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十七不是哈士奇——by纸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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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通:“四个主城门处,有小股兽人闹事,想在主城制造混乱,看情况跟先前那批中毒的霜狼差不多,好在夜深后街上少有行人,又有大祭司帮忙,很快就拿下了,没有造成伤亡。比较棘手的是码头这边,人鱼突破了我们河道的封锁,帮茧鼠逃去了河湾方向,现在我们已经将那一带围住,但他们抓了安晴和霜语当成人质,我们不敢贸然进入。”
“怎么,那对兄弟还没跑掉吗?”云无真放出一枚信号,不多时,狐二狐四赶到。
云无真问:“不是让你们帮忙么?怎么人又被抓回去了?”
狐四便把一路的经历仔细讲给众人。
事情还要从安晴在岔路时说起。
安晴被追到城门附近,一边是埋伏的茧兽人,一边是紧追不舍的人鱼族。
敖通的人倒是在城门上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不敢贸然出手,怕书锦发现不对,提前逃离。当然如果霜语真的命悬一线,就算放弃计划,他们也会冲上去救的。
不过安晴没指望他们,而是自己编好了保命的理由,说霜语身上有一种标记,如果死了,就会立刻把位置反馈给祭司庭和长老会。还有长老会下的各种禁制,如果他们真的危急霜语的性命,禁制就会生效。
安晴倒真是够狠,为了让对方相信,一边偷偷拿出两枚云无真给的紫骨币,一边抬手佯装要杀霜语。爪子刚掐住霜语的脖子,紫骨币就重重拍向自己胸口。
狐四配合引爆,安晴伤得不轻。但总算是让对方相信霜语暂时是不能杀的。
茧兽人又打算杀掉安晴留下霜语,这时霜语却从空间摸了把匕首出来,说哥哥死了,自己立刻自尽。
于是茧兽人把情况重新反馈后,书锦下令,先把两人抓住控制着,等顺利撤退以后再杀。
但哪有什么顺利撤退。从宫外的茧兽人全军覆没的一刻起,书锦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个彻底。狼狈撤退又发现码头的路被封锁了,情急之下只能拿出手里仅有的筹码,霜语和安晴做人质,把局势稳住,再计划新的逃跑路线。
狐四说完知道的情况,一行人也赶到城外水湾边。
“竟有人敢和人鱼族合作?人鱼许下的诺言,和泡沫一样脆弱。”敖梧听完整个事件以后,看着水湾中心停泊的商船,冷笑一声:“去告诉人鱼族,如果他们不打算违背七王族盟约,现在立刻撤出水湾,如果现在不走,就默认人鱼族对北境宣战,他们可以永远不要上岸,但以后北境绝没有一条活着的人鱼。”
“是。”敖通应下,转头朝人鱼喊话去了。
果然,虞孟听见喊话,毫不犹豫地打算撤退。他们和茧鼠本来就是私下合作,暴露身份已经是重大失误,不可能去践踏七王族盟约。
“什么?现在这个情况,你们居然要抛下我逃走?”书锦瞪着虞孟:“当初合作时,你们城主可是许诺答应帮我们撤离的。”
虞孟丝毫没有抛弃队友的愧疚:“你们也答应会让云无真在北境也东野没有立足之地,现在的结果却是,云无真没事,我们人鱼马上就要在北境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是被算计了。”书锦不甘心:“按照原计划,我肯定……”
“是啊,你被算计了。实力打不过人家,心眼也耍不赢。看来,茧鼠不过只会虚张声势罢了,完全没有继续合作的价值。”说完,虞孟打了个呼哨,带着人鱼跳船离开。
人鱼尊重强者。以前以为茧鼠韬光养晦,有些能力,但这次任务却让虞孟大失所望。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想把这段写完的,但后面剩的还有亿点点多,那就明天搞定!
