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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本尊不是白泽——by游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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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山道场开坛的前一天,浮黎被迫走出自闭,走向新世界,去了机场坐上了顾佑财的私人飞机。
  陈担生不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往年的骊山道场他基本回回都去,早就习惯顾佑财在正式场合给部员提供各种顶配硬件的装逼行为了,毕竟他们代表的是燕京总部,他们丢脸就是燕京总部丢脸。
  但令他惊讶的是,浮黎和傻宝居然也没有露出一点新奇的神色。他们不是从晋阳那种小地方来的吗?怎么会这么淡定?
  其实陈担生倒是想错了,浮黎不是淡定,而是麻木了——被心里乱撞的沐央撞麻木了。
  他用眼角余光悄悄觑那个明明有别的空位却非要挤到他身边的男人,满肚子腹诽难以倾吐,却在男人快要看过来之前迅速转移视线望向窗外,做出一副乖巧看风景的模样,誓死不和男人对视。
  浮黎坐在靠窗的位置,机窗很小,男人如果想要看风景势必得稍微直起身子来。
  结果男人确实把头转向他了,却没有直起身子,反而只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令人不容忽视的视线懒懒地打在浮黎身上,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浮黎:“……”
  他敢用自己的后脑勺担保,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看风景,而是在欣赏他优美的后脑勺!
  片刻后,浮黎终于忍受不了后脑勺处传来的灼烧感,转回头视死如归道:“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一道差点就能把机顶掀翻的高昂尖叫就忽地从后座传来,打破了无人说话的尴尬氛围:“啊啊啊怎么回事——本公子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上天了?天好高!云好多!太阳好亮!呃——”
  小舌头一吐,两眼一翻,娇弱的翻车鱼小公子不负众望地翻车啦!


第44章 吃醋?不存在的
  被翻车鱼的突然翻车一打岔, 浮黎好不容易鼓足的士气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 一下子就接不上前话了。
  舌尖有些郁结地顶了顶上颚,他只好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了回去, 一手支颐一手敲击椅子靠手, 面上瞧着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实际上却偷偷竖起了耳朵听邻座动静。
  身旁的男人好似没察觉到浮黎的小动作,半身倾出椅背, 朝后面望了一眼,嘴里问道:“需要把他弄醒吗?”
  一时无人作答,片刻后陈担生冷冷的声音响起:“估计弄醒了还得翻, 干脆就让他翻着吧。”
  回答完后, 还颇为不满地低声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总部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坐飞机都能翻车的玩意儿,真要参加了骊山之巅,怕不是对手说话大声点都能把他给吓到翻白肚……”
  浮黎本身不是多话之人,和陈担生也不算熟,更拉不下老脸主动去跟傻宝搭话。是以这话说完后,机舱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死寂, 导致之后的一路上竟都没人再说过话, 反而把后面那条打小呼噜的翻车鱼衬托地分外安逸。
  僵局一直维持到下了飞机, 坐上顾佑财安排的豪车才被悠悠醒转的翻车鱼小公子打破。
  车内硬件设施齐备,卫生间、吧台、小冰柜都不缺。座椅也比一般的豪车更为华贵,分为面对面的两排加长座, 精致牛皮打底,上面还盖着一层不知道什么兽类的皮毛,摸着十分柔软顺滑。
  车迟是被傻宝半撑半拖着弄到车上的,放下车迟后,傻宝也就顺势坐在了车迟身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浮黎在对面那排空座的情况下,还是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傻宝所在的这一排,中间隔着一个歇菜的车迟。
  陈担生最后上车,看了他们一眼,坐到了对面的排座上。
  车迟一醒来就惊恐地瞪大了懵懂的春杏眼,漆黑的眼珠子惊慌无措地左右乱瞥,跟一汪波澜荡漾的清泉水似的。他的皮肤也是水族特有的苍白,衬着侧脸上压出来的红痕,实在是我见犹怜,惹人疼得紧。
  “你们要带本公子去哪儿?”车迟虚张声势地大喊,在发现周围都是比自己强壮的陌生人之后,又忍不住抱紧自己缩成球,语气颤巍巍地改了称呼,“各位大爷……是绑架我的吗?那,那劫财还是劫色?劫色不行的,劫财的话……我爸电话是178***,我表叔电话是153***,我姨丈电话是136***,这几个是我比较亲近的长辈,他们一定会给你们好多好多钱的,你们就放过我吧……我,我一点都不好吃的!”
