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你家魔器又逃了 番外篇——by琉璃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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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重紫仰着头沉思了一会,忽的微微一勾唇,道:“不讨厌。”
树下人紧捏着的手指缓缓放松,紧抿着的唇角往上提了一小点。
荼引笑着问:“他这么管着你,你还不讨厌?”
慕重紫一手撑着树干,轻声一笑,“是非分明我还是能分得清的,他是为我好,是我自己懒得动,倒也怨不得他,毕竟……”他一顿,似笑非笑的一侧眸,“我应该是不讨厌他的,对吗?”
一句话惊得树上树下两个人齐齐一个咯噔!
没等他们说出一句话,慕重紫又若无其事的转回头来,看着面前起伏的云海,道:“他既然没有恶意,又处处为我好,我为何要讨厌他?”
荼引竭力压制住面色的变化,淡然自若的笑,“也是。”
他控制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就像小白说的,小紫一向聪慧,他们破绽这么多,他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但距离猜出真相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这是已经猜出来了?还是在诈我?
他有点惊疑不定,但小紫没说出口,他也没挑破,气氛一时就有点沉默。
“你该回去了。”
一道声音从树底传出。
树上两人惊了一跳,立刻低头看去,就见一道白衣雪发的人影静静站在那里,眸光微抬,看向他们的方向。
慕重紫一怔,立刻有种拔腿狂逃的冲动——他可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白刑鸢下一个动作就止住了他的冲动。
他轻轻一拂袖,从小世界里取出一副眼熟的身体,然后……打横抱着。
公主抱!
之后悠悠然一抬眸,道:“我很想这样把你抱回去,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我可不想被整个白云山的人脑补一出“818我和山主二三事”的故事。
慕重紫极为无奈的化成一盏灯,慢悠悠飘回了身体里。
一睁开眼,白刑鸢已经把他放到了地上。
他活动了下身体,抬头看向荼引,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见。”
荼引微笑着和他挥挥手,“去吧,记得态度放软点,也许今晚还能好过一点。”
慕重紫:“……”
慕重紫一脸麻木的转身走了,白刑鸢紧随其后。
直至出了荼引所在的坐云峰范围,白刑鸢忽的开口,“有些人,本就该离开了,是被世间的纷扰强行留下的。”
慕重紫“嗯”了一声,疑惑的看他,“你在说谁?”
白刑鸢只摇了摇头,道:“莫要和那棵树接触过甚。”
慕重紫一怔,“我觉得他挺好。”
白刑鸢目视前方,并不解释,只道,“白云山里你可以接触任何一个人,但不要接触他。”他一顿,侧眸看他,道,“我怕你到时伤心。”
慕重紫疑惑道:“为何这么说?”
白刑鸢没有回答。
他们一直走了很一会,直至快到了云微宫,白刑鸢脚步一顿,忽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冰冷的语气里微微有一丝叹息。
慕重紫怔住了。
他尚未将这句话理解,白刑鸢语气一转,又道:“你今日逃课一天,课程半点未学,今晚我亲自教你。”
他眯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会很认真的教,绝对不会放过一点错处!”
慕重紫:“……”
今晚真是让人痛苦万分的一晚。
夜晚很快降临,云澜宫的书房里,气氛却是一片压抑。
“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左右手不要混弹!错了!”
白刑鸢拿一把戒尺轻敲慕重紫左手食指一下,“这只手不要乱动,按住需要弹动的弦,右手用八法弹奏,我演示一遍,你看着。”
他站在慕重紫身后,微微倾下/身,前胸贴着他后背,手指在琴弦上轻动,几下悦耳琴音信手拈来。
他微微侧头,道:“会了吗?”
