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者说 番外篇——by虚骨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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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重要的是,有什么东西趁虚而入,正在撕扯他的意识。
所以他把那东西顺手给揪了出来,处理得一干二净。
季晨洗了把脸,抬起头,浴室镜子里的少年脸上还挂着水珠。他闻了闻刚刚拍过符纸的指尖,那股奇怪的味道总算是被洗手液的花香替代。
今天,他得肩负起照顾病号的职责了。
“老板怎么了,他还好吗?要不要多请几天假啊,我这边马上跟客户沟通好,还好上午没预约,下午的……要不要暂缓到明天,或者另行通知?”电话那头的艾莎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季晨别着耳机,给奶盖倒猫粮的手都抖了抖,他想了想,回道:“就……先缓一天吧,问题不严重,只是普通的发烧,明天应该就能好。”
艾莎又叽叽喳喳地询问了半天,季晨有一搭没一搭的,总算是替床上那位病号把假请好了。
他拿着手机,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踱着步子来到了冰箱前,双开门一拉,保鲜层里满满当当的食材都被橙光灯照亮:“病人不能吃过于重口的食物……营养清淡为主。”
煮粥吗?季晨看着切碎的肉糜,突然响起自己上一次煮粥之后,那粘在锅底厚厚的一层痂,他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清汤面呢?面条倒是简单,但配菜怎么选,上次他煮的面,连他自己都吃不下去……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季晨快把头发给挠秃了,下厨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偏偏他就做不好呢。
余光一撇,他看见了放在冷冻层里的小馄饨。
对自己厨艺失去信心的他,终于在这个小东西上找回了希望。
馄饨多简单啊!烧水一煮,一旁的碗里放点葱和调味料,连汤带料一浇,就成了!
半小时后,何云起的跟前出现了一晚面糊。
这面糊颜色倒是还过得去,不过就是深棕带点芝麻油的金光,还有些许蔫巴的翠绿,就是糊成了一片,根本看不清内容到底是什么……何云起坐直了,看着季晨为他支起的小桌板,又看了看桌板上的这一小碗东西,赶紧笑着夸奖道:“面糊汤好,我喜欢面糊汤,好喝又好消化,最适合现在的我了,谢谢晨晨!”
季晨却撇撇嘴,道:“这是……馄饨。”
何云起二话不说,挖起一勺就往嘴里塞,被烫得直吐气也要夸:“馄饨好馄饨好……这馄饨好消化,我这会吃了,下午就好了。”
虽然看出了他有心在哄自己开心,但夸奖总归是受用的,季晨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给何云起倒了杯水,又冲了小柴胡,静静地坐在床边,等他将这顿早餐吃完。
卖相虽然不好看,但这味道绝对是有了长足的进步,何云起将最后一口煮得稀烂的馄饨囫囵吞下,灌了口水,笑眯眯地揽过季晨揉了一把,夸赞着:“好吃,真的好吃,下次别煮那么久,馄饨就不会坏掉了,保证一个个圆溜溜的,比饺子还漂亮!”
季晨高兴,却也知道这是何云起故意夸他,赶紧拿起桌上冲好的冲剂,给这位病号递了过去。何云起身上的脏东西被揪出来,又捂着被子出了汗,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身体的自愈能力是拗不过的,他只能乖乖听话,将杯子里带着甜味的冲剂一饮而尽,老老实实钻进了被子里。
安顿好何云起,季晨又一个人回到了客厅。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埋头吃东西的奶盖,拿出平板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下,突然觉得,平时何云起萦绕在耳边没完没了的那些怪话,还挺有趣的。一直照顾着他的人,也真的只是普通的人,会生病,会不舒服,会需要他的陪伴和照顾。
照顾人其实还挺有意思。季晨转念一想,我可是老公,照顾他是职责所在,以后也一样。
奶盖吃完了早餐,跳到了沙发上,挨着他的腿躺了下来,活像一摊液体。
“先把你伺候好吧……”季晨将流淌的猫咪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摸着,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它,哄着哄着,他自己也困了,搂着小猫在沙发上一歪,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何云起已经披着被子坐在沙发上了,怀里的奶盖不知道去了哪,大概是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翻肚皮睡觉去了。
