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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问道 ——by燕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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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那师尊见你叛门入魔,会是什么反应?即便你将一切缘由解释清楚,事情真相亦大白于天下,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也绝容不下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回到上玄仙宗,做回以前那个光风霁月的道修天才不成?”他慢条斯理,温柔又残酷地说着,“不可能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魔尊话语字字诛心。
  姬临川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指甲亦深深陷入掌心。
  “况且现在有又有什么不好?你在上玄仙宗是万人敬仰的首席大师兄,到了我这魔域,也是当之无愧的真传弟子之首,同样身份尊贵,受人钦羡。”魔尊顿了顿,在说到‘师兄’二字时,不知为何声音有些飘忽,突然之间就带上了一丝委屈,“我这般厚待于你,你怎么就学不会领情呢?”
  “我从不在乎这些。”姬临川睁开眼睛,一双狭长的眼眸清冷而静寂,好似万事万物皆无法留下痕迹,唯有那苍茫而不可捉摸的天道,似亘古般倒映其中。
  “我一生所求,无关富贵荣华,无关爱恨悲喜,唯道之一字,心所向之,纵死无悔。吾主滞留下界久矣,想必是沉溺于红尘声色,早早弃了当初的求道之心,才会对我说出这般荒谬话语来。”
  魔尊看着他那双清冷到极致却也透彻到了极致的眼眸,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言语。
  姬临川说罢,亦不再看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魔尊脸上那冰冷嘲讽之意渐渐退去,妖异俊美的脸再度面无表情。他眼中一片漆黑暗沉,好似已沉寂了久远岁月,沉寂到不见波澜,然而这平静的眼眸深处,却似藏有无尽执念,兀自翻涌不休。
  他看着姬临川,却似是透过他,看向遥远岁月中那人。同样清冷淡漠,天资绝伦,却独独在面对他时,流露出不动声色的温柔。
  但所有一切,其实皆是虚妄。
  他原以为那人的淡漠不过是不善言辞,温柔则是外冷内热的流露,却不曾想淡漠是假,温柔亦是假,什么外冷内热通通狗屁,唯有决然无情才是真!
  于那人而言,这世间无可留恋之物,无可挂念之人,所谓尊敬师长、爱护同辈,都不过是俗世所强加于他的责任,那人唯一心心念念、日夜求索之物,便只有……
  “好一个一心求道,”魔尊慢慢地,一字一顿开口,眼中仿佛有恐怖凶兽挣脱牢笼,在人前显露其狰狞獠牙,“一心求道,呵……”
  魔尊狠狠捏住姬临川的下巴,触动噬心炼魂阵的禁制,迫他冷淡的脸上露出痛苦神情,怒极而笑道:“好,当真是好极了。”
  神魂灼烧的痛楚让姬临川的身体痉挛颤抖不止,他却仍断续回道:“……自然是好极了。吾辈修士,当诚求道之心,以征修道之途……反观您,竟因欲望沉沦俗世,实在是可笑至极……”
  “吾主,您可真令我……不齿。”
  ……
  雪山之巅。
  白衣道修缓缓回头,平静目光寂然无物,倒映着苍茫天地,却唯独倒映不出他这个人。
  “可笑,”他冷淡道,“吾辈修仙之人,当断情绝念,斩断红尘,一心追寻天道之极,又怎可贪恋凡俗,心存妄念,乃至徘徊不前。”
  “师弟,我对你……很是失望。”
  ……
  “住口!”魔尊眼睛发红,周身魔气翻腾,“你过于放肆了,不过区区一件魔器,有何资格与我谈论这些。你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么?”
  “既然你一心求道,我便偏要你忘却所有,唯我是从,甚至沉沦情浴,不能自已。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否能够依旧坚持本心,绝不动摇?”
