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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者说 番外篇——by虚骨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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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鸣杨没有回答。
  “可我的实验还没开始呢,就被你们打破了,小季听了林婉的话,就来质问我……你呢?你听了小季的话,也来质问我,你们关心我是不是真的用了禁术……”他将目光转向了梁樨,那怨毒的眼睛里涌现了几分悲伤,“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我吧?为什么留我在身边,你们没问过自己吗?喜欢我跟着你们,替你们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你们,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啊?”
  随着他不断地剖白,季鸣杨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了疑惑,又进而变成了愤怒,最后成了忍无可忍,他吼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没把你当朋友?我不把你当兄弟,我会这么老远的跑过来找你,会关心你有没有碰不该碰的东西,会帮着你顾着你这么多年吗!我叫你一声哥,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兄弟……”
  “那你就看着我变成这样?”顾千山嘶吼起来,那沙哑的声音一旦放大,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刺耳。
  季鸣杨一怔,脸上不由得涌出了厌恶的神色:“你在怪我什么……是怪我没有阻止你,还是怪我没能帮你瞒住你用了禁术,让你被内部通缉?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就像一根针,将顾千山所有的理智全都扎了个粉碎,他垂下头,肩膀颤抖,突然用力咳出了几滩黑血,可就连这血都没能在地上黏着多久,不一会就蒸腾起阵阵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梁樨的心一沉,此时的顾千山被怨气缠了多少,还剩下几分清醒的意识?从现在看来,他的情况只会差不会好。
  顾千山擦了擦嘴角,血渍在他手背上散开一阵黑气,他吸了口气,语气突然轻缓起来:“为什么……为了我最重要的宝贝,我的如霜。”
  “我为什么要当渡灵者?为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要硬着头皮去跟你们相处,去拜师学艺,去干那些被人嫌弃的事……如霜她生病了,治不好,只能延续着,能延续多久全看老天的安排。或许老天爷今天心情好,能让她多活一天,但要是哪天运气不好,她随时会离开我……”顾千山抬起头,眼角突然涌出两行泪。
  他身上的血都黑了,可唯独那眼泪还是干净的。
  “她十六岁就跟我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我没什么本事,赚不到什么大钱,只能让她过上勉强能维持温饱的普通日子,可就算这样,她也从没嫌弃过我。每当我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到家,总能看见她的笑,她永远会守在门口,对我说:‘回来了,辛苦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盈满了泪,“可这么好的姑娘,你告诉我,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生病?我推开门,却没在门后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整颗心都空了……”
  顾千山咆啸道:“我想延续她的生命,我需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知道吗?比你们想的要更多,多得多得多!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在你们身边?我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对你们好?你们能帮我……你们帮我,我就有了钱,我就能救她!”
  梁樨说:“这些你都没有……”
  沉浸于情绪中的顾千山根本容不得这样的打断,他猛地扭过头来,满脸血泪地冲着梁樨呵斥道:“闭嘴!我对你们说……天知道你们会怎么想我?说着把我当朋友,将我灵力低微的事挂在嘴边的,难道不是你们吗?谁不知道我天资不足,我硬着头皮往你们的圈子里挤……哈哈哈,你们由始至终,又有几个人是真的看得起我的?”
  “说着帮我……为什么帮我?因为觉得我可怜吗?还是觉得,自己是大英雄,这么帮了我一把,给我些不大不小的恩惠,就能让我对你们俯首帖耳,感恩戴德了吗!”
  “你住口!”梁樨终于被他的话激怒了,他可以不管,可季鸣杨呢?他就站在身边,听着顾千山嘴里这些恶心人的废话,告诉他,他的一腔热血给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他该多难受?这一盆从头泼到脚的冷水,足够将他浇个透心凉。
  半晌,季鸣杨才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为什么帮你……因为把你当兄弟,因为知道你有困难,所以兄弟要帮你。我不稀罕当什么大英雄……我不稀罕……”
  顾千山却像没听见,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一旦某个想法被认定了,在心里根深蒂固了,再想将它拔出来,便难上加难。
  他突然拖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狂笑道:“所以你们的帮助,就是把我封在家里的如霜的身体糟蹋成了灰?还是在我不断实验,积攒经验和样本的时候,带着人把我的怨灵打得灰飞烟灭?”
