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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鬼——by小梦蕉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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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家的,三楼出事了。那房间被打开,里面的……”
  “你们送中庭的偃师和前厅的客人先走。”晴远扶青槐胳膊,跃至三楼。
  只见人偶成群下楼,或跑或走。他们当中有武将僧人盗贼,亦有女子幼童老人。人偶们察觉二人上楼,纷纷折回。
  “怎么会这样?”晴远捻咒,人偶们不听使唤,依旧走来。
  “你控制不了?”
  晴远说:“你试试。”青槐出手,也皱眉摇头。
  “应该是被人改签了。”晴远道,“原本是任何人都能控制的。”
  “这种等级的人偶任何人都能控制?”
  哗啦一声,晴远放了一道风墙在跟前。他显然不舍得伤害人偶。一些娇贵的人偶有自我保护设定,在墙前徘徊。剩下的不受阻拦,迎风向前,二人迅速后退。
  “他们都是向晏的人偶。主人死后,失去保护,不知被多少鬼魂寄居过,原本的鬼魂早都不知去向。这些年我四处收集,将他们藏于阁楼。没想到竟有人解了密咒……”
  “后退。”晴远又布了一道火墙。大部分人偶困在两墙之间。只有三个跨越烈焰,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点燃。他们认定了青槐要杀。但青槐既不能对他们附魂,又不能投符操控。
  一僧侣挥杖劈来,晴远挥袖,以法术格挡,僧侣摔在火墙上。晴远揽青槐到身后,与另外二人周旋。
  青槐对柔夷仙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不想如此厉害。怪不得当年驰骋疆场的偃方魂甲军会败给军力薄弱的柔夷,真是一物降一物。
  来来去去过了数十招,人偶们各有损坏,但毫无停下之意。晴远不想继续损耗向晏的人偶,从腰间摸出数把刻刀掷出,定住人偶,又取随身短剑划开手腕,扬手画一个圈,以鲜血喂法阵。刻刀收回,人偶被拉入法阵,不断冲撞边界。
  “哎呀!”
  晴远察觉身后一空,回头见一条木甲黑龙,半身盘在楼道间,半身悬于中庭之上,阖着双眼,叼住青槐后颈。青槐向下瞟了眼,颤抖道:“你怎么还藏了这么大家伙在房里。”
  一张摄魂符不知从何处飞来,贴在青槐额上。青槐施法抵抗,浑身溢散出魂魄的黑烟。突然,黑龙两眼一睁。
  “当心!”
  黑龙摇头怒吼,将晴远的喊声淹没。待黑龙镇静下来,口中人已不见。晴远在栏边探身寻找,却见人偶散了一地。
  摄魂符将鬼魂引出。等青槐恍过神来,已被拉至空中。晴远赶忙送去一股灵力相助,不想他灵力大于对方太多,一下将青槐拉向自己。他摊手要接,鬼魂却穿透身体,错身而过。
  青槐摔在地上的模样,让晴远想起了往事,一时失神。
  法术过了时效,人偶又冲过来。晴远躲闪,人偶的刀便往青槐身上落。青槐抱头闭眼,却迟迟没等来那一击。原来他忘了自己是鬼魂,一般武器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我来引他们走!”青槐转身跑开。
  “你把他们带回屋里!”可惜晴远说晚了,没叫住青槐,人偶全随他下了楼。
  这时,有人从屋中走出。
  “何限!”晴远惊道,“是你改签了木甲?”何限走出的那间屋正是他收藏人偶的房间。
  “怎么,想不到你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何限冷笑。
  “你打算对他们做什么!”剑尖指在何限颈上。刚才晴远应对人偶之时,从未用剑。
  “你这是想杀了我夺回你的藏品?”何限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卑鄙的想法。”
  晴远不为挑衅所动,问:“青槐不过闹事一次,你何必这样对他?”
