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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 番外篇——by路回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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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等楚灵越也洗完澡回来之时,谢迁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楚灵越坐在一边,看着谢迁安然的睡颜,悬浮了几个月的心,好像终于落到了实处。
  这会儿天气热,他也不困,就没上床去跟谢迁挤,拿了把扇子坐在一边给谢迁轻轻扇着风。
  等谢迁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这边他刚感觉到肚子饿那边房门就推开了,一阵饭香飘来,是楚灵越端着饭菜进了屋子。
  谢迁觉得现在的日子可实在是太幸福了,没有人会比楚灵越懂他了!
  饭后谢迁到底还是去了一趟军营,不过他这刚一进去,就觉察出了营内气氛不对。
  自当时谢迁在擂台上一战成名,营中的将士对他就没再有抗拒之心;后来几番共同作战之下,大家待他也已足够信服,寻常轻松些的时候还会大着胆子同他开开玩笑。
  今日各个却都有些蔫头耷脑的。
  谢迁心里有数,直往帅帐而去。
  彼时帅帐里已经只剩下了谢无涯一个人,帐内也没有掌灯,坐在昏昏光影里的谢无涯看着有些落寞。
  谢无涯一贯要强惯了,但此时听到谢迁的脚步,他头也没抬,直接便开口说:“我和你孟叔、于叔相识二十载,我原以为,我们会这样相互扶持,直到你们接过北境的责任。”
  谢迁眉眼一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数十年情谊不是假的,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
  谢无涯是真的很疑惑:“他方才跟我说,北境的功勋都让我一个人占了去,他活在我的阴影底下,仿佛没有人看得到他。”
  谢迁眉头一蹙,可刚要开口,谢无涯又自己接着说了:“可这就是他通敌做局的理由吗?我还活在你母妃累累战功的阴影底下呢,谁不难?”
  谢迁:“……”
  虽然话是实话,早年温遇在北境之时,风头确实几乎都压过了谢无涯,后来两人成婚之后,也免不了互相攀比,而且因为温遇嫁进了赤令府,她的许多功勋荣耀自然就落到了赤令府的名头上,对此谢无涯就总有些不服气,有种他自己在吃软饭的嫌疑。
  但谢迁也是没想到他能梗在心里这么久,这会儿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父王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独到之处,也不用这样比较。”
  谢无涯更迷惑了:“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啊!可他说我懂个屁。”
  谢迁似是有些没想到:“……于将军还会骂脏话呢?”
  “一个意思,他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迁闻言点点头,也并未多加评判,而他知道谢无涯心里也明白,只是现在还有些没回过味儿来。
  其实之前谢迁虽则跟于风不如跟孟林远亲厚,但也还是没有怀疑到他身上的。
  直到荧阳城破。
  荧阳城新改的大阵他曾叮嘱谢无涯一定要注意保密,但是这事到底得告诉身边亲近的人,否则很难办成,所以知道荧阳城新阵的人不多,只能是谢无涯身边的人。
  再者此前他同阿苏若交谈之时,也曾探听过,颜夷身边并无擅长阵法的能人异士,若是有,颜夷在三子夺嫡当中不至于另辟蹊径。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当日和谈失败之后,于风重新排兵布阵的做法以及面对谢无涯突然的布令时奇怪的态度。
  以及后来退守岭城之后,于风时常表现出来的焦躁和不安等等。
  此后谢迁又问了下谢无涯于风可有交代过其他什么。
  谢无涯说,于风是今年从长浮京回来之后和颜夷搭上的关系。
  颜夷想要立声威,而于风同样也想立声威。
  他就同颜夷假意商议,他听说楼月王室有一门续命的秘术,他愿拿大楚三座城池相换。
  颜夷似乎信了这话,不过最后于风给颜夷的阵法图是有缺憾的,错漏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的就是在颜夷大军进攻,北境军节节败退之时,他带领的军队能一举反攻得胜,如此一来,他在大楚的威望自然不同往日。
  可拿故土山河和他人鲜血为自己做嫁衣,也是一手毒算盘。
  此外谢迁却忍不住问:“颜夷如此轻易就信了?是楼月王室当真有如此秘术?”
  “不论是我们还是楼月,先辈比起今人,在修行炼体一道上都要远高出许多,是否有此秘术流传,我也不得而知。”谢无涯沉吟片刻,“但我始终认为生死有命,不能强求。”
  谢迁闻言忍不住看了谢无涯一眼,谢无涯从前是与天斗与人斗绝不服输的性格,如今……经了自身一场磨难之后,竟然超脱了许多?
