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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 番外篇——by银雪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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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给你吃了,下次也不给,下下次也不给!”
  黄狸儿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不禁发出一声迷惑的“喵咪”,惹得钟棠又团团它的毛,往怀里塞塞:“不找了,我们回铺子。”
  说着,便大步转走进了来时,停靠马车的小巷子中。
  “你来了。”灰砖小路并没有那么平坦,而小路尽头,那站在马车边的人影,却又是那么清晰。
  钟棠的脚步顿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有重新迈开,越来越轻快地,向那人跑去。腰间的玉珠金铃不断发出清悦的声响,回荡在并不宽敞的长巷。
  “道长是在这里等我吗?”钟棠微微喘着气,险些直接撞进李避之的怀中,但却给两人之间,留下了两三寸似近非近的距离。
  “是。”李避之低头看着钟棠的脸,没有再避开他的目光,停留半晌后,开口嘱咐道:“近来城中多事,你……还是注意些,无事便莫出五味斋了。”
  钟棠眨眨眼睛,因着跑走而薄红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可道长,你知道我最是闲不住的,不然……你常来铺子里,看着我好不好?”
  “钟棠,听话。”李避之似是叹息,似是无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钟棠不由得微微怔愣了,李避之似乎极少会唤他的名字……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念出,似是极熟悉的,但又有些不相称。
  “你以前是怎么唤我的?”鬼使神差地,钟棠的手拉住了李避之的衣袖,轻轻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表示,又有几天没撩拨道长了,心痒痒


第20章 金银怨偶(六)
  钟棠仰着头,踮起了脚,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几不可闻棠花香,扑在李避之的脸上。
  李避之垂下眼眸,似在看他的脸,但视线相触时,却又避开了。
  “没有以前。”他的语气故作冷淡到了极点,凝着冰霜。
  可钟棠偏偏就不信,也不怕,反而凑得更近,放松了身体整个靠近李避之的怀中:“是没有,还是道长不肯说呢?”
  “没有。”李避之再次否认着,握住了钟棠想要勾住他脖子的手腕,与此同时青袍之下,忽然传来了锁镣锒铛的声响。
  钟棠疑惑地低下头,他与李避之离得那样近,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有动过,可又怎么会有锁链声呢?
  这么想着,他便伸手想要去提李避之的衣摆,但却被李避之握住了手。
  “别动,有人来了。”
  “什么?”钟棠还在想着锁镣的事,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直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才堪堪从李避之的怀中转离,而后便看到了巷口身穿藏色道袍的身影。
  “李……李道友。”那位“玉面千郎”司千瑾司道长,此刻正神情尴尬地看着两人,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探究,“你们这是……”
  钟棠的手腕还被李避之紧握着,心思流转间,他主动从李避之的怀中退出,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旁。
  怀中的空落令李避之稍一颦眉,但他却并没有放开握着钟棠手腕的手,抬头看着巷口的人:“司道长可有事?”
  “是……”司千瑾克制地收回目光,又是人前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正步行来对着李避之弯腰,恭敬行礼道:“小道是来感谢今日李道长仗义执言的。”
  钟棠站在李避之的身后,眉梢轻扬,他却不太相信,这位司道长当真有表面上的纯良。
  李避之神色淡漠如常,听他说完后,也只是摇头说道:“此乃分内之事,司道长不必挂怀。”
  “李道友可不在意,但小道却是不能不谢的。”说完,司千瑾便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枚金符,双手奉与李避之:“此乃先师祖辞观之前亲铸的驱邪金符,还望李道长收下。”
