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抽卡成神——by慕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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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阴希这次没挣扎,只是在他提到“母亲”这个词后,眨眼眨得有些厉害。
“你父亲这样做,是不是只是想找到你母亲?只有找到她,这一关任务才能彻底结束,对不对?”阴希用非常不亲切的语气质问他。
小阴希扁嘴,黝黑眼瞳盈起水雾,扭头要往廖沉凡怀里扎。
阴希:?
廖沉凡眼疾手快把人按回去,瞥见阴希的表情后,愈发觉得这位唯一能供出线索的NPC可能活不长久。
“哥哥,”小阴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欺负我。”
廖沉凡:“……”
廖沉凡:“他不是在欺负你。”
他张了张嘴,如实道:“他是在吃你的醋。”
小阴希:???
阴希听到他的话,偏过视线看他,眉心似乎轻微跳了一下。
这句话似乎对他的情绪起到神奇的调转作用。
阴希没再揪着这小孩不放,但也明显不许这小孩始终黏着廖沉凡。
他把小孩丢给程小鸣后就没再管后续,循着记忆里的一些线索找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小,拢共也就不到二十平米,但是在记忆里很少出现过有关房间的片段。
好像因为他很少回到这里。
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阴希在准备进屋的时候,身后的小孩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叫起来,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进去!”
小阴希的眼睛迅速红一圈,像是又要掉泪。
阴希盯着他,小声喃喃似的问:“以前这么爱哭?”
对方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
“你进去了,妈妈会生气。她从来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而且她都能看到。”小阴希两边嘴角下撇,看起来很恐慌,“妈妈一生气,就会把我送到爸爸房间里。”
“所以你不能进我的屋。”
他这算是央求,
但面前人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的央求。
阴希垂眸盯着他,突然哦了一声。
“不进你的屋也可以,”他抬起手,示意旁边正在逗鱼的廖沉凡,说:“以后离他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醋我自己。
第73章 用计
“小希的妈妈应该在工厂上班, 我看电视柜底下有很多工厂发的记录薄,”程小鸣翻着本子过来,本来想给田粒粒她们看, 没找到人,
他调转方向准备去找廖沉凡。
刚一迈步, 就听到从里间传来小孩的喊哭声。
“哥哥,哥哥快来救我。”小孩扒着墙沿哭得声嘶力竭,“这个坏人要进我房间。”
坏人阴希抬手薅住小孩衣领,冷漠无情的把人薅进屋。
程小鸣呆若木鸡。
他盯着这幅场景,半晌后才缓过神。程小鸣回过头看廖沉凡,问:“凡哥你不帮忙?”
廖沉凡把手从鱼缸玻璃上移开, 无奈笑, “帮谁?”
程小鸣:“……”
阴希把小孩薅进房间里,反锁上门。
他再转过身时, 看见刚才还哭得可怜兮兮的男孩正神色阴戾的盯着他, 黝黑眼瞳死沉无波。他个子小, 就站在床边, 背后的落地镜映出两人倒影。
阴希示意屋外, 问:“你认识他?”
小孩一眨不眨盯他。
“他怎么来的?”阴希无视他眼底神色, 平静问:“屋里藏着什么,你自己找。”
小阴希这次终于有反应, 抿着嘴角笑起来。
他眼睛还是红的, 脸上还挂着刚才哭时流的泪痕,现在却又笑得格外治愈, “那个哥哥说过只喜欢我,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哦。”
小孩眼睛很大,“就算你喜欢他, 你也抢不走。”
他看到面前人垂着眸,像是被自己的架势吓到,便愈发开心。
小阴希忍不住把眼神往他身后那扇门瞟,在想自己的哥哥怎么突然从镜子里出来了。先前怎么跟他讲话都不理,现在又突然出现。
他仔细一琢磨,想起刚才哥哥似乎很听这人的话。
小孩嘴角的笑又瞬间收敛,眼神里的光恢复阴沉。
他开始飞快琢磨心思,分心时没注意阴希已经从门口走到床边。床垫底下明显藏着什么东西,高处一大截。他不算费力的找到了底下厚厚一叠草稿。
旁边的小孩突然疯了似的扑上来,一口咬上他胳膊!
