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饲养日记——by捣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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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偶然跟他们的视线对上了。凝滞片刻,库鲁忽然明白了什么,退后几步回到房间里,若无其事地关上门。
但当库鲁转过身来,夏茨望见了那张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而且库鲁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对准了角落里的小孩,直直的像要盯出一个洞。
“亲爱的,你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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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挺忙的所以都没有六点发了,有点担心我能不能继续保持日更 (:з”∠)
第077章
“什么意思?”夏茨问。
“楼下有人来了。”库鲁告诉夏茨, “他们都带着武器, 看起来像佣兵,正在找一个小孩。我猜就是你吧。”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小孩说的, “他们是来找你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孩依旧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只是轻微地颤抖着。
夏茨伫立了片刻,突然趁他不备,弯腰从他手里夺走了那卷报纸。
“那是我的!!还给我!”
小孩跳了起来, 想把东西夺回去, 但是夏茨没给他机会,打开报纸拿出了一个圆盘,表面脏兮兮的,十分轻盈。
库鲁把小孩制住了, 示意夏茨手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 是从佣兵那里偷来的吗?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找你?”
“胡说!”小孩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这是我的东西!从我出生时就是我的!”
说着,小孩趁着夏茨不注意,唰的一下,就把金属抢回了手里。
库鲁困惑地眨了一下眼,发现自己并没有看清金属是怎么被夺回去的。
“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小孩甩出圆盘。一道银色的轨迹划过空气, 接着砰的一声, 这块金属击中了桌子。但是它没有掉下去, 而是粘住了桌子, 好像自带胶水一样,然后,当着屋里另外两人的面,那张桌子徐徐升起来,形成漂浮的状态。
夏茨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小孩往左边一指,桌子就往左边飞去。小孩往右边一指,桌子就往右边飞去。夏茨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是反重力金属!”
听到他的惊叹,库鲁挑眉,“就是你讲过的那个,翼人用的那种?”
还没等夏茨回答,小孩就又跳起来,“你说什么?!翼人那些破玩意,跟我们的金属才不一样呢!”
小孩气冲冲地招手,让圆盘飞回手中,与此同时桌子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翼人确实也有反重力金属,没错,但他们那都是次品。我们的金属是反重力金属当中最好的那种,轻盈温和,拥有灵智如同生命体一般,被称为生命金属,只有认定的主人才能控制。”
说起自己国家的金属,小孩侃侃而谈,腰背都挺得笔直,显然十分自豪。
夏茨和库鲁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彼此隐藏着同样的想法。随后夏茨干咳了一声,故意用质疑的语气说,“是吗,这样的金属听起来很贵重,你这样脏兮兮的人怎么可能有?肯定是你偷来的。”
小孩生气地鼓起脸,“我才不脏呢!我只不过在路上摔了一跤,掉进泥坑里才会把衣服弄脏。要知道王宫里的人都夸我是最爱干净的孩子!”
“王宫里的人?”夏茨托起脸来,有趣地看着小孩的表情逐渐变得懊恼。
“完了完了,说漏嘴了……”
小孩使劲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夏茨盯着那张圆润的脸蛋,五官都苦恼地纠结在一起,可爱又天真的模样,夏茨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融化掉,还是库鲁把话接下去了。
“所以你是什么人?”库鲁重新问了一遍,不善地瞪视小孩,“如果你对我撒谎,我发誓我会——”
咚咚!咚咚!
剩余的话语都被打断了。那敲门声来得又急又猛,仿佛狂风暴雨拍打过来了,随时就要攻破这个封闭空间。
库鲁闭上眼感应了一下。夏茨略显紧张地望着他,直到他睁开眼,压低了声音说,“那些佣兵来了。”
这话俨然是一记警钟,瞬间把小孩敲得清醒了。
“不…不!求求你们了,别说见过我。我可以躲进窗帘后面,假装不在这里,我不会添麻烦的。”
小孩抱住夏茨的腰部,埋头蹭了几下,做出嘤嘤哭泣的假象。库鲁看得有点气,这小鬼分明就是看中夏茨心很软,所以才挑他下手。
但是夏茨偏偏很吃这一套,面对小孩的求助,他轻柔地抚摸起小孩的头发,告诉小孩一切都不用担心。
“咕噜会帮你的。”夏茨抬起头来,“对吧,咕噜?”