第50章
“老大, 就这么放他们走吗?”敖通看着远走的人鱼不甘心道。对方可是和茧鼠合谋杀他们的王,怎么可以这样轻飘飘揭过去。
“这笔账我自会跟人鱼族讨回来。”敖梧说。
但不是现在,人鱼没有直接参与刺杀行动, 又在敖梧警告后立刻撤离, 如果霜狼主动攻击, 那破坏盟约的就变成霜狼一族了。”
敖梧知道云无真的虞方晴那点过往,不难想到这群人鱼是冲着云无真来的, 只是敢这样算计云狐和霜狼, 希望背后的岛主也担得起这件事的后果。
七王族大会在即, 到时候他自然要人鱼族给一个说法。
人鱼撤离以后,只剩下霜狼和茧鼠隔着河面对峙。
此刻船上只剩下两名人质,几只茧兽人,以及意识刚刚回到身体不久的书锦书苒师兄弟。
书锦明白, 如今计划失败,即使是回去,也免不了严厉的处罚, 他辛辛苦苦得到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但就算如此,他仍想活下去。
书锦抓紧最后的救命稻草,霜语。
霜语又被蒙住了眼睛, 反绑着双手,颈间被书锦用刀抵着,刀尖已经刺入皮肤, 血顺着刀上的血槽,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书锦就这样拉着霜语, 摇晃着走到甲板上,朝河岸上的霜狼威胁道:“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放你走可以, 但为了保证霜语大人的安全,我得跟着你们。”敖通不觉得书锦真的能跑掉。
没有人鱼帮他们掌控河道周围的情况,只要再拖延一会儿,大祭司就能带人在下游设好埋伏,将撞上去的书锦等人连船带人一起冻在河里。到时候他们自然能将对方全员活捉。所以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好。
敖通不担心书锦贪生怕死,就怕他拼着没命也要拉着霜语同归于尽。
书锦听敖通松了口,此时也顾不上考虑太多,只想着早点逃出生天。催促着开船的茧兽人,把商船驶出水湾,朝南行去,“师兄,霜语交给我吧,你休息会儿。”书苒苍白着脸色起身靠近书锦。
书锦狐疑地看着凑上来的书苒。他刚在王宫坑了对方一把,对方可能一点儿也不记恨?
书锦才没有这么天真,他后撤一步,戒备道:“不必了,这会儿我可没心思休息。”
这一刻,变故徒生。
书锦只想着防备面前的书苒,却没想到身后的茧兽人骤然发难,一把匕首捅进书锦的脖子,如果杭十七在场,就会发现,这匕首刺入的位置和先前书锦捅书苒那一下,完全相同。
守在一旁的敖通都跟着看愣了,不明白为何突然爆出这样同门相残的戏码。
而霜语则被的茧兽人架住。和安晴一起拖到旁边。
“你!”书锦喉间涌出大股的血,难以置信地瞪著书苒,却无法再说出半个字。
在书锦印象里,书苒就是一个性格唯唯诺诺,天赋普通,除了脸好看点儿,会讨好师傅以外,没什么用处的师弟而已。
所以书锦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怎么敢杀自己?又如何能瞒着自己控制住身后的茧兽人?
“我知道师兄不喜欢我,你故意捅我那刀,我不跟你计较。”书苒垂着眼睛,用鞋尖踩在书锦的脑袋上碾了碾,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是声音道:“只是怎么能让霜语回去呢?他那一双眼睛,可是会暴露不少秘密的,没想到师兄竟然这么贪生怕死,为了自己一条贱命,要让全族的秘密跟着暴露出来。老师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的。”
“呵——呵——”书锦不想死,他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血却止不住地冒出来。
书苒欣赏著书锦的狼狈,愉快地眯了眯眼睛:“不过师兄应该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决定用自己的性命为这次失败做一个结尾。对吧?”
不是的,书锦用力去抓书苒的裤脚。眼里全是对活着的渴望。他不想死。就算一辈子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就算永远弱小卑微,遭人厌弃,但他仍想活着。
“想活着?啧,我给过你机会的。师兄大概还不知道吧?破茧重生的设想其实已经实现了。”书苒蹲下身,收起平日的乖巧,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倨傲,明明是同一张脸,却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其实你该叫我小师叔才对。书锦师侄。”
书锦瞪大眼睛,扩散的瞳孔里装满了恐惧。很显然他的生命已经走入尾声。而这一次,死去的是他自己的身体,再没有重来的机会。
弥留之际,书锦回忆起一些旧事。
他曾经确实有个大他几岁的小师叔。小师叔和师傅一样惊才绝艳,灵感出色。但在对于元玉的使用上,两人却出现了分歧。
师傅提出了意识召唤和制作茧兽人的设想,小师叔却要把这想法用在茧鼠自己身上,利用元玉给魂魄一个停留转生之地,并提出破茧重生,永生不死的概念。
师傅很快成功了,茧兽人一批批被制作出来。在他们的帮助下,茧鼠源源不断地囤积着物资和财富,地下原本的土窝窝也扩建成如今宫殿的规模。
