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 番外篇——by路回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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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灵犀杂报为什么一到他跟楚灵越的事上就不听他使唤,还有,也难怪这灵犀杂报当初这么轻易就卖给了他一半,之后还好心好意地给他递消息……
等会儿,怎么说着都是他的好处?不行不是这样的,反正楚灵越简直是把他耍得团团转!
还有,最重要的是,楚灵越当初在东南的时候,他还一直通过灵犀杂报打听楚灵越的消息,打听个鬼啊,这不直接就打听到人家正主头上了吗!
谢迁想到这里就觉得整个人都在烧,脸无限地发烫,这真的也太丢人了吧我的老天鹅啊,楚灵越当初指不定心里怎么想他呢……
可就在谢迁内心逐渐崩溃的时候,典客司的一位少使忽然过来:“世子爷。”
谢迁虽然此时不是很想说话,但公是公私是私,他还是收敛了一下情绪:“少使直接唤我名字便好,不知少使有何事交代?”
“交代不敢。”那少使见他面色好了些,这才继续禀报,“有一件事传到了我们这里,世子爷您应当知晓。”
谢迁疑惑道:“何事?”
那少使说:“楼月国三王子骤然在边境发起进攻,北境战事已起。”
第42章 妥协
北境战事已起。
谢迁听到这个的时候并不算多么意外, 楼月内乱至此,觊觎大楚边境日久,迟早将有一战。
不过他也还是有一些意外, 典客司虽则掌管外交事务,这些消息理应传得很快,但赤令府好歹驻守北境多年,可这事赤令府这边居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要么就是楼月此次行动过于出其不意, 他待会儿回去估计就可以收到消息;要么就是北境还有其他事儿。
谢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此外战事对于每一个国度来说都是举国同忧的大事, 这件事典客司在告诉谢迁的时候, 天景帝那边也同时知道了消息。
按照惯例, 两国交战必有使臣,以便在战事暂歇之时看看还有没有谈判的可能, 而边关猛将于战场上再无往不利,在嘴皮子上大多都不那么利索, 是以也还是需要朝中派去擅于唇枪舌战的言官。
这些言官的选调便由典客司安排,天景帝得知此事之后立即便下令典客司着手安排此事, 即日便可出发。
按理说谢迁还未正式领职,是没有资格跟随言官队伍去往北境的, 可这事却谁都没有提。
典客司的人也直接便来问他:“世子爷,此行前往北境, 您要出现在名单上吗?”
没有问他去不去, 只是问他要不要明目张胆地去。
这没什么好掩藏的, 谢迁张嘴便想肯定回复, 可在话音出口的那一刻, 他却忽然想起了温遇曾经提醒他的以后做什么都不能忽视了楚灵越的话;也想起了楚灵越当时在宫中假山之中质问他是不是要抛下他独自去往北境的话……
总而言之,谢迁这个‘要’字,就不是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回道:“我回去商量一下,明日回你。”
正巧此时天色已晚,谢迁这才回典客司没多久便又到了下值的时候。
他一出典客司的大门便见木萧萧在门口等着,眉间有些忧虑,看样子赤令府和子说府那边也确实知道了这个消息。
问过之后果然如此,谢迁又问木萧萧:“母妃如何?”
“王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也是,母妃早年征战边境,什么没见过,此次战乱,大约也没到她忧虑!的程度。”谢迁顿了顿,到底还是说,“那楚灵越呢?”
木萧萧沉吟片刻,随后回:“殿下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跟平时差不多。”
谢迁心想,那看来就是不怎么说话,楚灵越平时确实也这样,木萧萧看不出来也正常。
回去的路上他又问了问木萧萧赤令府的人传回来的具体消息,和他在典客司听到的差不多——楼月王病重,三子争锋,楼月国三王子贸然之下进攻大楚边境,不过大楚边境阵法完备,又有谢无涯亲自坐镇,当时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现在双方正呈剑拔弩张之势,也不知道之后会如何发展。
事情暂时还比较明了,暂时没什么需要了解的,谢迁想了想,到底还是先回了子说府。
他回去的时候本该是晚膳时间,可是饭厅里却没有人,无法,谢迁只好跟着又回了自己的寝院。
而楚灵越果然在院里,此时正坐在梨花树下,这会儿春天刚过,树上的花渐渐落下,飘飘扬扬地洒在楚灵越身上,但他却不知在发什么呆,对此毫无所觉似的。
谢迁此时还没忘记楚灵越隐瞒他灵犀杂报的事,并且他甚至隐隐觉得楚灵越隐瞒他的事还有许多,但他蓦然之间却不气了,他同样也有很多瞒着楚灵越的事,所以他能说他什么呢?
