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刷满好感度——by海与灯

　　配菜是后期加入牛肉中的，之前的蔬菜已经在熬煮中变成了糊状精华，混合在浓稠的汤汁中，难分难舍。
　　西维尔先尝了一块切成大块的牛肉，只感觉牛肉被炖煮至软烂、甚至入口即化的地步。
　　明明是最坚韧的牛肉，吃起来却有种难以形容的柔嫩口感，和米饭在一起吃满嘴肉香。
　　传统的勃艮第红酒炖牛肉是选用较为干柴的牛肩肉制作，口感较为干柴。但是洛白在此基础上结合中式炖牛肉进行了改良，将牛肉的选材换成了更为柔嫩的牛肋条肉，可以和红酒的香气碰撞出更美妙的滋味。
　　和牛肉一起经过了长时间熬煮，红酒中的酸味变得不那么明显，而果香更为馥郁，因为洛白还加入了少量木利斯星的特产“无忧果酒”，让香气更有层次，扑鼻而来。
　　番茄膏的使用让蔬菜也变得酸甜可口，连汤带汁一起浇在饭上，荤素搭配一起吃，让红酒和香料一起在舌尖上慢慢品味，越吃胃口越开。
　　西维尔很认真地吃着面前的饭菜，对于精心烹调出的食物，他总觉得如果不专心吃饭，会有些不尊重制作人的心血。
　　而兰斯副官在尝到第一口红酒炖牛肉时，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头一回尝到这样美味的炖菜，软烂入味的牛肉、焦脆可口的烤薯角，满口都是香味。热乎乎的饭菜一下肚，他立马把先前的那些顾虑抛诸脑后，吃得快乐极了。
　　兰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慨叹：“少将，从那天你带着炸鸡来舰队，我就一直在等着能尝到这份美味的这一天……”
　　“你可真是太幸福了，”韩风一口气吃了三四块炖牛肉，咂咂嘴，还在回味醇厚的酒香，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天从食堂出来我就一直念念不忘的，恨不得回学校再读一遍。”
　　西维尔听见吃惯了餐厅里大厨美食的韩风能对食堂菜也有这么高的评价，心头不知怎的也涌起一股高兴之情。
　　他矜持地说：“还好吧，可能洛白研究出的美食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他能找到自己的事业，挺好的。”
　　“不过他最近好像在申请食谱专利，想把更美味的饭菜也推广向平民学校？”韩风又问道。
　　西维尔点头肯定：“是啊，所以他最近一直在家反复试菜，想尽可能以低廉的专利使用费让更多人吃到这些美食。”
　　“这样能成功吗？”韩风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迟疑：“可能更多人都会选择廉价饱腹的营养液，能有钱吃天然食材的人不多吧？”
　　“应该是能的吧？”西维尔想了想专利局客户端的菜谱后那长长的销售额，不确定地说：“而且吃饭可能并不是单纯为了充饥，能吃到美味佳肴，怎么样都比寡淡无味的营养液强吧。”
　　西维尔和韩风都是出身贵族家庭，兰斯则是出身平民家庭，他这一点有更深的见解。
　　“少将是对的。虽然很多家庭为了降低恩格尔系数，会放弃食用天然食物，但是不代表他们就真的爱喝营养液。经济宽裕的情况下，还是会选口味更好的营养液，或者去餐厅里享受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人们都愿意让自己的生活质量更好一点，而洛白的低廉菜谱给更多人提供了自己烹饪的可能性。”
　　一向用贵族思维来想问题的韩风没想到兰斯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真的完全有可能实现，让更多的帝国人民都拥有烹饪的热情和对生活的积极态度，这比一昧喝营养液，然后缩短用餐时间拼命工作要更富有人情味。
　　韩风喃喃道：“愿意研究这样多样的美食，还能让出这样一笔数目庞大的专利费，真是传闻不可尽信。我原以为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蛮横……”
　　在西维尔的冰冷视线中，韩风识趣地闭上了嘴。
　　西维尔冷淡地说：“倘若我告诉洛白，你劝我顶着上军事法庭的风险和他离婚，你觉得你还能吃到这些好吃吗？”
　　“我错了！千万可不要把我那些胡说八道的话告诉他……原先那些都是不认识真人才做出的无礼冒犯，我现在知道不该偏听偏信了。”吓得韩风连忙护住面前的食盒，忙不迭地道歉：“而且还没感谢他做了这么好吃的饭带来让你分享，我对他只有感激没有恶意，真的！”
　　西维尔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接着吃起来碗里的饭，还顺道把小菜也扒了些放到饭上。