季晨一见何云起,赶紧把他裹着的被子捂好,何云起眯起眼笑了笑,懒洋洋地挨在他瘦削的肩头,可怜巴巴地说:“我睡醒了,没见着你,就出来看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晨摸了摸何云起额头,已经不再烫手,他不确定,又搂着何云起的脖子,将额头贴了上去,好一阵才缓缓松开手,“退了。”
“没退没退,我头疼呢,哎呀疼得厉害……”何云起跟没长骨头似的,把自己往他身上贴,季晨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索性将他从沙发上拎起来,连带着被子一起抓回房间,将他重新按回床上去。
“你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跑。”季晨叮嘱着。
何云起却抓着季晨的手,依依不舍道:“上来陪我吧……你看我一个人,躺一天,多没劲啊……”
“我还得照顾奶盖……”
“奶盖重要还是我重要!”何云起一瞪眼,居然说出这样撒娇似的话来,这让季晨始料未及,但他确实也觉得新鲜。
“好,你重要,我上来。”季晨拗不过他,只能跟着钻进被子里,两人裹在一起,活像个粽子包。
卧室里没有电视,两人相顾无言了好一阵,季晨总算是拿起了平板,何云起歪在他肩上,看着他将平板划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昨天还没看完的漫画,心里一盘算,又开了口:“晨晨……你读给我听吧,我想听你读书。”
“这是漫画……”季晨从没听过读漫画这个说法,他叹了口气,看了何云起一眼,后者却仗着自己病号的身份,理直气壮道:“漫画我也要听,我要听你读,给我读书嘛,晨晨……”
“读,我给你读……”季晨叹了口气,默默打开了上次没看完的地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你这该死的女人,我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就要这样离我而去……”才刚读了一句,季晨的脸就羞红了,这漫画……看着倒还好,怎么台词读起来这么臊得慌!
他看了何云起一眼,为难道:“换一个好不好,我给你换本书读,别听这个了。”
何云起却憋着笑,卯足了劲要在今天发挥他病号的全部特权,他摇摇头:“读得可好了,我就想听这个!”
季晨只得揉揉脸,再次端起平板,叹了口气:“现在是女主角说话了:‘我当初跟你结婚,你说你喜欢我妹妹,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现在我不爱你了,我要走了,你放我走!’”
何云起接茬:“可是我爱你呀,我不放~”
季晨白了他一眼:“这是台词。”
何云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连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然后呢!”
“然后男主角为了挽留女主角,突然唱了一首英文歌……”季晨说着,蹙起的眉间全是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剧情啊,我到底是怎么看下去的……”
“唱了什么?我也想听,你给我也唱唱好不好?”剧情居然还有这一步,何云起突然就来劲了,他搂着季晨的肩膀,一个劲的腻歪着,“我想听,我想听!”
季晨为难了,道:“我不会唱歌……”
何云起却没像刚才那样勉强,而是定定地看着季晨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可说来也奇怪,就是这么几秒的对视,季晨竟看红了脸,他偏开头,胡乱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嘴唇动了动,又重新抿成一条缝,好半晌才划回了那一页。
明明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像怕被谁听到似的,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给你唱,唱……行了吧,你别这么看着我。”
计谋得逞,何云起又回到了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赖在季晨肩头喜滋滋地等着听歌。
季晨盯着手里的平板看了足足半分钟,那短短的两句歌词都快被他看出屏幕来了,哄病号开心……算了,唱就唱吧。他清了清嗓子,照着漫画里对话气泡框中显示的歌词,轻轻地哼唱出来。
何云起枕在少年的肩头,听着那清澈的歌声,从头顶的方向缓缓流下,不过短短几句,季晨唱的很慢,很和缓,他的英文发音很好听,算得上标准,又没有刻意模仿的痕迹,那调子悠扬,每个音符都长了腿,顺着旋律一溜烟钻进了何云起耳朵里,又蹦哒着窜进了他的心窝里。
如昙花一现啊。
季晨唱完了最后一个词,羞得差点结巴,他放下手里的平板,说什么都不肯再迁就何云起了。这病号特权也该到此为止了,何云起见好就收,拉着季晨的手,将他往怀里搂着,让他贴着自己的额头,好一阵之后,无理取闹了好一阵的何先生才终于回到了最原本的模样:“好听着呢,要是能天天听就好了,等你想唱了,再哼给我听好不好?”
