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甲我不披了!——by雪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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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无奈:“……是是是你阿榷哥哥最厉害了。”
八哥平静道:“回去看录播吧。这两盘比赛,KXG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这盘KXG一举摧毁FDD的点就是在于他们侦破了对方三包一的意图,然后将计就计做了一个反包夹战术,打出一波关键团战的胜利——但是如果换做是AWG,你们能察觉到吗?还是说,会让对方阴谋得逞,三打一成功呢?”
AWG人均智商不太聪明的亚子,玩谋略玩心计真的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尉岐沉思了片刻,自认他做不到。
是的。他做不到。
他就是学不会分析整个战局,有时候经常不知道对面的人跑到哪儿去了,准备在哪条线上偷袭……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
他能做到的只有在对线的时候打出绝对性的优势,延缓对面中单支援gank的时间。
换句话说,尉岐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刺客,而不是运筹帷幄的军师——让一个草莽英雄去做那些足智多谋的事,本来就不合适。
尉岐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他们复盘完了今天的比赛,准备回卧室睡觉的时候。
尉岐筋疲力尽地冲了个热水澡,乱七八糟毫不走心地擦了擦头发,就躺到床上时榷的身边。
时榷看他一眼,起身拿出吹风机,用手指梳着他湿漉漉的长发,温风从发间划过。
尉岐浑身机灵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舒服的咕哝。
直到头发全部吹干,时榷才关了吹风机,也关掉了房间的大灯,只开了床头的暖黄色小夜灯,温和地开口:“你觉得你在一场比赛里的作用是什么呢?”
尉岐没吱声,半晌有点困惑地说:“……我不知道。”
尉岐以前一直以为他是非常牛逼的存在,没有哪个中单敢出来跟他扯头发,就连世界冠军队中单跟他一对一也是被吊起来打,“老子天下第一不服憋着”。
……后来他才知道真的太狂妄了,他一个人的胜利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没有办法像时榷那样带领一个队伍走向胜利,也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智慧。
尉岐有些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时榷轻轻摩挲他的耳朵,低声道:“你有能力单挑任何英雄,在线上有强大的压制力,可以猝不及防地蹲死对面打野,可以在团战的时候给对方C位造成巨大威胁,这都是赛场里所谓的‘节奏’。”
“这就足够了,没有真正无所不能的人,就算是我,也有不可弥补的漏洞存在。”
“尉岐,每个战队都有自己的风格,或者谨慎小心步步为营,或者手起刀落干脆决断,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
“也没有人能够跟你相提并论。”
尉岐的心里本来灰扑扑的,可是听到时榷这么说,那点儿自我怀疑的阴翳“呼”地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只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信心与勇气,岩浆般从内心深处翻涌而出。
他被时榷触碰的耳根发烫,小声地说:“阿榷,你再这么夸我,我要骄傲了。”
时榷低笑一声:“你可以骄傲。”
尉岐心头一震,在微弱灯光下深深地凝望着时榷的轮廓。
这是他的……信仰。
尉岐伸手抱住他,喃喃说:“我就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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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G的第一场比赛,对阵的是TB。
TB是个实力较次的队伍,基本上默默无名,谁来了都能欺负一脚,AWG打这种水平的队伍并不费力,赢下第一场比赛,对于鼓舞士气有很大的帮助。
从选择英雄开始,AWG就占了上风。
萌萌的上单奥恩中期肉的让人根本不想碰他,任何技能打到他身上都是刮痧,大花以终极老苟的走位躲在奥恩后面疯狂输出,尉岐找机会切C,绵绵负责打控制与团队保护。
位置清晰、条理分明。
AWG没有悬念地赢了下来。
赛后采访的时候,尉岐说:“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他微微低垂下眉眼:“我不想在这里提他的名字,因为总有一天他会以最高的姿态归来。而现在,我想感谢他。”
“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教会了我许多东西,鼓励我一直向前走,在我感到迷茫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骄傲和勇气。”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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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弱队打的时候,AWG总是赢的非常轻松,以巨大的优势取胜。
而每当遇到势均力敌的强队,AWG的短板就暴露无遗,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他们就总是不经意地被对面的节奏牵着鼻子走,任何行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而时榷给他们的应对方法就是:打架。
不讲道理的打架。
这是AWG最擅长的东西,打赢了就能翻盘,打输了加速结束比赛,也不受那么多折磨了。
半个周期下来,常规赛积分排名,AWG一直在7-9名徘徊,很边缘的位置,稍微努努力就可以进入季后赛。
同样也意味着,稍微有一点失误就与季后赛无缘了。
随着夏季常规赛结束的时间越来越逼近,剩余对战场次越来越少,职业联盟的所有战队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尤其在“晋级线”上仰卧起坐的几个战队,简直是拼了命地想赢,他们不想丢掉任何宝贵的一分。
AWG基地的训练室里坐了一圈的人,八哥翻了一下他的笔记本,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接下来的两个多周里,我们还有五场比赛。”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积分情况,我们至少再得八分才能稳定进入今年的季后赛。”
常规赛都是三局两胜制,赢下一小局就能得到一分。
八分,就是赢下四场大比赛。
五场赢四场,其中还有一场他们面对的是异常强大的敌人KXG。
八哥的话让训练室陷入了一阵寂静,沉甸甸的压力无形地压在每个人的身上。
绵绵率先出声道:“打就打了!那么多年也打下来了!我们还从来没有不进季后赛的时候呢!冲就vans了!”
尉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唇角挂着一点微微的笑意。
到了这种关头,尉岐反而一点都不焦虑了。
他相信他会赢的。
他一定会。
大花刚想说点什么稳定军心,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大花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来电人,乐呵呵地接电话:“妈~”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大花的脸色瞬间巨变,“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一齐抬起头,看到大花血色褪尽的脸,也都瞬间站起来。
大花很少有这么魂不附体的时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大花挂了电话,茫然地跟他的队友们对视,张了张嘴:“我……”
尉岐单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关切问:“怎么了?”