小师叔的想法却失败了,他试图把人的魂魄和身体分离,杀死身体,再给魂魄更换新的壳子。但这过程太痛苦,没人能够活着忍受下来,几个徒弟都因为他疯狂的研究,死于非命。
失去实验材料的小师叔又把主意打到书锦的几个师兄弟身上。
书锦当时在师傅的徒弟中并不出色,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书锦和小师叔暗中合作,把几个师兄打包给小师叔做材料,当然不出意外,他们都死了。
书锦这才成了师傅手下资历最老的弟子,也渐渐被师傅重视起来。
但尽管和小师叔合作过,书锦自己同样畏惧小师叔的存在,在他看来,小师叔就是疯子,是魔鬼。在书锦眼里,小师叔不是在研究,根本就是在杀人。于是在害死自己的几个师兄后,书锦拒绝了小师叔参与实验的请求,并和小师叔断绝了往来。
又过了半年,他从师傅那里听说小师叔离世的消息。原来找不到实验材料的小师叔,直接把实验折腾在自己身上。他死的时候,那尸体都被折磨变了形,凄惨的模样看吐了不少新来的弟子。也让当时还年轻的书锦一连做了几年的噩梦。
书锦在师傅的吩咐下,亲手埋葬了小师叔,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
算算时间,书苒差不多是在小师叔离世两年左右被师傅抱回来的,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白玉团子一个,看到的人都说这漂亮的简直不像是茧鼠,而像是外形更加好看的团鼠兽人。
因为书苒天赋普通,性格又软,和小师叔完全不像,根本没人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若不是对方亲口承认,书锦到死也想不到那个恐怖的小师叔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弟,他真的成功了。
书苒解决了书锦以后,毫不客气地把对方的尸体踢下河,转头朝安晴和霜语笑了笑。笑容兴奋又残忍。
安晴虽然没听见刚刚两人嘀嘀咕咕聊了什么,但在书锦被杀的一刻,他就意识到,对方可能不会给他们安心等待救援的机会。
作为狩猎队的一员,茧鼠捆他们手用的这种简单绳结,他闭着眼都能拆开,这会见茧兽人围上来,立刻甩出一把紫骨币。
紫骨币在空中炸成烟花,被击中的茧兽人纷纷落入水中。安晴趁机拉起霜语,帮他解开身后的绳子,把霜语推入水中:“走!”
霜语被蒙上眼睛并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只能顺着安晴推出去的力道,往水里跳,同时摸索着,去拽绑在眼睛上的布条。
“别回头,往前游!”安晴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
霜语听话地往前划了两下水,哥哥实力比他强,这个时候他留下,被抓住,只会拖哥哥后腿。
前方,敖通已经跃入河中,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接应。
“轰!”剧烈的轰鸣声从霜语背后响起,炽热的水浪,把他朝着岸边的方向推了推。
霜语这时才想起什么一般,不敢相信地回头,只见商船被巨大的火光吞没,船板支离破碎地燃烧在河面上,天空中还有闪烁的火星,和腾起的河水一起淅淅沥沥的下落,把漆黑的夜幕映照的一片通红。
星河倒卷,血火横空。
“哥!”霜语带着哭腔的喊声撕开混乱的夜幕。
祭司庭的支援终于赶到,冰面从河岸向内蔓延,逐渐冻结了整个河湾。敖通翻身跃上冰面,并眼疾手快地把准备游回船上的霜语也拉到河面上,防止他也被冻住。
“哥哥!”霜语推开敖通,跌跌撞撞地朝着船的方向跑。
敖梧一行也踏着冰面朝和中央走去。
火已经熄灭,破碎的商船上处处又焦黑的痕迹,外面却结了层霜。
甲板上,茧兽人死的死重伤的重伤,至于书苒,早已没了呼吸。
安晴身体残破地靠在船头,只剩下一口气,微弱的喘着。
“我哥还活着,快救他,快来救他!”霜语扭头朝祭司庭的人喊道。
几个治疗祭司忙小跑着上前,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被送进安晴的体内,可治疗祭司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其中最为年长的祭司霜明遗憾地朝霜语叹了口气:“他伤得太重,内脏都碎了,这救不了,我们能帮他延续的,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
霜语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抖抖嘴唇,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落下来:“不是的,他还活着呀,能救的。你们想想办法。明叔,您是北境最好的治疗祭司,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霜明看着霜语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地别开眼睛:“小语。你有什么想说的,趁这个时间,抓紧吧。明书只能尽量帮你多争取一会儿。”
“咳,没什么好争取的,你们发发慈悲,就别折磨我了。”安晴吐出一大口血,里面夹杂着一些破碎的内脏,哑着嗓子说:“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