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十七不是哈士奇——by纸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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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有些意外,没想到杭十七会直接答应下来,这混血小子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霜狼一族的实力。
“单人训练内容里你任选三个,赢其中两个,就算你赢。”
“好。”杭十七想也不想的答应。规则重要么?赢就完事了。
“霜月姐,交给我吧。”这样的表现机会,尘西求之不得。他虽然算不上多喜欢霜月,觉得她作为雌兽人性格有些过于强势,但对方家世显赫,长得也足够漂亮,的确是他心里理想的结婚对象。
霜月不知道尘西心里那些小算盘,对她来说,对方就是一个认识了几年,人还不错的弟弟:“行,交给你了,可别输了给我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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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十七选出的第一项是个攀岩训练,场地是一个坡度陡峭的冰岩。
这是一块人造的冰岩,把整块的冰和一些石头冻在一起,然后用木架从后面支撑住固定,立成斜面。相比于平时的山体,它表面更为光滑,只有那些冰在里面的凹凸不平的石块作为落脚点,但也极容易因为打滑跌落。冰岩最上面插着一方旗子,抢到旗子就算胜利。
“安全第一,你没爬过,一定要量力而行,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敖镜担心地在杭十七旁边碎碎念,惊得一众年轻霜狼掉了下巴。
要知道,敖镜的疯犬可不仅仅是对对手疯,训练他们的时候,也没半点手软。所以眼前这个轻声叮嘱的家伙是谁?
“放心啦,我才不会掉下来。”杭十七撩起一把银发,用一根绳子随意束在身后,自信满满地说。
尘西变化为霜狼形态,杭十七也变成了哈士奇的模样。
随着敖镜一声令下,一大一小两只同时朝冰岩冲去。
尘西一马当先,四爪扒着岩石凸起的部分快速攀爬,锋利的抓钩紧紧扣如岩石,攀爬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迟滞。
杭十七却不紧不慢地绕过冰面,来到后方,用前爪对着支架一个受力点处疯狂刨土。
着训练场的冰岩是临时制造的,支架下的地基算也不上多稳固。杭十七没一会就刨了个缺口出来。再来回蹬踹几下,冰面就摇摇晃晃地,要倒下来了。
尘西刚刚爬过一半,被他晃得站立不稳,左摇右晃,险些摔落,只好放弃攀登,狼狈跳下冰面。
“你做什么?”尘西自觉在霜月面前出了丑,气愤地对杭十七吼道。
“比赛啊。”杭十七又踹了一脚支架,支架发出不敢重负的声音,从底部折断,冰面轰然砸落,震起地上的碎冰与细雪,白茫茫一片。尘西被崩开的碎冰洒了满身,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杭十七早有预料地跳到一边,等那旗子掉落后,就上前一口叼住。
周围训练的霜狼都被这巨响吓了一跳,纷纷转身来看热闹,却见尘埃落定处,杭十七踩在倾倒的冰岩上,抖了抖身上的细雪,嘴里叼着旗子,摇着尾巴:“这一局,是我赢了吧?”
四周鸦雀无声。
敖镜到这时候,才明白杭十七那一句:我不会掉下来的含义是什么。他没打算爬上去,当然也掉不下来。
啧,他到底还是放心放的太早了。
第7章
“你这是耍赖,违规!”尘西当然不肯就这么认输。
“这局考的是攀爬能力,你在做什么!拆冰岩。你以为叼了个旗子就算赢了吗?你投机取巧,破坏规则,我没看到你在攀岩上的能力!倒是看出你肆意破坏,不守规矩,你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留在我们队伍里的!”