“别看我。”库鲁摊手,“我能怎么帮他?再不给他们开门,这门都要被撞破了。听到了吗?咚咚咚!咚咚咚!”
确实如此。门外的敲击声越来越剧烈了,伴随着扯高的嗓音,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传达给门内的人们,“里面的听好了!给我开门!快开门!”
“我们可以把他藏起来,咕噜。”当然,不是窗帘后面,那样一下子就会被发现了。夏茨沉思片刻,决定试试自己的魔法。在离开小镇后,他最近都有抽空研究一下这份力量。
虽然他也有请教过库鲁这方面的事,但是库鲁对他的力量感到很不解,并不能帮到他,而他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的魔法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能操控任何东西,除了那根黑色小触手,但是黑色小触手认识很多朋友,所以他可以操控黑色小触手来操控别的东西。
举个例子,光是黑色小触手的朋友之一。
夏茨开始跟黑色小触手沟通,指示它把光折射成他想要的效果。这是他练习过的一个小把戏。
每次被他召唤的时候,黑色小触手都显得很兴奋,这次也不例外。夏茨都能看见它在指尖跳舞了。即使在夏茨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黑色小触手也会在意识空间里飘来飘去,叫他来跟自己玩。
总之夏茨跟黑色小触手的交流很轻松。在他下达完指示后,黑色小触手就开始执行了。光被从不同角度切割,分成许多种颜色折射在肉眼中。
最后,当库鲁去开门时,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群佣兵进来了,没跟他们打招呼,就端出一副权威的态度,到处搜查他们的房间,同时询问他们是否见过一个小孩,穿着脏衣服,可能戴着帽子也可能没有,大概只有半人高。
“没有。没见过。”
两人都选择装傻。
“是吗?”一个佣兵看起来不太相信。他唰啦抽出匕首,抵住夏茨的喉咙威胁道,“你最好别在撒谎。”
那刀锋碰到了夏茨的皮肤,几乎马上就要刺破进去,制造出一具尸体了。
库鲁暗中握拳,牙齿咬得咯咯响。
但是夏茨的眼色递过来,他还是明白自己应该抑制住怒火。于是库鲁狠狠呼吸了几下,勉强平静下来,“我们说的是实话,这位大人。”
或许是对尊称感到很受用,那佣兵哈哈笑了两声,把匕首收了回来。他挥一挥手,一群人就离开了房间。
最后离开的是一个穿黑袍的男人,外形消瘦,双手放在相反的衣袖里。他回头看了看夏茨,像是颇为在意,但是没有停留多久,就被同伴们招呼过去,搜查起下个房间了。
一直到他们找遍所有的房间,无果后彻底离开旅店,夏茨才松了口气,让小孩重新现出身形。
“刚才很危险。”库鲁阴沉地开口,脑子里仍然是夏茨被抵着脖子的画面。
如果不是夏茨阻止他,现在屋子里已经躺满了尸体。
夏茨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是啊,刚才差点被看出来了。”夏茨沉思了一会,“他们队伍里有个魔法师,感觉还挺厉害的样子,虽然我没有接触他,但他主动用魔力探测了我。有那么一秒,我以为他会发现我做了什么。”
“也许他探测到你的能量,却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库鲁跟着说,“就连我也不清楚,你的魔法是个谜。”
夏茨眯眼笑起来,“不管怎么说,有用就行了,你是说吧,宝宝?”
小孩撇了撇嘴,“谁是宝宝啊,我叫嘉格。”
夏茨看了看嘉格,忍不住伸手揉捏起那张小脸,换来嗷嗷乱叫,“不许碰晤!坟蛋!晤笑人把你抓起来!”