  李避之并不愿和他再多纠缠,于是便没有推辞,直接将那金符取来,口中说道:“早闻奉空真人金符乃一绝,司道长既肯相赠,避之便收下了。”
  司千瑾显然没想到,李避之竟会连推辞都不曾,便直接收下,一时间险些接不上话,吭哧了半晌后才说道:“李道友收下便好,收下便好。”
  “司道长可还有事?”李避之紧接着,又催问道。
  钟棠险些笑出来,仍旧半个身子遮在李避之的身后,暗暗拨弄起李避之握着他的手指。
  李避之稍稍皱眉,手上一松再紧的工夫,已将钟棠作乱的指尖包在了手心中。
  也不知那位司道长究竟有没有看到这二人的小动作,不过即便没有,在李避之这样的人面前,他也是注定搭不上什么话的,只好继续硬聊了几句后,就告辞了。
  好容易送走了这位司道长,钟棠顺势趴在李避之的背上,打算继续审问刚刚的事,却不想正被李避之的手托住了身下,将他整个背起,然后放到了马车上。
  “哎!”钟棠伸手拍着李避之的背后,轻呼着想要抗议,李避之却开口道:“听话。”
  “好好在铺子里待着,我有空便去看你。”
  钟棠抿抿唇,总觉得李避之这是在哄小孩子,但又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承诺,于是只好妥协道:“那好,李道长可莫要忘了,我在铺子里等着你。”
  “嗯。”李避之只单单应了一声,看着他总算安稳地坐进马车中后,才转身命车夫启程,将这辆载着朱红的马车,赶回到五味斋去。
  送走钟棠后,李避之独自走回到巷口,那里已然等待了两名金乌观的弟子,见了他后边躬身行礼边说道:“李师叔,代观主他们已听闻今日之事,要您尽快回去。”
  “好。”李避之简短地应了一声,而后便与他们一同离开了。
  话说钟棠回到五味斋时,不过晌午刚过,恰好是一日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往常这种时候,五味斋中,也并不会有太多的客人,钟棠便抱着猫仔,懒懒散散一步三蹭地走了进去。
  可没想到,刚一进门,他便察觉到了铺子里凭空多了缕温凉的气息。
  他挑目看去,却见一男一女正立于糕点柜前,挑选着吃食。
  男的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身西隶商人的打扮,看上去应是趁最近的时机,来临安做买卖的。
  而女子则身披一层薄薄的银纱,颈上腕上腰间,皆坠着镶着杂宝的银璎珞,像是盈着一泓月光,驱散了午后的暑气。
  张顺子本就是闲不住的人,难得让他午后碰着了生意,跟着那男女身边,可劲热情地介绍着铺子里的点心。
  钟棠意味不明地摇摇头,抱着黄狸儿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那银色衣衫的女子听到动静,转头还对他微微一笑,却引得钟棠眯起了双眼。
  “掌柜的,您回来了?”张顺子见钟棠来了,一面与他打起招呼,一面手脚麻利地将那两人选好的点心,还不忘问道:“两位还需要什么?眼下核桃酥和云片糕也快好了……”
  不想钟棠却笑了出来,挽着红袖倚在柜边,敲着张顺子刚收拾好的柜台面,带着三分嫌弃说道:“什么两位客人,你真是越发不长眼色了,明明……”
  “只有一位客人。”
  “什,什么?”张顺子立刻傻了眼,仔细瞧瞧眼前的两位,可再怎么看也是两个人,实在想不通,为何就到了钟棠嘴里,就还剩一个了。
  钟棠勾勾唇,却未见的带了多少笑意,黄狸儿从他的怀中,一跃到了柜台上,在那西隶商人面前转悠起来。
  “喵咪--”黄狸儿的叫声响起,那嫩嫩的小爪上,却勾出了根,几乎透明的丝线。
  钟棠从黄狸儿爪中取出来了丝线,而后轻轻一拽,那西隶商人的手臂便无力地举了一下。
  “这,这……”张顺子几乎都看呆了,而那身披银纱的女子,也未见生气,只是微微笑着从钟棠手上取下了丝线,温和有礼地说道:“东西买齐了,我们也要走了。”
  钟棠托着下巴,看向她,半晌后才说道:“大崇人常说,已死之人还需入土为安,姑娘又何必如此执着。”
  那女子听后,将西隶商人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放到了自己娇嫩的手上,轻轻地说道:“因为是他想留在我身边呢,不管活着还是死去,都不想离开我。”
  “我欠他良多,故而只是这样一个心愿,自当替他完成的。”
  说完,便冲着那西隶商人笑笑,而对方又恢复了生人般的灵活,也侧下头对着女子笑了起来。
  银色的轻纱遮掩了灼人的日光,女子与商人并肩走出了五味斋中,留下钟棠还倚在柜边,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
  而方才还热情洋溢地张顺子,却久久地站在柜台之后,身体僵硬得半晌无法动作,好容易才对着钟棠,挤出了几个字:“掌柜的,刚刚……那人,真的是死人?”
  钟棠听后,却摇摇头:“我说了,只有一个人,至于剩下的那个--”
  “只怕是连死人,都算不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辣!


