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他以身解读 番外篇——by江小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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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几息才找回身体的感觉,他急忙把人打横抱到石室床上,返身锁好门,又下了几层结界。
等他再次转身看向床上的人时,才发现黑色紧身衣上布了不少深色湿痕。他立刻摊开手掌看,刚才抱师尊时没发现,现在才看到自己手上已经染满鲜血!
箭步回到床边,他抖着手拉开澴涵衣领,只看了一眼就涌出眼泪。衣领下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密布血珠,现在还细细地渗出来。
全身都在冒血的澴涵毫无生机地躺在床上,很快就连身下的被褥都晕成红色。
沈颜的泪珠止不住扑簌扑簌连成串往下掉,他疯一般将储物戒指中的丹药全数召出来堆在地上,红着眼去找那些止血的、疗伤的,捧了一把丹药,掐着澴涵的下颌一颗一颗喂他服下。
随后他便双指探在澴涵手腕上把脉。手指下是湿黏冰凉的血,却像灼烧的烈焰,烫得他心口快要烧起来了。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感知指下脉搏,发现师尊宽阔的经脉中毫无灵气流淌,如同江河干枯。他下意识地将灵力传递进去,顺着经脉探向眉间紫府。
元婴修士在紫府有一枚婴孩般的灵核,是元婴修士命门所在。若是灵核完好,再重的伤都能慢慢养好。
可能是灵力触及到紫府外缘,激发了人体求生的本能,澴涵眉头微微一动,竟缓缓睁开了眼。
沈颜大喜过望,一把抓起澴涵手腕,急问:“师尊!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端端的,现在怎么一身血!”
澴涵想勾起嘴角笑笑,但目光触及到沈颜掌中密布血痕的手腕,稍微瑟缩了一下,想缩回手腕,但被握得紧紧的,他动不了分毫。
“颜儿......”他努力张了张嘴,“我、我想来看你......最后一面......”“师尊!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你伤到哪儿了?我有很多丹药,一定能帮你医治!”
“我......元婴碎裂,没用了......”“!”沈颜觉得像是当头挨了狠狠一记狼牙棒,无形的尖利的铁齿将他的头砸出许多深刻的洞,每个洞都在汩汩流血。
明明一切都那么正常,昨天师尊还在自己怀里温柔说话,为什么突然就到生离死别的境地!
他头痛欲裂,摇摇欲坠。
澴涵的眸光开始涣散,没有被握到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摸索着,摸到迎上来的手臂,像是离水之鱼重遇水源般死死抓住,胸膛微弱地起伏几下,声音轻微到几不可闻:“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以后找个好人、陪你......”“颜儿......”澴涵的手松下来,无力地搭在身侧,眼眸重新闭上,呼吸也渐渐停止了。
“师尊!”沈颜含混地唤了一声,声音并不大,口中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师尊......”他又唤了一声,随即便有血丝从唇边溢出来,一条长长的血线不停垂落,似乎没有止境。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石室中央走。眼泪已经干涸,唯有唇角还在不停地溢血。
挥手将鸿蒙丹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他快速打出手诀,激发这只紫铜大鼎上的阵法。橘色灵光闪过,从鼎中心缓缓升起一个丹炉,底部闪烁着明亮的火焰。
他要炼制大还丹。材料早已齐备,只缺元婴修为的灵力。他没有那么高的灵力,但是这么多年积累的灵石,再加上他自己的内丹,总是够的。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还丹真的如同它备注的那样,连破碎的元婴都能修复。
火灵精华欢快地燃烧,很快便将沈颜十几万上品灵石吸收完毕。原料才刚刚融化,想要淬炼还需要更多灵石。
他犹豫一下,将澴涵这些年给他的福袋找出来,每个里面有接近一万灵石,一共三十多袋。
看到大红色福袋时,他瞳孔缩了一下一一长长久久?师尊都没了,再长久又有什么意思?
他木着脸,看着火候一袋一袋往炉火中投,原料在上层炉鼎翻滚沸腾,其中的杂质有的被蒸发出去,有的渗入鼎内滤罩下面。
结丹解到一半时,福袋用完了。沈颜早有预料,将丹田内锒白色内丹中的灵力抽出去,顺着手指注入炉火中。
炉火跳动几下,没有变得更旺盛,反而开始减弱。
沈颜大惊一一变异木灵力也是木灵力,本该能助燃,怎么反而像是要将火压灭!
