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影帝当月季养的日子——by了酌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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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季被云无觅这一通话说得脑袋发昏,很是艰难的理出来了一个真理:“你又拿花言巧语绕我呢!除了第一个如果是明确的拒绝,后面两个如果本质都是一样的啊!不都是接受你吗!”
云无觅忍不住笑,大大方方一点头:“是啊,不过最后一个如果能给你一个心理上的缓冲期,免得你就着认识时间长短的问题纠结。这样不好吗?”
“就会哄我……”越季咕哝了句。
云无觅扬唇:“那……小妖怪被我哄到手了吗?”
越季轻哼了声,脸颊有点泛红,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个悠长的秘密:“我考虑一下哦。”
云无觅松开越季的手腕,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好,你慢慢考虑,想清楚再说。”
见他这个样子,越季有点好奇的反问:“你都不着急的吗,万一我这个慢慢考虑,一慢就慢成了几个月、几年呢?”
“我确实不太着急。”云无觅坦然说,“其实,如果今天没有被你发现的话,我估计自己暂时都不会跟你说这件事。你呢还没开窍呢,我急急忙忙跟你告白,你会觉得慌的。反正我们现在相处起来,除了不会做一些
越季心想是哦,他和云无觅连牵手都牵过了,人前亲亲昵昵相处得理直气壮的。
挠了挠头发,越季说:“那我到月季花里考虑去了哦。”
云无觅轻笑:“不着急,晚上好好休息,想这些事儿容易睡不着觉的。”
越季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觉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告白完了着急等回复的人,你呢就是被告白的,反正不慌不忙。”
云无觅伸手捏了捏越季的脸颊,无奈失笑道:“骗你的。我急着呢,但是这事儿急不得是不是,总不能给你压力吧。你乖乖的,睡觉就好好睡觉,有时间了再慢慢考虑我们俩的事。”
越季就点点头,说:“好哦,那晚安了。”
看着越季走向花盆,然后瞬间凭空消失了踪迹,云无觅才幽幽叹了口气。
……慢慢考虑,可千万别太慢了啊。
不过越季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拒绝,这就已经给了云无觅莫大的动力去耐心等待一个结果了。
……
夜深,越季躺在他面积可观的龙床上,直到午夜时分、被子和整座寝殿里其他东西一样自动变成最开始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时间居然已经这么晚了,而他一直都没有睡着。
其实越季刚刚一直在纠结的,也还是跟云无觅说起的认识时间长短的问题。不过他倒没有继续纠结有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一个人,而是有点奇怪自己的心态变化。
不管是当没太大实权的傀儡皇帝那会儿,还是后来在月季花里度过的漫长岁月,越季的心态一直以来都确实很好。但本质上来说,越季觉得自己的防备心其实是比普通人要重一些的,毕竟那么小的年纪登基称帝,身边一直有个虎视眈眈的摄政王。
越季也始终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死在了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太监手里。
那个老太监是从越季出生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直到断气之前,越季都真的非常信任老太监。也是因为信任,所以摄政王起兵逼宫那天,越季是带着老太监一起进的密道。那条密道位于他的寝殿之中,是越季的父皇母后临死前告诉他的,是他最后的求生路,他当秘密藏了很多年,怕不经意走漏风声,所以谁都没说。直到宫中生乱那天退无可退了,越季才开启了密道。
他们在密道里躲了很久,久到越季饿得脑袋发昏。老太监依旧满脸慈爱关切,拿出油纸包着的几块糕点,说这是他进密道之前藏起来应急的。