大花恍恍惚惚地开口:“我妈刚才打电话……”
大花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才把剩下的话吐了出来:“说,说我爸出车祸了,正在医院抢救。”
他颤声道:“……我得回家。”
第58章
大花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被砸懵了,一时间谁都没说出话。
这些孩子们都算“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遇到这样的突发状态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时榷第一个反应过来,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语气镇定道:“我送你去机场,订最近一列的航班,到R省用不了三个小时,然后你打车到医院。”
大花脑子里嗡嗡响,魂不守舍地“噢”了声,浑浑噩噩地跟AWG几个人一起走出基地。
尉岐急急忙忙地拱上了车,把大花拉了进来,抬头看了时榷一眼:“走吧!”
时榷递给他一个小药瓶,发动车子,急促低声道:“吃药。”
尉岐水都没用,囫囵将那个晕车药片吞了下去。
一路上,大花的手一直在颤,温度冰凉冰凉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尉岐用力握着他的手心,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叔叔不会有事的。”
大花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时榷的车开的稳而快,踩下油门打方向盘超车,将车流远远甩到了身后。
药效还没来得及发作,尉岐晕车有点难受,将车窗降下去一点点,咬牙忍耐着翻涌的恶心和眩晕感。
半小时后到达机场,他们把大花送上安检,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尉岐扶着旁边的柱子干呕了两声,一条修长手臂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喝一点水。”
尉岐点点头,喝了两口沁凉的水,才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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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回到俱乐部,AWG剩下四个人在训练室里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脸上如出一辙的茫然——
大花不在,他们接下来的比赛怎么办?
AWG本来就在悬崖边上,运气好了能扶摇直上,可稍有不慎就会摔到悬崖底下,爬上来得等到明年了。
现在大花因为事故忽然离开,团队里少了一个C位,正应了那句“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将AWG推到了更加危险、不幸的位置上。
大花是射手位,像这种重要C位队内都有替补,AWG确实也有一个闲置的替补射手。
但是大花跟其他射手的风格都不一样。
别的战队拿自家射手都跟凤凰蛋似的,毕竟是后期主力输出,团战宝贝双C之一,射手不死团战就不会输,甚至有“四保一”阵容,专门保护adc。
可AWG向来是中野双核流派,打团的时候大花几乎全程处于自生自灭被放养的状态,根本就没人管他。
所以大花的操作、意识虽然可能不是顶尖的,但是论求生欲那绝对是世界第一,自保能力相当强悍——否则每次开团他就要原地蒸发。
AWG一贯是这个套路。
再没有哪个射手可以完美地融入AWG,他们在短时间内也很难临时找到一个可以顶替大花的人。
尉岐坐在沙发上用力搓了搓脸:“……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八哥静了会儿,平静道:“让winter上吧,没有其他办法了,这种意外事故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winter就是AWG的替补。
可他们这几个首发在一起打了好几个月,现在突然要更换队员,对于他们的磨合、默契还有团战思路都是很大的挑战。
留给AWG的机会和时间都不多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尉岐的手机响了,是大花打过来的。
尉岐的心神一定,问他:“叔叔的情况怎么样?”
大花语速缓慢地道:“刚从手术室出来,他头部受伤了,现在还在昏迷。”
“医生说如果48小时内可以醒过来,人就没事了。”
大花的声音疲惫而沙哑:“……但是,现在还不好说能不能醒。”
尉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不幸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祝愿道:“会平安无事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大花在那边沉默许久,沉重地说:“对不起。”
夏季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尉岐就在努力地从各方面提升他的职业水平,努力地进步、寻找AWG存在的问题——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尉岐有多么想赢下比赛。
如果AWG没能进入季后赛……
尉岐眨了下眼睛,放轻了声音安慰道:“没事。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的,你安心在医院陪你爸爸,这边有我们呢,别担心。”
第二天晚上,AWG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上了替补队员,最后失败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2-1输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起码拿到了一分。
按照AWG现在的积分,剩下四场比赛需要全部获胜,季后赛的名额才能稳住,否则就会有被淘汰的危险。
夜里关了灯,尉岐睁着眼,躺在床上没动弹,呼吸放的绵长平稳,假装自己睡着了,不想让时榷发现他在失眠。
过了一会儿,时榷伸手将人轻轻揽在怀里,低声问他:“睡不着吗?”
尉岐浑身颤栗了一下,喉结用力一滚,话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无力与疲惫,他说:“嗯……我感觉最近压力好大,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点像……考试之前的那种焦虑,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面临失败……”
时榷的眸光黯黯,满是心疼地说:“抱着你睡会好一点吗?”
尉岐低声要求:“我们做吧。”
时榷:“………”
他用手抚摸时榷瓷白的脸颊:“想要你。”
AWG的下一场比赛安排是在三天以后,次日尉岐睡到中午十一点多才醒,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醒来的时候压抑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当天晚上,大花的父亲在重症监护室里悠悠醒转,九死一生脱离了危险期。
大花在医院又陪了一天,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在下一场比赛开始之前回到了基地。
他们没有再输的机会了。
必须每一场都要赢。
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而接下来AWG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就是去年的世界赛四强战队,实力强劲的KXG。
而这赛季的KXG在赛场上更是拥有恐怖的支配力,一路神挡杀神,整个夏季赛到现在只输过两场……他们不会因为两个战队关系好而手下留情。
但可能是因为稳定晋级季后赛了,KXG前段时间就开始在练阵容、练新人,上场的选手和英雄都有点奇怪,给了AWG能够跟他们一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