第89章 现出真身的小徒弟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改将丹田内那颗青色内丹的灵力灌入火炉。眼见炉火又重新旺盛起来,他微微松了口气。
随着丹田木灵力流失,他开始感到头晕失力。等将丹田内那颗青色内丹抽取殆尽时,一口鲜血喷出,丹田处像被长剑插入搅动般剧烈疼痛起来。
他随意内视一下,发现丹田剩下的银白色灵力似乎失去控制,在小小的空间内乱窜。顾不上这些,他打出一套法诀,将经脉内的木灵力也榨地干干净净,全数投入火炉。
炉鼎内忽然飘起奇异的香味,一颗金色圆珠徐徐升起,隐隐的灵力流淌在圆珠周围。
沈颜忙站起来想去取,没想到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他撑着地面想重新站起来,却被腹部疼痛和全身失力扯得起不来,只好爬到鼎边,想扶着其中一条腿站起来拿丹药。
烧烫的金属灼到手掌,发出呲啦的声音,皮肉烧焦,血顺着手腕往下淌。他浑然不觉,用力撑住鼎身直起腰,快摸到丹药时才发现手心血肉模糊。
他皱眉,怕丹药染血影响效果,用衣袖将手掌卷几圏包裹起来,这才取下悬浮的丹药。
靠残留的力量爬回床边,他跪伏到床沿上,将丹药推入澴涵口中,轻顿一下澴涵下颌,让丹药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沈颜想若是师尊不再醒来,他就立刻自毁丹田,随师尊去。
“师尊,你好狠心,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抛下我......”他喃喃着,陷入无尽的黑暗。
澴涵醒来的时候,先是闻到很多混乱的气味。有浓重的血腥味,有草药的苦味,还有烧焦什么东西的味道。
他蹙起眉,记起他与人交手,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仍然被对手磅礴的灵力轰击到全身都是伤的地步,元婴灵核更是当场破裂。
逃出来的时候,他的识海已经混乱,脑海中只记得他的颜儿。于是他拼尽最后一丝灵力,乘飞舟回到翠竹峰,想看最后一眼。
现在,他是还活着吗?
他终于全然回过神,猛地坐起来,扭头便看到床边地上匍匐了一只纯白色的狐狸!
三角形肉粉色的耳朵,两条毛绒绒的尾巴丨颜儿!
他向前扑过去,却忘了自己还在床上,啪一下扑倒在地面,剧烈振动让他喉头一紧,吐出一口血。
顾不得浑身剧痛,他往前挪了几寸,伸手去摸那只阖着眼、一动不动的白狐。
手掌覆上白狐身体,感觉到长长绒毛下有微弱的呼吸起伏,灵力运行也很顺畅,澴涵才松了口气。
随着手掌的触碰,白狐皮毛上留了一片红色血迹,像是白雪上洒落一块胭脂。
不想弄脏小徒弟漂亮干净的皮毛,他收回手,靠在床架上四下打量。
不大的炼丹室内,地上堆了不少放丹药的瓷瓶和放草药的木匣。除了小徒弟平日炼丹用的炉子,还多了一具紫色大鼎,鼎中长出一口丹炉,是以前没见过的样式,但炉内竟然跳着一颗火灵精华,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徒弟身子下面垫着被撑破的衣服,惯常戴在颈子上的竹牌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储物戒指就在他前爪附近,上面有明显的血迹。
澴涵皱起眉,顺着戒指上的血痕一直看到到小徒弟两只前爪。他挪过去,轻轻抬起一只前爪,只见掌心的肉垫呈现被烧焦的模样,红肉翻出,黑色焦痕凌乱密布。
心口猛烈收缩,一口血涌上来,澴涵咬着牙把它们含住,吞了回去。
他从储物手链离取出冷香玉肌膏,极轻柔地给小徒弟的两只前爪上了药,又用帕子包好。过程中白狐似乎感到疼痛,缩了一下,但很快又不再动弹。
帮小徒弟包扎好,他才恢复知觉般,发现全身上下像散了架子般痛楚,可能被小徒弟喂了止血丹药,伤口早已不再出血,现在只有黏腻的快要凝固的染血衣料贴在身上。
经脉丹田灵力稀薄到几乎没有,元婴灵核的修补也并不完全,只将灵核外部修复成原来的模样,内里还有一些裂纹。
但已经足够,没想到他能捡回一条命。
如果他没记错,颜儿曾经在十一年前的金丹大比时选了一种叫大还丹的丹方,只是那种极品丹药没有元婴修为是无法炼制的。
想到此,他抬眼看了看那口样子奇怪的鼎,难道颜儿越级炼制丹药,过渡抽取体内灵气,导致灵力运行紊乱,才现出真身的吗?