  “我要你,成为你最厌恶的那种人,我的离渊。”


第6章
  上玄仙宗,沧缈仙湖。
  湖泊位于仙宗深处群山之中,亦是数处灵脉交汇之所。只见湖面上灵气氤氲,已然凝成一片朦胧薄雾,更显得此湖缥缈沧茫,如临仙境,无愧沧缈之名。
  湖心有一座古亭,亭内端坐两人。
  一人身形纤瘦,白衣似雪,墨色长发松松束在身后。仅观背影,便十分淡泊出尘,却又显几分弱柳扶风之态,莫名令人怜惜。
  这人风姿已是相当出色,但相较其对面端坐的男子,却似萤火与皓月之别,霎时被衬得黯淡无光。
  那人羽冠束发,华袍加身,面容俊美至极,自骨子里透出凛然尊贵的意味。他凌厉眉宇下是一双狭长眼眸,目光慵懒而危险,只随意扫来,便令人无端生出臣服追随之意,落在叶子逸眼中,更觉心动不已。
  凌煜宸,破妄剑宗这一辈最出色的弟子。叶子逸在心中默念这个眷念了他前世今生的名字,差点便把一腔情意全然诉出,只求那人一个关切眼神。
  强自按捺下翻腾思绪,叶子逸面上只作淡漠之色,歉然道:“不知凌师兄前来拜访,子逸招待不周,但请师兄莫怪。”
  凌煜宸微笑道:“无妨,是我贸然前来,叨扰师弟才是。”
  叶子逸闻言,心中欢喜。
  凌煜宸何等人物,不说将来成就,只论现下,便已是闻名修真界的修道奇才,相比姬临川亦不遑多让。只不过,后者是先天道体天道眷顾,而凌煜宸,却拥有着这天底下最接近仙人的血脉。
  凌煜宸乃破妄剑宗两位剑仙留在下界的唯一子嗣,血脉中天生流淌着至纯灵气,剑意天成。放眼天下,是唯一能够与姬临川匹敌的天才修士。
  按理来说,这样的两人,应当视对方为毕生尊敬的对手、亦或互相欣赏的知己,但重生过一次的叶子逸却知道,凌煜宸所抱有的,可不仅仅是那样单纯的心思……
  但这一世,姬临川已死,这世上能够得凌煜宸倾心以待的,便唯有他叶子逸!
  思及此,叶子逸面上便流露出些微笑意,一双清澈眼眸向凌煜宸望将过去,看着那俊美面容有些失神。
  突然意识到此举不妥,叶子逸赶紧低头沏茶,压下胸膛中如雷心跳,粉嫩耳根却已微微泛红,差点再维持不住那清冷淡漠的模样。
  待茶斟好,叶子逸伸出纤白手腕将茶端递去,一边道:“师兄不远至此,想必未曾休息,不若先喝一杯清茶,再论它事。”
  “师弟有心了。”凌煜宸执起茶杯抿了一口,热气升腾模糊了其过于凌厉的面容,神色并不分明。放下茶杯,他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此次匆匆前来,实有一事相询。”
  叶子逸忙道:“师兄尽管问便是,子逸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便劳烦师弟了。”凌煜宸狭长眼眸中慵懒散尽,露出了眼底几丝焦灼之色,声音低沉道:“日前我出关之时,听闻临川遭遇不测,心下大惊。师弟可否将当时经过向我叙述一番?”
  闻言,叶子逸握着茶杯的手忽的颤抖一下,心底已然掀起铺天盖地的妒意,搅得他心绪难平。
  叶子逸已厌恶姬临川久矣。
  彼时他还只刚拜入仙宗,因相貌清秀,性情羞涩,受到许多同门师兄师姐的关照宠爱。他内心窃喜,面上却愈发乖巧可人,短短数月,便讨尽了门中上下欢心。
  只是,在叶子逸自以为得意之际,他遇到了姬临川。
  一袭白衣,如仙临尘。
  叶子逸自本身相貌已是极端秀丽,便是在修士中亦算得上等之姿,但站在那人面前,却霎时成了庸脂俗粉,只呆呆看着那一袭白衣,失了言语。
  那人清冷眉眼仿佛由上天雕琢造就,全然找不出一丝瑕疵,无缺容颜几近令人目眩神迷,但更吸引人的,却是那身不染尘埃的孤高气质。
  仿佛是孤冷雪山上静默飘扬的飞雪,亦或是九天之上降临人间的谪仙。
  叶子逸很快发现,相较姬临川,他所谓的受尽宠爱,其实什么都不是。
  之前对他颇为照顾的师兄师姐,每当见了姬临川,便立时将他抛之脑后,眼中满是尊敬崇拜地追随姬临川的身影。
  常常夸耀他修行速度的师尊,每每念及姬临川之际,总会流露出的无法掩饰的赞叹和期许,还经常可惜收其为徒的为何不是自己。
  凡姬临川所在之地,其他所有同辈弟子都只能沦为陪衬。而姬临川纵然冷漠寡言,却对门中弟子极尽职责,是以,对其感激倾慕者多,嫉妒厌恶者少。
  而叶子逸恰恰是后者。
  他极讨厌姬临川这番做派,看似爱护同辈,可亲可敬,其实打心底对所有人不屑一顾,简直虚伪至极!
  而这种厌恶,在得知心仪之人亦恋慕姬临川时达到巅峰。
  为何天底下所有好事都向着姬临川?
  他不甘心!
  执念聚集心底,一朝走火入魔修为尽毁,只眼睁睁看着那人登临绝顶破界飞升,自己则寿元耗尽身死道消,实在是满腔怨愤不甘至极!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狂喜得知自己重生之后,第一要紧的事,便是除掉姬临川。却没料到,这人即便如他所愿死在了魔域,仍旧阴魂不散纠缠至今。
  没人比他更清楚,凌煜宸这几年正在闭关冲击元婴,前几日方才功成圆满破关而出。而重生一次,叶子逸早早准备了贺礼送去,没想到凌煜宸却亲自过来,却还是为了姬临川这个祸害!