“皇上,这外头是什么光景我们也不清楚,所以这糕点得省着点吃,苦了您了……”越季记得老太监把糕点递给他时那情真意切的模样。他自然是毫不设防的,可偏偏就是那糕点里有毒,剧毒,一小口吃下去要不了半刻钟、人就能从毒发到死透。
毒发的时候是真的疼,肺腑仿佛被一股力道拼命的揉挤,但一开始越季都没有怀疑是老太监下的手。他以为有人在糕点里下毒,而老太监误拿了,可偏偏老太监就看着他毒发、看着他疼得整个人蜷成一团,还在边上冷笑说你终于要去死了。
越季死后变成鬼飘了两天,才确定老太监确实是老太监,没有被人掉包。老太监在他身边一待二十多年,从始至终都想着要怎么弄死他,可偏偏老太监能忍能装,活生生等到了摄政王发起宫变那天。
“知道我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吗?因为你亲爹娘没死的时候,他们看你看得紧。你亲爹娘死了,摄政王那个老贼一边最巴不得你死,一边又不能在没站稳的时候让你死了,也把你的安危看得紧。等你满十五,摄政王觉得你可以
“毕竟我只想要你去死,可稀罕我自己这条命了……我本想过挑你出宫时弄死你,偏偏你倒好,说我老了,出宫不带我……你个一无是处的傻子皇帝,谈什么本事骂我老!今天,总算老天有眼,摄政王闯宫,你那师傅得去为你守宫门,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忙着逃,你身边只有我……你就死在这儿吧,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变成一堆骨头,我呢就拿着你的金银财宝顺着密道出城去了。说来也是得亏有你这个傻子,我方才还后悔着呢,为了想个弄死你还能全身而退的法子耽搁得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要不是你硬拉我进来这儿,我都收拾好细软准备去钻南宫门墙下的狗洞了。”
今晚还是第一次,越季把老太监那时候的嘴脸和滔滔不绝的恶言回忆得这么清晰。
这样一个人,几乎可以说是从出生起就陪在越季身边的,偏偏就是他在最后出其不意给了致命一击。
越季如今依旧性格乐天派,只要他愿意就能很快和陌生人交流起来,但本质来说他的戒备心很重。
……偏偏在和云无觅认识之后,这份戒备心几乎没有冒出来过。不是没有惊讶过两人相处之自然熟络,可惊讶之后也就过去了,就像云无觅说对他好是惯性,越季想着想着也觉得,对云无觅的信任也是惯性。
可是这种惯性从何而来呢?越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他下意识就想说,想不明白那就算了。可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下意识的想法之后,越季就忍不住继续纠结了。
缘分?
这两个字有这么神奇?
可除了缘分二字之外,这个问题好像就没解了。
……算了。
伸手扯过被子重新盖好,越季乖乖闭上眼睛。
云无觅说得有道理,涉及到感情的事急不来,还是睡饱了再想吧,自己这会儿刚被云无觅的告白冲击到了,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放弃纠结后,越季很快
只是他睡得不是很安稳。
大概是回忆的时候再次提起了教他功夫的那位师傅,越季难得做了个梦,梦到的就是这个人,而梦里的情景对他而言有的有些陌生、又仿佛曾亲身经历过。
十五六岁,还没有实打实学过腿脚功夫的越季只是个花架子。出宫遇到一群混混,被当成了谁家落单的矜贵小少爷,混混们想抢他钱袋和玉佩的时候,越季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越季第一次在出宫的时候遇到危险,后来教他功夫的师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师傅替越季教训了混混,拿回他的东西,又问他:“你要我当师傅吗?”
没头没尾这么个问题,越季捧着钱袋和玉佩,下意识点点头。
于是对方也点头:“好,等着。”
说完就走了。
越季在梦里就想啊,你好歹得问问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吧,再不然你留个名字住址啊。
梦中情景一转,越季发现自己坐在龙椅上,底下站着的正是那天帮他拿回钱袋和玉佩的人。
看不清长相,但越季就是知道,还知道对方特别年轻,瞧着没长自己几岁,也没到及冠的年纪。
“我来履约,做你师傅。”对方就站着说。
越季听见自己很茫然的回应:“你要教朕什么啊?”
