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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病美人师尊——by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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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凌霄把迟宁原本在看的正经书没收,合上,又顺手把帘帷拉得严严实实:
  “我再点上蜡烛,就算晚上了。”
  “强词夺理。”
  “那我讲讲道理,本来昨晚就要做的,阿宁推脱说腰疼,现在还疼吗?”
  顾凌霄挑松迟宁的衣带,手掌伸进去,用了点灵力按揉那截窄腰。
  从尾椎窜上来一股酥麻感,迟宁去推顾凌霄,复而想到这是在白昼里,心里又羞又急:
  “你……真不把我这个师尊放在眼里。”
  他们明明没解师徒契,顾凌霄却再也不叫他一声师尊,日日以下犯上。
  “那师尊教教我,今日这几个姿势怎么做?”
  顾凌霄喜滋滋翻上古双.修图,挑出几页格外出格的给迟宁看。
  “顾凌霄!”
  就把书打开放在枕头边,顾凌霄完全不知收敛。
  “师尊连尾巴也不给我看,是觉得我这个徒弟不够乖?”
  “从前一起睡的时候,师尊毛蓬蓬的尾巴会往我指尖上缠。”
  迟宁最后悔的就是提起“师尊”这个称呼,本来想压一压顾凌霄的色迷心窍,可适得其反。顾凌霄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加上“师尊”二字。
  顾凌霄先去洗澡,沐浴完出来后见迟宁扶着床柱站起身,里衣穿得松垮。
  “师尊,要我帮你更衣吗?”
  迟宁抬手捂住他的嘴,凤眸里蓄了三分薄怒。
  顾凌霄笑开,拉着迟宁的手腕吻了吻,不再多言。
  眼看他们胡闹到了晚饭时间,顾凌霄问迟宁饿不饿。
  “饿。”迟宁答。
  “那我去挑几样餐食端进来。”
  迟宁坐在汤池中洗浴,里衣被池水浸得有些透明,水气上浮,潮湿的热意让迟宁的皮肤染上点红。
  像隔着白雾的桃花色。
  荒唐虽荒唐,但这套双修法确实有效。
  每次之后,迟宁都能感觉到灵脉有明显的巩固。
  迟宁正放空着思绪,忽然感到有什么从背后盯着自己。
  视线很锐利,仿佛钝刀般要从他脊背上剜下一块肉。
  迟宁转身的同时,弹了道灵力出去。
  只听“噗通”一声,膝盖重重跪地。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宫人装扮的青年端着木托盘,很陌生的一张脸,长相普通。被凛冽灵力冲击地用衣袖挡住脸,伏低身子,看似毫无还手之力。
  等他能挣开眼,看到迟宁已经从汤池中走出,披着素色外袍,半湿的发丝散在肩头。
  迟宁走到青年面前,声线质地很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青年喏嗫:“冯总管要我进来送衣服。”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我,我是下午刚到的。”
  木托盘上确实是崭新衣物,之前青璃也说殿里刚来了一批新宫人。
  迟宁一时无法判断对方言语的真假。
  青年大概是很害怕,身体剧烈颤抖,垂着头,完全不敢和迟宁对视。
  “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别告诉王上,那样我就真的活不了了。”
  迟宁沉吟许久,终究是不忍心:“东西放下,现在就出去。”
  “没有下次。”
  青年唯唯诺诺答应。
  那人走了,迟宁站在浴池旁,好半晌,那种被盯上的阴郁胆寒感都挥之不去。
  青年人的眼神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毒蛇一样阴恻恻,仿佛随时准备着要扑上来要人一口。
  戚余歌照顾了郁峤一整天。
  脚崴了一下而已,最适合静养,偏偏郁峤特别多动,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看风景,一会儿要拿东西。
  戚余歌片刻都走不开。
  为数不多的耐心磨完了,像外面光秃秃的黑树杈。
  入了夜,戚余歌给郁峤铺好床,说:“自己睡觉会吧,我就先回去了。”
  郁峤:“我突然想吃口饺子。”
  戚余歌:……
  “想着吧。”
  果断拒绝后戚余歌往外走,却被郁峤轻轻拉了一下。
  郁峤眼尾耷拉成狗狗眼,看起来挺可怜:“你就走吗?”
