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飞行——by三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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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锳横了池越一眼:“干吗?我拿我自己的钱养外孙还不行?”
“可是妈……这样不好……”池越抬手摸了摸闻丑丑圆滚滚的肚子,顺势把他手里的梨放进了自己嘴里,“他才多大……不能乱吃东西的……”
被夺食的闻丑丑撅着嘴巴拍了池越一下,池越吃着梨,“嗯嗯”的敷衍了他两声。
于是闻丑丑的小肥手又开始行动了,他用牙签戳了一块火龙果,然而还没开心多久,身后伸出来的黑手又把他的食物抢走了。
“越越!”闻丑丑不高兴了,“这是我的!”
“嗯嗯,知道了。”
闻丑丑第三次拿水果的时候依然被抢走了,小朋友仿佛琢磨出了什么,竟然不生气了:“越越,你小时候没有水果吃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外婆说过,小时候没有吃过什么所以长大以后会特别喜欢吃什么,所以她担心我长大以后变得像你一样……”闻丑丑直接把放水果的碗捧到了池越面前,“越越,你好可怜,你小时候肯定没有水果吃,我不跟你抢了,都给你吃吧。”
池越:“……”
旁观了一切的任女士撩起袖子又奔向了厨房,她心爱的外孙没吃到水果,她得给她的外孙再切一盘。临走前她觑了眼儿子,丢下一句杀气腾腾的话:“不好好想怎么能把自己嫁出去,跑在这里跟儿子抢东西吃,真是出息了!”
凌晨三点,有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了一栋独立别墅前,黑暗里有个身影慢慢走近,他的影子投在了门口的灌木丛上,然后寂静里听见“吱呀”一声响,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闻言故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木质的回旋楼梯口照例亮着灯,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脱掉了鞋。
刚刚进门时他看见了闻老总常开的那辆车,因此这栋黑漆漆的大房子里除了他以外应该还有两个人。闻妈妈的睡眠一向很好,基本不会存在半夜起来的时候,那么能够威胁到闻言故的,只剩下闻老总这个意外了。
书房在卧室的正对面,闻言故几乎是无声的走上了楼。短短几十格台阶,他脑补出好几种自己被发现的可能。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书房的锁扣响起来的时候闻言故的喉咙一阵发紧。
接着他抬头,卧室敞开的大门静静地和他对望,他被吓得脚底一滑,直直地朝地上倒去。
如果自己摔倒,那就会发出声音;如果发出声音,那就会吵醒正在熟睡的两个人;如果吵醒正在熟睡的两个人,那就拿不到户口本;如果拿不到户口本,那他永远无法跟池越结婚。
理清楚逻辑顺序的闻言故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他蜷腿,收腹,在电光火石之间以一个漂亮的侧滚翻滚进了书房。
“咿——呀——嘎——吱——”
“嘶......”
脑门正中桌子腿的闻总连呼痛都不敢,这个时间点是夜最黑的时刻,他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凭感觉摸到了撞他的桌子腿,然后弯下腰,以一个跪伏的姿态爬进了书桌底下。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以后松开了牙关,嘀咕道:“真疼呀......”
闻老总的书桌很高,也很重,从上到下一共有三层抽屉。凭借记忆闻言故拉开了最左边的第二个抽屉,然后探出脑袋,以嗅觉和触觉找到了属于闻家的户口本。
找到以后他缩回身子,想从口袋里拿出路上在便利店买的小型手电筒。然而闻言故本人身高腿长,窝在书桌底下本就已经很费力了,这会儿他口袋里的手电筒还不听话,卡在他的裤兜里死活不肯出来。
然后只听“咚”的一声,闻言故的脑门再一次与书桌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嘶——”这一撞似乎还撞到了哪根神经,倒霉的闻总眼含着泪,终于把这磨人的手电筒从口袋里拔了出来。
白色的一束光晕出来一小片光亮,闻言故把光亮的中心聚集在薄薄的这本东西上,他翻开第一页看见自己亲爹的名字时放下了一个心,翻到第三页看见自己的名字时放下了一百个心。
“就是你了......”