  随后谢迁也没再多说什么,由他父王自我超脱,自己转身出了北境大营,楚灵越还在外面等他。
  但是走着走着,他又忍不住琢磨起事来。
  于风身上还有一个疑点,今年年关本不该轮到他回京述职,但他却依然跟孟林远一起回来了,所以他那时候是就有什么目的吗?
  而且经由于风这事,谢迁不禁想到前世,那时候北境被楼月连破几城,也是于风从中作梗吗?
  其实到目前为止,前世赤令府覆灭的背后推手,谢迁已然能够猜到其中几分,可是却还少一些将他们串联起来的关键。
  他总觉得那背后,定然还有什么尚未浮出水面。
  像还有一只隐藏在背后的大手,在暗暗搅弄着天下风云,也摆布着许多人的命运似的。
  这个感觉让谢迁感到不安。
  不知不觉间谢迁便走出了大营,楚灵越一见他便从马车上下来,不过却发现谢迁好似在发呆的模样,连他走近了都没发觉。
  楚灵越直接拦在他面前,探出手指抵了抵谢迁的额头,问道:“在想什么?”
  谢迁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听到楚灵越问,不禁就回答说:“父王说生死有命,我在想,命运是什么?会让你一朝身死,又一朝新生吗?”


第53章 簪子
  他们近日事多, 抽空想什么都是正常的,可没想到谢迁居然这样回答,楚灵越像是与此同时也想起了什么似的, 眸光顿时便怔住了。
  他听见自己问:“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谢迁心说,也不是突然,自从回来之后,他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很久了, 直到现在, 他有时都会觉得, 自己这一场重生, 虚浮得像是一场梦,他总怕一觉醒来, 梦就碎了。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地不想把这件事说出口, 不想告诉任何人,但分明说出来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就像潜意识似乎有只手在阻止他说出这些跨越了时间的秘密似的,让谢迁也不由自主地顺从它绕开了这个选择。
  所以谢迁说:“没什么。”
  楚灵越眼带疑惑地看着他, 可既然谢迁这么说,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因为他忽然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蹙了蹙眉, 直接就问:“父王出了什么事?这话并非他的性格。”
  谢迁有些惊讶, 没想到楚灵越居然这么敏锐。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有迹可循, 自从战事开启以来,谢无涯虽仍然坐镇北境,但却是没有亲上战场的, 有不少人已经就此有了种种猜测。
  这都问到了点上,谢迁便不可能再拿这件事瞒着楚灵越,他看了看四周,而后凑上前去,轻声告诉楚灵越道:“父王无缘无故失去了灵力。”
  楚灵越听后,顿时沉默了下来。
  随后他牵住谢迁的手紧了紧,眉目里透露着可靠的坚定:“没关系,我在。”
  谢迁闻言朝他笑笑,不过却也难掩心情的些许低落。
  回帅府之后,他们俩也未再就其他的事多说什么,躺上床之后便睡了。
  期间谁都没有再说话,不过双方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迁的呼吸才逐渐平缓下来。
  楚灵越在月色下睁眼,偏头看着谢迁,随后探手轻轻抚了抚谢迁在梦中仍然蹙着的眉头。
  楚灵越其实很想将谢迁护在身后,也把他在乎的赤令府护住,此前他也一直担心自己能力不够,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地丰满自己的羽翼。
  纵然谢迁其实并不依赖他。
  可今晚谢迁那个问题来得突然,楚灵越当然感觉到了谢迁有事在瞒着他,而且大概不止一两件。
  深夜让人清醒,楚灵越回想过往,感觉谢迁其实时常都会坐着一个人陷入沉思,欲言又止的时刻也不少,可只要谢迁同他撒娇耍赖,他也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直到现在,楚灵越觉得,谢迁瞒着他的这些事或许并不简单,他好像也并不能再放任了。
  楚灵越把谢迁抱过来,轻轻啄吻着他的耳鬓,在心底问,你心里的事,到底会是什么呢?
