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乱来番外篇——by失眠电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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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长空也有这样逃避现实的时候吗?
贺长空似乎也不太想再讲这件事了,淡淡道:“睡吧。”
沈雁鸣:“嗯……晚安。”
说了睡,两个人的反应也截然不同。沈雁鸣翻了个身背对着贺长空,抱着毯子弓成一个小虾米,起先也瞎想着一些事,然而没多久想什么就不受他控制了,脑中的片段全都成了梦的碎片。
慢慢的,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贺长空听着沈雁鸣的呼吸声,却没能睡着。他失眠了,也许是因为旁边多了个人不习惯,又也许是因为刚才提了一些对他来说已经很久远却又确实算不上高兴的事。
他就这么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再次翻了身。
沈雁鸣手里抱着的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别处去了,他双手一空,本能感觉有些难受,于是寻起他的抱枕,想让空荡荡的怀中重新充实起来。
手一伸,沈雁鸣就搭上了贺长空的腰,脑袋拱在对方胸前。
贺长空身子一僵。
沈雁鸣在睡梦中毫无察觉,抱着他的新抱枕蹭了蹭。过了会儿腿也不安分地缠了上去。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可贺长空却莫名感觉发烫,罪魁祸首无疑是扒在他身上的这个人。
随着呼吸而喷洒出来的温热气息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打在贺长空身上。
除了有些热以外,贺长空还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有一团浆糊。
难道这也是因为没被人抱着睡过,才心猿意马吗?
贺长空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
他当然可以把这个人形八爪鱼拎开。
可是他踟蹰许久,最终却是——
也把手轻轻放到了对方的腰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下不是沈雁鸣单方面扒着贺长空不放了。
他们互相抱着彼此,像两块嵌在一起的碎玉。
次日还是贺长空先起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沈雁鸣还在他怀里。昨晚关了灯看不清,现在天亮了,阳光从未拉满的窗帘里漏进来,贺长空倒是看清楚了沈雁鸣的样子。
沈雁鸣的银白色碎发被蹭得有些乱了,脸埋在他胸口,被挤得嘴微嘟起来,脸色粉扑扑的。
贺长空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沈雁鸣的脸颊,沈雁鸣于是皱着眉,抬起手胡乱挥舞了下,把作恶的手指拍走。
贺长空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把沈雁鸣的手脚从自己身上拿开,又往对方怀里塞了个枕头。随后动作极轻地起身,拿了衣服进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沈雁鸣已经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了,见贺长空出来,沈雁鸣笑了笑:“早。”
“早,”贺长空表情没什么变化,“吵醒你了?本来想跑完步回来叫你起的。”
“没有啊,睡着睡着自然而然就醒了,”沈雁鸣打了个哈欠,又道,“你进去好像好久了啊,我还听到水声,怎么这么早洗澡啊。”
贺长空愣了下:“……没。”他刚才是去洗了个澡,想理一理思绪,然而没理出个所以然,反而越来越乱了。
沈雁鸣也没多问,他心里记挂着别的事,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我昨晚睡相还好吧?我还挺怕我睡着乱抱人影响你睡觉。”
贺长空想起在他怀里睡得乖乖的沈雁鸣,违心地摇了摇头:“没乱抱人。”
沈雁鸣一喜:“那就好。”
贺长空又问:“你之前和别人睡一间房……会乱抱人?”
“没啊,我小时候睡觉会这样,所以长大了我都不跟别人睡,不过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估计这习惯慢慢就自己改掉了吧,”沈雁鸣又喜滋滋开玩笑道,“那挺好,那我以后可以放心到处临幸我的亲朋好友们了,今晚睡小布丁,明晚睡小鱼……”
贺长空:“!!!”
贺长空本来还有些纠结,听到沈雁鸣这话却想都没想地驳斥了他:“……不行。”
沈雁鸣:“嗯?”
贺长空面不改色地造谣队友:“布丁喜欢裸/睡,fish睡觉打呼噜。”
“……那确实难顶,”沈雁鸣脸色带上了些狐疑,“你怎么知道的?”
“孟衍说的,孟衍喜欢到处跟人睡,”说完贺长空喉结上下滚了滚,“要是今晚你那空调还没修好,就还过来我这边吧。”
52、不拖后腿
沈雁鸣被吓了一跳, 难不成贺长空还跟他睡上瘾了?