谢迁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楚灵越听到之后稍稍偏了下头,但却没有更多反应了,谢迁走到他身后站定,探手从楚灵越发间拈起了几瓣梨花。
谢迁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楚灵越,我想了一下,灵犀杂报的事我不怪你了。”
楚灵越闻言,反应不大地点点头。
谢迁见状便又再找话:“可你下次别这样了,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是不是?你还背着我干过这种事儿吗?”
他本来就是随口想找个台阶,可没想到楚灵越听了这个,一顿不顿地直接给开□□代了出来:“还有千乐坊,用来集散消息的;先前去东南整饬了神枢府的势力;今年长浮京的守城大阵是我给的阵法图;威云府受罚降级之后,新任京都巡防是我的人……”
“……”谢迁闻言一顿,脸不禁抽了抽,“厉害。”
楚灵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谢迁是真的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事,而且随便单拎一件出来都是挺不得了的大事,可他却不敢细想楚灵越为什么要做这些。
可紧跟着楚灵越又开口了,他回过头来看着谢迁,眉眼间有些暗淡:“可是这些,也并不能让北境安宁。”
谢迁低头同他对视,转瞬之间,他却好似在这昏昏欲夜的时刻,忽然看清了楚灵越眼底的浓烈。
忽地,谢迁脑子里的思绪却打了个闪,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当初他在同楚灵越商量子说府该取何名时的发现,灵犀、千乐……如果只是一个,谢迁或许完全不会往这上面想,但偏偏两个凑了巧。
所以……
这个念头呼之欲出,但此时谢迁却强行让自己抽离了出来,他心底居然蓦地生出了一丝胆怯,不愿再继续剖析下去了。
但其实也不为什么,他不是害怕这个念头本身,他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好似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若是此时想得太清楚了,那面对来日的别离,是否又会再难熬一些?
不如等到万事已定的时候。
不过谢迁也知道,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全然插科打诨过去,他需要跟楚灵越好好说。
于是他在楚灵越面前蹲下,抿了抿嘴,终究是说:“灵越,北境烽烟已起,典客司会派使臣前往,我……”
楚灵越闭了闭眼,打断道:“你心里既有决定,还来问我做什么?你在典客司那里,早已将名字都录上去了吧。”
“心有决定不假,名姓还未上报。”谢迁握了握他的手,“我是想……回来和你商量一下。”
谢迁这话其实有些矛盾,他心有坚定想法,却同楚灵越做了明面上的妥协,看起来好似只是在求一个形式,但他们都知道不是,谢迁是真的有在乎楚灵越的想法。
楚灵越闻言骤然睁开了眼睛,瞳眸都似有些颤动。
谢迁接着又说:“我今日说了,愿意听你的话,这不是虚言。”
谢迁此时低垂了眉眼,所以就没有看见楚灵越有些发红的眼眶。
楚灵越稳了稳心绪,这才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发抖,他说:“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谢迁把脸枕上楚灵越的腿,轻声说:“那么我会问,你要如何才能同意?”
