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美人师尊——by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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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度出众,风采卓然。
迟宁当时生出一种孩子很争气的满足感。
费了好长时间收拾完被宗岱搞的乱糟糟的院子,迟宁回了殿内,发现桌上多了封信笺。
信封上写了几个潇洒大字:师尊亲启。
是顾凌霄寄来的。
迟宁拆开信封准备看,一只盛药的玉碗就被放到了他面前。
“师尊,该喝药了。”
宗岱顺利历劫回来,灵力纯粹更胜以往。
只不过他衣袖被烧破了一块,脸上也有一道黑印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迟宁看着黑乎乎的药嘴里就泛苦,他用手略微贴了贴碗沿,推脱道:“太烫了,放一会儿吧。”
“那不行,师弟走前特意拜托我盯着您喝药,”宗岱咧出一排白牙,“他说如果不看着,您就会偷偷把药倒掉。”
迟宁被人抓到了小尾巴,抿了抿唇,拿起碗来把药饮尽。
喉间苦味弥漫,迟宁轻咳几声,薄衫下的胸膛起伏起来,白皙的双颊上呛出几分薄红。
他这几年全靠药物养着,身子一日比一日弱下去。
迟宁自知病骨支离,却从未给别人说过。
他强撑着云清仙长的威势,在外面不肯弱人半分。
没有人知道迟宁灵力衰竭到无法隐藏发色,晚间就寝时白发没防备地露出来。
呼吸很轻,雪白的发丝铺展开,有几缕缠在颈子上。
能让人想起一切美而易碎的东西。
宗岱探头过来看桌上的信:“顾师弟来信了?”
迟宁这才开始看信上的内容,越看越气,最后一把把信纸拍在桌子上。
宗岱觉得不对劲,也凑过去看,看毕,惊地嘴巴都闭不上:“师弟说他、他去了……暖烟楼?!”
***
簇玉峰下,烟花巷陌。
暖烟楼是江洲最出名的风月之所,日日宾客盈门,喧哗热闹。
今日格外不同,楼里姑娘都偷偷往同一处瞧,只因暖烟楼中来了个顶俊俏的少年人。
视线的中心顾凌霄并未察觉,他把长剑放在桌上,仔细听旁边两位男子的对话。
其中一人道:“哎你发现了么,最近江洲城里可真热闹,听说是千叶派的掌门来了,还带了许多弟子。”
“千叶派?”另一人来了兴趣,“这门派不是在南边吗,离我们远得很。”
“要去簇玉峰拜访呢,实在是蹊跷,千叶派和我们附近的那个簇玉峰,向来没有交往啊。”
另一人哈哈笑起来:“仰慕已久呗,就像我思慕这芙蓉姑娘良久,来一睹芳容还不行吗?”
顾凌霄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那边鸨母喜滋滋迎了上来:“少侠是第一次来吧,不知心仪哪位姑娘?”
“那就……”顾凌霄顿了顿道,“芙蓉吧。”
“哟,少侠眼光可真好,”鸨母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芙蓉是我最可心的女儿。不过这个时辰她还睡着,你看……”
顾凌霄掏出几锭银两摆在桌上:“不急,我等着。”
鸨母把银子塞进袖袋:“那少侠就请楼上等着吧。”
顾凌霄在那两位男子诧异的眼神里起身走了。
鸨母目送顾凌霄上了楼,一转身又看到一位极打眼的白衣男子站在门口。
她心中暗喜,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这么俊俏惹眼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地来。
迟宁一进门就闻见了极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他皱着眉在人群里找他那胡作非为的徒儿。
大厅中间的台子上一舞姬正在起舞,周围一片叫好声。
舞到激烈处,那舞姬抛出了手上的花。
迟宁手上一沉,掌心里落了多红芍药。
那姑娘轻盈地下了台子来到迟宁跟前,声音娇娇软软的,叫他:“公子。”
鸨母会看眼色,知道这女儿有意,顺水推舟问:“公子觉得我们樱枝如何?”
“我找男子。”
迟宁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几步。
鸨母是左右逢源十几年的人精,此时面上竟生出三分为难:“那这……公子怕是来错了地方。”
一片哄笑声中,迟宁准确地瞥见了斜上方的高大人影。
迟宁冷了脸,张着眸子瞪顾凌霄。
顾凌霄却站在二楼的栏杆后,弯着眼睛朝师尊笑。
顾凌霄不知道迟宁此时在心里骂他孟浪,他是真心欢喜。
暖烟楼的人都戴着一副笑脸,男人笑是见色起意,姑娘笑是逢场作戏。
只有迟宁穿着白衣站在中间,浅色的眼瞳盯着他,带了嗔怪。
这点怒气唬不住人,反而像蔷薇茎的刺,红梅蕊上的冰雪,更让人想攀摘。
“我的人,”顾凌霄沉声道,“来找我的。”
第15章 腰疼
顾凌霄带迟宁进了二楼的包厢。迟宁怒意未消:“几月未见你倒是长能耐了,还来暖烟楼,怎么不直接带个女孩回摇光殿?”