　　韩风还是忍不住把视线投向了那一盒小菜中，只见红彤彤的腐乳和酸豇豆放在米饭上，又红又绿。红油渗进米饭中，给洁白晶莹的米饭裹上了一层亮泽的红油。
　　西维尔看他眼巴巴地看着，甚至故意吃得更香了些。酸豇豆和萝卜干在嘴里嚼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又脆又爽。腐乳将饭也染上了红润的色泽，虽然没尝过，但是韩风几乎可以从酸香味中想象出那诱人的口感了。
　　兰斯看着少将这幼稚的举动，心里默默感慨道，自己明明才二十四岁，看起来却比这俩人加起来都要成熟些。
　　见西维尔没有半分要分他的意思，韩风只得换了个话题，转移不高兴的少将大人的注意力：“拉塞尔中将好像向军部提交了休假申请？这也太罕见了吧，西维尔你知道是怎么了吗？”
　　西维尔放下了餐具，垂眸道：“海蒂的病情好像又复发了，大哥打算全家一起去低重力星的24号军区医院治疗。”
　　“这样么……希望小海蒂能早日康复，我会让家里帮忙留意那边新药的进度的。”韩风真心实意地说。
　　他见过海蒂几次，那个可爱的金发小姑娘给人的印象很深刻，只是身体孱弱的让人心疼。
　　………………
　　晚上驾驶着音速艇回家后，西维尔刚走进前厅就能嗅见浓浓的饭香味，还能听见海蒂的声音“唔……我都想吃怎么办呀？太难选了——”和洛白的笑声“那就都做好啦！”
　　蓝色夕阳已经渐落，晚霞是瑰丽的蓝紫色，绚丽而朦胧，但是西维尔却没有停驻下脚步观赏美色的心思，直接迈步走向了烹饪室。
　　换做从前，家中多半是冷冷清清的，只有管家安佑会恭谨地向他致意。哪像现在，偌大的宅子里尽是人间烟火气。
　　西维尔心想，原来有了伴侣之后的生活会这样温暖吗？有身在远星可以说话的人，有跨越迢迢银河送来的食物……
　　早知道结婚是这样美好的事，他根本不会有半分抵触的。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在国内有很高的知名度，但其实红酒炖牛肉是一道法餐，又名Boeuf Bourguignon（感觉和中国的啤酒鸭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又大又爱撒娇的傻猫”图也放微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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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蔬菜瘦肉粥&法式牛奶甜粥
　　此时洛白刚刚从烹饪室出来，端着两个小碗。默里在他的腿边蹭来蹭去，毛茸茸的大尾巴打着圈缠住他的脚踝，说不上是想被踩一脚还是绊一下洛白。
　　海蒂缀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小脸发白，看上去颇为虚弱。
　　“海蒂。”西维尔揉了揉小姑娘金色蓬松的发顶，看着她露出欣喜的模样。
　　“你回来的正好，”洛白放下手中的粥碗，指挥起西维尔来，仿佛没感觉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快把烹饪室里的牛奶甜粥也端出来。”
　　西维尔也不生气，顺从地去了，回来时手里还端着三碗奶香味十足的甜粥。
　　洛白原本在后花园里勤勤恳恳给自己的迷你蔬菜园除草，但是看见海蒂难得身体舒适了一点，出来晒晒太阳，就忍不住想给她倒腾一点好吃的。
　　身体不健康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洛白想让还是个小孩子的海蒂快乐一点，就算躯壳被拘束，也能品尝到各种不同的美食。
　　考虑到她身体孱弱，可能消化系统也存在问题，洛白本想做皮蛋瘦肉粥的，就换成了蔬菜瘦肉粥。
　　除了材料略有不同，其他的步骤几乎完全一致。瘦肉洗净切薄片，盛入碗中，切点葱头碎，调入油盐拌均匀、腌制入味。
　　接着将煲好的米饭打散，将米饭倒入锅中，煮至米饭发胀后变得绵软，米汤呈乳白色，将腌制过的瘦肉倒入锅中，继续大火煮五分钟左右，再倒入切碎的菜叶熬煮二十分钟。
　　洛白拿汤匙搅拌了一下，只见粥碗中大米晶莹软烂，瘦肉丝沉浮在米间，翠绿色的蔬菜碎格外显眼。
　　洛白将汤匙递给海蒂，她立刻开心地舀起一勺咸粥，“呼呼”吹了几下后放入口中。
　　蔬菜瘦肉粥甫一入口，米粒极其软糯，被熬煮得将融未融，瘦肉因为被提前腌制入味，下了姜丝和葱花，口感鲜甜，嚼起来嫩滑不起渣，也没有一丝腥味。
　　洛白问：“你也要吃吗？”
　　西维尔坦然地点点头，接过汤匙，给自己盛了一碗也开始进食。
　　和海蒂小口小口地抿粥法不同，和默里呼噜噜吃了一脸的舔粥法也不同（洛白煮了碗无盐多肉的给大馋猫），西维尔在用餐时注意荤素结合，让一勺能有肉有菜，动作不慢地吃下了一大碗，饱腹又舒坦。