活像是从个人变成了小野兽,咬他的时候恨不得直接从他胳膊上咬掉块肉。但阴希仿佛毫无察觉,任凭他把胳膊咬得血
草稿上有只眼睛被细笔勾勒,栩栩如生。
阴希眼神略一凝滞,
这只眼睛和廖沉凡的眼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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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家小希平时没什么爱好,他不爱说话,就总喜欢写写画画,老师都说他画画很有天赋,他素描画得很好,”女人带着口罩和墨镜,进门后都还没摘下。她似乎很着急往里屋走,所以在程小鸣拦着她问事的时候显得不大耐烦。
女人连鞋子都没换,走到半道就开始喊:“阴希!”
从屋里突然传出剧烈撞击声,活像是要把门拆了。
女人猝然瞪大眼,整个人的情绪都在瞬间绷紧。
她几乎是狂奔到屋外,发觉门被反锁之后,又发了疯似的用身子和头撞门,歇斯底里喊:“我跟你说过什么!阴希!你为什么要带人去你房间!”
她撞了两三次,很快把头撞出了血。
正准备撞第四次的时候,门猝不及防被由内打开,
小阴希怯怯站在门旁边,嘴角抿着血,满眼无措茫然,“妈妈。”
女人一把拽住他胳膊把人扯出来。
小阴希腿短,她走一步小阴希要走三步,偏偏女人走得飞快,一路几乎是拖着小阴希在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股莫名出现的猛风突然从正前向她顶来。
廖沉凡把男孩从她手里带回来,面无表情看她。
“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儿子!”女人表情狰狞,“你们随随便便闯进我家里,现在又要管我的家事是吗?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哦,”廖沉凡说:“我好害怕。”
女人:“……”
“你要带他干什么?”廖沉凡冷声问。
他问完的时候,恰逢阴希从里屋走出来,垂着胳膊。
他另只手拿着沓纸,把纸攥得发皱,垂着的胳膊上有深而可怖的牙印,血流了几乎半条胳膊。
阴希抬眼跟他对视。
“这是我儿子,跟你有关系??”女人看见他分神,立即伸手把他身后的男孩重新拽回去,彻底失去理智,“我就算把他卖了也跟你们没关系!”
廖沉凡没顾上她,
他快走几步攥住阴希胳膊,皱眉问:“你又干什么了?”
阴希没回他。
他偏过头,看着女人把
“你知道吗,”
他突然出声,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面前的廖沉凡说:
“那个屋里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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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画素描?妈妈给你报个素描班怎么样?”
女人穿着工装,领口处的工牌上贴着“赵轻灵”三个字,她明显刚下班,身上到处都是灰土,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进屋,费力挪到桌上。
男孩站在旁边,看模样有些怕。
“老师跟我说你很有画画的天赋,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要把钱都花在你身上。”赵轻灵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她没找到刀,就愣是用指甲撕开了密封纸箱的透明胶带。
“妈妈。”男孩终于出声,“你要干什么?”
“我要监督你啊,你爸爸不管你,我再不管你,你以后怎么出人头地啊?”讲到出人头地四个字时,赵轻灵眉眼间尽是解脱似的幸福感。
她说:“妈妈要往你的房间里多装几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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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赵轻灵确实对他非常好。
所有的钱都用来给他买画画用的水彩笔,给他报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而自己甚至连遮挡淤青的墨镜都是从门口废旧回收物的箱子里捡来的。
她一个月工资不到两千,在省会城市,要养起一个孩子的难度几近登天。
“你妈,”程小鸣后怕似的看着门外走道,说出口的两个字又被生生咽回去,重新整理语言:“这女人是不是有点问题?刚才进屋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察觉到气氛的僵持,但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句:“去帮那孩子吗?”
阴希收回视线,“这是剧情,不用插手。”
苏兆他们听到动静以后,也从走道尽头跑了过来。
“我听到有个女人在喊?是NPC的妈妈?”苏兆伸着脑袋在屋里到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些着急,“刚才明明听到声音了啊!”
