾言,若是有一日见到我的仇人,定要以你剑修本命灵剑斩碎那人的神魂,既然人已在此,也是你亲自送来的,还请动手罢。”
叶知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倒要看看这魔能演到什么程度,为了所谓心爱之人,还真能舍弃一员大将?
“不中用的东西,抬起头来。”叶幽对着竹溪说道。
只见那恢复了妖娆容姿的人,一双美目倩兮盼兮,望向主人的神色当真还有那么些楚楚可怜。
叶幽手持灵剑的仪态颇有王者威严,说话的声音也并非是对着叶知秋的低沉多情,而是一种堪称森冷严厉的语调,道:“可向本座的夫人道清此地的用心了?”
“夫人脾气大,性子野,没能给属下机会道出玄机。”竹溪说出话的神情可谓是愁绪满怀。
脾气大就罢了,性子野的又是谁,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真当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名字叫“夫人”吗?
识海中蓦然就响起了容羽那又被触动了小情绪的声音,道:“我都没喊过你夫人,待我出关,你莫要拦我,我要拔了这家伙的舌头。”
“闭嘴。”叶知秋捂了捂额头,一声呵斥就出了口。
“夫人既要你闭嘴,这话还是本座来说罢,”叶幽不顾他不耐神色,自顾自地说道,“这村中之人恶念缠身,确实都是魔种极好的宿体,早年竹溪曾与你在林中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听从本座的吩咐寻找这世间极恶之地,此处也算得一个了。”
叶知秋心知能被这魔尊看上的地方,这些人早已是死了,也不欲听此人赘言,只将心中疑惑之处表明,道:“你为何要让我看见他们形似活物,又是如何做到的?”
“又没耐心了,你若是与我说话皆如引我出手那般莺声燕语,我或许一高兴,还会有新的秘密告知与你。”叶幽瞥了眼竹溪,只一瞬,这方才还生机盎然的村落就恢复了真正的模样,与叶知秋前世所见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或许就这一日,此地是没有瘴气笼罩的。
叶幽指了指地面那些幽魂似的死物,有些遗憾神色,说道:“杀这些死物,不过就像剁了一团烂肉,哪有看着仇人活生生在眼前,一刀一刀凌迟来的痛快,杀戮带来的快|感本就是要与鲜血,哀嚎相随,本座一想到你这双白净的手沾满鲜血的模样,就兴奋得情难自禁。”
叶幽说着话,气息蓦然就急促了几分,一手隔空将鞭子抓取到手里,又命竹溪恢复了奇香幻术,只见他一鞭子抽向地面院落中的一人,缠缚着将这看似活人的死傀拽到空中,看向叶知秋的眼神炙热又疯狂,道:“不是都是你的仇人吗,杀给本座看看,怎么你面上半点触动都没有,这不是你最憎恨的那个?”
叶幽一挥臂,那鞭子就将人松开,转瞬的功夫,那死傀就已然摔落在地面,成了一滩血雾。
又是一人被拽起,这次叶知秋却是瞳孔骤缩了一瞬,也就这么一瞬的变化,叶幽登时就狂喜了起来,肉眼可见,他的面容因激动而扭曲,幽暗的紫眸仿若腾起了火焰,那毫不遮掩的欲念时时刻刻都伴随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愈加激烈了起来。
“是他罢,你告诉过本座,你离开的村子有不愿想起的回忆,你不想想起的人,一个都不该存在这世间,即使是远在他乡入了土,本座也会派人掘地三尺,让你一次杀戮个尽兴,”叶幽将那没有生机的死傀拽到叶知秋的身前,又将手中灵剑递与他,声声狂热,邪魅狠厉,“这般丑陋的东西,就当他是从阴间爬出来的恶鬼,快杀了他,让本座看着鲜血沾染上你纯洁美丽的脸庞,流淌过你纤长高雅的脖颈,怨恨,杀戮,唯有魔,才能为所欲为。”
“魔鬼。”叶知秋声音有些颤。
“杀了这个魔鬼。”
第105章 两败俱伤
“杀了魔鬼, 知秋,你……”叶幽亢奋的眼眸骤然冻结。
“为什么要让我越来越厌恶你?为什么就连寿终正寝之人你都不能容他安宁?”叶知秋接过那柄灵剑,却并未如对方所愿, 只瞬息退到了一丈开外, 双手引导灵火笼罩那灵剑焚烧到极致, 星眸冷对, 道,“魔鬼的杀戮游戏, 真叫人恶心。”
只见前一刻还对他容颜狂热痴迷的男人,此刻却是寒了面孔,那双让人看不穿的幽暗瞳眸阴沉淡漠,蓦然就给人一种疏离又危险的感觉,可他并没有动手夺剑, 甚至没有出口斥责。
高阶修士的对决往往也就在一念之间,当叶知秋选择毁剑而不是刺向对方的那一刻, 他早就估算好了,这致命一击他是躲不过的,他也没有打算躲。
对方如此费心诱他至此绝不会是为了什么满足他向昔年仇人报复,不过是乱他心绪, 诱他出手, 再如教训那个魔宗宗主一样,再狠狠教训他一回。
不过是为了亲自验证他身上到底有没有师尊留下的护身救命之物。
袭击那早有安排的魔,未必能伤到分毫,但毁掉这人的本命灵剑, 却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