顾凌霄避重就轻:“好师尊,许久没见了,你不想我么?”
迟宁不答,握着踏鸿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想打这个兔崽子。
顾凌霄继续道:“我想你想的紧。”
迟宁:“……”
兔崽子不光要打,还要罚他去流云崖思过,罚十年。
踏鸿剑的剑鞘横在顾凌霄脖子上,迟宁说:“跟我回去。”
“不能回去,”顾凌霄收了笑脸,认真道,“千叶派弟子来江洲了,目的不纯,前几日我和他们同宿一家客栈,在那大弟子霍柳身上放了传音蝶。”
“我发现他近几日经常在暖烟楼附近活动,许是有什么阴谋。”
“传音蝶”能监控宿主的行踪,但有效时间只有三天。
听到霍柳这个名字,迟宁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上一世最后一日的情景:雷电,骤雨,刺骨的冷。
这辈子的霍柳,还只是千叶派掌门门下的大弟子。
“你来是为了跟踪霍柳?”
“自然是的,”顾凌霄把颈上的剑轻轻拿掉,“不然师尊以为我来干什么?”
……以为你来逛花楼。
迟宁理亏,当真以为自己冤枉了徒弟。
偏偏顾凌霄不知道见好就收,他又往前凑近一步,弯着嘴角:“师尊怀疑我真的来找乐子?”
迟宁:“不是……”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是鸨母娇声道:“少侠,芙蓉姑娘来了。”
顾凌霄:“……”
这一瞬间,顾凌霄在迟宁的眼神里读出了混账,轻佻,不学无术等几个词,最后,一丝凛冽的杀气闪过。
顾凌霄慌忙后退,却还是被灵犀捆成了个粽子。
“花言巧语!”迟宁骂道。
“不是花言巧语,有正事还没办呢,”顾凌霄着急辩白,“我没见过这女孩,随意叫的,就为了掩人耳目。”
像是要证明顾凌霄所言非虚,门外的鸨母话锋一转,对另一个人殷勤起来:“定好的房间一直给您留着呢,就在这间旁边。”
那人应了一声,脚步声往前去了。
鸨母又说:“芙蓉啊,要不你先去伺候杨公子,这边不开门,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门内,顾凌霄无辜地眨眨眼睛:“听脚步声,是千叶派的功法,他确实来了。”
“好师尊~你就帮我解了吧。”顾凌霄转过身,被捆住的手腕朝着迟宁。
霍柳今日没穿千叶派的道袍,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表面看来和普通公子哥无异。
房间临街的一侧有露台,顾凌霄撑着木栏杆一跃,稳稳落到了另一边。
“师尊,我拉您。”顾凌霄朝迟宁伸出手。
迟宁淡声说了句:“不必。”
他足尖一点,下一刻就出现在顾凌霄身后。
灵犀缠上顾凌霄的手腕,迟宁牵小狗一样牵着顾凌霄往里去:“楞什么,走了。”
顾凌霄伸到半空的手掌转而摸了摸鼻子:“好。”
修士的感知力惊人,迟宁往灵犀上注入了功法,灵犀连着两人,能隐去他们的气息,避免被发现。
迟宁和顾凌霄潜入的是包厢里屋,低垂的帘幔将它和外间隔开,此刻霍柳正坐在外间的桌边,等人来。
他们藏在一扇屏风后,背后是木窗,十分隐蔽。
霍柳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房门终于被推开。
来人戴着银色面具,图案可怖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
看不见面容,那人全身的打扮也很普通,素色布衣,身材瘦削,放到人群中极不起眼。
但不知为什么,迟宁看着他,却觉得很眼熟。
好像许久前有过一面之缘。
霍柳开口,叫那人:“焚琴。”
焚琴坐到霍柳对面,没有寒暄,霍柳三言两语交代完来意,道:“此次拜访事关重大,还请长老配合。”
边说,边把手中的玉简推了出去。
焚琴把玉简收好,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放心,我们峰主会全力相助。”
峰主,簇玉峰可只有三位峰主!