季晨撇了撇嘴,嘟囔着:“我没有想唱的时候了。”
何云起忙哄着:“好好好,那就不唱了。”
两人额头相贴,离得很近,季晨一丁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都映在了何云起的眼里。额头的温度恢复了正常,真的退烧了。季晨松了口气,心里想的是,果然跟艾莎商量只请一天假是对的,不然就该耽误工作了。
何云起却觉得,这样的距离,最适合做一件事。
于是他吻了下去。
秋天来了,被子还算厚实,能将两人包裹得一丝不漏。
单薄的衣物从缝隙里被扔了出来,被子层层叠叠,如波涛般有频率地耸动着,偶尔还会从缝隙里漏出些许旖旎的声音。落叶的季节,懒洋洋的,很适合与爱人贴在一起。
撒娇也好,打滚也好,耳鬓厮磨也好。
第二天一早,何云起精神抖擞地起了床,一夜的安眠,让他整个人如获新生。
当他想把季晨从被子里抓出来时,却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他的宝贝艰难地撑开眼,抓住了他探过来的手,皮肤相贴,灼热的体温把他吓了一大跳。
季晨瘫在床上,腰酸腿疼,浑身难受,他成功的接下了何云起残存的最后一点病气,一发不可收拾的……发烧了。
“艾莎,那个……我今天还得请个假,不是我,我已经好了,是晨晨,对对对……那个你再推推……”何云起一手扶着电话,一手抱起窜进屋捣乱的奶盖,可语气里却满是无可奈何的笑意。
季晨缩在床上,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抓起枕头冲着他砸了过来:“何云起!混蛋!”
“我混蛋我混蛋,我超级无敌大坏蛋……”何云起打着电话,硬生生被枕头砸了一下,却不得不转头笑着给床上炸毛的小家伙道歉,“哎那个,反正你给我把预约推一下,今天轮到我当牛做马了,就这样……”
季晨没力气生气了,他扔完枕头,一仰头,重新倒回床上,露出的那半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布满了某人种下的今年秋天第一茬草莓。
天道好轮回,病号特权这事,还得一人一次才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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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万圣节小甜饼
“你一会要乖乖的,我让你叫你再叫,不让你叫你不准吱声,明白吗?”季晨给奶盖系上橙色带黑点的缎带蝴蝶结,摸了摸它的头。奶盖已经长大不少了,现在抱着都有些沉手。
沉熟稳重的奶盖没有吱声。
“你现在可以吱声,问他要糖。”季晨教导着。
奶盖道:“喵。”
季晨为它的机智和听话鼓起了掌。
万圣节这天,何云起加班了。来的客人比较难缠,他花了好一阵才解决,等他带着零食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家里没开灯,也没人说话,一切都显得格外反常。
反常到何云起开门之后都被这黑暗震慑,足足愣了三秒。
“晨晨?”他试着叫了一声,没人回应,他试着摸索开关,却发现无论怎么按,灯都打不开了。他往前慢慢走了两步,一边摸出手机,打开电筒。灯光照亮前方的瞬间,一个穿着黑袍的影子突然闪过。
那影子出现的瞬间,一道光自下而上打了出来,正在那黑袍人的脸上照出一大片阴影,让那张脸显得格外狰狞。随着那张脸一起闪出来的,还有伏在他肩头的两点绿油油的荧光。
两方势力对阵五秒,那两点萤火才终于一张嘴,恶狠狠的“喵呜”了一声。
何云起一个没忍住,笑得有点过分。
屋内灯亮了起来,季晨罩着一身黑袍,胸前的蝴蝶结上别着一个小小的蝙蝠别针,头上戴着不知道那买来的巫师帽,正抱着一个小南瓜灯,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笑得合不拢嘴的何云起:“……笑什么啊,多吓人啊。”
何云起喘不上气:“是是是……吓人,真的……很吓人哈哈哈哈……”
季晨一时尴尬,摘了大帽子,把刚才掉链子的奶盖往里一兜,转身就要往里屋走,嘴里还念念叨叨:“都怪你……掉链子,丢人!”
奶盖很是委屈,在帽子里钻出个脑袋,又“喵”了一声。
可他俩还没能走掉,季晨就被人从背后揽入了怀抱,那双手凑到他跟前,举起了一个小小的礼盒,温暖的声音绕在他耳边,那人说:“好好好,不笑了,咳……吓人不是为了糖嘛,吓到我了,我给你糖,别跟孩子置气……”
奶盖在帽子里应和着:“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