回过神来的霜月也觉得受到了愚弄:“这是在干什么?让你爬上去,可没让你把冰岩拆了。”
杭十七放下小旗子,理直气壮地反驳:“可不是你们说的,只要先拿到旗子就算赢么?又没说必须爬冰岩,也没说不能拆了它啊。”
“还用说吗?这里是训练场,这是训练攀岩的器械,比的是攀岩能力!你是白痴吗?拆冰岩,亏你想得出来。”尘西反驳道。
“他骂我!”杭十七扭头对着敖镜告状。
敖镜一阵头大。
还没等敖镜开口,霜月的怒火已经朝着他喷过来:“我就说,训练场还是不要让外人随便进的好,老大前脚离开,后脚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不管,敖镜哥自己给老大解释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输不起的话就算了。”杭十七从冰岩上跳下来,把旗子丢到霜月面前,扬起下巴,斜着眼看她。头顶三把火囧到一起,冰蓝色的眼睛里装满王之蔑视。
“你们用你们的方法赢了叫赢,我用我的方法赢了就叫犯规,明明自己智商不行,输了还恼羞成怒骂人。”
“敖镜,你怎么说?”霜月扭头找敖镜评理。
敖镜眼神微动,若有所悟。他突然想起昨天狩猎时,老大给这一届新人的评价:不知变通。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只有新人身上才有的。
杭十七的方法确实出乎预料,但是结果就是他赢了。真正的战争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在自身处于劣势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另辟蹊径,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敖镜:“刚刚规则里确实没说可以用拆掉冰岩的方式。杭十七不算违规。”
“你!”霜月没想到敖镜居然会这么说,冷笑一声:“行,你就偏着他吧。下一把,我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敖镜不理霜月,转身朝手下的兽人吩咐:“清理一下这里。”
“是。”立刻有人过来清理。
敖镜又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兽人,扬声道:“热闹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去训练,时间到了完不成项目,别怪我罚你们啊。”
那些兽人似乎很怕敖镜,乖乖缩回脑袋。只有个别大着胆子回话:“镜大人别这么小气嘛,我们就学习,学习一下。”
敖镜眼睛一横:“行,学可以,看完给我讲讲心得,讲不好,照样领罚。”
剩下的兽人也悻悻缩回了脑袋,让他们捕猎可以,长篇大论的,他们可不在行。
第二局,杭十七挑了一个铺满碎冰的水道,水道长数百米,宽十余米,呈环形,上面覆盖着一层碎冰,随着水流移动。
为了防止他耍小聪明,这一次霜月详细介绍了比赛规则:“坠河和上岸都算失败,先跑完一圈,到达终点者胜出。如果都没到终点,则距离远者胜出。”
“懂了懂了。跑就完事了嘛,这个我擅长。”杭十七跃跃欲试。
“那开始吧。”霜月给尘西递了个颜色,后者微微点头示意。
比赛开始,杭十七和尘西一齐从冰面飞跃而出。杭十七速度上的确不慢,甚至还超过尘西些许。
跑至中段,水面的冰大幅减少,落脚点已经越发难找。尘西突然发难,加速朝杭十七这边撞过来。
杭十七本来踩住的冰面就摇摇晃晃,被尘西一撞,立刻站不稳地朝一边歪去。
尘西冷笑一声,与杭十七擦身而过,向前方冲刺。突然尾巴处一阵锐痛,疼得他差点从冰面滚下去。一回头才发现杭十七正一口咬住他的尾巴。
杭十七见他回过头来,咧咧嘴,含混不清地解释:“唔本来以为,不能妨碍对手的。”
不过既然你先撞了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尘西脸色一黑,想利用奔跑把杭十七甩到冰面下,只要对方先落水,这局就是他赢了。
谁知杭十七嘴里紧咬他的尾巴,脚下扒着那块小块的浮冰,在狭窄的河道里灵活扭动,玩起了冲浪。
尘西眼里闪过怒意,停下脚步,转身朝杭十七冲过来,出手就是杀招,尖锐的狼牙,袭向杭十七颈部。
我去,来真的?杭十七秒怂,立刻松了口“嗷呜!”因为失去牵扯的力道,他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下冰面。
只是爪子还没挨上冰水,他在虚空中一踩,重新稳住了身形,擦着尘西,超了过去,速度快得仿佛在平地上奔跑,他一边跑,一边把河面上的浮冰都拢到一处。
留下尘西踩着一小块破碎的浮冰,见鬼般愣在原地:“刚刚,那是什么?”
“是风的力量。”霜月眉头紧皱。她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杭十七摔下去那一步,根本没有踩到冰面。后面吧浮冰拢起,也是用风控制了水流。
“他能控制风?那他岂不是……祭司?”敖镜也呆了。
控制自然之力,向来是祭司的标志。祭司的觉醒条件极为苛刻,一般都是依靠传承。各族挑选出灵感最高的几个少年兽人培养,一般年龄在十二岁上下。教授术法,等到他们成年时,由大祭司辅助,帮助他们觉醒。
觉醒后,对自然之力掌控最强兽人的会被选做继承人,在上一任大祭司老去后,继任大祭司,其他兽人的则成为辅佐祭司。当然也会出现一些觉醒失败的情况,这些兽人要么留在神殿,做些杂事,要么就离开,另谋生路。
霜月的父亲就是现任大祭司,地位仅次于狼王。就算在自然之力逐渐衰落的当下,敖梧也要给大祭司三分薄面。
霜月从小就很崇拜她的父亲,可惜霜月并没有继承父亲出色的灵感,在最初的选拔中就被淘汰了,倒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不错的战斗天赋,成了一名兽人战士。
“怎么了?不比了吗?”杭十七跳下冰面,溜溜达达地走到敖镜旁边,左右看了看:“你们干嘛这么看我?被我帅到了?”
