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尊不是白泽——by游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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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黎一顿,这熟悉的称呼和语气……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露出一条缝,伸出根手指去戳团子:“傻宝?”
傻宝扭了扭肥嘟嘟的身子,转开头,很是不给面子地“哼”了一声。
浮黎有些尴尬,他是被梦中的古怪发展给魇住了,才会不管不顾地上手打屁股的。谁成想傻宝凭一株杂草的跟脚,还能这么快化形?这下倒是有点糟糕了,人家奶团子本来满腔热情地想要和他亲热,结果被一巴掌打懵了……
浮黎想了想,钻出被子绕到了傻宝面前,决心放下面子道个歉:“我错了还不行吗,傻宝要怎么才能不气啊?”
傻宝闻言,抬头偷偷看了浮黎一眼,又撇开视线,鼓起脸说:“哼,要夫泥亲亲才好。”
“吧唧!”浮黎迅速往团子脸上亲了一口,十分意外团子的好哄。
这可真是一枚纯良可爱的小团子啊,哪里像三清小时候,生起气来恨不得把了君山都翻个底朝天。
当然,沉浸在老父亲角色中无法自拔的浮黎压根没有注意到,所谓纯良的小团子在被亲的瞬间就眯起了眼睛,神色有些莫名嗜足。
朱冽看着白白软软的团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浮黎,你儿子既然化形了,那就得去办理一个新生妖怪户口本,不然就成黑户了!”
“户口本?”浮黎问道:“那是什么?”
朱冽:“因为国家出台了一个《建国后成精管理条例》,只要是建国后成精的,都要办理户口本,填写成精日期啊原型啊之类的。对了!你要是想去银行取钱,还得办个人类社会的身份证。”
浮黎被这个社会的复杂性弄懵了,道:“那要怎么去弄?我不是人也可以弄吗?”
朱冽点点头说:“这种啊,小事一桩!我给你说,办1假1证——毕业证结婚证学位证身份证母猪生产证!不管什么证,出门左转的第二根电线杆上,上面贴的狗皮小广告里都有。绝对靠谱,保准不会被发现!”
浮黎了然地点点头,心想:现代居然还有这么神通广大的地下组织,那种小广告他出去执行任务时也见了不少,墙墩子上、电线杆上、马路牙子上都有,这组织的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于是他暗戳戳动了心思,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朱冽道:“可以啊,不过傻宝的户口还是得正规靠谱地来。这事交给黄疏朗就好了,他们一族很精明,三两天就下来了。人类社会的身份证,还是得找那些专业办1假1证的。”
“好。”浮黎应承下来,道:“你去外面等我们吧,我给傻宝换衣服。”
等朱冽走后,浮黎挑眉一笑,唇角酿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傻宝觉得浮黎这番神色八成是要做坏事。果不其然,他眼睁睁地看着浮黎,拿出了一条深藏数个量劫的——粉嫩小纱裙。
第14章 去你的小乖乖
暖融融的日色摔进房内,被百叶窗帘切割成一道道破碎的光束,有细密的尘埃在里头打着转儿,也为坐在床上的两人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影。
但此时此刻,屋内却有些剑拔弩张。
一位极惊艳的年轻人正在和一个没穿衣服的团子,大眼瞪小眼。
浮黎一言难尽地看着傻宝,语带嫌弃:“小小年纪,怎么能不穿衣服呢?在我面前遛鸟也就算了,出去也遛啊?”
傻宝吐了吐舌头,小小声地说:“遛鸟就遛鸟,裙子,不穿!”
浮黎拎起一条粉色的细纱裙裳,抹了抹眼角,恨铁不成钢:“谁让你化形化成男孩子的。你三个哥哥都是男孩子,你知道我养大他们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他们多野吗?动不动就去各处妖兽巢穴里玩,哪次不是我给他们擦的屁股。我多想要个女孩儿啊,可结果又是一个臭小子……”
傻宝低下头,看着像是被训地羞愧了,实则偷偷抽了抽嘴角。
父尊啊,您要是别憋着笑,再落下几滴眼泪来,我或许还能信上三分。信你回回都替我们摆平后事,而不是在你去各处捣乱后,让我们帮你毁尸灭迹了。
就这般拙劣的演技还想要女孩儿,想得倒美。
于是傻宝扁了扁嘴,作势也要哭。
浮黎最怕小孩哭了,一看傻宝这副样子就头皮发麻,故意恐吓:“堂堂男子汉,你可别哭呀!到时候把身体里的水分哭干了,你就成一株干草了!”
