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十七不是哈士奇——by纸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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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慎言。杭十七是我的伴侣,以后再让我听到任何诋毁他的言论,都视同于在挑衅我。”敖梧扣住杭十七的手腕,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把杭十七带到自己怀里:“那份记录我也亲眼所见,等事情查明后,自然会公布出来。”
“后面还要开会,讨论西线出兵的事情,老大您看?”敖镜一手拖着被五花大绑的尘沐,一边配合地小声催促敖梧。
敖梧:“嗯,回吧。”
敖梧带着杭十七,霜语,敖镜一行人得胜而归。大长老和商会会长灰头土脸地被剩在原地,偏偏还阻拦不得,人家说了要忙着讨论战事,再上去拦,那就是延误战机。
敖梧带着人朝回宫的方向走,路上,他问杭十七:“那份记录……”
杭十七眨眨眼睛:“我编的。”
敖梧:就知道。
但还是摸了摸他脑袋:“编的还不错。”
杭十七得了夸奖,得意道:“不过也不算都是假的,你说的那种,会让人丧失记忆慢性死亡的药,茧鼠那里真的有。所以我想他们要是下毒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从茧鼠那里买得药。”
敖梧和敖镜脚步齐齐顿住:“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杭十七:编瞎话的最高境界,一不小心变成预言家:)
第81章
有了杭十七提供的重要线索后, 敖梧请霜语过来搜查尘沐的记忆,果然在三年前的记忆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尘沐下的毒是从伪装成走商的茧兽人手里取来的。明面上,买的是用来烹肉炖汤的一味香料, 老狼王喜欢肉汤, 几乎每天都会喝一碗。而当时王宫负责做饭的厨子却恰好醉酒坠楼,接替的人,正是尘沐推荐来的。
这毒药就混在香料里,说是毒,其实更像是蛊、老狼王吃进去的香料里混杂着微小的虫卵,在人的体温里渐渐孵化,爬进大脑里,把这里占据, 作为他们繁殖的巢穴,但这时候尚不会对宿主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只是时不时地会出现低烧,头痛和忘事的情况,祭司检查起来也会认定成一种不太影响健康的脑疾。
而真正造成老狼王病情骤然加重, 以至于不得不提前提前进行狼王更替的,便是敖梧亲眼看见尘沐“下毒”那次。
尘沐所下的也并非是毒,只是一种诱发那些蛊虫狂躁的植物粉末,他把那药粉混在老狼王的茶杯里,并不致命, 但是会催化老狼王的死亡。
敖梧撞到他之后, 立刻把东西和人都扣住了, 但是无论治疗祭司怎么查验,那东西也只是普通的植物粉末,无毒无害。
尘沐辩解说是从别处听来的偏方, 对脑疾有好处,才特意给老狼王加在茶里。
双方各执一词,这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老狼王从那时起,病情开始急剧恶化。脾气日渐暴躁,对他们的训练也日复一日地严苛起来。
尘沐没有熬死老狼王,自己反而被训练折腾地快没命了。眼看着几个师弟在训练过程中,先后丧生,为了保命,他只好提前退出狼王的争夺,打算等着敖梧和敖镜被老狼王折腾死,再去捡现成的便宜。结果没想到敖梧不仅生生熬住了训练,还成功打赢了老狼王,顺利接下王位。
这下尘沐的一番折腾,倒成了给敖梧做嫁衣。他再不甘心也是无法,老狼王和敖梧那一战让他认识到,这个小师弟怪物一般的可怕成长速度。现在的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敖梧做了狼王,第一个命令就是把尘沐关押起来审问。敖梧坚信自己的直觉,是尘沐害死了老狼王。但他没有证据,加上商会和长老院对尘沐的保护,只能这样僵持着。于是尘沐就这样在牢里住了下来。
霜语整理好尘沐那一年的记忆,交给敖梧:“殿下的判断没错,尘沐就是害死老狼王的凶手,虽然现在证据可能已经无从查起了,但殿下若是现在处理尘沐,我可以帮忙作证。”
“不急。”敖梧却拒绝了霜语的提议。既然有了线索,就更不能稀里糊涂地结案,查个水落石出:“我们这边的证据是没了,茧鼠那边的,却未必没有。除此之外,袒护尘沐的长老院和商会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殿下是想……”霜语听着敖梧的口吻,是要有大动作。长老会大长老,三长老,商会会长,都参与到此事里过,这要是三人全部换下,北境,只怕也要乱上一乱。
“北境的长老会和商会早就烂到根子里。”敖梧神色淡淡:“不剜肉刮骨,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殿下决定了?”霜语眼睛亮了亮,声音有些难以抑制地颤抖。