  “行,咱们去正殿看看,还剩不剩宵夜。”
  戚余歌就带郁峤去了正殿,正殿里聚着挺多人,正围炉说话。
  戚余歌手放在门上,只差推开的力道。
  忽的听到“解九泽”三个字。
  门内,迟宁的声音传来:“解九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接话的应该是萧镜:“他还有办法,把信封钉在宫门上。”
  安谧的深夜被一封来信惊扰,凛凛寒意扑面而来。
  信封上印了个花纹复杂的印章,不是解九泽管用的亲印。是属于簇玉二峰主,戚余歌的。
  他们身在炎北,解九泽究竟对他们的动向了解多少。
  迟宁语气充满担忧:“我怕戚师兄……”
  话说了一半乍然停止,所有人都默然不语,包括门外的戚余歌。
  郁峤明显发觉戚余歌身体紧绷起来,推门的手僵在空中。
  两人站在廊下,屋里透出的光亮照出戚余歌苍白的脸色。
  郁峤很不解。
  解九泽怎么了?簇玉掌门,戚余歌和迟宁的师兄。
  但看迟宁和戚余歌的反应,好像不只是师兄弟这样简单。
  难道有什么更深的渊源?
  郁峤拉住戚余歌:“咱们回去罢。”
  他很后悔非要来吃这口饺子。
  戚余歌却摇头,推门而入,面对一室人诧异的眼光,缓声道:“这封信,由我来拆吧。”


第75章 我来扮演你的新欢啊
  解九泽之于戚余歌。
  柔肠百转又宴安鸩毒。
  戚余歌能忆得身上种的蛊被丝丝拔除时的痛苦,一分一毫,都在嘲讽他多年来有多么的痴心错付。
  不爱的,他不爱解九泽了。
  往日种种都是蛊虫作祟。
  他在充满迷乱毒素的噩梦里清醒了。
  所以才敢看对迟宁他们说,他要亲自看这封信。
  戚余歌在自己房内,桌上的灯烛不甚明晰,映出他静默的影。
  他冷静了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掀开蜡封,暗黄色的信纸上端露出一线缺口。
  两根手指伸进信封里,缓缓取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朵干枯的芍药花。
  褐黄色,被轧成薄薄一片,附于纸张上,仔细看,还能观察到上面花瓣的纹路。
  褪去鲜艳的红,却不被允许腐朽,制成这样的信笺,宛如死亡的恐吓。
  指间夹着朵枯芍药,戚余歌的神情并无太多变化。
  再次收到解九泽的消息,在什么样的时间以何种形式,戚余歌心里早猜想过上百回。
  他认为自己会崩溃,大哭,狂笑,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一切的应激反应都没有出现。
  戚余歌独自坐着,指腹碰过花瓣尖稍,就这么熬过一宿。
  第二日天蒙蒙亮,戚余歌推门外出。
  郁峤站在门前,靠着廊柱,今日风雪止歇,庭院地面全冻上了一层冰,坚硬寒冷的白,成为郁峤身后的底色。
  听见房门开启,郁峤站直身子,自门缝中窥见戚余歌的红衣。
  戚余歌抬眸看到了郁峤,略微一挑眉梢。
  郁峤见戚余歌脸色不好,眼下泛着青紫,看起来不好惹极了。
  所以他猜测戚余歌一开口就是逐客令,问他为什么在这儿,说他多管闲事。
  却不料戚余歌说:“等了多久了?怎么不敲门?你的脚不能久站。”
  郁峤明显一愣,抓了抓头发,躲避掉戚余歌所有的问题,转而说:“你没睡好啊。”
  “嗯,没睡好,”戚余歌语气自然,反问,“你呢?睡得怎么样?”
  他们像平日里一样打招呼,这反倒让郁峤不习惯。
  他不知道自己脸色比戚余歌还差,笑着掩饰说:“我……我睡的挺好的,这不一早就起了吗。”
  戚余歌点头,向前走下台阶。
  他头发还未束,边下屋前的台阶边绑发带,青丝被撩起,干净利落地扎成高马尾。
  那截白皙的颈子上,露出了一个桃花印记。
  颜色很漂亮,却不似天然形成的,花瓣于皮肤的连接处有一道狰狞的痕迹。
  郁峤跟在戚余歌背后,步子一滞。
  戚余歌有太多太多他未知晓的东西了,仿佛经历过无数往事前尘掀起的风浪。
  像朵荆棘丛里开出的花,危险和美丽在他身上达到和谐。
  郁峤若无其事地赶上去,和戚余歌并肩:“要吃早饭了吗?我煮了点东西。”
  戚余歌偏头看他,郁峤又说:“就在小厨房。”
  “好啊。”
  两人都没注意,郁峤在带戚余歌去厨房时,原本一瘸一拐的腿有多么健步如飞。
  小厨房是他们这座院子里自带的。戚余歌不会做饭,也从不要求郁峤做,所以从他们住进来之后,这里还没开过火。
  掀开厚厚的夹棉帘子,戚余歌闻到了很熟悉的香味。
  身体还有记忆,主动开始饭馋,戚余歌按住肚子,警告那处别咕噜叫出声。
  厨房狭小,戚余歌捡了个矮凳靠门坐,接过郁峤盛给他的一碗鱼片粥。
  “饺子大概不吉利,我们不吃那东西,我们喝粥。”郁峤说。
  戚余歌露出昨晚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郁峤的厨艺越发好了,从最初那道水煮鱼开始,戚余歌一次一次地作为食客尝试郁峤的实验菜品,最终尝到了美食。
  戚余歌吃得满足,真心实意道:“抱歉啊,说要照顾你,结果我让你担心了。”
  如果不是昨晚亲眼看到了戚余歌情绪的剧烈起伏,郁峤会一直以为戚余歌是个不易被牵动感情的人。
  郁峤沉默片刻,在氤氲的白色雾气里,终于提起点勇气,问:“昨天那个……就是你从迟宁那里拿回来的信,里面是什么?”
