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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 番外篇——by银雪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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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二师兄又有传召?”李避之神色如常地稍稍松开了钟棠,让他站在自己的身边,而后淡然地开口问道。
  “是,是,”小道士赶紧使劲点点头,但还是不敢看两人,只一口气说道:“师父如今在御书房中陪陛下谈事,他让弟子在此等候李师叔与小师叔,引李师叔和小师叔去那边等他。”
  钟棠抱着手中的宝匣,懒懒地伸了伸胳膊,而后拽住了李避之的衣袖:“走吧,去看看二师兄,又打算怎么折腾咱们。”
  作者有话要说:
  李崽儿:男人成家后,要补贴家用


第61章 冤玉归魂(五)
  问威身边的小道士,一路引着李避之与钟棠,竟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外。
  要说这皇宫中的景致,自是又比宁王府好上不知多少,但钟棠惦记着刚刚的事,倒是什么都没看进去。
  “哎呦,是李道长,”三人刚刚驻足,便见着那守在龙纹朱门之外的,一个白脸白发的老太监,笑着向他们走来:“老奴竟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您了。”
  钟棠倒是不知他是谁,但看到这老太监身上,明显有别于其他宫人的深蓝蟒服,心中却也暗惊这老太监的身份。
  “楼公公近来可好?”李避之亦上前几步,向他行了个道礼,难得没有敷衍应付的意思。
  “好,老奴好着呢,”楼公公又笑笑,用手中风拂尘向门中一挥:“真人和几位王爷,都还留在里头跟陛下说话,李道长还要先等等。”
  李避之自是没什么异议,而楼公公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后的钟棠身上:“这位小道长模样好生俊俏,怎么以前没见过?可是李道长也收弟子了?”
  钟棠见李避之的态度,也知应对着老太监重视些,于是主动向他行礼笑道:“多谢公公夸奖,小道姓钟,确是头一回进宫,不过可非是李道长的弟子,乃是他的——”
  “道侣。”
  钟棠的“师弟”两字还未说出口,便险些被李避之那句“道侣”惊得咬了舌头,而对面的楼公公也是一脸的惊讶,可惊讶过后,竟又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
  “李道长这是何时成的好事呀?老奴这声恭喜,也算是来迟了。”楼公公又笑了起来,连连向两人道喜:“不过也是,非要钟小道长这模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李道长呢。”
  饶是钟棠这样,性子既骄又娇的人,被楼公公如此说着,脸上也有些发热,可还不等他道谢,便又听老太监低低地念着:“就是可惜了,我那些干儿子们,个个都还念着李道长呢。”
  干儿子们!念着李道长!钟棠当即瞪圆了眼睛,扭头就看李避之,俨然是要讨个说法。
  好在李道长尚能面不改色,轻轻握了下钟棠的手,转而又向楼公公说道:“有负公公厚爱,避之只此一人,始终不改。”
  钟棠勾唇,忍不住摇摇李避之的手,又掩饰般轻咳了几声,却引得楼公公又是一阵轻笑:“好,好,老奴不与李道长说笑了,省得惹了钟小道长吃味。”
  钟棠听他这么说,也放松了几分心神,微微探身说道:“公公若是真的有心,也可将小公公们说与我的。”
  “哎呦,”楼公公挥着手中的拂尘,又看了眼李避之,连连摇头:“老奴可不敢哟。”
  钟棠本来还想再说,可眼睛的余光,却忽得在廊柱边,望到了一个人。
  李避之察觉到他的停顿,顺着钟棠的目光看去,却是有几日未见的司千瑾。
  这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庆妃遇妖的消息,自然不会只传到金乌观那里,太渊之人也必有所闻的。
  只是能让司千瑾在这里等……钟棠垂眸一思,莫不是太渊那位几乎不露面的观主,亲自来了,也在御书房里?
  楼公公似瞧出了钟棠的疑惑,像是闲聊般地说道:“说起来也是赶巧,今日宁王殿下与司道长说是在半道上碰到了,便结伴一同来的。”
  钟棠眼眸稍抬,这若是司千瑾一心往宁王身边凑,倒也是常事,但宁王如今对司千瑾,又是怎么个态度呢?