虽然听说自己睡相尚可之后,沈雁鸣也不大介意和亲朋好友共睡一床了,但自己房间放着不睡老去别人那儿也不是事。沈雁鸣想了想, 又道:“嗐, 看看今天师傅来不来修吧, 不修也没事,其实最近天气也慢慢转凉了……”
这话说着沈雁鸣自己都觉得太客套。
转眼是快步入十月份了没错,只是海城这地方秋季来得晚, 到了十月也湿热依然。
不开空调还是有点难顶。
贺长空没声了。
沈雁鸣把手机放好, 从床上下来, 再看向贺长空。
其实贺长空面上还是一如往常。只不过沈雁鸣自觉自己拥有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
如果贺长空脑袋上有一根表示情绪的天线, 高兴了竖起不高兴了耷下的话, 这会儿这根天线应该是后者的状态。
奇怪本来沈雁鸣觉得贺长空今天心情应该算还可以了,被这么一拒绝, 似乎又有了点低落的意思。
不是吧。沈雁鸣想。难道贺长空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空巢老母亲的心?崽一要离巢他还就恋恋不舍起来了?
于是沈雁鸣极为生硬地调转了话头:“但是吧凉也凉不到哪儿去,有空调蹭我肯定过来蹭空调啊。”
“……随你, ”贺长空没对沈雁鸣紧急打的补丁发表什么看法,又说,“我先去跑步了, 待会见。”
沈雁鸣比了个ok的手势。在贺长空即将迈出房门那一刻,沈雁鸣忽又想到了些什么:“空哥,你要洗澡的话, 为什么不跑完步再洗?跑完步又出汗,你刚不就白洗了吗?”
贺长空:“……”
沈雁鸣也就随便问问,并没有真想从贺长空这里得到什么答案,问完他就也跟在贺长空后面出了门,准备回自己房洗漱。
问的人无心, 听的人心里一池本也不太平静的水却被如同被小石子光顾,泛起更为荡漾的层层涟漪。
贺长空跑步的时候一直在思索,沈雁鸣是不是发现了他的举动有些奇怪?他会怎么想?
旋即又觉得自己也搞不懂的事,旁的人难道就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吗?
这一天的训练和往常比起来并没有多大区别,对贺长空来说唯一一点小插曲是下午和其他队约训练赛,期间和孟衍走一路的pudding中途挂了一次,孟衍哀道:“丁酱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贺长空正准备过去给个复活,听到沈雁鸣说了句:“衍哥你是不是有点怕寂寞啊?”
语气还挺认真的,孟衍也不知道沈雁鸣是不是顺着他的话开玩笑,不过还是回道:“嗐,谁不怕寂寞呢?”
沈雁鸣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听说你喜欢到处跟人睡……”
贺长空竖着耳朵听,在沈雁鸣讲一半的时候咳了几声。
沈雁鸣停下话头,转而问贺长空:“空哥你怎么了?”
贺长空道:“没事,你过来我这边,别跑远了。”
沈雁鸣:“得令!”他这把拿的角色是个超级脆皮,确实也不敢离奶妈太远。
孟衍没听清楚沈雁鸣刚才那话,被贺长空打岔完还是在意,不依不饶问:“我喜欢到处跟人干嘛?”
这次贺长空抢先回答:“喜欢到处跟人讨论新出的鞋子。”
孟衍:“???”他好像也没有到处跟人讨论这东西啊,鞋的话肯定还是跟懂鞋的人聊,哪有可能到处说?
倒是沈雁鸣眼睛睁圆了些,他用余光瞄了下贺长空,心说自己还是失言了,确实一个大男人怕寂寞老是要找别人一起睡觉这事说出来很丢孟衍的面子,他这么直接说,是唐突了。
还好贺长空帮他把话圆回去了。
沈雁鸣在心里又给贺长空竖了个大拇指。这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其实内心还挺细腻,如此体贴朋友。
贺长空心怀鬼胎,也没继续说话,哪怕孟衍全程都是懵圈的,也没能再从贺长空嘴里撬出什么来。
不过多亏了贺长空平日里话就不太多,他现在不说话懒得理人,也没人觉得太奇怪,孟衍问几句问不出答案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晚上训练结束沈雁鸣先回了自己房间,一看在他白天搬砖的时候空调已经有人来修过了,也就说明他不必再寄人篱下。他没多大感觉,不过洗完澡出来一看手机,看见贺长空给他发了信息。
[kong_]:空调修好了没。
沈雁鸣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这个贺长空整天就光关心他的空调好没好了。
[沈bird]:修好了。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
[kong_]:嗯,你好好休息。
换作别人,沈雁鸣应该会认为只是纯粹关心几句,然而想起早上贺长空那副空巢奶妈的可怜样子,沈雁鸣又抱起了他的小毯子和枕头出了房门,边往隔壁走,边感慨自己真是个贴心的好儿子。
敲开门,贺长空面上浮现出一丝讶然:“空调不是修好了?”
