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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师门逼我和死对头恋爱 番外篇——by关莫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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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叶怜枝高举酒樽,细腰一弯,满头墨发如瀑垂下,仰头将杯中“醉仙人”一饮而尽。
  他白净的面皮微微升起红晕,眼神迷离痴缠,唇角沁出一道酒痕,顺着纤长的脖颈缓缓流下。娇柔,微醺,惹人怜爱,醉态都恰到好处。
  无情派里很多修士此前本来就猜这位多情派的叶道长与他们少主有一腿,见到此状,连连鼓掌叫好起哄。叶怜枝笑意盈盈地坐下,一副矜持之状,落座时还略略绊了一下,纤腰一扭,楚楚可怜,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
  前排的四大堂主看见叶怜枝这一番矫揉造作,勾引少主之心昭然若揭,都很是不满,很是不服,立刻将目光投向贺梅辛,纷纷道:“贺护法,你有没有点什么要说的?”“贺护法,咱不能认输啊!”“就是,明明我们贺护法才是少主唯一的男人!”
  坐在宝座上的司空无情也注意到了下面的一阵起哄,亦投下目光,含笑望着贺梅辛,似在等待他开口。
  后排的修士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察觉迹象,齐齐向贺梅辛看来,大胆地还隔空叫道:“贺护法!我们支持你!”“贺护法,走一个!”
  贺梅辛被推至台前,盛情难却。稳稳起身,款款而立,举起酒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落落大方,端庄得体,立在那里便有一派不容侵犯的如虹气魄。举头看向上座的司空无情,平稳道:“我以‘醉仙人’,祝愿我派福祚绵长,道运隆昌,鸿升百尺,鹤舞千年。”
  说罢,将杯中酒饮尽。
  众人一听,他们等着看好戏、闻□□味儿,贺护法居然站起来说了一段如此公事公办的场面话。贺护法真是个正经人,实在是好没意思,了无生趣。于是都兴意阑珊,随便鼓了两下掌,准备重新开吃开喝。
  谁知,还未等众人拍手敷衍完,只见贺梅辛提起桌上酒壶,重新满上酒盏,朗声道:
  “二愿司空少主百年长乐,千岁无忧,纵情天地,赤心常健。”
  说罢,又举头,饮尽。
  这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重新又都吸引回来了。众修士瞬间兴奋起来,为贺梅辛叫好附和之人皆有。
  贺梅辛安之若素,不动如山,又提起酒壶,满上一杯。
  他如身处无人之境,目光只锁在司空无情身上,启唇道:
  “三愿如同水中鸳,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他眸光灼灼,满目深情。未曾犹疑,举酒饮毕。
  话音落下的瞬间,鹿鸣殿上方的夜空中,突然齐齐绽放出无数绚烂的烟花。
  爆鸣声中,千百束花火在星幕下盛放,万紫千红,璀璨昳丽。
  众人纷纷举头,向上眺望,连连惊呼。
  司空无情亦抬头,映在眼底满眼的星光。
  贺梅辛看着司空无情,学着他曾经的样子,微微笑着,轻声道:“司空少主,你是我贺梅辛认准的,命中唯一之人。”
  语毕,贺梅辛想要坐回位置,却脚步一个踉跄,身体一阵酥软,晕晕沉沉,终是不胜酒力,瘫倒在席位上。
  见状,司空无情跳下宝座,走到贺梅辛桌前,伸出一只手,一把将醉倒的贺梅辛单手抱起,抗在肩上,稳稳地托住,理也没理其他人的呼喊,也不管席尾的叶怜枝一脸尴尬,径直从后门离席。
  司空无情将贺梅辛直接抱到自己的寝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锦枕绸幔上,贺梅辛脸颊微红,两只藏在墨发里的耳垂却是已经红到像要滴血。
  司空无情守在窗边,道:“贺护法,你没事吧?”
  贺梅辛轻启朱唇,嗫嚅了几个字,但司空无情没听清。
  司空无情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贺梅辛的唇边,只听贺梅辛气声道:“少主……热……”
  说着,竟迷迷糊糊地伸手去乱摸自己的衣带,双手用力,想将衣带解开,但是一阵努力,把衣服都揉的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
  司空无情见状,伸出指节分明的右手,稳稳地压住贺梅辛的双手,低声道:“贺护法,别乱动。乖。”
  接着,伸出左手,轻巧地帮贺梅辛解开衣带。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来。
  谁知,贺梅辛仍不罢休,两腿一踢,一左一右甩掉了两只靴子。道:“热……”
  司空无情摸了摸他身上的单衣,笑眯眯地伏在他耳边,道:“贺护法,再脱,里面可就没有东西了。”
  贺梅辛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有的。”
  司空无情挑了挑眉,又好笑又好奇地问道:“哦?有什么?”