原来小徒弟有九尾狐家的血脉一一澴涵这才认真端详起他的真身。
体型健硕,即使是趴着蜷成一团,也能看出腰背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背脊宽阔,腰肢紧窄,皮毛白得发亮,除了刚才抹上去的一小片血迹之外,没有一丝瑕疵。
脸型细长,两道长长的眼线斜着向上飞挑,鼻头圆嘟嘟的,像颗黑亮的葡萄,配上两只漂亮粉嫩的耳朵,可以想见如果他睁开眼,会是怎样的可爱俏皮。
澴涵忍不住想去摸摸小徒弟的耳朵,但是手上都是血。他不得不找了一瓶门内给元婴长老配备的回灵丹,一颗一颗吞下去,耐着性子打坐恢复一些灵力,然后将身上的黑色紧身衣脱去收好。
裸露的皮肤上有多处翻出来的血肉,脱衣服时凝固的血块被扯动,有的地方又开始流血。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施了个净身咒,将伤口草草地处理好,又再三确认双手已经完全干净,才过去搂住白狐的腰,将头搁在脊背上。
小徒弟的体温很暖和,瑄软的皮毛烘得人昏昏欲睡。澴涵到现在才找回所有的感觉,极度的疲惫感和隐隐的疼痛袭来,眼皮子渐渐撑不住,垂了下来。
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福气,能再抱一抱我的颜儿,真好。
沉睡之前,他这样感慨。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两个时辰,澴涵的储物手链中传来灵力振动,将他吵醒了。
他直起身,先看了看小徒弟,见他还在半昏半睡,便走到石室一侧,取出手环内不停振动的传音符。
顾清略带焦急的声音传出来:“师尊,重阳峰来人说,下午申时东洲大陆荣家就到了,请您去重阳峰迎接。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您在哪儿,赶得及回来吗?”
澴涵不想说话,只回了条传讯符:“为师会准时过去。”
他的神色冷凝下来,先弓起身子将体重颇重的白狐抱到床上,随即便坐在床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浓密且细腻的皮毛。
身上的伤还在痛,头也痛,这些痛对他来说曾经是家常便饭,难熬的不是肉体疼痛,而是心中的恨和痛。
荣盛飞不愧是东洲大陆千年一遇的修真天才,六百岁进阶化神期,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可惜酷爱欺男霸女,手段下作,动辄灭人全家。
他深知化神修士功力的可怕,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荣盛飞身边势力最薄弱的时候。他本想着就算不能杀了对方,也可以重伤对方,但没想到对方进入化神一百多年,修为比他预想的还要高许多。
拼尽全力,几近身死道消,却只给对方留下几处不痛不痒的剑伤。
他自认那样的冒险对得起惨死的父母妹妹和家仆,但如何对得起颜儿?
他本不该贪图看颜儿最后一眼,最好的结局就是找个无人的山洞慢慢等死。他一身是血、元婴破裂地出现,对颜儿该是多大的伤害?
试问谁能忍受道侣不声不响地去送死?他实在是太自私,贪图颜儿的温暖,却不能全心全意陪他一辈子。
澴涵越想越愧疚,搁在白狐背上的手颤抖,肩头也在颤抖,鼻尖酸涩。
他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自责哀痛中太久,下午还要见荣盛飞,他必须装作与昨天的刺杀毫无干系,才能不牵连御剑门。
起身将地上的杂物和竹牌一一收入小徒弟的戒指,放到自己的储物手环中,又轻轻吻了一下白狐的额头。
推门出去,在石室外加了几层禁制,这才操小路从后山绕上翠竹峰顶,悄无声息地回到寝殿,吃了些丹药,打坐一会儿恢复灵力。
下午不到申时,他就去了重阳峰。为了举办化神老祖集会,御剑门已经装扮一新,鲜艳的旗帜随风飘拂,刺得他眼疼。
御剑门掌门和几位长老站在大厅前,等精英弟子们将荣盛飞从山门迎过来。
澴涵走过去,淡淡地与几位打了个招呼。
凌宏志笑呵阿地说:“澴长老,汪师伯在里面,你去拜见一下吧。”
澴涵点点头,先进了大厅。
揽月峰的化神老祖汪逸云端坐在主位上,瞧见澴涵,招手让他过去。
“你这是......”汪逸云皱下眉,雪白的长胡子翘了翘,“受了内伤?”
澴涵握了握拳,虽然他表面上看着没事,但内里的灵力波动在化神前辈面前仍然无从遁逃,他只能垂下眼不说话。
汪逸云转了转眼睛,想起些什么,深深地看向澴涵,道:“来。”
澴涵走过去,被对方捏住手腕,灵力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让他吃了一惊:“汪前辈!您不必如此!”
汪逸云抬眼看过去,平静地说:“你到御剑门一百多年,我早已将你看成自家小辈,远近亲疏我还是分