  这么想着,那御书房的门忽得便开了,楼公公冲两人略一弯腰,告辞道:“真人应是要出来了,老奴且进去伺候了。”
  李避之亦向他行礼作别,果真没多久便看到问威真人头一个走出了御书房。
  而跟在他身后的人,钟棠倒也认得,却是那少年阿寄的主子,庆妃的儿子——端王。
  问威与端王虽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人却并无什么交流,只是在作别时互相作揖而拜,钟棠却觉得,这二人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疏离。
  端王之后出来的,便是宁王了,他刚一出来,那司千瑾便迎了上去,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宁王倒像是与他又亲近了不少,两人低低地不知说着什么离开了。
  钟棠刚要拉着李避之的手,再嘲弄几句司千瑾终于得偿所愿,却无意间看到宁王之后,御书房里又走出了一个身穿王服的人。
  他面相上比宁王与端王要成熟许多,估摸着倒像是三十余岁了,更令钟棠意外得是,他的肤色与眼睛,竟也像是掺了异族的模样。
  “那是丰王,”李避之适时地在钟棠耳边说道:“他是陛下的长子,母亲也是位和亲的公主,因其国势衰微只做了陛下的姬妾。”
  所以生下的儿子,便只能被早早地封王,彻底无缘太子之外。
  钟棠远远地看了那位丰王一会,可很快便被气势汹汹而来的问威,夺去了视线。
  “你果真还是跟来了!”
  有的时候,闷气憋着憋着,憋到身心俱疲的时候,也就憋没了。
  钟棠气了整整一晚,到如今当真见到问威时,忽得只觉不想搭理他,只靠在李避之身上,懒懒地说道:“劳二师兄惦念那么久,钟棠怕二师兄见不到我心里着急。”
  问威狠狠地振振衣袖,压着怒气说道:“那小师弟当真是思虑周全。”
  “多谢二师兄夸奖。”钟棠照旧靠在李避之的身上,随意地作出行礼的手势:“钟棠受之有愧。”
  “阿棠。”李避之终是忍不住,低低地唤了钟棠一声,还不等钟棠生气,便对着问威说道:“二师兄,是避之不放心留他一人在外,故而才带入宫中,还请师兄息怒。”
  “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外面,这外头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能生吞了他不成?”对着李避之,问威总算是能顺过气来了,刚要继续训斥,却听李避之说道。
  “临安之中,自是有比妖魔鬼怪更甚的东西,二师兄该是明白的。”
  这下问威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又看了钟棠与李避之半晌后,执着手中的旧拂尘,转身说道:“走吧。”
  问威说要走,却并没有出宫,他也并不需旁人带路,径直入了那御花园,来到芙蓉池畔,隔水便能望到对面的长廊。
  “你们去见过庆妃了?”问威面向芙蓉池,却也不需李避之他们回答,便又问道:“看到她手上的印子了吧?”
  “是,”李避之点点头,又从钟棠手中接过凝结的朱砂汁:“那印便是由此烙成的。”
  问威回头看了一眼,挥手间朱砂汁又凝成了两寸见方的小印,恍然可见荣王李修承的名字。
  “荣王,许久未见此封号了。”
  “师兄可知当年之事?”前太子出事之时,李避之正与元初真人身处西隶荒漠,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世人传什么“无端而反”,他却是不信的。
  “当年,”问威摇摇头,一向冷肃古板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讽刺的笑意:“我自然知道,但归根结底,却又不知道。”
  “我只能说自己知道的,其中有多少是可信的,你们自己分辨。”
  一切似乎都起于当年,大崇镇守南海的宋家,忽得便起兵而反了。
  这是大事却非什么难事,皇帝不过是调了临近几省的兵力过去,不出三月便彻底平定的叛乱。
  “可就在清查宋家的时候,却发现了他们与前太子私下相通的书信。”问寂的声音极为低沉,回忆这那段过往:“于是陛下便暗暗派人去东宫探查,没多久就在前太子处也查到了与宋家的书信。”
  “那前太子可有申辩?”尽管已然知晓结局,钟棠还是不禁开口问道。
  “应当是有吧。”问寂摇摇头,也没心思再针对钟棠,只是叹了口气:“前太子被传召入宫,与皇帝独处于殿中……第二日早朝时,众臣们看到的,便是他饮鸩而亡的尸首了。”
  三人之间,忽得沉默了下来,钟棠并不知什么皇家之事,只是觉得一国太子如此而死,实在有些憋屈。
  而片刻后,李避之却问了个似乎并不相关的问题:“前太子可养过白鹤?”