  贺梅辛反手拉住司空无情压在他上面的手,一路拽到自己胸前,将司空无情的手稳稳放在自己胸口上,道:“有的,你摸。”
  “咚咚,咚咚,咚咚”。
  是贺梅辛的心跳。
  司空无情轻声耳语道:“贺护法,为何……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我们曾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今日‘受伤’、逛街、梅花酥酪、烟花,还有现在的此情此景,都让我觉得熟悉无比,仿佛我们曾经也全都经历过一遍。贺护法,你说,我是不是醉了?”
  贺梅辛朦胧的神智中,突然灌注一片温暖的清明。
  ……原来在幻境里,司空少主也没有忘却。
  贺梅辛紧握着他的手,真诚道:“少主,你没醉。”
  司空无情道:“嗯?”
  贺梅辛道:“是我醉了。”
  忽然,贺梅辛蓦地从枕头上抬起一点点身子,如蜻蜓点水般吻向司空无情的薄唇。
  吻毕,面不改色地道:“你看。我醉了。”
  司空无情只觉一怀暖香向他袭来,一个温温热热的人环抱住他,不愿撒手。
  一瞬间,他竟莫名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与欣慰。
  他一时动情,满心满眼里都是这个人。
  司空无情微微低头,亲吻他的额头,道:“我也醉了。”
  红帐里,二人倒在床上。
  香炉袅袅,红烛昏昏。
  不知过了许久,忽然,贺梅辛脱在床上的衣袍间发出隐隐光亮。
  贺梅辛醉意已解大半,他伸手摸向光亮处,是一张传音符,上面符纹燃着光晕。
  贺梅辛双指一点,掐出一个咒诀,传音符内立即传来一个声音:
  “……司空无情实在是傻,三两杯醉仙人便骗得他丢下众人回了寝殿。此刻在他无情派内穿梭,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色令智昏,难成大器。”
  是叶怜枝的声音。
  早在烟水巷贺梅辛与叶怜枝遇见时,贺梅辛故意讥讽他,就是为了将他激怒,好趁其不意将传音符贴在他身上。
  “要不是道长您早早买通无情派藏宝阁看守,我们哪儿能这么轻松找到无情派的秘籍卷宗?有了此物,无情派武功不攻自破,在我们手下哪儿还有挣扎的余地?”
  另一个声音响起,极尽阿谀奉承。贺梅辛隐约记得,这是叶怜枝随身所带的小厮的声音。
  “明日大战前,我将秘籍交于施尊,斩杀司空无情。到时,坐上多情派首徒的位置,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叶怜枝道。
  此时,司空无情按灭了传音符,懒得再听。刚才传音的一番密谋,俨然涉及到无情派生死存亡,但司空无情却不慌不忙,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他搂着贺梅辛,笑道:“我色令智昏?”
  贺梅辛道:“你冰雪聪明。”
  司空无情眯眼看向他,笑盈盈道:“偶尔,我也不介意做一次昏主。”
  红烛吹灭。暗室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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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四下无人时,一个身影从无情派暗暗溜出。
  他一路轻功疾行,从无情谷来到多情山,直奔掌门院落。
  院前两个侍卫看见他,持戟将他拦住,道:“施掌门还在休息,你不能进去。”
  他道:“我是师尊的三弟子!”
  侍卫是个粗人,横眉道:“掌门有令,你就算是他老子也不行。”
  他见此法不通,也不多纠缠,干脆直接跪在门前,朗声道:“师尊!师尊!弟子有要事禀报,有密宗承上!此事事关门派兴衰,还请师尊一听弟子之言!”
  侍卫粗声道:“道长,请你快点离开,否则我们只能不客气了。”说着便要挥戟赶人。
  正在这时,木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了。
  施尊一手持着璇玑扇,俯视向下,道:“怜枝?”
  叶怜枝连忙膝行向前一步,将一直裹在衣襟身处的一卷书卷取出,双手举过头顶,呈给施尊,道:“师尊,弟子知道门派里许多传言,说弟子勾结无情派少主。其实,弟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无情派少主的信任,从而拿到他们的秘籍宗卷,助我派在正邪大战中一举取胜!弟子手上的便是秘籍,还请师尊过目。”
  他这话说得动听无比,又很是巧妙,不仅摘干净了自己所有的错处,还显得忍辱负重,居功至伟。
  施尊摇了摇扇子,道:“哦?若果真如此,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可若是你骗我呢?为师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真与邪道少主私下勾结?”