  梁樨不忍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
  顾千山却更来劲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让你们帮忙,能帮多少?转灵术,不需要多高的灵力就可以实施,可转灵的后果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就是像我一样,承受这过程中灵体的痛苦,他们可能会成为怨灵,这怨气只能由施术者承担……”
  他说着说着,眼里突然有了神采,他看向面前的两人,眼里有了奇异的神色,像是被一个问题困扰了太久,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顾千山喃喃道:“但只要灵力充足,就可以依靠灵力,化解这些怨气……哈哈哈,你们不是要帮我吗?如霜的身体没了,她的魂魄还在我身边……就在我怀里,我把她用玻璃瓶装得好好的……”
  季鸣杨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二话不说,拉着梁樨的胳膊连连后退。
  在他余光所及之处,几簇黑气正借着照不到光的阴暗角落飞快地生长。顾千山在这间小小的仓库里与怨气共存了好几个月,他恐怕已经与它们同化了,这地方再待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你们躲什么?为什么要往后退?不是说兄弟吗?不是要帮我吗?”
  顾千山站在原地,周身的黑气却突然化成了一道道利刃,搅动起空气中所有腥臭的气息,带着角落里早已成型的怨灵冲着两人扑来。
  梁樨一个侧身,刚躲开扑倒眼前的怨灵,又跟从角落里窜出的黑气打了个正脸,他举起手中的旄节,刚打散一个,立刻又生出了另一个,这地方仿佛有取之不竭的怨气,无论他们怎么奋力洗刷,总会立刻再生出一个!
  眼看着两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周围的黑气越来越重,季鸣杨将所有的灵力都集中起来,朝着身后挡住铁门的最坚实的那块黑云发起了进攻。淡蓝的光晕凝聚成团,化为了利剑,刺破层层黑雾,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季鸣杨趁机抬起腿,一脚踹开这锈迹斑斑的铁门,空气里爆发出炸雷一般的轰鸣声。
  来不及了,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与此同时,梁樨的领口一紧,视野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被高高抛起,耳旁的风声短暂却凌厉,他感觉自己的脊背撞到了什么,等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仰面朝着的,是满载着星星的深蓝的天。
  他赶忙从草地上爬起来,眼前的门早已紧闭,他是怎么出来的……是谁把他扔出来的?
  小季!
  梁樨飞快地扑向了面前的铁门,拉不开。
  他将所有的力气凝聚在拳头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着,他恨不能靠自己这双手,将自己那过命的兄弟从这牢笼里拯救出来。他们两个人尚且应付不了,更不要说季鸣杨一个人,他就算再有天分,再勤奋苦练,也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而已。
  “咣”,梁樨的拳头将锈蚀的门板砸出了凹陷。
  他的关节处沾上了血腥,砸不动,那就用脚,他狠狠踹向了铁门,大门震颤,落下簌簌的红屑。
  他拳打脚踢,他嘶吼着,他不断呼唤着季鸣杨的名字,可门的那边什么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呼救,痛楚,甚至呐喊……全都没有。那里寂静得就像是一座墓园,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仿佛从没有人在这门后存活过。
  梁樨往后退了两步,他的眼睛是模糊的,在这吃人的仓库面前,他甚至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连维持心脏的跳动都格外吃力。他的眼里,脑袋里,全都是季鸣杨那死皮赖脸,跟他侃天侃地的模样。
  他还有个孩子。
  梁樨吸了口气,转身就跑。他得回去,得回去找人求救,季鸣杨不能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那个夏夜里,梁樨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以他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所有他能求救的基站。
  他带着人回来了。
  仓库的大门虚掩着,没有锁。他发疯似的将大门拉开,让所有手电聚成一道光,照亮了那灰暗的水泥地。
  地上什么都没有。
  唯独仓库的正中央,留下了一滩温热的血水。
  梁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捂住嘴,颤抖着,让眼里的泉涌挡住眼前这残忍的景象。耳旁有什么声音,从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天边传来,模糊而真切。
  ——“梁哥,你看我给你闺女买的,好不好看?”
  ——“哎呀,嫂子都没嫌我,你倒嫌弃我了,你还是不是兄弟!”