“我文不成,武尚可,你体弱,正好教你些功夫防身。”
于是越季多个了教习武功的师傅。
起初这师傅很怪异,教的是吐纳和“气”。越季学得一天比一天茫然,后来师傅也很茫然,说:“罢了,你悟性不行,缘分没到。”
转天,师傅就开始教越季眼里的正经功夫,一招一式颇为飒爽。可越季早就过了合适的年纪,根基不行,学起来很费劲儿。师傅没法子,想来想去只好拿起自己最不耐烦的笔墨,断断续续做了不少书出来。
“我不擅舞文弄墨,字迹有些不好,但你不许嫌弃,好好练习,勤能补拙。”师傅说。
越季接过书一看,好家伙,何止是“有些不好”,他师傅这字迹挺像越季刚学写字没多久时的作品。但看得出来他师傅很用心想把字写端正,只是时不时写着写着一顺手就又潦草起来、回过神便又马上把字改回端
那会儿每本书的尾页上还是空白的,问起来,师傅就说:“留着,日后若有补充了,方便写上。”
再后来有一天,师傅照旧给越季书的时候,尾页上就多了一篇龙飞凤舞的文字。越季看来看去看不明白,问师傅:“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啊,我看不懂怎么办?”
“看不懂无伤大雅,最后这页用不着你练。”师傅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异样,他还说,“我先前给你那些书,你把它们还我一天,我将最后这页的内容都补上去。”
“莫不是咱们师门的传世秘籍?”越季就嬉皮笑脸问。
师傅沉默片刻:“别闹。”
……
梦境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越季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他没多想,只以为是天还没亮。
梦太长了,以致于这一觉睡得格外的累,越季觉得脑袋有点发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就继续睡了。
好在这一觉没再做什么梦。
再次睁眼的时候,越季觉得头昏的症状消失了,整个人也挺清醒的。
然而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越季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他寝殿当中有很多大颗的夜明珠,虽然被布料盖着,但在黑暗中也多少有点光芒。所以即使是外面天还没亮,他也不应该处在完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当中。
霎时间,越季觉得有些发寒。
慌乱的情绪涌上来,越季坐起身,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
用力揉几下,放下手再看,眼前依旧是如黑色的墨晕开了那般,黑得彻底。
越季再次用力揉眼睛。
没用。
怎么都没用。
他看不见了。
或者……不是他看不见了,而是月季花里的环境变了,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寝殿看不清了,月季花外的景象也不再对他开放。
“云无觅……”越季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呆坐在黑暗之中,无意识喊了一声。
过了两秒,越季又放大声音喊了声云无觅的名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可是越季发现自己还是很期待听到云无觅的声音。
越季现在很惶恐,这个环境对他而言是陌生至极
在床上枯坐了会儿,越季的手撑在床铺上。他突然想,我不能就这么坐着不动。
反正离开月季花只用一直往前走就好,看不看得见不一定会影响。说不定他摸黑也能离开月季花呢……也说不定压根没法离开,而且他下了床之后,可能连床铺在哪儿都找不回来了,在床上好歹是个熟悉的空间。
越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决定下床。
床很宽很大,越季摸索着下了床,踩到床前的一片矮台上,又小心翼翼的走过矮台、脚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他没穿鞋子,因为没找到,也不想耗时间找鞋。
一直往前走就好。
一直往前走就好啦。
越季给自己打气。
虽然看不见,但越季的脑海里可以很清楚的想起来寝殿之中各个物品的方位。凭着对寝殿的熟悉感,越季稍稍有了点底气。只要还是在寝殿里的,他就一定可以。
越季一开始走得很慢,怕撞到东西,但是走一步试一步真的太累了。都这么累了,最后还是不小心踩到了凳子、差点摔倒。
越季摸索着扶起凳子,就地坐了下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鼻头有些发酸。
越季咬咬牙,准备站起身不管不顾直接往前大步走。
这时候,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云无觅带着轻笑喊他:“小妖怪,还不起床吗,这都快到午饭时间了。”
“不会是为了躲我吧?”云无觅又说,“那也得吃饭啊,你乖,快点出来。”
越季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循着声音直接跑了过去。
一头栽进了云无觅的怀里。
云无觅站在月季花前,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撞,直接抱着越季倒在了地上。
摸到云无觅的身体,越季陡然放松了,随即莫大的委屈席卷上来。他摸索着抱住云无觅的脖颈,脑袋埋在他颈间,带着哭腔喊:“云无觅……”
云无觅本来还想调侃他怎么这么热情,闻声就愣住了。
“怎么了?”云无觅抱着越季坐起来,就靠在墙边,他伸手轻轻拍着越季的背,轻声道,“乖,告诉我怎么了?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