  叶怜枝真诚道:“师尊,弟子绝无二心!您只需过目此籍,便可知真伪!”
  施尊道:“你念给我听罢。”
  叶怜枝立即道:“是!”将秘籍捧在手里,翻开扉页,逐字念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他读了几行,见施尊偶尔点头,表情和缓,便更添信念,继续读下去。
  书中所涉功法秘术深奥非常、很是难懂,他昨夜在藏宝阁拿到此书时便粗翻过一遍确认真伪,今天再读,还是似懂非懂。但见施神情渐渐严肃,若有所思,便知确实是无上的秘法,更觉胜券在握。
  读了许多后,猝然,施尊的声音打断他道:“叶怜枝,你有没有练过书中所说的功法?”
  叶怜枝觉得施尊是在怀疑他偷练功法,连忙道:“弟子不敢!这本秘籍弟子也是昨夜才拿到,立即呈给师尊,自己一次也没敢看过!”
  施尊道:“真没练过?看都没看过?”
  叶怜枝坚定道:“没有的!”
  施尊忽“啪”的一声合起扇子,道:“朽木之才,不可雕也!”
  叶怜枝心中一跳,立即猜遍了所有可能,也不知施尊意之所指,道:“师尊教训的是!只是,弟子愚笨,师尊可否再明示一二?”
  施尊道:“你刚才念的这个,是我派器修的心法秘诀。虽然器修于我派失传已久,但心法典籍仍能在藏书楼找到,宋师叔给你们上课时,应该也讲到过。你竟然说,这个是无情派的秘籍宗卷?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无情派竟是我多情派的一个分支喽?”
  叶怜枝大惊失色,完全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嘴上却立刻辩解道:“师尊,弟子的确愚鲁,操之过急,弟子该罚!只是,只是弟子一片忠于门派的赤诚之心,定是被邪道妖人利用,偷换宗卷,意图陷弟子不忠不义之境啊!弟子拳拳忠心,皇天可鉴啊!”
  忽然,掌门院落半掩的门内,传来一个声音:
  “……到时,坐上多情派首徒的位置,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正是他自己的声音!
  叶怜枝霎时面如土色,连装也无力伪装了。
  只见门内款款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一袭红衣,洒落桀骜;一个通身黑袍,清逸泰然。
  贺梅辛高举着传音符,符内不断重复着叶怜枝这句话:“……到时,坐上多情派首徒的位置,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司空无情抱臂笑道:“叶道长,听起来,你好像也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大公无私嘛。”
  叶怜枝惊道:“……贺梅辛,司空无情!”猝然,他眸光一闪,向前膝行至施尊脚底,道:“师尊,我是被这两个邪道妖人陷害了!他们偷了我们藏书楼的器修心法,换掉了无情派的秘籍,专门引我去拿,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在大战前动摇我派军心啊!!”
  司空无情道:“叶道长可真是舌灿莲花啊,一张嘴立刻就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实在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施尊淡淡地俯视着叶怜枝,道:“可惜,我们藏书楼里的器修心法,并没有丢。”
  贺梅辛收起传音符,平静道:“入门弟子的门派历史第四课,宋道长会讲到多情派百年前失传的器修历史,其间便会提到你刚才读的整本书的名字,并推荐弟子们去试练书中招式。就算当时没有做好笔记,忘了,二十年的时间,也够你看遍藏书楼里的书,总该能读到的。”
  藏书楼里的心法原本,自然是没有丢。
  因为,用来偷梁换柱的这本心法,是贺梅辛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写出来的。
  初入多情派,茕茕孑立、处处冷遇的那段时间,贺梅辛是一个人在藏书楼中,一本一本翻遍了心法秘籍度过的。
  而叶怜枝的选择却是,投机取巧,不择手段,专寻捷径。
  叶怜枝辩无可辩,哑口无言,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司空无情微微躬身,行礼道:“施掌门,这下您相信我所言了。一直是这个叶怜枝在你我二派间挑起误会,从中作梗。我放出‘正邪大战’之话,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将此害群之马揪出。如今,事情已了,叶怜枝如何处置,任凭您的发落。多情无情二派势均力敌,相安无事多年,不如继续井水不犯河水,共同制衡正邪二道玄门百家,岂不大好?”
  施尊摇了摇扇子,意味深长地笑道:“想不到,司空少主小小年纪,看事却如此通透,有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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