冰冰凉凉的气息吐在耳畔,激得那块皮肤都有点敏感,慕重紫脑海里瞬间划过之前梦境里那声沉沉的喘/息,浑身都跟着战栗了一下。
他极力按压住颤抖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往前倾了倾身,道:“会了,我试试。”
白刑鸢慢慢直起身体。
慕重紫天赋极高,一点就通,如果他耐下性子学习一件事物还是很快的,白刑鸢只教了一遍基本就会了,剩下的就是熟练。
白刑鸢点点头,道:“今天晚上把这首曲子练熟悉,你就可以回去睡了,现在可以活动下身体。”
慕重紫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结果因为坐久了,腿酸软酸软,一下没站稳,身形踉跄了下,手下意识在一边的书架上扶了下,是把自己稳住了,却噼里啪啦把书架上几本书给砸到了地上。
“抱歉!”他道了声歉,弯下腰捡起一本翻开的书,正要把书合上,目光一晃而过上面的内容,顿时怔住了。
这一页下边用红色的朱砂勾勒了一句话:
痴鬼:是因强大的执念留存世间,却并不知道自己……
后面的话被一页叠起的三角形遮掩住了。
这一页应该是被人经常翻看,书页很旧很薄,页脚被人折了个三角形,怪不得落下时它正好摔到这一页。
他本能的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正要翻到下一页,被一只手挡住了。
白刑鸢淡淡道:“后面你不会想知道。”
他以一种略微强硬的姿态把那本书夺了过去,合上书页,古旧的书皮上赫然印着两个字:鬼说。
慕重紫下意识蹙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莫名很在意刚刚看到的那句话。
他问道:“痴鬼?你为何会看这种鬼类?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白刑鸢把书放回书架上,又一挥袖,地上的书自动归列回书架,目光飘远看着窗外,道:“这山里有一只鬼。”
慕重紫挑挑眉,“我以为鬼这种邪崇不应该出现在白云山这种仙门圣地。”
“那只鬼有些特殊。”白刑鸢道,“我想保他,至少想等他心愿遂了再让他走。”
慕重紫一怔,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白刑鸢道:“休息一会,继续弹琴。”
慕重紫从云澜宫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白狮就守在书房门口,见他出来,立刻扑扇着翅膀飞过来,腰身一矮,已经准备好驮人了。
慕重紫微笑着拍拍它头,一翻身坐了上去,白狮欢快的扑打着翅膀往云微宫飞去。
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吹得人思绪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微眯着眼睛,想着白刑鸢今天说的话。
好像自从见过荼引之后,他说的话就有些似是而非。
有些人,本就该离开了,是被世间的纷扰强行留下的。
莫要和那棵树接触过甚,我怕你伤心。
这山里有一只鬼。
痴鬼:是因强大的执念留存世间,却并不知道自己……
不知道自己什么?
后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慕重紫轻“啧”一声,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摸到了什么真相,却因为一层薄薄的膜挡着,始终无法穿越过去。
荼引是鬼?
可他明明活得好好的,梧桐花开得那般灿烂美好,树身这千年来还长高了不少,还可以摸破魔除煞的菩提子,一点都不像鬼。来
人死之后,魂魄都去了黄泉界轮回转生,能留存世间的鬼都有各自的机缘,他这十年也见过几只,无一不是身上阴气滚滚,压根遮挡不住那股阴森的鬼气。
荼引怎么可能是鬼?
既然不是他,痴鬼又是谁?
白刑鸢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打算明天再慢慢调查。
荼引给他的感觉很不错,很温暖,很柔软,尽管只是接触了一个下午,他也不希望这般美好的人出什么事。
一夜眨眼过去,第二天早上,白刑鸢念他昨晚休息晚了,给他放了半天假,下午抄经。
慕重紫天一亮就醒了,一路往荼引所在的坐云峰飞去,远远就看到了那颗百米高的巨树,他一个加速,还未曾落到树上,半空一道白影闪过,拦腰抱住了他,带着他往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慕重紫往后看去,是白刑鸢。
他带着慕重紫后退到云层中,借着云雾遮掩住自己,这才放开他,道:“这个时间不要去打扰他,他很难受。”
慕重紫疑惑的看过去,就见整颗百米巨树簌簌颤抖,不像是被风吹的,更像是颤抖。
他不由往前飞了一点距离,“他这是……”
“冰晶梧桐树属阴,日出是阳气破万障之时,也是他最痛苦之时。”白刑鸢轻声解释,顿了顿,又道,“他以前不这样,是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伤了本源,他无法承受日出的洗礼,但为了长高,他又执意待在这里。”
慕重紫恍悟的同时又有点无奈,“他这是为了让他的凤凰在身上住得舒服一点吧。”
白刑鸢点点头,有意无意的又道:“不要碰触到他的枝叶,魂体还好,肉/身碰触会加剧他的痛苦。”
慕重紫点点头,表示知道。
白刑鸢不想他看着一颗痛苦的树自我折磨,便将他带到了仙云峰附近,道:“你可以让白狮带你四处逛逛,我还有事,下午书房见。”
慕重紫“嗯”了一声。
白刑鸢很快离去。
慕重紫四处一看,果断往出口处飞去。
要白狮做什么?给自己身边安个监视器吗?他要试着能不能出白云山,每天上课真的太痛苦了,在白云山里会被抓,出去总不会被抓了。
……虽然大概率还是会,谁叫手上这个镯子还在!