  浮黎:“……”你怎么那么熟练啊。
  浮黎向来不喜没有能力还好大喜功之人,对车迟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于是没理会车迟说完话后向他发射的求救眼波,走到吧台边,端起已经倒上酒的波多尔杯,两指夹着杯柄,使得殷红的酒液随着晃动挂上杯壁,像是要去贪婪地舔舐握杯之人玉雕般的手指。
  车迟见车内看起来最好说话的人居然不理他,还喝上酒了!只好转移目标,可怜兮兮地摇了摇身旁另一人的袖子,眸中泛着水波,央求道:“呜……我真的不好吃的……你们放过我吧,好不好嘛……”
  “滴答。”一个用力过猛,杯中的酒液晃出来了一滴,落到了浮黎的虎口上。
  男人顿了顿,没有把袖子扯回来,而是温和地笑了一下,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绑架你,是来和你一起参加骊山道场的。”
  “骊山道场……”车迟眨巴了两下圆溜溜的杏仁眼,张着樱桃小口思考了片刻,还是不解道,“可我没有报名骊山道场啊?”
  “没有报名?那是谁把沐央挤下去的!难不成你还想说自己是莫名其妙就入选的?真有脸!不愧是脸大如盆的翻车鱼一族啊。”陈担生坐在一米开外狂开嘲讽。
  车迟觉得自己很委屈,攥着傻宝的袖子往他身边挪了挪,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我真的没有……我们家族虽然真的特别有钱有势,也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但我们有自知之明,骊山道场这样危险的地方,我们是绝对不会去的!”
  “呵呵。”陈担生显然不信,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
  “呜……”车迟没有获得陈担生的信任,便转了转脖子,想看看最面善的那位是什么反应,结果才看了一眼,惨兮兮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并且慢慢转变成了委屈中掺杂着些许一言难尽。
  只见那位正仰起他那优越修长的天鹅颈,清劲的喉结上下滚动间,一杯红酒就见了底。然而他尤嫌不过瘾,抓起红酒瓶往杯里斟了满满一杯,生猛异常地继续吨吨吨吨吨……
  ……什么人啊!简直是牛饮,浪费了一支好酒!
  “呼——”浮黎连灌三杯红酒,这才长喘一口气。
  顶级奢配豪车里配备的红酒自然也是顶级的,酒液稠厚却不腻人,舌尖先是尝到微涩,待得清爽如涓流般的酒液滑入喉头后,涌上来的淡淡葡萄甜香又叫人回味隽永。
  浮黎却觉得哪有什么回甘,分明是苦的。如同含着无数只惯会蜇人的毒蝎子,这样小心了,也还是被蛰得整张嘴都是苦麻。
  什么破酒啊,难喝死了!
  但他嗓子眼里就是燥得慌,不喝点什么都快烧冒烟了。于是又攥起酒瓶,想往杯里续酒。他倒提瓶口摇晃了几下,又不死心地拍了拍瓶底,这才不得不接受一整支红酒都被他在几分钟内喝光了的现实。
  “啧。”烦躁感袭上心头,浮黎随手将酒瓶一扔,任它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圆润漂亮的抛物线后,精准无误地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看来他脾气不太好啊……车迟看到浮黎的表现后,飞快地打消了讨好他的念头,感觉和这样脾气暴躁的人相处,随时有被殴打的风险呢。
  于是车迟继续一寸一寸地往男人身边挪,直到双腿不经意间相触。
  男人只在热源贴过来的一瞬间蹙起眉峰,但瞬息过后又恢复了面不改色的状态。
  车迟心里一松,看来这个人真的很温和大度啊,那这次还是先和他打好关系,保住小命要紧吧!
  “唔,我叫车迟,你叫什么名字呀?”车迟仰起白玉兰般纯洁的小脸看向男人,真诚问道。
  浮黎一直密切关注着旁边俩人的动静,此时更是把自己当成了兔子,竖起两只不存在的长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结果男人却仅仅说了两个字——“我叫……”,之后就像哑火的炮仗似的卡壳了。
  浮黎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什么意思?不说话了什么意思!是觉得他取的名字难以启齿吗?是翅膀硬了,飞得高了,所以觉得这般土里土气的名字配不上了是吗?这和吃完臭豆腐嫌臭,招完妓.子嫌脏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傻宝这名字也不是很土,至少还是块宝呢,比‘狗蛋’、‘铁柱’什么的不知道强多少倍了。
  于是浮黎摸着天地良心总结了一番,既然不是他取名的问题,那肯定就是男人自身的问题。
  呸!除了他自己之外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但他是打定主意不和傻宝搭话的,报名字在他看来也算是搭话的一种。便只好凭借强大的自制力,愣是硬生生遏制住了蠢蠢欲动想要拆台的小嘴。一面眯起眼,透过玻璃杯壁的反光去瞧男人的反应。一面颇为恶劣地想着,他倒想看看傻宝怎么否认自己是傻宝!