  但与此同时,他也不得不正视起另外一件事来,他其实是并没有资格直接探寻谢迁的想法、要求谢迁对他坦诚的,因为他也从未告诉过谢迁有关他重生的事。
  若论原因,一来,现在离前世事发还有几乎两年的时间,他原先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一切,所以他不愿拿那等伤心事去搅得现在的谢迁心神不宁,夺了他在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无忧无虑,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不同先前,谢迁的心头也早早就挂上了事。
  至于这二,则是源于他自己心底的……胆怯,楚灵越虽不愿承认,也曾试图逃避这个问题,但事实便是如此。
  前世赤令府的覆灭是他永世的伤痛和阴影,他怨世事无常、怨奸臣当道、怨陛下无能……但最怨的却是当时万事不知的自己,叫他至今想起当时他病愈醒来之后骤然得知赤令府没了的消息,心脏仍是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抽痛,以至于他现在也几乎不敢回顾,更不敢告诉谢迁。
  否则若是谢迁问上一句‘你当时在哪儿呢’,他又该如何回答?在赤令府最危难的时候他不曾出现,什么样的回答是值得被谅解的?
  楚灵越睁眼看着虚空中一个漂浮的光点,眼底不禁现出些许自嘲,他知道京都许多人背地里喊他‘冷面阎王’,也知道自己寻常的做派在他人眼里尽是孤绝,而且现在他又做下了逼宫这等倒行逆施之事。
  可他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如今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难以积攒,不过是占尽了虚名罢了。
  *
  谢迁第二天醒的时候,偏头发现楚灵越还睡着,楚灵越大多数时候都比他醒得早,谢迁觉得有些惊奇,但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他眼底有一丝淡淡的青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北境睡不习惯。
  于是他也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出了门。
  如今战事刚过,局面刚刚稳定下来,后续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谢迁自然是躲不掉的,这首当其冲地便是要重新缔造荧阳城的守城大阵。
  这会儿不像先前战时,当时岭城的大阵乃是仓促布下,摇光城的要好一些,却也没有很完备,但如今却是有空来好好琢磨琢磨的。
  此外还有今年旱灾的问题,京都的粮食虽然已经调了过来,但到底是治标不治本,还得祈祷天公作美才行。
  好在荧阳城的储水水库在战中未受影响,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倒也还能抵挡一二。
  不过先前听楚灵越说,经钦天监的人测算,近日北境应该有雨,约莫是在七月十五左右。
  算算日子,也没两天了,希望钦天监的人不是吃白饭的,不过想想应该不会,钦天监有白玄坐镇,而这些事对白玄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想起白玄,谢迁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白玄当初测出的那两卦,天付姻缘和谢家必出皇后。
  如今看来,这是算……应验了吗?
  不不不,后面这个不算应验,谢迁摇摇头,不再继续想这事,毕竟这等事玄之又玄,可信却不可尽信。
  倒是大祭司这人,谢迁从未听过白玄的来历,在他的记忆里,白玄好像也一直都是那副模样,好似任这世间天翻地覆,他自岿然不动一般,玄妙得很,大抵这便是真正的高人吧。
  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着手当下吧。
  于是谢迁转身便想去和孟林远商量一下阵法的事,可是这脚步还没挪动,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又想起一件极其紧要的事。
  过两天便是七月十五,那可是楚灵越的生辰啊!
  谢迁一拍脑子,他忙来忙去,竟然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他要是真忘了,以后可真没脸见楚灵越了。
  他的生辰楚灵越送了他一场刻骨铭心的大婚,叫他此生都莫不能忘。
  过后还很贴心地同他一起放灯,还送了他一支上品白玉簪,谢迁觉得自己好难胜过他。
  不过说起这白玉簪,他倒是一直都有好好地带在身边,之前怕弄坏了便没带,这会儿风平浪静的,谢迁想一出是一出,赶紧就让云容容给他找来戴上了。
  下午的时候果然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个,随口就会吆喝一句:“哟,世子爷,新簪子啊?好看!”
  这时候谢迁就总是会笑眯眯地回上一句:“嗯!我夫君送我的!”
  众人:“……”我这也没问是谁送的啊。
  反正这一下午过去,全荧阳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世子头上带的玉簪子,是他夫君送的。
  但是谢迁跟这显摆了一圈,直到黄昏回府之时,也没想出到底要送他夫君什么生辰礼物好,可愁。
  谢迁本以为楚灵越是在府上处理事务,因为他如今虽然人在北境,可京中到底被他搅弄成了那样,有些事是必须要他亲自处理的。
  而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楚灵越是前天来的北境,京中的事不能一直放着,想必也在这待不了多久,过两天他肯定是要回长浮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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