阴希自顾自坐回沙发,又开始翻看手里的东西。
廖沉凡不知道从哪里翻来了纱布,不大熟练的替他包扎伤口。他时不时跟着瞥两眼阴希手里的话,但没出声,明显不准备为这些东西作解释。
“所以你也是我设计出来的?”阴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完全对。”廖沉凡默了几秒,“你原本没打算设计世界。”
阴希偏头看他。
“别的设计者都是主动找上门交给SOM作品,但你是特例。我不知道SOM是怎么发现你的,但当时你确实还是个完全没接触过世界设计的孩子。”廖沉凡替他包扎好,却仍然揪着纱布尾巴半晌不松手。
阴希问:“干什么呢?”
“给你系好看点,”廖沉凡一笑,“给你系个中国结?”
阴希:“……”
他无情戳破面前人不算熟练的转移话题的技巧,“后来呢?”
“你觉得赵轻灵对你怎么样?”廖沉凡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
他问话时眉眼间突然涌现出非常冷然的厌恶情绪,不是对阴希,而是低垂眉眼默默酝酿。这样的情绪在阴希再次开口时倏然消散。
阴希认真思索几秒,说:“对我很好。”
“你知道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是个什么样的小孩?”廖沉凡挑眉,“你当时张嘴是她,闭嘴也是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他一笑,“就是个妈宝。”
阴希面无表情。
“你爸虽然打人,但是很少能真的打到你,就是因为每次她都护着你。”廖沉凡默了半晌,“她确实对你好,但我不喜欢她。”
面前人大抵是不想把话说得太直接,又不知道能怎么换着法子把事情讲清楚。
廖沉凡揪了半天的中国结,最后只揪出个死结。
他心情也不好,但依旧温声讲完了话:“有一种人对谁好,从最开始就怀着极强的目的性。或许这种目的在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一定是对她本人有利的。”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心理永远不会在一个为人母者身上出现。”
阴希晃了下胳膊,盯着手腕处的死结,略微发呆。
廖沉凡说:“赵轻灵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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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藏着掖着??知道她在哪就说出来,一群人活不比一个人活好吗?”
走道里的讲话声骤然提高好几个音量。
程小鸣快要把嘴皮磨破了,末了还是没能说服面前几个人相信自己。
他一摆手,“爱他妈信不信,刚才那女人拖着小孩出来以后就消
“就算是NPC也不可能站在原地凭空消失。”对方回怼他。
“诶,行了李封,”苏兆十分好脾气的过来劝架,“怪就怪咱们刚才没留神。”
程小鸣:“……”
好一朵清纯白莲花。
这话没起到劝架的正向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
“自私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李封最后恶狠狠抛下这句,便偏身进了房间。
进房间时还特意看了眼客厅里的两人。
阴希起身,正好撞上表情复杂的程小鸣。
“非说咱们有线索,刚才的线索不都跟他们说过了?这人软硬不吃,”程小鸣撇着嘴,问:“小希,咱们下次藏哪里?”
“不管藏哪里,最后都会被找出来。”阴希没开口,廖沉凡便主动接了话,“玩家就这么几个,等到只剩一个时会是什么情况?”
走道里永无休止的拖拉脚步声和咒骂声,始终萦绕在身边的濒死感和绝望。
只是想一想,程小鸣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怎么办?”他问。
从对门的仓库里突然冒出一阵急促敲门声。
紧接着,消失已久的脚步声再次从走道外传来。仿佛一段视频被回档重播,甚至连咒骂的话都跟上次一般无二,只是风里携来的血腥味变得更重。
程小鸣瞬间忘了刚才聊过的话题,
他急得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粒姐和醋姐都还在外面,这特么,小希你们先藏起来。”
他话音刚落,
眼角余光瞥见阴希就这么从屋里走了出去。
程小鸣:?
脚步声很快逼近。
四处遁逃的人很快找到合适的地方藏好,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场景。
少年站在走道中央,正迎着面前踉跄走来的男人。
男人被割了鼻头,眼珠仿佛被定住一般转向眼角,只盯着左边看,他手里攥着个已经被摔碎的玻璃瓶,满身是血腥和酒精的混合刺鼻味。
男人走到他面前停下,嘴角渐渐咧起,明晃晃是找到猎物后的狂喜。
“你好。”
阴希盯着他,语气平静而镇定,“我是阴希的老师,来跟您商量他书费退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