  可没想到的是,车迟是个会来事儿的,见男人没说话了,就咬咬丰润的唇瓣,忽而试探地小声询问道:“先生?”
  男人没回应,也没反应。
  但这是好事儿,至少代表他不反感啊!于是车迟胆子也大起来,糯着小嗓子一遍遍地喊:“那我就叫你先生吧?先生?先生!先生……”
  浮黎:“……”我先你妈个棒槌生。
  车迟的复读机行为终于被凭空炸开的脆响打断了。
  清脆又响亮的一声‘噔——’,差点把车迟牌复读机给吓死机了。他不自觉地攥紧先生的袖子壮胆,蜷起本就不大的身量往脆响传来处望去——
  “抱歉,没控制好力道。”浮黎面无表情地起身,随手将碎成两截的波多尔玻璃酒杯搁到了吧台上,从纸屉里抽出一张湿巾,极其细致而缓慢地擦拭手指。
  可又不仅仅像是在擦手,这般认真的神态——竟像是擦着一把兵不血刃的弯刀。
  车迟被吓坏了,一下子就鼓起了脸,对这人的观感瞬间宕到谷底。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语气和神态里非但没能让人瞧出一丝歉意,反而充斥着满满的骄矜,他出身豪门都没有这样不知礼数呢。
  而且……而且这人好像还若有似无地瞪了他一眼,好凶呀。
  吧台侧前方的欧式灯盏闪烁着暧昧惑人的光晕,明明灭灭的灯光打在从柄处断开的水晶玻璃杯上,整齐的断口反射出锋利的寒芒,直直地射入倚在旋转椅上那人的幽深眸子,使得那双眼里淬上了漫天星河的滚烫。
  车迟扁扁嘴,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讨厌,但也长得太好看了点吧……
  直到身边一空,车迟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竟然看一个人不自觉地看入了迷。
  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他便立马跟着站起身,寸步不离地想要跟着先生一起走。
  却见先生不是去到别处,正是去往吧台的位置,并且占了唯二的旋转椅,另一张旋转椅已经被那个恶劣的人占了。
  车迟只好悻悻坐回原位,却颇为不满地拿眼刀扫和先生挨得极近的那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几分钟,车迟终于听见,一道和与他说话时相仿却又截然不同的低沉声线响起:“手没事吧?”


第45章 感情深一口闷
  浮黎闻言愣了会儿神。
  男人问出这句话时的语气比平日里淡得多, 与其说是在担心他受伤, 倒更像是打了一句无关紧要的招呼。
  究其轻重缓急,大抵比“吃了吗”,“天气如何”好不到哪里去。
  傻宝居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而且问的还是这么不走心的问题。
  浮黎顿时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不就是晾了他几天吗?不就是在他哐哐砸门的时候装死吗?不就是一路上都没理他吗?
  浮黎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长辈, 偶尔耍点小脾气怎么啦。凭什么傻宝对那条娇哒哒的翻车鱼是这种态度,对他也是这种态度。
  他以为,自己至少是不一样的。
  脑袋里戳着傻宝的额头细数男人罪行的同时, 指头也在不自觉地敲打着案台。
  无序,急促。
  像是举行某种行刑仪式前记录时间的滴漏,一下一下沉闷地砸在心房上, 同时昭彰判誓着午时三刻的来临。
  可是这样的表现, 实在太不像他自己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会被别人的一言一行轻易牵动了呢?
  不像话!这要放到混沌,是会被拖去无尽海喂妖兽的!
  这么想着,浮黎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从旋转椅上站了起来,默默坐回了牛皮长座。
  从头至尾都没分给傻宝一个眼神, 可谓十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看到浮黎走开后, 车迟白净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赶忙起身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跳了过去,啪叽一屁股坐到了空出来的椅子上。
  “先生先生,我对骊山道场了解不多, 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具体流程呀?”车迟乖巧捧住脸望向傻宝,软软地问。
  浮黎偏过头,在无人瞧见的地方猛地翻了个白眼,内心恶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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