今晚的计划到现在终于圆满成功,喜上眉梢的闻言故正想悄无声息的撤退,一双穿着睡裤拖鞋的腿也同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在门口静候多时的闻老总慢慢蹲下,对躲在书桌底下呆若木鸡的儿子镇定开口:“你干吗呢?”
失忆飞行
第41章 心动
有什么比自己在跟老婆亲热时被老爸抓现行更尴尬的事?闻言故告诉你,有,那就是在偷户口本的时候被自己的亲爹当场拿下。
那时闻言故看着自己老爹镇定无比又阴云密布的脸,忽然脑子一抽,把手电筒摁灭了。忽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人一时都没有适应,闻总毕竟是年轻人,他急中生智一把推开了面前来堵他的闻老总。
其实闻老总在闻言故进书房的时候就醒了,他晚上应酬得晚,闻言故偷溜进门的时候他才没睡下多久。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家里进了小偷,然而闻妈妈被自己吵醒时迷迷糊糊说了儿子要来偷户口本的事,他稍微一琢磨,大概就清楚这个小偷究竟是谁了。
他伺机躲在他身后,想把闻言故抓个人赃并获,没成想抓是抓住了,但是儿子突然叛逆,他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闻言故大逆不道的动作把闻老总推得一个屁股墩儿,他“哎呦”“哎呦”的叫,像鱼一样滑溜的儿子蓄好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摸到了书房的大门,摸到以后他把手电筒打开轻飘飘地丢了过去,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以内,等闻老总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儿子已经拿着红通通的户口本站在门口了。
“爸,晚上好。”
手电筒在地板上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闻老总面前,叱咤了大半辈子的商界巨鳄如今穿着睡衣睡裤狼狈地坐在地板上,他的脚上还少了一只拖鞋,然而狼狈归狼狈,架子还是要摆的:“你真是越来越有种了!”
有户口本在手,就算自己爹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闻言故也不怵了:“爸,小点声,别把妈吵醒了。”
整个书房只有那只小手电的那一小束灯光,闻老总自觉降了两个调,却仍然厉声呵斥:“你干吗!真要偷了户口本去跟一个不清不楚的人结婚吗!”
闻言故皱起眉,有些不悦:“爸,他不是不清不楚的人,他有名字,他叫池越。”
“你跟我解释什么!我不听!想结婚?门儿没有!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本来就没觉得你会同意……”闻言故的整张脸都陷在了黑暗里,要不是对面的人是自己爹,他早就翻脸了,“反正在你妈眼里我只是能让你们开心的工具人,既然如此,我跟谁结婚不是结?”
闻老总的眼睛都气圆了:“你在胡说什么!难道我们闻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
“差不多吧,”闻老总越生气,闻言故的语气越淡,他像是已经不满很久了,想要把积攒的愤懑统统发泄出来,“爸,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没必要,之前你们让我跟乔南南结婚的时候我也没这么生气呀。”
“南南是谁!那个池越又是什么东西!”闻老总捡了那只遗漏的拖鞋,把地板敲得哐哐直响,“万一你找个狐狸精回来我怎么跟你奶奶跟你外婆交代!”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说了让你轻点,别把妈吵醒。”
以前的闻言故向来是他们说什么他听什么,而眼下的闻言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闻老总见硬的不行,忽然放软了语气:“儿子,你是不是魔怔了?是不是那个池越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他让你回家来拿户口本的?”
闻言故笑着说:“爸,你太把你儿子当回事了,就算我把整个闻家都捧到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那他家世怎么样呀?”
“一般,能养活自己。”
“那你们有没有做过婚前财产公证?没有我来替你做。”
“做了,我把我名下的房产都给他了。”
敢情说了一大堆在亲爹眼里池越还是个狐狸精,气急了的闻老总直接把拖鞋甩到了闻言故身上:“我给你房子是让你投资的!不是让你败家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闻言故了解他爸的脾气,也不跟他继续玩推拉了。他收好户口本,打算趁夜再把车开回宜城,而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临走前他直接把杀手锏掏了出来:“爸,你也是过来人,应该知道情难自抑是什么意思。”
闻老总并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去宜城的第一天就见着了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小孩......”闻言故把与闻丑丑的初见回忆了一遍,“爸,难怪你总是要把我往宜城赶,从血缘关系上讲他好歹是我弟,而且他看起来还不到四岁,你早点跟我说我就帮你去照顾他了呀。”
闻言故就差把私生子就说出来了,可并没有出过轨的闻老总还是没明白:“你什么意思?”