　　海蒂安安静静地小口抿着上层温度稍低的粥，因为煮得软烂微融，吃起来也不费力，瘦肉也鲜香易嚼，她在西维尔喝罢第二碗时才堪堪喝完第一碗蔬菜瘦肉粥。
　　见她今天难得吃了整整一小碗粥，西维尔开口关心道：“海蒂觉得味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好喝……但是我喝不下了。”海蒂摸了摸肚子，不舍地看着另一锅散发着奶香味的甜粥，一看就是馋了的。
　　洛白说：“喝不下不能硬撑，剩下的甜粥我晚上给你送去西楼好了。”
　　约好了晚上还要喝这么好喝的粥，海蒂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湛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愉悦。西维尔帮她擦了擦嘴角，长臂一展便抱起了海蒂，送她回了自己的卧室。
　　………………
　　等到西维尔下楼回来，洛白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牛奶甜粥是用上好的稻花香米加牛奶，和一点无盐有机黄油烘焙而成的，香醇的牛奶粥被肉豆蔻粉衬托得莹白如玉，柠檬皮丝的加入让醇厚之余多了一丝清香。
　　见他回来了，洛白微皱起眉，问起了西维尔：“海蒂究竟是因为什么，身体才一直虚弱治疗不好？”
　　“是……基因缺陷病。她罹患的又称成骨不全症。骨质脆弱、关节松弛，是先天的。”西维尔低声说，“我们已经竭力控制病情七年了。”
　　“可是……可是不是有基因优选计划吗？”洛白不解地反问道。
　　说话间，他从记忆中寻到了不合理之处。
　　自从基因甄别技术飞跃式发展之后，为了防止新生儿存在遗传性血液病和精神疾病，每个新诞生胚胎都要通过严格的基因优选计划。
　　通过检测，被优选出来的胚胎将会被体外培育至足月，然后植入身份芯片，一生下来就是帝国的公民。这样选拔\\出的孩子不仅没有遗传病风险，而且健康美丽，在某些领域还会有所专长。
　　按照惯例，存在基因缺陷的胚胎不能在人造子宫里顺利成长，他们会被提前扼杀。除非有帝国的成年正式公民认领下他们，签字同意成为基因缺陷儿的监护人。
　　可是贵为帝国长公主和中将，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是一个先天不足的缺陷儿？
　　西维尔在他身旁坐下，再次解释道：“因为这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在检测时没有发现明显不良征兆，胚胎成型后才发现问题。虽然此时扼杀它还来得及。但是菲丽丝心软，坚持要留下她，于是海蒂就一直长到了七岁。”
　　在此期间，她被保护得无微不至，房间里也都是最先进的软化材料，几乎不会碰伤她。
　　就这样，在全家人捧在手心怕化了的环境中，海蒂平平安安度过了人生中的前七年。拉塞尔夫妇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物质条件，期望她能获得治愈。
　　但就在几天前，海蒂在行走时也会无缘无故无力前进，甚至凭空绊倒自己，以至于脚腕骨骨折。
　　西维尔默默叹了一口气：“大哥已经休了假，打算带着海蒂和菲丽丝去洛拉斯低重力星的24号军区医院治疗。在那里重力场很低，她的骨骼受到的压力会比较小。”
　　洛白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第一次见海蒂接触他时，菲丽丝那宛如惊弓之鸟的神情。
　　原来不是单纯的不喜他这个外人，而是一颗爱女心切，忧思成疾吗。
　　………………
　　晚上，洛白又重新煮了一份法式牛奶甜粥，撇去了肉豆蔻等重味的东西，换成了更甜蜜的香草。
　　带着保温盒登上了德拉诺府西楼二楼，门并没有关，海蒂躺在床上熟睡。
　　屋外阳光明媚，天光大炽，屋内一室安静，光线暗沉。海蒂睡着的地方不会被阳光晒到，只有菲丽丝公主端坐在床畔，她坐在光影的分界处，日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如女神坐像，如修女祈祷。
　　她握着海蒂的手，仿佛在唱着什么。洛白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听出她唱的是首摇篮曲，因为声音沙哑，所以没有那么温和。
　　“宝宝睡着了，猫儿也睡觉……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小海蒂听完快睡觉……小猫爱吃鱼，小宝贝爱笑，妈妈给你们，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