  ——“梁哥,多来两张啊,洗出来也能挑张好看的,明天我去买个新相册,以后晨晨会说话了,会走路了,也让你过来替我们一家人拍照!”
  ……
  那个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年轻人,笑得灿烂无比:“行啦,真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兄弟。”
  ※※※※※※※※※※※※※※※※※※※※
  一百章


第101章 尘封(11)
  梁樨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小辈们听的愣神,却也不忘了给他倒上热茶,梁采薇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这是季晨第一次听到父亲的过去,他楞了很久,突然说:“那……我的妈妈……”
  梁樨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将冒着热气的茶汤一饮而尽。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怎么告诉她这件事,那一天夜里,我跟着前来帮忙的人搜寻了很久,跑遍了整个城区,我甚至寄希望于……他只是被顾千山带走了,而不是……”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说到这事的时候,梁樨的眼前却还能浮现出故人的模样,“她当时就知道了消息,只是苦于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只能坐在家里干等。”
  当梁樨找到林婉的家门口时,她正抱着孩子守在玄关,一见他来了,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踩了出来,那双熬红了的眼睛里满是忐忑与期待。可梁樨能回答什么?他连一句“节哀”都卡在喉头,迟迟挤不出来。林婉是个聪慧的,她一眼就看出了梁樨这忐忑背后藏着的是什么。
  林婉什么都没说,抱着孩子就进了屋,梁樨怕她一时冲动想不开,赶紧往里跟,却被她锁在了卧室门外。梁樨赶紧拍门,劝说的话说了一大筐,搜寻一夜未眠,他嗓子都哑了,可他怕,他怕林婉会做傻事,更怕她带着孩子做傻事。梁樨用力砸着卧室门,木制的卧室门尚且光华,可他总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仓库门前,拍打着紧闭的铁门,拍到双手的骨节破损,分不清血迹和锈迹,门的那头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屋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哭嚎声,是孩子的哭声,梁樨看不见屋内的情况,这哭声将他心里的不安激化到了顶,铁门打不破,这木门难道还打不破吗,梁樨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脚将门锁踹了个半废,他绷紧了身体,猛地朝着房门撞了过去。“咣”地一声,房门被撞开了,脆弱的木门裂出一条缝,而在门之后,却还有一层屏障,那是林婉部下的隔离光罩,屏障的那一头,她将孩子放在床上,手里拿着什么,正往孩子的身上按压。梁樨离她有一段距离,看不清她具体的动作,可每当她用力时,床上的孩子便哭喊得更加激烈。
  可无论孩子怎么哭,作为母亲的她却丝毫没有动摇,她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冰霜,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当孩子哭得接不上气了,才能看出她的眼眶泛出一圈微红。好几十分钟,孩子都哭累了,嚎得声音都哑了,这位母亲才终于将他从床上抱起,紧紧地搂入怀中。
  窗外正破晓,阳光透入屋内,正洒在林婉的侧脸上,她把孩子脸上的泛着光的泪痕擦了又擦,将那小小的生命捧到了面前,闭上眼,吻了他的额头。襁褓中,孩子疼得筋疲力尽了,只剩虚弱的抽泣,林婉撤了光罩,走向门口,将孩子递了过去。梁樨摸不着头脑,却毫不犹豫,立刻接过孩子:“林婉……”
  林婉揉过发红的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是个发圈。
  那发圈是红色的,可上面缀着的蝴蝶结却是粉色的,搭配起来十分奇怪。林婉突然一咧嘴笑了,可那泛红的眼眶涌出了热泪。她合拢手指,将那东西攥在手里,一抬头,抹了抹脸颊,用它束起了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
  “漂亮吗。”林婉笑得满脸是泪。
  梁樨哽咽了,他点点头:“漂亮。”
  林婉摸了摸孩子的脸,声音发颤:“帮我照顾好晨晨。”
  梁樨警觉,急切道:“这是你的孩子!除了你没人能照顾好他……你千万别……”
  “我要去找他。”林婉说着,收拾好了东西,将她的旄节紧握在手里,两人的名字还紧贴在她的掌心里,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必须去找他,把他带回来。”
  那天清晨,梁樨看着这个纤瘦的姑娘,束着高高的马尾,在晨光中迈出门去,他追不上,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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