“干草?呜……不要变干草……”浮黎没想到自己的一席话竟起到了反效果,只见傻宝忍不住身子一抖,眼眶里凝出了一汪晶莹的泪水。
但傻宝大约是害怕自己变成干草,忙抬头睁大黑葡萄似的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却一不小心喷出个鼻涕泡。
“噗。”
“……呜!”傻宝听到嘲笑后,实在忍不住,呜咽一声就往浮黎怀里扑,肥嘟嘟的身子拱来拱去,像头觅食的小猪。
浮黎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原本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倒显出了几分往日的威严来。
他提起手脚并用、树懒似的抱在他胸前的傻宝,果不其然,衣服上糊了一团可疑的黏稠液体:“……”
他轻啧一声,满眼控诉地看向傻宝,誓要让他知道父尊的威严不容践踏。却发现傻宝居然开始咬自己胖乎乎的手指头,一排小奶牙磨来磨去,那叫一个满脸的懵懂无知!
浮黎一噎,不免叹气:“算了,真是欠你的。不穿就不穿吧,来,穿这套。”
说着,他从介子空间里拿出一套三清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给傻宝套上,又帮傻宝束了一个小揪揪,终于让这个小祖宗消停下来。
傻宝穿完后,立马从一个邋遢小屁孩儿变成了个小公子。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浮黎,指着浮黎胸口说:“夫泥不换?脏脏!”
浮黎扯着自己胸口的布料,道:“你也知道脏啊?那还擦我身上!还好我不用换,使个除秽术就行了。”
傻宝眼巴巴地瞅浮黎,嘟哝:“换,换一件嘛。一件衣服穿太久,不好的。”
浮黎没想到自己会被傻宝嫌弃,他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没换过衣服,但也绝对不脏吧。但是傻宝都这么说了,他只好轻咳一声,开始脱衣服。
傻宝唇角上扬,露出了得逞的坏笑。他看着浮黎毫无戒备地除去衣裳,一片顶级凝脂般的背跃入眼帘,眸光越来越亮。
浮黎的背极美,便是最巧夺天工的匠人也无法刻画出其一二。他的蝴蝶骨虽然凸出,却并非病态的瘦,而是恰到好处的弧度,仿若最为盈润的弯月。他的腰也细,两个浅浅的腰窝缀在下方,简直能将人溺死其中。在浮黎微侧过身时,甚至连胸前的樱粉色都若隐若现。
有的人,疏离如天上月,明明遥不可及,却叫人忍不住想靠近。
傻宝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他为了看仔细些,不知不觉整个身子都往前探去。
“嘭嗵!”
浮黎听到声音,一下子回过身,看到傻宝不知怎么地,就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傻宝你没事吧?”他把傻宝拎回床上,发现白面团子脸上有两道汩汩的血痕,像是包子里的豆沙馅儿漏出来似的,有些好笑地掐了个止血咒说,“啧,你也太不小心了,都摔得流鼻血了。”
傻宝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掩盖自己过亮的目光,却无意中发现浮黎还没来得束腰带,胸前的光景大剌剌地敞在他眼前。
傻宝吞了口口水,真实地感受到这副孩童身躯的不方便之处。
“?止血咒不管用?怎么还流地更凶了。”浮黎奇怪地看着止了片刻,又开始流个不停的鼻血,很是不解。
突然,他灵光乍现,取出一个青色瓶子递到傻宝眼前,道:“血乃精元,你这么会流鼻血,八成是精元不稳的缘故。来吃点糖豆吧,巩固精元,益气护本。乃居家旅行,打架斗殴的必备良品。”
瓶子递出去半晌,浮黎的手都快僵了,傻宝却只是呆呆地看着瓶子,没有其他动作。
浮黎还当傻宝是怕苦,打开木塞倒出两粒红色糖丸,摊手摆在傻宝面前,笑出了与外表不符的慈爱,道:
“傻宝,吃糖。一点都不苦的,味道好极了!”
“天宝,吃糖!”
“天宝,我做了糖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彧清,紫薇天真有这么好吗?”
“……你别回来了。”
“傻宝!”浮黎把脸怼到团子眼前,眨巴着眼睛奇怪地看着傻团子,怎么一脸呆愣愣的样子?该不会真摔成傻宝了吧。
傻宝似乎怔住了,片刻后,突兀地在浮黎眉间落下一个绵软的吻。
傻宝的嘴唇热热的,软软的,如轻羽拂过,了无痕迹,徒留一丝微麻的触感。
浮黎急忙撤开脸,一脸莫名地摸了摸自己额头,没摸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后,遂放下心来,嘟哝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把鼻涕擦我脸上了呢。”
傻宝:……不快点长大是不行了。
于是他迅速探过头,小舌一卷就从浮黎手中舔走了糖豆,眉头也不皱地说:“傻宝好啦,走吧夫泥!”