当他手中灵剑断裂的刹那, 就被那魔宗大能一掌击在心脉从空中坠落,他本是计算好了伤到何种程度就该利用七星阵盘抽身, 可这伤已然足以让他吐血,甚至神魂震荡,却偏偏没有到他估量的界限。
非是那竹溪护主杀人不够心切,而是就在他落地一口心头血喷薄而出之时,叶幽已然扣住竹溪的后脑,将那人绝美的面容按到叶知秋的眼前,仿若被灵魂抽离一般,那张脸正在逐渐趋于死灰,猩红血色的瞳眸也在一点点变作死傀一般的混沌苍白。
叶幽唇角还挂着一丝因本命灵剑毁损的血迹,面色阴冷至极,本就轮廓分明的五官就似寒冰雕刻一般,他眼睁睁看着叶知秋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竟没有半分先前的狂热之感,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化作了令人胆寒的天魔之音:“本座让你伤他,你竟敢起了杀心。”
“魔主,属下尚有利用价值,属下也是听从您的吩咐。”竹溪如死物一般的脸挣扎不已,可除了申辩,身体却无半点反抗。
“身为本座心爱之人,他可以任性,作为本座的使徒,你除了服从,不需要思想。”叶幽指尖掐入血肉,就有鲜血汩汩自竹溪发际流下。
低阶的魔会向高阶的魔俯首称臣,叶知秋却没想过这服从竟是到了连本能的求生反抗都被遏制的程度。
那一张痛苦扭曲的脸和叶幽冷静残酷的面容对比强烈地冲击着叶知秋的头脑,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幕堪称恐怖,已让他手脚都有些因寒意而微微发麻,心脉处的疼痛也是实实在在的,不致命却又再一次迫使他呕出了一口鲜血。
“走,快走。”叶知秋手指颤抖着挥动。
“你在说什么?”叶幽听不太清他含糊不清掺杂着血沫的声音,却是一低头就瞧见一只白色灵蝶落在了叶知秋的手背又离去的画面,他果断松开了竹溪的头,冷冷斥了一声,“还不滚去追,给本座把丹云子闭关之地找出来。”
“别去,是,送死。”叶知秋声音略带着喘,断断续续,因为急于说话还被口中鲜血呛着咳了两声,眼看着竹溪已经跟着灵蝶离去,他无力地闭了会眼睛,一副挣扎过后的无望之态。
“本座以为你眉心的灵蝶才是丹云子留下的是护身之术,原来不过是他留在你身上的一个标记吗?”叶幽的声音缓和了不悦情绪,尚算镇定自若。
“你怎么还在,是喜欢看我重伤羸弱的模样吗?”叶知秋睁开眼睛丝毫不留情面地瞪了过去,他算准了时机,算准了动机,以他对姜楚的了解,那枚凝神的丹药一经炼化,姜楚无论好与不好都会自称无欲无念了,但以历清晖的稳重,至少会观察到第二天才会将消息送出。
为了让这灵蝶来的正正好,他方才也是刻意激化矛盾,促使这二人早些出手,要的就是他们弃他离去。
此地死傀盘踞,却多年未被人发现,能压制魔气,形成遗世独立的空间,必有如仙乐城之乱的活人献祭法阵,如此费心,怎可能就为了他,定是有利可图,可若是他今日不能顺藤摸瓜,看个究竟,他可不认为这魔尊会再给他接触的机会。
秘密,说出来或许是真,但未必会让人看清这秘密运转的真相。
叶知秋瞧着这冷眼看他痛楚的人,不知又要意欲何为,不会是真就喜欢鲜血染他满面满身,觉着兴奋高兴得移不开眼了吧,这种嗜好也太过超出常人的想象范围,竟是比夺舍他师尊的躯壳更有意思吗?
他想起身,可才刚刚头离了地,就被那一脸淡漠无情的魔尊揽住膝弯抱了起来,几乎没给他挣扎反应的机会,就已然轻轻一跃浮到了空中。
“本座想过要给你服下丹药治伤,或许你身上的丹药效果还会更好,但经我之手的药,你未必会吃。”叶幽的声音蓦然就与叶知秋记忆里的不太联系得上了,成熟稳重得恍若一个长者在对任性不接受治疗的孩子表达无奈。
“你放了我,我自己,能治疗。”叶知秋此刻虚弱的回话倒不是装的,他疼的厉害,因为伤在心脉,呼吸也似重|喘,其实这样的外伤于他当真不算什么,一颗他自己就能炼制的地阶丹药足以修复,若是天阶丹药或许还能原地即日复原,可这抱着他的人偏生就没走,该不会是就想看他受罪罢?
“本座会亲自治好你,也好叫你欠下一个人情。”叶幽说着话已然是抱着人飞离了塘九村。
叶知秋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但微弱的声音却是怒气满满:“你的人,打的,你,要点脸。”
“本座的人就你一个。”叶幽说的理所当然,就似那些受他控制,为他出生入死的属下都是死物一般。
“你……”叶知秋的计划全盘乱了正是气恼,身心不适,真是一口大气出不顺,就连话都不想说了。
“知秋,不要尝试和一个魔讲道理,若你一定要听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喜欢你,你也不会信,”叶幽这话说的神态语气丝毫没有温馨甜意,显然是对这喜欢并不太满意的样子,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可以任性,可我不想后悔,闭目调息罢,到了我要去的地方,你未必还有灵气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