  “一朵芍药花。”
  ……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芍药代表一片真心,情有所钟。
  这是在戚余歌所能想到的,他和解九泽相爱到最逼真的那段时光里。
  解九泽亲口告诉他的。
  是那个雨水泛滥的夏天以后,初秋,草木吸饱了地里的水气,依然疯长,完全忽略了要到了它们枯死的季节。
  岁和殿青草戚戚,树冠上传来寒蝉低鸣。
  戚余歌才搬过住处,还未安顿好,殿中杂乱一片,所以他羞赧于请解九泽来做客,既使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
  解九泽竟自愿来了,还带来一株芍药花,种在岁和殿院内。
  明明不是适合的花期,花朵却开得盛,纯粹的大红色,层层叠叠。
  解九泽说了关于芍药的情话,是戚余歌不长的生命里听到过的最动听的言辞。
  他当真压薄命运,得以永远留在那个时刻。
  戚余歌夙愿得偿,他只是愿意放弃师父的倚重,就换回了解九泽一点倾斜的真心。
  那时,更年轻些的戚余歌有着足够自信,他是解九泽身边所有人中最爱他的那个了,往后看日月还长,他也会一点点成为解九泽的挚爱。
  如果戚余歌没发现芍药里种了蛊的话。
  他大概会被这虚情假意欺骗很久吧。
  长久的对话空白让两人间的气氛略微凝滞,戚余歌回想完,后知后觉发现郁峤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脸上。
  “怎么了?”
  戚余歌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自己的侧脸。
  “芍药花,意思是什么?”
  郁峤鲜少有这样一问到底的时候,更多时候,他是个合格的倾听者。
  戚余歌指了指对面的矮凳:“我们坐下来说,站着脚不疼么。”
  “疼啊,很疼。”郁峤“啊”了一声,坐下来。
  戚余歌倾身,像两个孩子围坐烤火时告诉对方一个秘密:“我可能,要走啦。”
  “我打算自私一点,不道别。”
  “你要去见谁?”郁峤追问。
  “解九泽,”戚余歌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我必须去见一见他。”
  ***
  休息不好的不止戚余歌和郁峤两人,迟宁也恍恍惚惚,食不知味。
  师兄在他心目中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解九泽变了很多,现在师门中的故人只剩戚余歌。
  从迟宁看到的幻象片段来推测,戚余歌是真心喜欢过解九泽的。
  上次戚余歌说他把许泊寒还了回来,是什么意思?
  许泊寒已离世许久,难道戚余歌能让他复生?
  “这是你忽略我的第六个时辰了。”顾凌霄抱怨。
  迟宁叹口气:“我知道我不该插手他们间的事……”
  “知道就好,别太费心,再这样下去头发就真的全都白了。”
  昨夜没办法,迟宁只能变出白发和尾巴给顾凌霄看,现在顾凌霄还揪着这点不放。
  “跟你说正经事呢。”迟宁急道。
  “好,说正经事,你最近是不是用了灵力?”
  使用双修法的过程就像往池中蓄水,蓄水时要保证没有别的缺口让水流失。
  所以迟宁所能调用的灵力很少,上次对付那个青年,迟宁看似从容,实际上却用了全部的招数。
  “嗯,”迟宁承认很快,“下次不会了。”
  顾凌霄点到为止,跳过这个话题又说:“我早上看了一部分眼线传来的文书,说解九泽在筹备阳曦会武的事宜。解九泽能看到我,我也在监视他,甚至我的眼睛不比解九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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