敖梧的语气很坚定:“就算不为了老狼王,也要为了霜狼一族的将来。”
霜语深深朝敖梧行了一礼,拳头用力砸在胸口,做了个效忠的手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愿为殿下略尽绵薄之力。”
敖梧把人扶起来:“你是我未来的搭档,我们又是同辈,倒不必行如此大礼。”
霜语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礼行错了。赧然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霜语跟着三长老和哥哥,从小在长老院长大,自然知道现在的长老院已经腐朽。
最早霜狼一族创设长老院,是为了让后代兽人在锤炼武力的同时,也通晓世事,明辨道理。
长老院创立之初,就从狼王这里分走了参政议政的权利。狼王虽然统领兵权,内务上却受长老院诸多牵制。狼王培养的后辈,也需要拜长老院的长老做老师,学成毕业才能得到继承人的资格。
这样的设计原本是为了弥补狼王只知道一味注重武力,在治国上,经验不足。却没想到几百年延续后,长老院却成了政客互相玩弄心术,交换权力的地方。再后来,掌控北境经济的商会也被卷入其中,利益与权力互相纠缠,仿佛盘踞在一起的藤蔓,彼此扯着,向淤泥深处,逐渐深陷。
而那根紧紧缠绕着所有人的藤蔓,叫做家族血脉。像霜语和安晴的出生,便是三长老年轻时努力扯着藤蔓向上攀爬的产物。后来三长老又用这根藤缠住了自己的两个儿子,霜语凭借祭司天赋挣脱了,安晴挣不开,便溺死在那摊泥泞里。
霜语说给安晴报仇,除了茧鼠这个直接的凶手,他也恨把哥哥逼到这个地步的父亲,和背后盘根错节的长老院与商会。恨他们尸位素餐,玩弄权术,任人唯亲。恨他们权欲熏心,自以为是,胡作非为。
可惜想撼动这两大势力谈何容易,曾经老狼王和大祭司,想用温和的手段慢慢纠正长老会和商会的积弊,结果却是老狼王英年早逝,大祭司独木难支。霜语不认为凭借自己能比老狼王和大祭司做得更好,但如果敖梧要出手,他也愿豁出性命再试一次。
“所以要对商会和长老院动手么?”杭十七在旁边捧着切好的蜜瓜啃,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音,敖梧和霜语之间严肃感人的气氛顷刻间荡然无存 :“要我说,跟他们讲什么道理嘛,不如先把人捆回来,擒贼先擒王,我看就抓大长老和那个商会会长就行,还有三长老,霜语要是不介意,也一起抓了,省得万一我们去西线打架,他们在后面捣乱。”
“这不行。”霜语对这种强盗操作条件反射般否定道:“抓不抓三长老我倒是无所谓,我心里早没了他这个父亲,只是北境总需要人管理,贸然抓走了他们要乱的。”
“为什么要乱,又不是只有他们能干,这位置没人了,换个上来就好了。”杭十七擦了擦嘴说。
霜语耐心给他解释道:“大长老和商会会长在长老会和商会拥有极大的影响力,狼王殿下若是把他们抓了,就等于向整个长老会和商会宣战。”
“且虽说长老院内里已经腐烂,但并非没有能人。就说大长老,他名义上是殿下的老师,为人克己自持,处事公允,处理政事也很有一套,在北境威望极高。若不是他把长老院的利益看得比北境更重,应该会是个很好的长老。只是路走偏了……”
“唔……
”杭十七不了解大长老,只是坚持道:“可这不才是更重要的吗?宁愿一人慢慢走,也好过两个人在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你说大长老很厉害,那更得抓起来了,不然他用这些力量来对付我们,不就麻烦了?”
霜语依旧不赞同,他小时候在长老院长大,后来去了祭司庭,这些地方交给他如何做一个好人,好祭司,可没教过他杭十七这些怎么听怎么像反派的强盗逻辑。他倒也不是同情这些人,只是担心手段过激会导致不好的后果。
“如果抓了他们。剩下长老院和商会的一部分人一定会用各种方式逼迫殿下放人,这些手段不外乎拿北境的一些大事当做筹码。在他们眼里,自己亲生孩子的幸福都可以当做交易筹码,北境其他兽人的死活,就更不必在乎了。”
杭十七晃晃脑袋:“一部分人,也就是说还有一部分不会咯,那更好,观察一下是哪些人闹事,一起抓起来。剩下的就是向着北境,愿意好好干活的咯。”
霜语的思路逐渐被杭十七带偏:“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被抓住的这些人,又怎么对外解释抓他们的理由的。如果无法对外有个圆满的交代,说不好会在民众里引起恐慌。”
“那还不简单,现在不是有现成的理由。”杭十七翘起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十分没形象地往椅背上一靠,摆出义愤填膺的表情说:“都是茧鼠干得,他们的目的就是搞乱北境的管理,让北境不战自败,所以他们趁狼王征战西线之际,抓走了我们的会长和大长老,还造谣是狼王殿下干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让北境霜狼内部互生嫌隙!”