静谧的书房传来一声轻响,是闻言故按亮了书房的灯。桔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坐在地板上的人,闻言故笑了笑,转过身潇洒离去。而被父子俩的争论吵醒,站在儿子身后的闻妈妈阴着脸开口:“正好,我也想问问你那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哄了娃并和娃睡了一会儿的池越醒了过来,他悄声走出门,同样去了任女士的书房。
任女士有收拾房间的习惯,池越熟门熟路,从书桌底下拉出一个大纸箱,并从纸箱的最底层找到了池家的户口本。
他蹲在纸箱前,瞅着这本红通通的户口本,突然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池越即将结婚这件事是应该要与人分享的,于是他拿出手机,在凌晨三点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好友睡得人事未知,电话从等待响应到自动挂断,非常有耐心的池越见一个电话打不通,接着开始打第二个。
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打到第十五个,这通电话才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喂......”好友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池越,我已经有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好不容易今晚能有个好梦,谢谢你,又让我无法安眠。”
“喂,陆希宽,晚上好。”
“如果你在凌晨三点只为跟我说一句晚上好,那么这朋友不做也罢。”
“陆希宽,”池越捏着户口本,语气里透露着些许迷惘,“我要结婚了。”
“恭喜……”迷迷瞪瞪的陆希宽突然一激灵,瞌睡顿时醒了,“你再说一遍?”
池越盯着手里的东西,恍惚间觉得手里的户口本变成了结婚证:“我说我要结婚了。”
“跟谁?”
“闻言故。”
“啊——?!”凌晨三点,池越手里的手机传来了一声尖叫,“你要跟闻言故结婚——?!”
“是。”
“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我脑子被驴踢了?!你不怕他标记你以后他又失忆了?!当一次寡妇不够非得再当第二次?”
“可是你跟王山而都说他大概率会失忆,又没跟我保证他百分百会失忆。”
陆希宽立刻察觉出了他的异样:“以前你不是怕得要死?生怕自己又被伤害?现在怎么回事?忽然变得无所畏惧了?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闻言故绑架了你儿子逼你跟他结婚的!”
“没有......”池越很轻地笑了声,“是我自愿的。”
陆希宽几近抓狂:“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我来找你!”
池越环顾了空旷的书房,老实交代:“我现在在我妈家的书房里偷户口本。”
“宝贝我们跟谁结婚不行啊为什么非要是闻言故!”
其实池越很少委屈,他的性格也不太适合他委屈,虽然命运待他不公,可很多时候他吐槽吐槽自己倒霉就过去了。但很少委屈的他听到陆希宽的质问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小声抗议道:“可是陆希宽……他跟我讲‘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真的很心动。”
作者有话说:
跟大家说个事儿,近期网站多了一个新通知,对于文里有生子内容的作品会限制在首页和书架出现,而我这篇文正好又是生子文......我这几天也为这则通知愁了很久......所以我修改了一下大纲,把第三次的失忆即后面很虐的部分删除了,然后前面的内容都不会受影响!就是说闻总第二次标记越越不会导致他失忆了,会一直保持现在甜甜又搞笑的风格,希望各位能理解!鞠躬!(毕竟这篇文是v文,如果觉得看到这里觉得不太得劲儿或者觉得我处理的方式不太好的读者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因为之前文案是失忆两次嘛,现在变成了一次),我可以把订阅的钱退给你。鞠躬!)
第42章 存在
陆希宽自恃行医这么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然而池越打了这么一张亲情牌,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拿下了。
他软了强调,仍然心有不甘:“越越,那闻丑丑呢?你怎么跟他解释?”
“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池越叹了口气,幽幽开口,“我妈,你,王山而,我身边的人都是能理解我的,但闻丑丑是小孩子,他怎么会懂这么复杂的事情?在他认知里只有闻言故是他亲爹,但是他抛弃了池越和闻丑丑,直到自己四岁的时候才出现。”
陆希宽巴不得闻丑丑不认这个爹:“那你别跟他结婚呗,宜城这么多优质王老五,哪个不比闻言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