  “青槐?”何限听到这名字有些诧异,望着楼下道,“我当然不计较他闹的那点事。怪就怪他生前得罪了太多人。”
  人偶们都来到中庭。可他们很快发现鬼魂无法攻击,转身要上楼。
  “哎,你们别走!”青槐说着,巨型人偶头睁眼。他附魂了标木制造机。
  人偶们有了新目标,又不走了。他们推倒脚手架,爬上人偶头企图破坏。晴远微微皱眉,不忍心血被毁。何限都看在眼里。
  黑龙一声长鸣,俯下身朝制造机喷火。几条冰墙从地面刺出,晴远跃身而下,立在墙后吟诵咒语,唤出雨雪,与火龙对抗。
  半晌,晴远开始颤抖。冰墙即将消融却不见新墙放出。他反复施法,终于灵力不支。无奈黑龙有灵石做动力,攻势丝毫没有减弱。
  “住手!”青槐离魂。倘若灵力耗尽,眼前人便会活活烧死。
  火焰应声收回。何限笑了,因为他发现威胁有用。
  晴远跪坐在地。刚喘了口气,眼前一黑,胸口传来剧痛。
  “不要!”青槐见晴远整个人被黑龙衔在口中。
  黑龙口中淌血不止,青槐明知无用,还是不断对它附魂离魂,口中问:“你到底要怎样!”那龙只是阖眼,等候新主人指令。
  何限从楼上走下,掏出不倒翁道:“你自己进来,我就放过他。”青槐握紧双拳,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等我进去了,再杀他。”
  何限道:“那我们定契约。你进来,这里所有的木甲都不会攻击他。”
  青槐道:“被你肢解的人偶是无辜的,我要你把里面的鬼也放了。”
  何限点头答应,扬手送出一串符文。青槐摊手,掌心也传出一串符文。两段文字在空中完成契约,在不倒翁上留下刻印。青槐起身上前。
  “你进去也许这辈子都出不来。这样也非要救他?”
  青槐低头,发现脚边井桐的头在说话,而说话的不是井桐。
  “我在哪里都一样活着,关进去还有出来的可能。可晴远若死了,就再没机会当偃师了。”
  “他死你就不可以……”那头露出悲愤的神色。
  “这时候多话,小心坏事。”何限走到跟前,踢开人偶头。他将青槐收入不倒翁,没感到任何反抗。
  “你这么谨慎做什么。”头里的鬼魂嘲笑何限。
  契约完成,所有木甲都恢复了平静。晴远被扔在地上,再次看到天空,黑龙从中庭飞上天。他摸着湿淋淋的胸口,缓缓闭上眼。他听到人偶们离开的脚步声,全都走了。
  青槐被掖在袖中。起先一路他还能听到人偶们的脚步声,后来不知何时人偶们不再跟随。再后来,他到了一处,风极大,袖口不断拍打不倒翁。
  他不明白何限为何这么恨自己,但他也并不惊讶。这些年,只要他的魂魄被人看见,就会有人冒出来追杀,看来他生前真是十恶不赦。
  何限道:“舍己救人,这么干脆,你是不是觉得人怕死,鬼就天不怕地不怕?尤其做个会法术的鬼,能自由附身木甲。一个坏了,再找一个。一被追杀,就金蝉脱壳。
  可你不是神,这世上总有办法对付你。你在这里面,不能说话不能念咒,自己是不可能出来的。你期待有人救你,可我要送你去一个地方,救你如大海捞针,而且无人能到达。你看这悬崖有多高,河谷就有多深。就算晴远知道你在下面,也没法游下去救你。
  永世不得轮回,你还敢说在哪里活都一样?”
  青槐从空中坠落。身边有几只鸟飞过。他左右顾盼,巉岩峭壁,景色无边。
  “扑通——”不倒翁入水,吓开了水中一群鱼。
  青槐不断下沉,越沉越慢。他一度抱有侥幸,自己会不会沉一阵就浮起来了。但后来他慢慢放弃了这种想法。他虽不是直线下降,有急湍冲来冲去,但一直下沉的事实没有变。他终于明白那日附身那人时,感受到不倒翁特别沉重的原因了。沉重又结实,魂魄才不会因意外摔出而逃跑。
  周围的颜色越来越深,深得都不再是水的蓝,暗得发黑。到后来,什么水中景色都看不见了。他感到无尽的孤单,不得不想些开心的事,打发时间。
  要说最开心的时光,那要属他记忆的最开端,懵懵懂懂,无忧无虑。虽说那时候有些事,现在想起实在难以启齿。
  “醒了醒了,老爷夫人。”丫头咋咋唬唬跑了出来。
  屋中仅剩一人坐在帘外,为他看脉。他掀开帘子瞧了一眼。
  “小姐不可。”那人戴斗笠蒙面,轻声提醒。他吓得扔下帘子,缩回床里,心中一阵莫名。他觉得自己不是女儿身,可衾被里一摸,细颈兰胸,霎红了脸。
  “我是名游医,采药途中,见小姐被山贼捉去,便救出带回。我能证明小姐是清白的,请务必放心。不过此事传出去,不知外人如何想,小姐切勿与他人提及。”
  “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怕是受了惊吓。你不必强行回忆从前之事,并无益处,只需记得你叫梦杳,家中独女,父慈母爱。”