“后来他们仍觉不够,又通过大长老和会长提供的名单资料,抓走了长老会和商会的一大批精英。当然后来在我们狼王的努力下,又把这群人救回了北境。不过他们在茧鼠那里受到了些折磨,经过治疗祭司鉴定,发现他们的精神出现了异常,会胡言乱语,还有攻击倾向,不适合继续从事原来的工作。仁善的狼王殿下给他们单独准备了一方僻静之处,居住静养,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康复。”
“……”霜语本来只是为了质疑杭十七,让他打消念头,没想到听他说完,竟然发现真的可行,甚至有些心动,他只好用尚存的一丝理智去求助敖梧:“狼王殿下?”
敖梧点了点头:“办法可行。”
虽然计谋赖皮了些,胜在风险小,处理的好的话,基本可以避免内斗,对北境的百姓来说,是件好事。敖梧有些好奇,杭十七最近脑袋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倒是越来越多了:“你从哪想到这办法?”
杭十七摇摇尾巴:“从茧鼠那里学的呀,他们不就一直这样,栽赃嫁祸,胡乱造谣。”
作者有话要说:
杭十七:都是茧鼠教的,茧鼠实在是太坏了。
茧鼠:没有你坏。
霜语:……真就甩锅第一名呗?
第82章
火羽族给出的期限最后一日, 西线守卫的城防队收到了来自王城的来信:守城三日,援军即到。
火羽族和烈焰谷的其他种族多善飞行,且掌控元素之力的战斗祭司是其他种族的几倍, 在攻城战上, 很有优势。
而北境早就针对他们,在西线城墙上布置了不少远程弩.箭,分派的兵力除了擅长平原作战的霜狼兽人,还有不少防御见长的石狼兽人,和擅长侦查鹰獾兽人,以及空中支援的翼犬兽人。
在正面对战中北境自然不弱,但这次火羽族显然也下足了狠心,理政祭司凤墨瞳亲怔, 火羽族整个祭司庭倾巢而出。火系自然之力不要钱地从天空倾泻过来,将西线最大的城池, 晦月城,烧成一片火海。
此时又是初夏,天气炎热干燥, 灭火极为困难,守城的戍卫队只得把城里的百姓迁到周围的镇子上避难。
敖梧带着援军赶到时,除了城防守城的将士一个个被烟熏了三日,熏得灰头土脸,城里也是一片废墟焦土。好在城墙和戍卫队的哨点都是防火的石料搭建, 这才幸免于难。
“老大。”戍卫队队长迎上敖梧的车队, 抹了把脸上的灰, 一脸委屈地跟敖梧告状:“您可算来了,火羽族简直欺人太甚。就仗着他们人多手长,白天黑夜地往咱们城里丢火球, 他们飞得快,又不好抓,想出城明爪明牙地打,又怕被他们趁虚而入,总之这仗打得也太憋屈了。”
敖梧面容冷峻,远眺着西边烈焰谷的地界:“你们继续守城,进攻的事交给我们。”
说着,吩咐了几个命令下去,竟是不打算入城休息,准备直接朝对方营地杀过去。
戍卫队长搓搓手问:“老大,这仗还要打几天呀,火羽烧了城里的粮库,兄弟啃了两天肉干了,现在肉干也快没了,省省吃大概还能坚持两天。”
杭十七拍了拍卫戍队长的肩膀:“不用省,饿不着。”
卫戍队长眼睛亮起来,看看杭十七,又转头问敖梧:“老大,您这趟来还带了如肉?”
杭十七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西边,学着敖梧的样子绷紧面容,装酷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卫戍队长和杭十七在冰原时和杭十七算是认识,知道他思路天马行空的,不太好猜,想了想说:“火羽族的杂毛鸟?”
“不,现成粮库。”杭十七解释道:“没吃的咱就从对面抢,他们飞得再快,总不能驮着粮仓一起飞。我们就明着去,他们敢拦,就连人一起打。”
“这主意好是好,可……他们吃米,咱们吃肉,抢来也没用啊。”卫戍队长苦恼地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