……
他们出院儿门时,朱冽正哼哧哼哧地推着一辆小三轮过来。他拍拍货厢里的小板凳,对两人招手:“外边人多眼杂,我们还是用人类的交通工具去吧。来来来,上车,老司机要飙车了!”
浮黎眼一亮,疾步走到小三轮前,极轻极柔地拍了拍车头,道:“哎呀,是小乖乖啊。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傻宝听闻这称呼,一下子愣住了,黑沉的眼瞳里满是困惑:“??”
他不禁鼓起脸,一言不发地听着浮黎问朱冽:“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小乖乖?等我取出钱,也可以买一只吗?”
朱冽已经习惯浮黎的各种奇怪行为了,道:“我是问邻居大婶借来的,不过你要买的话,别说一个,十个一百个都没问题啊!”
浮黎满意地点点头,抱着傻宝跃上小三轮,熟练地坐到小板凳上。
“夫泥为什么要叫它小乖乖?”憋了良久,傻宝还是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不叫,傻宝,小乖乖?”
浮黎理所当然道:“这哪有为什么,它乖啊。你乖吗?不乖。你还把鼻涕眼泪都糊我衣服上了呢。”
傻宝噎了一下,扁了扁嘴,心想:早知道就宁可穿裙子也不要惹到他了。几个量劫过去了,这记仇的性子还是没变。这么一出下来,鼻涕这事怕是永远过不去了……
小三轮行得极慢,朱冽一流的飙车技术都毫无用武之地。好在晋阳县并不大,从部门到城东头也没用多长时间。
到地方后,浮黎跳下车,又伸出手臂把傻宝抱下来。
四周是一片及腰的枯草,不远处有一条以前大概有水,现在却长满黑厚苔藓的河道,河道上还横贯着一座老旧的石桥。
浮黎不敢把傻宝放下来,不是觉得傻宝娇气,而是怕他站在地上连头都露不出来。
“没走错地方?”这么势力庞大的组织,根据地就这破样?
“前段时间来这草还没那么高呢……”朱冽嘀咕着,尴尬地笑笑,“是这儿没错啊,英雄不问出处嘛!”
朱冽想努力拨开作乱的枯草,但这些草实在太密,扎在身上还有点疼。
浮黎看不过去了,拈起双指对着枯草轻轻一划,所有拦路的草就像摩西分海般倒了开去,一条足以容纳二人并排而行的小径,就出现在了茂密的枯草群中。
有了这条小径,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河道旁的桥洞下。
桥洞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有几片拿砖块压着边角的布,看形状大概是帐篷,但这帐篷的体积也太过狭小,怕是伸进去两只脚就满了。帐篷附近还放着几个盆子,上面沾满了发黑结块的不明物体,隐隐约约还能看出有朵梅花印。
不过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整个桥洞里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臭味,像是放了好久的饭菜馊掉的味道,又像是许久不洗澡的脏臭泥垢味,令人几欲作呕。
浮黎拧眉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场景,语气不善:“这就是你说的没找错地方?”
朱冽也是一愣:“没,没找错啊,我来这边回数虽然不多,但晋阳县这么点大一个地方,我总不至于这都记错吧。”顿了顿,他又补充:“上回来还没这么脏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正在这时,浮黎感觉自己脖子一紧。
他低头一看,只见傻宝整个人发着抖,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嘴煞白煞白的,颤着声道:“狗……好多狗!”
狗?哪来的狗?
浮黎脚步一顿,他从刚才闻到臭味的时候就封闭了嗅觉,现在听闻傻宝的话,急忙解开封印。
霎时间,除了萦绕不散的令人作呕的臭味外,同时钻入鼻腔的,还有数道浓烈到难以忽视的妖气!
这些妖气满含怨恨,似乎饱含强烈的不甘和深切的报复欲,一闻就不是什么正经妖怪。
“你闻到了吗?”浮黎问朱冽。
朱冽:“闻到什么?狗味儿吗?不用闻啊,你看——”
浮黎顺着手指,抬眸往远处望去,只见河道尽头出现了几个小黑点。黑点跃动间,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不消片刻,就能看清黑点的全貌,那些正沿着河床奔来的,竟是数十只目露凶光的大狗!
朱冽却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反而上前招呼:“嘿呀柯兄,好久不见,差点还以为你们转移阵地了呢!”
浮黎看朱冽这幅熟稔的模样,还以为他和这些狗有不错的交情,便没有阻止他上前,虽说浮黎觉得这些狗的神态完全算不上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