其实此次北境事况不算危急,谢无涯目前定能应对,根本没有到谢迁非去不可的程度。
可是谢迁心里却有些慌张。
他今日仔细将事情捋了一下,发现他回来之后虽然很多事都没有遵循前世的路子,但其实细细一想,许多事却是殊途同归的。
比如太子妃还是流产了、顾尘微还是没有离京并同庄家划清界限了、楼月和大楚也还是开战了……
而前世赤令府的覆灭便是自北境战中失城开始,所以他若不去看一眼,实在不能放心。
楚灵越此时低头,正好看见一片落花坠在谢迁眉间,他伸手将他摘掉,又盯着谢迁难得沉静的侧脸看了许久,最后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
谢迁是在同他妥协,可他对谢迁,又何尝不会妥协。
他当初虽则做下决定,不让谢迁再离开他半步,甚至恨不得将他养成笼中雀,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眼前。
可他也知道,那样便不再是谢迁了。
他对任何人都可以不择手段只循自己心意,唯独对谢迁不可以。
就连楚灵越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变得这样通情达理了。
他最终把手轻轻放在谢迁发间,带着些眷恋似的抚了抚,说话时嗓音里都带上些沙哑:“此去日久,记得想我。”
第43章 胎记
谢迁知道楚灵越最终不会阻拦他, 纵然楚灵越从前对他去往北境的事表现出了抗拒,但他就是知道楚灵越不会。
谢迁抬头,双眼灼灼地望向楚灵越, 然后回答:“定然一刻不忘。”
楚灵越听他此言,看过来的眼神里似都有些颤动,放在谢迁颈后的手也摩挲了一回。
气氛一时就有些暧昧。
谢迁偷偷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兹事体大, 他还须得早回赤令府跟温遇说一下这件事, 否则再这样下去今日不一定出得了门。
于是他一下站起身来, 跟楚灵越说:“跟我一道回赤令府吧。”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晚膳,但却只有谢缈一个人来了。
“母妃呢?”
谢缈说:“母妃脚崴了, 我叫人送饭到她房里,咱们吃吧。”
谢迁闻言立时便站了起来, 谢缈赶紧喊住他:“已经叫大夫看过了,问题不大, 我刚过来的时候母妃就叫我们吃了饭再过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谢迁想了想, 这才坐下,又问:“母妃怎么会崴脚?”
“今日她在院里练剑, 北境的消息送过来的时候晃了一下神, 就没站稳。”谢缈说, “当时没告诉你, 怕你担心。”
怪不得木萧萧当时说温遇没什么反应, 谢迁蹙了蹙眉,心想这感觉不像是他母妃会犯的错误,所以其实也还是担心么?
不过战场上刀剑无眼, 担心才是正常的,于是谢迁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反倒是他看谢缈吃饭时整个人兴致也不高的样子,他给楚灵越使了个眼色,楚灵越摇头表示不知。
于是他边吃又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谢缈一顿,然后下一瞬却摇了摇头,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没有,没怎么。”
她这反应可把谢迁给吓得不轻,这一点都不像是谢缈的性格,从前就算遇上她不想说的事,她也少有这样温和地掩饰。
她这模样就像……一夜之间变得沉静了似的。
可是谢迁却并不习惯她这种沉静。
但他也不可能去逼问她什么,于是笑着说:“姐,有事儿你可要找我,我可想为你出头了,你得给我这个机会。”
谢缈吃饭的筷子停了一瞬,她垂眸片刻,随后才抬眼对谢迁笑了:“得了吧你,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管得好啊,”谢迁看了楚灵越一眼,然后炫耀似的说,“再说我还有他管我呢。”
谢缈闻言眼一抽,忍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可劲儿秀。”
楚灵越听到他们这对话,也没有参与,兀自吃自己的,但嘴角却是忍不住翘了翘。
饭后他们几人一道儿去了温遇屋里,正巧温遇的侍女准备了冰水,打算给她弄一弄脚伤。
此刻见他们进来,温遇便挥手让侍女退下了,说是等会儿再弄。
谢迁本是想说让她先弄了,不过温遇见他们来,却直入了主题:“北境的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昼夕,你此次来,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要跟随典客司去往北境?”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就连典客司的人似乎都觉得他去往北境是理所应当的,于是他便直接答了:“是,母妃可有何事交代?”
温遇看了楚灵越一眼,见楚灵越垂眸没什么反应,便知这事谢迁跟他已经说通了。
但下一刻,她话锋一转,却说:“你不用去北境。”
谢迁完全没有想过温遇竟然会阻止他,有些震惊:“什么?”
温遇说:“这是你父王的意思。”
谢迁闻言更迷惑了:“父王为什么不要我去?”
“他信里没说,”温遇说得缓慢,言语里也有猜测的意思,“大约此战他能应付得来,暂还不必你插手其中。”
“可我迟早要去,此行一去,正好当是历练了。”
“正因如此,你父王才希望你能避一回是一回,迁迁,你才十七。”
谢迁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温遇说到这里,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明白了他父王的用意。
如若赤令府此后如一,那么北境的担子迟早会落到他肩上,而他一旦挑起,便是数十年不可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