夏茨依旧玩得很开心,“既然我们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老实交代了?嗯?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找上我们?别说什么只是来取暖的鬼话。”
嘉格努力扒开他的手,想躲到另一边,却被库鲁揪住了。
库鲁板着脸,语气没有夏茨那么和善。
“别逼我对你动手。”
嘉格打了个寒颤,“好,我说,我说……但是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很难受的。”
库鲁放开了他。这个小孩整理了一下领子,左右看看,坐到床铺上去了。显然这是他觉得最舒服的地点。库鲁望着他裤子上的泥巴,突然理解了夏茨看到自己随手把衣服扔床上的感觉。
“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来自巴凡尼亚,就是那个出产生命金属的小国家。我是巴凡尼亚唯一的王子。”
“就在前几天,妈妈叫人带我出门郊游,有好多人跟着我。然后我们到了一座山,我以为目的地到了,结果那些佣兵突然冲出来,把我随行的仆人们都……都杀了……”
说到这里,嘉格忽然呜呜地哭起来。另外两人都猜到了结局,但还是等待嘉格交代完整件事。
“本来我们都躲得好好的,呜呜,待在一个山洞里。可是他们有个魔法师,能找到我们的位置。护卫们为了掩护我,都死在那个魔法师的手里。佣兵们都来追我,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带着一块生命金属,所以我才能侥幸逃掉。”
夏茨倒了杯热水,递给嘉格。这个小孩抽噎着接过了。
“然后呢?”夏茨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嘉格抹了把脸,“我就是到处飞,不敢停下来,生怕他们追上我。就这么飞了一天一夜,来到这个城市里。当时还是白天,我听到一阵音乐,就顺着声音摸到了广场。”
“啊。”夏茨睁大了眼睛。
“没错,我当时听到了你的音乐,现在还记得歌词:风呀,乌云呀,都说他守望我们,雨呀,闪电呀……”
“都说他祝福我们。”夏茨接着唱下去,然后说,“你喜欢这首歌吗?”
嘉格大力点点头,破涕为笑,“这首歌让我觉得很开心。”
夏茨微笑起来,发自内心的愉快。今天下午围观他表演的观众挺多的,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孩的存在,不过能被别人欣赏,总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库鲁则没那么耐心,“你还没有解释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小鬼,别告诉我你是听了他的歌,然后就跟踪他过来了?”
“呃…其…其实就是这样……”嘉格扭扭捏捏,“我一直在看他的表演。等到结束以后,我忍不住跟着他到这家旅店,望着他上楼开门,一开始我没敢进来。后来实在是外面太冷了,我就来敲门想进屋取取暖……”
现在冬日的寒气还没彻底消散,又是深夜,一个小孩在外面当然会受冻了。这不是裹几件棉袄就能熬过去的。
夏茨坐到床边,心疼地摸摸嘉格的头发。
“那你父母现在一定很担心你吧。”
仔细想想也有点奇怪。什么样的父母会放一个小不点独自出门郊游?更别提尊贵如王子了。即使有护卫随行,也不太说得过去。
嘉格放下茶杯,钻到夏茨的怀里,“是啊,我也很想爸妈了。但是我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才能回去。”
“别担心,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夏茨看看库鲁,“对吧?”
库鲁转头使劲盯起墙壁,好像那上面长了花一样。
“咕噜,不要假装没听见我的话。”
库鲁依然背对着他们。
夏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有同情心。顺手帮他一把嘛。这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他放软了声音,微笑着说,“拜托了,我的伴侣。”
库鲁闻言转过来,“你的伴侣?我记得你是单身主义者。这里可没有你的伴侣。”
夏茨怔了一下,笑容渐渐冻住了。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回应。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当时他并不清楚自己对库鲁的感情,而且从未想象过自己与任何人在一起的画面,直到后来,他在海底开始意识到这份感情的特殊性。
再后来,他因为意识被吞没,暂时失去了自理能力,库鲁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那么久,他心中充满感动,所以他痊愈的时候,直接就将自己献给了库鲁,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已经确认了彼此都是相爱的。
既然如此,库鲁现在又拿这个来噎他做什么?
夏茨忽然恼了,沉声道,“好,那我就一个人送他回去。你就忙你的事去吧。没人会妨碍你了。”
说罢就扭过身去,不再看库鲁了。
“……”
这回换成库鲁呆住了。
他刚刚就是呛一下夏茨,因为他实在不想在这个小孩身上浪费时间。鬼都能听出来,这个小孩遭遇的事情有隐情。而隐情通常就意味着麻烦。
更何况,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小孩粘着夏茨的那股劲让他看着不舒服,心理上也不太愿意伸出援手。
但现在夏茨生他的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库鲁烦恼地揪了下头发,一会看看地面,一会看看夏茨。他的伴侣明显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了,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