  破妄剑宗距离上玄仙宗有数十万里之遥,便是元婴期剑修御剑飞行,想要两日之内到达此地,也须得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由此可见,凌煜宸心中是何等心急如焚,怕是根本没有稳固元婴修为,便匆匆赶来。而他这表现,怕是早已对姬临川情愫暗生。
  叶子逸心中气极,面上却是流露出浓浓哀伤之色,缓缓沉痛道:“……凌师兄所听闻的确实事实。三年前,临川师兄遭魔修偷袭,重伤落入魔域。我匆匆返回宗门求救,却被告知师兄……魂灯已灭。”
  他看凌煜宸面脸上闪过掩饰不住的震惊和痛苦之色,心中只觉酸涩难当,又有忍不住的快意升腾,继续道:“掌门大人并未将此事公之于众,但我等皆知,临川师兄怕是凶多吉少了……子逸心中亦是难受至极,遂闭关三载,勉力修行,以期有朝一日,能为师兄报仇。”
  凌煜宸面色难看,手背敲击石桌,俊美凌厉的脸上一片沉沉怒意,声音沙哑低沉:“临川……怎么会……”
  他放在身侧的长剑感受到主人愤怒情绪,发出一声嗡鸣。杀伐剑意几欲破体而出,又被其强行按捺下去。
  半晌,凌煜宸深吸一口气,望向叶子逸道:“师弟可还记得,当初临川失踪之地?”
  叶子逸眼睛微睁,衣袖中的手慢慢握紧,强装平静道:“自然记得。只是子逸心中疑惑,不知师兄问起这个,意欲为何?”
  凌煜宸道:“自是寻他回来。”


第7章
  魔域九重,魔宫。
  魔尊负手而立,看着白玉床上再度被迫陷入沉眠之人,静默良久,忽而自嘲一笑。
  什么时候,他顾暝渊也需动用这等手段,迫使一个人屈从于他?
  他忆起初见姬临川时,这人胸口被长剑穿透,汩汩鲜血沾湿了白衣,明明已濒临死亡,神色却仍旧淡漠,仿佛生死对其而言,并非是如何重要之物。
  眼看这人瞳孔将近涣散,气息微不可闻,恰巧路过魔域外围的他,竟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不由自主走到这人面前,将其拦腰抱起,用丹药堪堪吊住其一条性命。
  顾暝渊素来不是心怀善念之人,不过人已是救了,便细细端详起了这人面容来。
  他越看,越是觉得其眉目宛如天成,清冷孤绝得不染世俗尘埃,乃至让他回想起了,那渺渺岁月之前,那早已不可捉摸的记忆。
  于是,便将其带回魔宫,炼制成剑。
  他原以为,自己带回来的,不过是一个恰合眼缘的暖床人,亦或是用以炼剑的良材。
  然而事情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魔剑炼成之日,他忽有所感。随即,世所罕见的九重雷劫便如同疯了一般劈下,却并未劈在那把已达上界魔器级别的魔剑上,反倒是劈了他这个炼剑之人。
  顾暝渊当时有些怔愣。
  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雷劫了?
  犹记得上一次所见,还是那人魂飞魄散之时。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极端恶劣起来,大乘期巅峰沉淀数千年的可怕实力猛然爆发,强行与那雷劫抗衡对峙。
  那是此界天道几乎倾尽全力的一次雷劫,整整四十九日,每一道都能够令普通大乘期修士灰飞烟灭的劫雷连续劈下,打在顾暝渊身上,仿佛诉说着天道对其的怒意。
  劈到第四十九日,顾暝渊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怒反笑,在雷劫中抽空伸手将那把祭炼完好的魔剑拿起,迎着天劫挥出一道剑光。
  下一刻。
  那徘徊不去的劫云,便在这轻轻巧巧的一道攻击中土崩瓦解,不甘不愿地散去。
  那时他便知道,他一时兴起救回来的这个青年道修,是此界天命之子。
  ——受尽天地眷顾,注定一路顺遂,得道飞升之人。
  而他将其炼制成剑,断其道途,便相当于违逆天命。所以,他才会遭受这场无妄劫灾。不但如此,他还感觉得到,自那以后,此界法则对他的压制和排斥比之以往更深了数分。
  好一个天命之子,顾暝渊眼神幽暗。
  他恨这天道久矣,而任何受这天道庇护之人,他亦是痛恨至极。
  此界天道太过冰冷无情,将这芸芸众生皆当做世界的养料,自出生起便被钦定了命运,任他绝世天才亦或庸碌凡人,天道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只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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