迟宁抬眼看顾凌霄,和顾凌霄有急事相商,却发现他用左手笨拙地摆弄着灵犀。
悉悉索索一阵后,灵犀在迟宁手腕上也打了个丑丑的结。
于是他们都成了被牵着的小狗。
迟宁咬牙:“做甚。”
顾凌霄抬抬手腕,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绑一起才安全。”
“幼稚。”
迟宁去解手上的结,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屏风,撞得屏风发出吱呀一声响。
动静不大,但足以惊动外间的人。
“谁?!”霍柳拔出佩剑,掀开帐幔进来,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
屏风后没有人,衣柜里没有人,窗户也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霍柳狐疑道:“方才分明有动静。”
焚琴的目光划过空荡荡的绣床,并不像霍柳那般紧张:“可能是老鼠在咬木头,别草木皆兵了。”
床榻下,迟宁屏住了呼吸。
刚才情况紧急,顾凌霄拉他躲进了床底。
现在顾凌霄虚虚压在他上头,他们肩抵着肩,离得极近。
迟宁能闻见顾凌霄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像雨后的劲风;一抬头,还能看见徒弟微微滚动的喉结。
迟宁拘谨地移开眼睛。
这个姿势很费力,迟宁背后硌着冷硬的地面,腰背一块,酸楚异常。
但是外面的两个人还未离开,霍柳多疑,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出异样。
可焚琴不愿再等:“你不急,我却急着回去复命。”
两人对峙起来没完没了,迟宁忍不住挪了挪身子。
“别动。”顾凌霄用口型说。
迟宁皱眉:“我背疼。”
下一秒,顾凌霄没被绑着的那只胳膊就揽起了迟宁的腰。
顾凌霄一开始的目的很纯粹,只是想让师尊轻松点,可一抚上那截窄腰,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手掌隔着薄衣触摸那片肌理,触感如冷玉,窄而柔韧的杨柳枝,仿佛轻轻一掐就要折断。
迟宁的后背发起烫来,肌肤相贴处窜出了火苗。
他听见顾凌霄问:“好些吗?”
迟宁觉得更糟糕:“不好,松开我。”
第16章 今夜不做乖徒弟
迟宁把小徒弟从青楼抓回摇光殿,还未进院子,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宗岱的声音传出来:“萧大爷,这桃子还没熟呢,现在可不能摘。”
一道咔嘣的啃咬声过后,半熟的桃子咕噜噜被扔在地上:“确实,太酸了。”
被叫做萧大爷的人毫不自觉:“要不,我再摘一个?”
宗岱苦着脸:“师尊要骂我。”
迟宁听不下去了,踏进屋内:“你再摘,我就把镜梅庄的梅花树全砍光。”
萧镜摘桃的手缩回来,见了迟宁喜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无聊。”
萧镜没到大爷的年纪,却一身大爷的脾气。
隐逸世外,落拓不羁。他在庄园里遍植梅树,冬日赏花,夏日酿酒,一壶梅子酒,能让许多人不远万里来求上一壶酒。
镜梅庄庄主的名声太大,以至于别人都忘了,萧镜在归隐前,是举世闻名的神医。
此时萧神医话没说两句,就拉过迟宁的手腕,伸出两指探迟宁的脉象。
迟宁病久了,有些抗拒医生,他抽回手:“我还是给你吃酸桃,你饶过我吧。”
萧镜把过脉后,脸上嬉笑的模样全不见了,一甩袖子,抬脚往屋里走。
迟宁吩咐两位徒弟去练功,跟着萧镜进了屋。
坐下后,迟宁给萧镜倒了杯茶,问:“萧神医诊出了什么?”
萧镜双手交握,拢着衣袖:“反正不是喜脉。”
“何止不是喜脉,”迟宁道,“看你的神情,我应该是余寿不多了。”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萧镜陡然激动起来,站起来数落迟宁,“我之前嘱咐过你什么?少用功法,少费神思。你倒好,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一点不上心。”
萧镜端起茶喝一口:“如今灵脉衰微到几乎探查不出,就像那薄薄的窗户纸,风一吹你就得破咯。”
迟宁微垂着眉眼,看不出神情:“我不愿意活得像个废人。”
他是簇玉的长老,是徒弟的师尊,迟宁的性子不允许他活在别人的庇护下,他想保护别人。
“好,好,你迟云清心怀大义。”
“你再给我抓些药吧。”迟宁搓搓衣角,“说不定就能见好呢。”
萧镜气道:“这药治标不治本,吃一百年你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