  问寂听后,忽得苦笑了出来:“是,他养过。”
  “他不止养过,还画过……他画过一副瘸腿的白鹤图,还被送到了陛下面前。”
  “什么?”钟棠不解地看着问威,连李避之也皱起了眉。
  “这事发生在宋家谋反前几个月,起因是什么也已记不清了,总之前太子当众呈上了一副,绘着瘸腿白鹤的图卷。”
  问威顿了顿,又说道:“前太子当即请罪,说是一时糊涂,命侍从拿错了画。陛下当时面色很是不好,但……并没有深究。”
  所谓没有深究,只是明面上轻轻揭过了,可终是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什么。
  “这些,又与庆妃有什么关系呢?”钟棠的手,轻轻拨弄着腰间的玉珠串,坠于末端的小金铃,有一声没一声的响着。
  若是按最容易想到的,那白鹤既然来找庆妃的麻烦,说不定当年那副拿错的画,就是庆妃动得手脚,这也是说得通的。
  但这次的事,当真有这么简单?
  钟棠隐隐觉得,昨夜之事好似只是掀开了某层大幕的一角,远远没有到结束的地步。
  “有没有关系,凭得只是陛下的一句话罢了。”问威回想着刚刚在御书房中,那龙椅之上的人:“就像前太子有没有谋反,也只是他的一句话。”
  “至于庆妃,”问威的目光像是嘲笑,又像是怜悯:“皇帝想废太子的时候,自然不会只受一个女人的影响。”
  “但若有哪一天,皇帝想要后悔了,那么这个女人便能成为极好的借口。”
  钟棠的眼睛微微睁大,原本看似简单的宫妃遇妖,仿佛从某个节点开始,变得不再简单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
  是查谁要害庆妃,还是查前太子是否有冤?
  钟棠有些苦恼地将头,靠在了李避之的身上,刚刚问威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事关皇家,真相固然重要,可皇帝的态度也必须顾及。
  “这还怎么查呀……”
  李避之伸手揽住了钟棠的腰,侧脸轻吻一下他压在自己颈侧的额头,轻声哄道:“那便不查了,回去吧。”
  钟棠被他亲的发痒,口中却嘟囔道:“少哄我,你肯定还是要查的……”
  问威尽量忽略着身后两人的动静,装瞎装聋,可远望芙蓉池对面,那随风扬着幔帐的长廊,心中也是叹着:“查,肯定要查……”
  就算他们不想查,事情也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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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再次降临,龙烛之下,年过五十的帝王,仍旧执着朱笔写划不止。
  楼公公挥退了侍奉在一旁,险些打起瞌睡来的小太监,默默地用竹签挑高了灯芯。
  可就在这时,皇帝却忽得抬起头来,望向隔绝了浓重夜色的朱门——
  “楼鸣。”他开口,似毫无感情地叫道。
  楼公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应声而至:“陛下,老奴在呢。”
  “明日……你替朕,去瞧瞧那逆子留下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跟追文到这里的大家再次说声抱歉。因为新工作需要封闭培训,接下来三到五天可能没法更文……
  开文的时候,从未预料到会这么艰难,直到现在工作的事依旧没有稳定下来,因为个人的原因影响了大家的阅读,心里很过意不去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包容,希望这段时间过去后,能奉上稳定的更新


第62章 冤玉归魂(六)
  “啪嗒——”
  什么东西,在月光都照不亮的破窗纸上,划过短短的影,而后滚落到碎裂的青砖上。
  “啪嗒——”
  又是一声,回荡在空旷而冰冷的房间中,微小却刺耳。已经整整三天了,不分白天与黑夜,从未停息。
  灰白而蓬乱的头发,遮挡着老太监布满疤痕的脸,他蜷缩着身体,想要把自己隐藏在高大的书架立柜之间。可那滚落声,却像是催命的铜钟,在耳边一下又一下地敲响,他张着干裂的嘴巴,用嘶哑的声音,疯癫地念叨着:
  “不要过来——不要!”
  “殿下,太,太子啊——”
  “老奴知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就在这时,似是回应般,从黑暗中传来的低唤,打断了听老太监杂乱的哭嚎:“刘公公……”
  老太监惊恐地看向四周,声音卡在喉咙里:“谁……殿下?殿下是你吗!”
  “您真的,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黑暗压抑的房间,再次陷入了沉寂中,仿佛之前的滚落与呼唤声,都成了虚无的臆想。
  可老太监却仍躲藏着,不论他如何缩紧身体,周遭阴寒的气息,还是在森森地侵入他的身体。
  良久,久到连恐惧都疲惫,老太监几近昏厥,他背后紧靠的书柜中,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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