第21章 金银怨偶(七)
  宫城之东,旭日重德,有蓬阙盛隆者,是为大观金乌。
  金乌观随大崇立朝而起,迄今已有二百余载。于太宗时又被钦封国观,随后经历代皆有扩建,其中大殿馆台,无不巍峨壮观。虽处于红尘闹市,却仍是可踏虚登仙之境。
  李避之自重德街正门而入,经前观宝殿而复南行,便至内宫元翊大殿前。
  一路上所遇弟子皆向他俯身行礼,李避之不过微微颔首,冷面之上不见丝毫动容。不多时,他迈过大殿的高槛,独身缓步而入,每一步都牵动着足腕上的锁链,使其声响回荡在宏大的殿中。
  诸仙神像环壁而立,于正中藻井之处,却降一线天光,恰落于其下残角的石碑上,明明暗暗地照亮了那剑凿朱染的“忠道”二字。
  就在那须臾间,忽有一道白色的拂尘自暗中掷出,直向李避之而来。
  李避之凝眸皱眉,脚下却未动方寸,只镇定侧身相避,拂尘扫风而起,丝丝缕缕欲破他青袍道衣,李避之执木剑迎上,霎时间寒光毕现,直将那拂尘逼退三分。
  就在此时,那拂尘上的威罡之气骤增,牵动李避之足间的锁镣阵阵巨响,李避之随即迅速收剑而立,将术法尽数撤回,躬身唤道:“二师兄。”
  此音刚落,便见身穿重青道袍的问威真人,从神像之侧现出身形。他看上去约莫四十岁不到,面容若风若月若陈酒,只是神情严厉得有些吓人。
  这般美人,即使面对李避之的行礼,也未露出半分和善,反而直截了当地厉声问道:“你去见过他了?”
  李避之敛下眉目,终是坦言相认:“是。”
  “糊涂!”又是一声呵斥,手中的拂尘几乎要抽到李避之的身上。
  但就在此时,大殿正中的石碑下,却传来另一个,似乎略显苍老的声音:“师弟,算了吧。”
  李避之与问威同时抬头,望向前方,敬声称道:“大师兄。”
  这便是如今金乌观的代观主问寂真人,他看起来亦是面容尚好,两鬓却添了霜雪,不过与问威的不近人情截然相反,问寂的眉目间尽是慈和,手中还奉一锈迹斑斑的短剑,与其说是法器,倒不若说是礼器。
  当年金乌前观主携李避之归于临安,待李避之入宫除五秽后次日,他便失踪无影,只留下这金乌观历位观主的信物--锈剑与拂尘,分赠予问寂、问威两位弟子。
  故而事到如今,金乌观中仍未有新的观主,问寂与问威不敢逾矩于师,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只称是“代观主”。
  “师兄!”那问威真人冷眼看着李避之,还想再出言理论时,却被问寂摇头拦住了:“师弟,我听闻你昨日彻夜守于丹房之中,想必也已疲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问威虽脾性不佳但却意外地听问寂的话,又看了李避之几眼后,忍了又忍,还是愤然拂袖而去。
  大殿之中,只剩了问寂与李避之二人。
  “大师兄……”李避之刚要开口,却见问寂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避之,此事是你二师兄心急了,你并无过错。”
  李避之沉默地望着问寂,半晌后却听问寂又浅浅地叹息道:“我月前也暗暗去瞧过他了,是个好孩子。”
  “吾等存心而逐道,但又需知大道尚有三千,小道更是渺渺。从未有人定过谁人必行何道,你与他的道,只能由你们来选,我也好,问威也罢,哪怕是师父……任谁都无法替你们做出决定。”
  “我已有决断。”李避之微微闭目,但眼前却还是留着,那抹不去的朱红。
  问寂终是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转身仰头又看起残碑上的“忠”“道”二字,许久后重新开口说道:“此事暂且不提了……方才问芷回来时,倒是将今日德玄谈上出的事与我说了。”
  提起德玄谈上的事,李避之克制地收拢了心神,沉声说道:“此事却有蹊跷,当时我们与太渊数人皆在场,若是寻常妖物,断不敢于此作乱。”
  问寂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刚刚宫中的旨意也下来了,圣上要我们与太渊共查此事,还让城防卫一并协同。”
  “城防卫……”李避之低念着这三个字,元翊殿外响起了正午的鸣钟,将他细微的声音掩盖殆尽。
  金乌观外的街市上,德玄谈上发生的事虽让人惊骇,但终究未能给这临安的繁华之上,添上太多的郁色。
  西隶的商人,照旧携带着各种的奇珍异宝,涌入大崇的这座都城。而那些名流显赫之家,对这般带着异域风情的货品的兴趣,亦是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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