我就去溜达溜达,又不跑。
只是探探路。
他理直气壮的往出口飞去,路上遇到的弟子们好奇的看他一眼,并没有贸然搭讪,一路顺顺利利到了山门口。
然后就被护山大阵无情的拦住了。
这阵法比较特殊,竟然能封锁阴阳,专往他的致命点踩,完全出不去。
慕重紫看着眼前这层薄薄的结界,手戳了戳,被弹回来,无论试几次都是这样,恨不得拿刀把它砍碎。
罢了,人家的阵法,我砍什么。
他挫败的叹口气,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的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小紫?”
慕重紫一怔,回头看去,就见远处一个青衣男子迈步走来,面容俊雅温和,二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挂着一抹慈和的微笑,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疑惑道:“你在叫我?”
青衣男子微笑颔首,“当然,小紫能出来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慕重紫觉得他的笑容有点碍眼,见惯了白云山那伙人真诚热切的笑,几乎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人笑容里掺杂的算计,何况他压根不认识对面男子,对方熟稔的语气让他莫名反感,连带着说话也不太客气,“你谁?要说什么事?我觉得在这里说也一样。”
“我是青吾山山主萧长青,要说一些很重要的事。”萧长青微笑道,“白云山的人一定没告诉你真相,你随我出来,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他一顿,笑容更深,“全部。”
慕重紫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说说看,若没有一点钩子,我是不可能出去的。”
萧长青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神慈爱的看着他,声音微微放轻,“比如……我是你爹。”
第25章
有个不认识的人跑来面前说:“我是你爹。”
还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慕重紫抱着手臂挑眉看着他。
萧长青微笑着回视,表情至始至终没变过分毫。
慕重紫嗤笑一声, 眼神讥讽的看着他, “我这是有多好骗, 随便一个人跳出来都可以当我爹?”
萧长青无奈叹气,“可我真是你爹, 我知道你许多事情,比如你娘叫慕芷音, 是我青吾山的山主夫人,你以前……”
“呵!”一道讥讽的笑声便从身后传出, 打断了他的话语,“青吾山主这是饥渴到都满天下认儿子了?这人一盏魔器,怎么就成你儿子了?”
慕重紫回头看去, 一人黑衣黑发, 气质冰冷, 面容冷肃中带着几许讥讽,正冷冷的看着结界外面的人。
是玄裳。
那位初见之时只简单介绍了自己就甩脸走人的剑云峰峰主。
他一怔,就见玄裳几步走到他身边, 看也没看他, 只冷冷逼视着结界外面的人,“况且, 慕芷音明明是我师叔,师祖亲自收的关门弟子,怎么就成你青吾山山主夫人了?我可不记得白云山和青吾山有联姻过,还是青吾山主想借着这莫须有的联姻攀上白云山的关系?”
他嘴角一扯, 刻薄的打量他一圈,讥讽一笑,“滚吧,白云山可不欢迎你这种老混账!”
嘶!
这话够刻薄!
不过也够爽!
萧长青再好的脾气脸都黑了。
慕重紫轻“啧”一声,“果然是个骗子。”
玄裳瞥他一眼,说话贼不客气,“连他的当也能上,你也是笨!”
慕重紫:“……”
萧长青听不下去了,他冷笑一声,“慕芷音没来我青吾山住过?他不是慕芷音的儿子?你们白云山不是一直把他当我儿子养吗?我可有哪里说的不对?”
“有个屁的对!”玄裳直接爆了声粗口,一指慕重紫,“他,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