沈雁鸣眨了眨眼:“想跟葛格一起睡。”
贺长空心又陡然跳了下,半晌才道:“……行。”
来睡过一次,沈雁鸣就熟门熟路了,他把毯子和枕头往床上一扔,趴倒在床上又开始玩手机。周身仍萦绕着贺长空身上淡淡的气息,沈雁鸣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他趁贺长空背对他的时候偷偷深吸了口气嗅了嗅,又问了句:“葛格用的什么沐浴露?”
贺长空说了个沐浴露牌子,沈雁鸣又道:“等我的用完了也买这个,或者干脆我来你这洗好了,哈哈哈要不一起洗吧,节约用水。”
沈雁鸣随口说说而已,贺长空却感觉沈雁鸣的话如同一条火舌,舔过他的耳朵,他不受控制地察觉到耳朵有些发烫,或许心脏也有些发烫。
贺长空没搭他这话,他拿了东西转过去,看见沈雁鸣趴着,睡衣下摆因为姿势的关系被蹭上去了一些,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贺长空拿东西的手顿了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别趴着玩手机。”
沈雁鸣心说这哥真的还挺老妈子的,不过还是乖乖翻了身坐起来,靠着床玩手机。
刚坐起来,就听到门被敲了三下,有人大呼小叫地推门直接进来了。
贺长空刚才没把门锁实,以至于外面的人推一下就直接进到了这间屋子。
进来的是孟衍、pudding和sunday,这几个人训练完溜出去吃了鱼粥,回来给其他没出去浪的队友都打包了点。
孟衍喊着“您的外卖来了”,一个“了”字说了一半,变成了惊异的“我擦”。
pudding也吓了一跳,看着沈雁鸣:“你怎么在空酱床上啊?”
沈雁鸣戏瘾又犯了,做了个虚空抽烟的动作,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到嘴角又“嘶”一声拿开,顺道眯了眯眼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显得自己像个大哥:“我来我老婆房里睡有什么出奇?”
对着空哥不敢说太骚的话,对上其他人他什么都敢说,反正平时也是这么瞎说的,沈雁鸣毫无心理负担。
倒是sunday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稍微嘟圆了嘴“哦~”了一声:“空哥,行动力,厉害。”
说完sunday又指了指沈雁鸣的手,学了一遍他的动作:“这个,是森魔意思?”
沈雁鸣又做了一次这个抽烟的假动作:“这你不懂了吧,这个叫事后烟。”
pudding急急忙忙捂住了sunday的耳朵:“我告诉你你不要口出狂言,我们天天还是未成年!”
pudding捂耳朵实在捂得晚了些,sunday还是听到了:“事后烟,又是森魔?”
“他空调不行,过来我这边睡一晚,”贺长空解释了下,又瞥了一眼沈雁鸣,“……别老乱说。”
上一秒沈雁鸣还在那装大佬,可嚣张了,被贺长空一句话又打回原形,变成了小怂狗:“嗐,事后烟就是说大家向老天爷许下心愿,事成之后要向老天爷还愿,于是买点香烟供奉一下。这不是要打比赛了吗,我提前跟老天爷贷款一下我们队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并跟老天爷说事后给他送几条华子。”
sunday:“好长,听不懂_。”
其他人:“……”
贺长空问了句:“你抽烟?”
刚才还在说什么华子的沈雁鸣立刻否认:“我没有,我绝世好男人,不抽烟,偶尔喝酒,不在外面鬼混……”
贺长空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你有一个群的奶妈。”
沈雁鸣:“……”
孟衍受不了了:“够了死基佬们,粥我放这了,你们自己吃,我还要去别的房间送外卖,超时要扣钱的。”
pudding推了推他:“你入戏挺深啊外卖小哥。”
转眼两天就过去了,这两天沈雁鸣晚上都跑去贺长空房里睡,他睡熟了不知道自己会扒着人不放,贺长空也没说过这事,甚至每晚偷偷摸摸回抱住怀里的人。
这么做其实说起来还是挺心虚的。
可贺长空却像一个半夜起来偷蜜糖吃的小贼,偷得一口满足又不敢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