“你控制风的能力是谁教你的?”霜月单刀直入地问。
“啊,你说这个呀。”杭十七活动了一下爪爪,小股的风慢悠悠地在他爪下打着旋,卷起地上的碎雪:“没人教我啊,之前有一次从高的地方摔下去,掉到一半突然就会了,不过时灵时不灵的,刚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用出来了。”
“不可能!没有祭司的引导怎么可能有人自己觉醒能力!”
霜月从小跟在父亲身边,从没听说有人自己就能不加引导,自己就觉醒,何况还是一名劣等的混血兽人。
没有人自己觉醒吗?那自己不是人吗?杭十七歪歪脑袋:“那你告诉我,第一个祭司的天赋是从哪来的?”
霜月被噎了一下。那么久远的事情,又没有什么记载,她怎么会知道,她说得只是一般情况。
杭十七才不管什么一般不一般,提醒道:“反正我赢两局了。”
“这怎么能算!”尘西满脸不甘,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自己卑贱的混血雌兽人:“你上一局违反了规则,这一局靠得也是歪门邪道的东西,真要比起来,你怎么可能赢我。我要求比第三局,我要跟他一对一实战!”
“尘西,注意你的用词。”
杭十七还没说什么,霜月先黑了脸色。什么叫歪门邪道的东西?自然之力是神明赐下的力量,是无比神圣的,尘西这句话是对神明的亵渎,是可以定罪的。
“抱歉霜月姐,我一时口不择言。”尘西确实是气糊涂了,虽然这些年,祭司神殿势力渐渐衰落,他心里对自然之力也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知道这话绝对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
“归队吧。”霜月没和他计较,但也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不仅是因为他最后那句话,更因为他居然输给了杭十七。别说什么实力没发挥出来,输了就是输了。枉她这么信任对方,居然连累她一起丢脸。
“你也入队。 ”霜月虽然生气,却也不屑于赖账。不过在这里输掉的场子,她总会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霜月姐,让他跟我们队吧,我也想跟他好好学习学习。”尘西主动要求道。杭十七害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这事他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随你。”霜月无不可地点点头。
敖镜注意到这边的变故,有心想阻止,杭十七却拉住他,小声耳语:“我去看看这家伙又打什么鬼主意。”
敖镜无奈地摇头:“那你自己多小心。”
后来敖镜发现自己错了,需要小心的是训练场。
起因是尘西的一句话:“杭十七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杭十七听见游戏就来了精神。
“你跑我们追的游戏,看着这些器械了么?”尘西把整套器械训练的路线图告诉杭十七:“我们按照这个路线跑,让你提前跑十秒,我们剩下的人开始追,追上的人可以对你发动攻击,当然你也可以还手。到达终点就算游戏结束。”
“……”杭十七听出来了,对方这是憋着劲想打自己,还是群殴。
“必须按照游戏路线,犯规的人,围着训练场跑三圈,边跑边学狗叫。”
学狗叫?杭十七陷入迷惑,这算什么惩罚?我们兽形不就是狗吗?你干嘛看不起自己的兽形?
“没意见的话,现在就开始吧。”尘西根本没打算给杭十七拒绝的机会。说完就开始倒数:“十,九,八……”
杭十七扭头就跑。训练场的磨难也就此开始。
跨越障碍训练跑道上,杭十七精确地踢倒了所有障碍,定向跳跃练习跑道上,杭十七完美地撞翻了所有的冰圈。陷阱闪避训练跑道上,他精准踩中了所有的陷阱,然后在脱身过程中把它们全部破坏。其他的训练里扯断了绳索,撞倒的栏杆,更是数都输不过来。
他跑得狼狈,后面的人追得更狼狈,踩着杭十七弄出的一片狼藉,还要时时小心被前面飞来的各种冰碎片击中。
最可气的是,路线最后一段需要通过一段冰河上冰桥,两边用绳索勾连,中间是一条细长的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