  后来丫头把老爷夫人带来,医师对老爷说小姐无恙,日后再来。父亲留饭,医师婉拒。母亲搂着她,哭道回来就好,她一时生情,喊了声娘。
  梦杳的闺中生活十分闲适。她每日起得很晚,看丫头慢吞吞服侍她穿衣打扮。到父亲朝会回来,她就问有没有新鲜事,带回什么新鲜玩意没。午饭后睡一觉,又找母亲喝茶吃点心。她遗憾女子无法随意出门,日日被丫头看着。于是一日,做了只毽子给丫头们玩。她趁丫头们玩得起劲,溜出门,去茶馆听人谈论战事。
  当时魂甲军侵略隗方,怀王派兵支援,据说向晏附身人偶一路相随。可惜隗方国运已尽,屡战屡败,最终被魂甲军占领。隗方一灭,下一个便是赤栏。赤栏人再次陷入绝望,一部分人主张及时行乐,另一部分人肆意烧杀抢掠。整个赤栏都仇视偃术,发现人偶,将之打死,发现偃师,剁去双手。
  那日她入夜才归。一回来,母亲就抱她哭。父亲抽她手掌,说:“你回家还不满一个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若是再出事,你让你娘怎么办?”她明白父母怕山贼之事重演,从此安分在家,再不轻易出门。
  女子在家可玩之事,无非读书弹琴射覆一类,她似乎都不沉迷。唯独一次见母亲作针黹,觉得有些意思,在旁学了几下。不想数月之后竟胜过母亲。刺绣之快之好,很快在下人间传了出去。
  邻街尹府有小姐得了她的刺绣爱不释手,邀至家中吃茶,还请了好些姐妹一起。姑娘们都争先抢后要她为她们绣东西。她拿纸笔一一记下,诉求写了一页。姑娘们聊的珠宝花饰、风花雪月之事,她都插不上话,只是在旁坐着,幻想些刺绣图案,唯恐光阴虚度。尹家姐姐见她不爱打扮,也不排挤,挑了几只自己中意的簪子,作为刺绣回礼。她觉得尹家姐姐直爽体贴,此后二人时常串门。
  不想一来一往,竟招来尹家上门提亲。说是三少爷尹郊从妹妹手中见过一回梦杳的刺绣,叹其精巧又不失大气。后来梦杳来玩,他和两个哥哥在假山后偷看。正好听梦杳对小姐妹聊起赤栏战事。梦杳察觉姐妹们心不在焉,缄默不言。尹郊便对两个哥哥说,若他能将这女子娶回,定不让她有话无处说。
  父亲见梦杳待字闺中有些时日。尹郊官位虽低微,本事一般,但好在不是欺下媚上之人。尹家小姐也来对母亲说,她三哥哥温柔好脾性,定不会欺负梦杳。父母问梦杳意思,她想,如今乱世,活一日是一日,若父母希望,她都没意见。再说了,对方若不好,大不了一拍两散,正好陪父母一辈子。于是父亲以家中独女为由,要求入赘。尹郊欣然答应。
  大婚当日,尹郊在外院与客人敬酒。梦杳在屋中闷得慌,到庭院闲步。见一挑夫,担来沉沉两箱东西。
  “这些东西要抬去哪?”梦杳一身红衣,却扇而出。
  “方才有两箱聘礼漏了,都是些金饰珠花,我给小姐送来。”挑夫脸压得很低。
  “还有聘礼啊。”梦杳说着,跑回房中,凤冠摇啊摇。不久又出来,从荷包里掏出几个碎银子赏给挑夫。
  挑夫噗哧一笑,将银子随手一收,抬头道谢。见挑夫笑,她心中一慌。
  “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哎呀,你怎么给人看脸啦。新郎官都还没看过呢!”丫头挡在梦杳身前,把她团扇向上一推。
  “又有首饰送来了。”梦杳一说,丫头兴奋地打开匣子检查。
  “天呐。这都是姑爷送的吗?也太好看了吧。尹家姐姐都没用过这么好的。小姐这戴上就和宫中妃子一样了。”
  “你见过妃子们戴什么吗,瞎说。”梦杳用扇子敲丫头脑袋。
  挑夫轻声说了句“祝百年好合”,就离开了。
  后来尹郊被众人闹进了房。梦杳在扇后打了个哈欠,心想:这繁文缛节真累人,折腾一整天,好想快点去睡。尹郊在对面坐下,把手轻轻挽下,二人第一次相见。那一刻,她有些失落,总以为自己这辈子会找一个与眼前人不一样的伴侣。个头也许更高一些,模样更俊俏一些。不过,现实大概就是如此了。
  “怎么?”尹郊见身下人若有所思。
  “灯,太亮了。”梦杳一说,尹郊笑了,下床把烛火灭了回来。
  尹郊果真如他妹妹所说,极尽温柔。却不知为何,梦杳迟迟不在状态。尹郊轻叹,梦杳知他挫败,心中萌生了不道德的想法。她开始幻想眼前是那挑夫。她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医师蒙着脸都不知是何模样,想到挑夫也是自然。结果如此一试,果真一发不可收拾。一转眼就到了后半夜。
  二人交颈而卧,忽听空中轰隆作响。梦杳好奇,跳下床,踩着鞋,倚在窗前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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